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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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教文蕙痴迷于他,那可就大大地坏了。”
“他敢!”秦文芳一下跳了起来。秦兴思爱女没错,而秦文蕙怎么说都是他嫡亲妹妹,他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文蕙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还早着呢。”秦文英觉得他要开始说一些没人爱听的话,中间打断了他。“小妹前日里刚传信回来,说是最近日子还不错,过些日子,还要一起去秋猎,让给准备些好用的骑具。想来,王上待她还是不错的。”
他说的这件事,秦兴思和秦文芳都知道。因为秦文蕙被娇宠坏了,一直都是个吃不得苦的性子,谁教她受了委屈,她定然会告知父兄,然后自己再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若是说昭律叫秦文蕙吃了苦头、秦文蕙还帮他说话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也是唯一能安慰秦兴思的事情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为父昨日已经叫人带了信回去。樊姬的孝期都已经过了一半了,再不抓紧机会,可要落在后面了。”
秦文英和秦文芳面面相觑。依靠女人的枕边风和肚子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但秦文蕙自告奋勇地要抢,他们也应了,这便变得有些棘手起来。如今变成这种情形,若说出去可有点难看,故而两人都沉默了。
秦文蕙可不像她的父兄们那么想。自然,她也得了朝堂上的消息,但她并不觉得这和昭律娶她有关系。她眼里的对手一直都是虞婵,觉得虞婵才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勾得昭律神思不属,就差魂儿也飞了。之前宫中戏传,想见王上,知道岚仪殿在哪个方向就行了,由此可见一斑。
而在及冠礼之后,这一情况得到了缓解。昭律既然勤政,那后宫也得整顿起来,她做为夫人,是有固定的日子的,不至于有以前那种见面也难的情况发生。昭律对此宣称是樊姬进谏的,但秦文蕙不怎么信。不过若是设想,昭律是故意给虞婵脸上贴金的话,她就更不高兴了,所以暗地里还是偏向这是真的。
至于秦兴思的担忧,不仅秦文蕙有,其他妃嫔也有。时间大家都会算,等到樊姬从孝期里出来,又该分走平王不少时间,这时还不努把力,难道等着以后独守冷宫吗?还不赶紧各方面地打点起来,瞧瞧王上喜欢樊姬哪点,学上讨好去?
面对这种情形,虞婵表示,她膝盖都碎了。天知道,昭律喜欢她什么——难道不是喜欢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空气吗?为什么她们眼里只看得到素衣、妆容这种东西?她现在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倒不是怕有人下黑手,而是担心会在路上“偶遇”一打以上的“自己”,真是膈应得可以。
甚至还有人阴暗地猜测她用了什么不得了的床上功夫……虞婵觉得,被逼急了她肯定会把这件事抖出去,好大一口黑锅!天知道,她可没给昭律下药,而是昭律自己给自己下了!
太医令医清为此又掉了几根白头发,声称昭律比他父王难伺候不知道多少倍。太医给国君开点壮阳药什么的可以当做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一直开那种不让女子怀孕的药……这折腾谁呢是要?
不过虞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昭律年轻热血,这后宫里竟然半个孩子都没有,连个怀的都没。竟然是全被昭律掐灭在源头了。这狠劲……她果断地对这件事保持了缄默。
在这种情况下,又一年秋猎开始了。按以往的惯例,昭律几乎会带上自己的半个后宫。这群莺莺燕燕,要骑个马勉强,打猎……半石的弓都拉不开,打什么猎啊?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不过今年要做一个新气象,昭律下了令,大半朝臣都要前往,后宫里就只带两位夫人。
虞婵知道的时候,略有疑惑。打猎和打仗一样,对这些她就只能纸上谈兵,昭律一定要带她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十七章 竹山散人
竹山在呈都以南百余里,树林茂密,水草丰美,是飞禽走兽栖息的天堂,素来是历代越国王室狩猎之所。虽名为竹,这山上竹子却没有几棵,却是得名于号“竹山散人”的隐士乐原。传闻此人年近六旬,颇有治国之能,各国国君莫不想请他相助。但他没有一个应的,只住在山里不问世事。
虞婵刚知道的时候,还颇为奇怪。竹山是王室围场,那隐士住的地方怎么就挑得这么近?结果到了才知道,那围场是在山脚下,离山顶还是很有距离的。除非他们这山脚下放火药,否则山上的人什么也听不到。
而昭律的一句话就更解决了问题所在。因为他说,“寡人几次暗中派了人上山,都是空手而归。不要说人,就连屋子也没见一间。”
虞婵本以为昭律是要她帮忙说动乐原出山,猛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愣了。就算是隐士,也要吃饭睡觉吧?连房子都找不到的话,这山上真的有人吗?
