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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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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崔家答应了?”长翎迟疑地看向阮氏。
“崔家又不是傻的。”阮氏道,“糊涂的是崔老三,又不是崔家别的人。他们心中都明白得很。如今城里还在传崔家种种闲话,他们断不会让崔老三扶正了那卫氏的。”
长翎眼神黯淡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别处,口中却道:“那……他还想着要扶正卫氏?”
阮氏看着长翎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道:“这男人一旦被鬼迷了心窍,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方才我在崔家的时候,他还口口声声说着只想扶正了卫氏呢!”顿了顿,她拍了拍长翎的手,又道,“你也不必为了他伤神,这世上男人多得很,以后母亲为你找个好的便是了。哪怕找不到,母亲也能养你一辈子。”
听着这话,长翎眼眶一红,顿时就哭了出来。
阮氏抚着长翎的后背,心里也酸楚得很。
豫章的秋天短得很,仿佛昨天还是夏天,一场雨之后就入了冬,秋天总无影无踪。自从回家之后,长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整日只在家中陪着阮氏打点各种事情。阮氏有心把阮家的事情都交到长翎手中,又苦口婆心地教导她要拿出管家的气魄来,这日子过得说快也快。
可入了冬,豫章的局势却隐隐有些不同了,先是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士兵,后来又宣布了好几道法令,先是要再征纳一次税,后来又是要点人头,隐隐的竟仿佛是哪里不太平了。
阮氏看着那法令,心中暗暗有些发愁,她在豫章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重的税,可如果不交,这阮家一家子都是女人,可又有什么能力去违抗?将这事情一五一十与长翎说了,阮氏脸上尽是不安:“我瞧着这事情有些不对,明日我让管家去把这税先给缴了,然后我们娘俩收拾收拾,尽早离了这里吧!”
长翎是知道家中情形的,虽然并不是缴不起这重税,但这如果只是个开始的话,谁也说不准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却担心离了这里能去哪里,于是道:“母亲可有什么去处安排?若没有好的去处,倒不如先留在豫章看看情形。”
阮氏迟疑了一下,看了长翎一眼,慢慢开了口:“去处自是有的,你不必担心。”顿了顿,她又道,“只是有件事情,既然说起我们的去处,也不得不与你说了。”
“母亲尽管说吧!”长翎道。
阮氏道:“若我们离开豫章的话,便是往京城去了。这些年我没与你说过我娘家的事情——本来这事情也不值得一说,只是与你身世相关,不得不从头说起了。”
长翎眨了眨眼睛,向阮氏笑道:“母亲这可是在说笑了?我的身世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可不是有什么隐秘了?”阮氏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担忧,“这事情本不该瞒你,只不过从前也不知从何说起,你并不是我亲生女儿,而是小时候抱养来的。那时候我与你父亲成亲多年,都没有孩子,只好抱养了你。”
长翎顿时惊住,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愣在哪里,仿佛连坐都坐不安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章四 残梦(3)

事实上阮氏并不太愿意与长翎说起以前的事情。尽管她相信她与长翎之间的母女情分不会因为这点往事就烟消云散,但要说起这些,仍然会让心中感到有些隔应。而长翎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并不是阮氏的亲生女儿,得知这一消息对她无异于晴空霹雳。
说起来长翎的身世颇为坎坷。若从头说,还得从阮氏的娘家甄家开始说起。往前数二十年,甄家也是京城望族,一门双侯,军功赫赫。阮氏是甄家幺女,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甄棠当年名动京城艳冠群芳,前来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了甄家的门槛。
甄棠人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甄家长辈千挑万选,最后是选中了襄国公世子殷珊。襄国公乃皇后亲生父亲,与襄国公结亲,对甄家而言,是一次大大的对皇帝表达忠心的机会。在给甄棠定下了镇国公世子之后,甄家长辈又为阮氏挑选了工部尚书阮封之子阮汀,姐妹两人一同在家准备嫁妆,只等着出嫁了。
在阮氏记忆中,那几年的时光,便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好的日子。一切都和和美美,她不必去想那些俗事,每日只用无忧无虑地过下去就可以。和甄棠一起出嫁之后,阮家对她极好,小夫妻俩也过得极为和睦,几乎没有红过脸。
但事情总不能总如此圆满,阮氏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半夜的时候她被阮汀叫醒,却是塞了个孩子到她怀里,然后什么都没说,只催着她收拾了东西,然后第二天早上早朝之后,阮封上折子致仕,皇帝痛快地批下,然后阮家举家离开了京城。
而那时的阮氏还仍然在懵懂当中,她既不知道那孩子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京城,更不知道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忙连和家里人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在离开了京城之后,走了大半个月,从京城来了消息,她的父兄在平叛西北的战役中牺牲,而她的姐姐甄棠也因为忧思过度而身亡。阮氏简直不敢相信,这短短半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好像是一瞬间,甄家就这么完了。
但阮氏什么都没有问——她似乎天生地有一种直觉,对阴谋和诡计格外敏感,一直到了豫章,京中传来襄国公世子在百日之内取了世子妃的事情,她便明白了这一切一定是与甄棠相关。
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到了豫章之后,阮汀才一五一十讲给她听,包括甄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那个孩子是甄棠的女儿为什么由他抱了回来,还有为什么阮封会在这样的关头致仕。阮氏听过之后,只让人把那孩子抱来,端详许久之后,决定就当自己的女儿养大。