昭律现在已经能熟练地辨别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了。“这次寡人已经让吴司马带兵守住了这竹山四围。若还是找不到,便算了罢。”言语之间,颇有些失落。他自己大张旗鼓地上去不合适,如果虞婵再找不到人,他真的可以放弃了。想那乐原的岁数,再晚,就很难说能帮上多少忙了。
虞婵觉得,如果是她,被人当犯人似的找,她估计也不乐意出山。不过这话当然是不能和昭律说的,因为这毕竟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或许真的是空穴来风也说不定呢……“王上带人狩猎,嫔妾手上无力,又兼守礼,还是往这山上看看风景罢。”留在营地的作用大概只有一个,等秦文蕙陪着狩猎回来炫耀她今天又和昭律如何如何恩爱了,真是……眼不见为净。宫里已经是这样子了,难道到外面还要继续如此吗?她又不是闲的喜欢被嘲笑。
“准了。”昭律随口答道。这是他们说话的惯常模式,两人心知肚明,就算被人听到了也不怕。他叫吴靖带兵围了山,一半是为了找到人,一半是为了他和虞婵的安全。秦文蕙什么心态他当然看得出来,就怕秦兴思为了爱女和野心铤而走险,当然得注意保险。他自己目标实在太大,不好下手,虞婵才是更危险的那个。
此时见到虞婵脸上不能称之为愉快的表情,昭律顿时有些心软。他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在耳边轻声道:“别勉强自己,若是不舒服的话,早去早回便罢了。”反正后宫气氛古怪,他本意就是带人出来散散心,别心没散成,先添堵了。
虞婵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实话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对靠近而不想动手动脚的昭律心存怀疑,但碍于身份,也不能避之如蛇蝎;结果几次下来,竟然习惯了!看起来她一开始对昭律的印象统统要改写,这还真是一个堪比柳下惠的王上啊!
事实上,面对一个能看不能吃的妃嫔,昭律除了做柳下惠以外,也不能采取别的方法。他倒是想亲亲摸摸,但是……挑起火来怎么办?忍着还是自己手指解决了?无论是哪种感觉都很糟糕。所以他干脆控制自己,省得到时候憋坏了。然后他这才发现,他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虞婵对他还比较温柔。
昭律瞬时悟了。他这宠姬是吃软不吃硬啊!终于摸对窍门的王上表示很欣慰,可以时不时地吃一些小豆腐了,他家宠姬心情好的时候吃得更舒服。
他们这里郎情妾意完,昭律带着群臣打猎去了,虞婵带着几个人上山,美其名曰秋游。她手下几个大宫女同仇敌忾,都觉得时不时来坐坐的秦姬太烦了,虽然没有撕破脸,但说话让人难受得紧。所以一听要出去游玩,一个个巴不得,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东西。
王室在竹山上有几间小舍,小而精致,旁边种了几棵细竹。这地势居高临下,再往外有深沟,一条几丈宽的小河淙淙流过。虞婵住了一日,看完了前几回搜人的情况回报,心里大致有了底,便叫人沿着河流再搜一遍。若是乐原真住在这山上,不说食物如何来,水肯定是要喝的。再一日,便有兵士来报,除了一处险崖,其他都搜过了。
那险崖已然接近山顶,上凸下凹,从上往下只能看见中间的河水。河水源头在前头不远之处,在此处豁然开朗。再到对面去看,只能看到山窝里长出几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别的什么也没有。如果说在树枝之间建一个树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人住在里面,要怎么上来?也就因此缘故,没人觉得这地方有人。
“夫人,您看这……”带头的右领毕恭毕敬地问,语气期待。如果这位夫人点了头,他们也就不必再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浪费时间了。军队就该上场杀敌么!好不容易等到王上勤政,他们都在等这一天呢!