之后,一切就好像恢复了平静,没有人提起过甄家,阮家也仿佛被人遗忘在了脑后。
这些往事,从前阮氏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长翎说,但入冬之后豫章的局势,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她有些惊慌地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长翎,生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说。
而长翎听她说了这许多,脸上只剩下了不可置信,她简直无法用脑子去思考,更不用谈其他。这些阮氏只看在眼里,其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她希望长翎能成长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优柔软弱,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味忍让,但她也知道,这些都不是她希望就能办到的。

上缴了额外的税钱,豫章暂时平静了一些,尽管路上的官兵并没有减少,但相比前段时间的山雨欲来之感,已经是让人觉得安心很多了。
而平静,是在腊八那天晚上被撕破的,郡太守的府衙被一把大火点着,然后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一整条街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映得半边天都是猩红猩红的颜色,而空气中夹带着冷冽和火星混合起来的不安,人们的哭喊几乎磨破了苍穹。
但,没有官兵来救助,那些驻扎在豫章的士兵们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伸出援手。
大火在第二日的一场大雨之后渐渐熄灭,昔日繁华的大街只剩下焦黑一片,无处可归的人们在街上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长翎抱着阮氏坐在阮家已经坍塌的大门前,起火的时候,她还在梦里,若不是阮氏急急忙忙冲进来,拖着她出去,恐怕她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但阮氏却被烟呛着,勉强拖着她出了火海,就倒了下去。
火灾当中,阮家的下人们早就四下逃出,如今也不知去向。而所有的家产,全部都付之一炬,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起了风,长翎瑟缩了一下,觉得很冷。怀里的阮氏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母亲,母亲你感觉好些了么?”长翎低头去看阮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阮氏无力地点点头,却竭力去看那一片焦黑的瓦砾,然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去里面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用的……”
长翎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却又担心阮氏:“母亲,我扶你到里面去吧!里面好歹避风些!”
阮氏应了一声,就着她的力气扶着旁边的矮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进到院子里面去。
这把火烧得太彻底,偌大的阮宅如今只剩下了几根焦黑的柱子,还有几堵墙,其余的基本都化作了灰烬。所幸正厅虽然被烧得厉害,但屋顶还在,可堪堪避一避风雨。
长翎努力在正厅中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扶着阮氏在那儿靠着墙坐了,自己又在正厅中找了一圈,没找到其他能用的东西,最后只折返回来,陪着阮氏一起坐了。
“等会儿我去厨房看看,还剩什么可以吃的。”长翎觉得疲惫极了,“昨天起火的时候,也没有见有官兵来救,今天也没有太守老爷出来主持大局,今后真不知要如何了。”
阮氏轻轻叹了口气,只道:“你明日去崔家看看,瞧着昨天晚上那火势,他们家离得远些,兴许没有受到波及。虽然我们两家如今是毫无关系了,但也曾经是亲家,若他们肯帮……”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长翎默默听着,然后道:“我明天去看看吧……”
晚上时候,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好像怎么都不会停下来。长翎却一夜没有睡,阮氏晚上开始咳血,她守了大半夜,想出去找大夫,却又不放心阮氏一个人留在家中。到天亮时候,阮氏已经陷入了晕迷当中,虽然还有呼吸,可无论长翎怎样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一眼渐渐变小的雨势,长翎背起了阮氏就往医馆去。到了城南的医馆,却发现连医馆都已经是一片废墟,无法,她只能继续背着阮氏往城北去——若城北没有被火灾波及得特别厉害的话,那儿的医馆应还是好好的,并且崔家也在城北。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与崔家的种种龃龉,只想着要救阮氏,其他的都已经不被她放在心上。到了城北,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那些在火灾中受伤的人们,唯一的大夫在人群中忙碌。
长翎微微松了口气,急忙把阮氏放下来,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这不是阮家妹子么?”站在长翎前面的妇人看了一眼阮氏,惊讶地出了声,“咦,翎姐儿,阮家也……?”
长翎苦笑一声,道:“是……母亲病了,我带母亲来瞧大夫。”
妇人看了一眼阮氏,皱了皱眉头,道:“这瞧着可……你去前面与大夫说说,我替你把她扶着就好。”
“那……多谢您了!”长翎感激地看了妇人一眼,小心地把阮氏交道她手中,自己挤过了人群,去前面找大夫。
听长翎说了阮氏的情形,大夫也不含糊,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便跟着她到了阮氏面前来,先问了阮氏的情形,又把脉瞧了阮氏的颜色,最后才慢慢地开了口:“这位妇人的情形不太好,如今是药材急缺,难以凑齐对症的方子。”
“是缺哪些药?我尽力去找来?”长翎听大夫这样说,急忙接了话。
“如今这情形,哪里能找到药材……老夫库存的药材也都快用完了。”大夫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样,我把药方写给你,能找到的药材也全给你配好,其他的药材……你自己想办法吧!”
长翎看了阮氏一眼,眼泪都要流出来,却生生忍了,向大夫道:“那就麻烦大夫了,那些缺的药材,我自己去想办法。”顿了顿,她忽然想起来身上并没有银子,一时间有些窘迫,“只是大夫,我身上也没有银子,就拿这只镯子抵吧……”一面说着,她褪下了腕上的银镯,双手交到大夫手中。
“罢了,如今这情形,还谈什么银子。”大夫摇摇头没有收,“你给了我,若遇到需要的药材,又拿什么去抵呢?”一面说着,他写了药方,又去配了药材,包好交给长翎,自去照看其他的病人。
长翎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折好放入怀中,重新把阮氏背在了背后,一手提了药材,一路往崔家走去——不为别的,就只为了那几味药材,还有阮氏的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13、章五 良人(1)

自从那日阮氏去过一趟崔家,崔夫人对崔叔雁再没有好脸色,更别提卫嫣。
时间一天天过去,卫嫣的肚子如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崔叔雁也没有心思再去提扶正的事情,每日里只一心一意围着卫嫣的肚子打转,任谁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崔夫人看在眼里,却觉得有些心凉: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忤逆自己,如今又为了一个女子,几乎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做娘的,怎能不心寒?
而卫嫣,则是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她自然是知道崔夫人对她没有丝毫好感,自己能留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肚子里面那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她便有机会真正在崔家站稳,若生不下来,便什么也不用去想了。
下了两天雨,听着下人来回报豫章大火的事情,崔老爷亲自带着人出去准备搭棚子施粥送药,崔夫人却是被那天的大火给吓着,病倒了下去。家中便只剩了崔叔雁坐镇,卫嫣自是在房中养胎,挺着大肚子什么也都做不了。
听到下人来说长翎在门口的时候,崔叔雁正在书房中看书,闻言他倒是愣了一愣,起了身跟着下人一起出去。他知道这场大火中城南受灾更严重,也知道阮家在这场大火中付之一炬……但他没有想到长翎会来。
到了门口,崔叔雁便看见了在门房等候的长翎与阮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长翎就已经先起了身,先开了口:“崔三爷,冒昧来访,实在是对不住了。”
崔叔雁看着眼前的长翎,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口中道:“不必如此客气——听说阮家如今情况不太好,若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就是了。”
长翎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身边的阮氏,道:“母亲病了,如今还缺几味药材,方才在外面找了医馆药铺,也都没能凑齐。不得已,才过来请你们帮忙。”
崔叔雁忙道:“这是小事,你把药方给我,我让人去找来便是了。你与伯母也在崔家歇息吧!外面下雨,这会儿你们也无处可去。”
长翎点点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讲面子的时候,于是顺从地跟着崔叔雁进去,自有人带着她们安置下来。过了会儿,崔叔雁亲自把配好的药包送来,询问了这副药的剂量和如何煎药,然后便让人去煎药。
“父亲出去施粥送药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崔叔雁道,“母亲也病了,在房中休息。一会儿你与我一起去见见母亲吧!”
长翎道:“一切听三爷安排。”
崔叔雁听她这样说,倒是一下子想起从前的日子来。他自认为不是薄情的人,在长翎走后,也常常想起她来。如今乍一听从前那熟悉的称呼,倒是勾起他许多思绪。
可再见到崔叔雁,长翎已经没有从前那些感觉了,她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愿多说。

见过了崔夫人,长翎在崔家便留了下来。一则是为了阮氏的病,二则是,她如今也无处可去。若说从前她与崔夫人之间还因为婆媳关系有些隔阂,如今少了这层关系,两人相处倒是和睦了,除了每日她在阮氏身边守着的时候,便是在崔夫人房中与崔夫人闲话。
如此,卫嫣很快就知道长翎回到崔家的消息,一时间倒是有些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知道如今城中消息,若贸然对崔叔雁说让长翎离开,必然会给崔叔雁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但长翎留在崔家,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威胁——重要的是,她现在依然是姨娘的身份,还不是正妻。
思来想去,她打定了主意,想与长翎先聊一次,探一探她的口风。于是,这一天早上,她便来到如今长翎暂住的院子,以探望阮氏为借口,带着些吃食进到了房中。“伯母这些日子可好些了?我如今也大着肚子不方便,这时候才过来,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才好。”卫嫣如此笑道,“我让厨房做了些糕点,特地送来,姐姐瞧瞧看,可还合口味?”一面说着,她便从身后的小丫鬟手中接了食盒,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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