虞婵什么也没说,只沿着崖边走下去。百步开外,她终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几条粗壮的树藤。它们绞做一团扔在地上,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被忽视。她命人拉起来再看,众人本不明其意,结果用了力之后才发现,树藤一头在这边,末端在树干上打了死结,再绕过高处的树枝,竟然通向另一侧崖上的树木。河面也就那些距离,凡是有些臂力的人都能吊着过去。
这程度可不像是树木自己长的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落到了樊姬身上,等着听她吩咐。
“看来我越国是没有这个机会请到乐先生了。”虞婵扬声道。
那头寂静无声,兵士们都不明其意。
“我越国墨工正尽忠职守,就凭这区区树藤,可太小看他的能力。”虞婵又继续道。
这一招激将法起了效。众人听得对面有人轻笑一声,道:“我倒不知道当不当得起夫人这一声先生,但只知道,若是夫人口中的墨工正有夫人这般的眼力,我乐常便服了。”
……乐常?竹山散人不是叫乐原么?
众人正疑惑间,就见得对面树叶翕动,有一人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手里一把折扇,看起来的确是名士风流。只是,这名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又如何有那年近六旬的传言?
第二十八章 幕后幕前
这不仅震惊了虞婵,也震惊了上至天子下至朝臣。大多数人都觉得竹山散人是个唬人的名头多于有真才实学的人,因为没人见过乐原到底做出了什么功绩,更何况这个人还不叫乐原呢!不过有点不可否定,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不过这匹不知道是驴子是马的人却很不合作,因为他说的是:“竹山乐常求见墨季同墨工正。”
这就完全是当面无视昭律这个越王了。昭律本来挺惊喜,把朝臣们都召集了起来,这一听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转念一想,隐士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否则也不能住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教各国来人都踏破了铁鞋。乐原之所以受到各国追捧,就是因为传闻他不仅精通兵法,还对各种攻防器械颇有研究,如云梯拒马之类。他想法往往剑走偏锋,教人防不胜防,故而还有一个外号叫“竹山奇人”。
乐常的住处便是如此,人人都想不出要在那种境地中如何隐藏人迹,他偏能想出树藤的法子。如此一想,乐常倒是有几分可能是和乐原有关系了。
“墨工正,你便出来应答一二罢。”昭律沉声道。他倒要看看,这乐常到底有几分本事。
乐常在下面,闻言只稍微抬起了眼睛。昭律初即位之时,越国内忧外患,他愣是装得样子拖了快三年,这份戒急用忍、韬光养晦的毅力不得不叫人佩服。当世为君者,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又该及时出手,最后才能夺得这天下。忆起父亲的遗言,他又收回了目光。
墨季同本就是个工匠出身,对骑马射猎一事颇无兴趣。但是昭律下令要他一同随驾,他也必须给国君这个面子。此时猛地听闻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觉得王上定然就是为了这个,才叫他一定要来秋猎。“微臣在此。”
常人对墨季同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木讷的书呆子,乐常却不是那以貌取人之人。他便从树藤一事开始,问到墨季同正在修建的水坝,再问到将来的工程计划。最后他叹了一声,道:“夫人说墨工正尽忠职守,这话原是不错。只是墨工正方正有余,灵思不足。”
在场的大臣们本都在听两人对答,这八字评语一出,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说这小子太狂妄的,也有人说他目光毒辣的。更多人是在想,夫人?哪个夫人?
墨季同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其他人大概听不出乐常所问到底是意在何处,他如何能听不出?却全是一些容易忽视又很重要的地方。他微微老脸一红,道:“墨某自知资质驽钝,承蒙王上看重,实在受宠若惊。实不相瞒,刚才为乐先生所赞之处,倒是有一大半是王上的意思。”
听他竟然称乐常为乐先生,满朝文武莫不倒抽一口冷气。墨季同为人迂腐不化,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叫他低头比什么都难。若是不合他意,辩得脸红脖子粗也是常事。现在说的又是他一贯有优势的方面,三言两语之间,他竟然一副心服口服的表情,简直令人惊诧。
不过乐常却抓住了别的方面。王上?昭律吗?他转了目光,正好和昭律投下的目光直直对视。
昭律精通的是治国治人之道,坐的是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日理万机,如何能指点墨季同于工程细节?这当然就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虞婵的主意。此时被乐常那么一看,纵是他再厚的脸皮,也没有这胆子说,这就是他平王做的事情。但自家夫人当然是要看好的,这还没传出去就已经招来了田克,若是再来一个……故昭律只闭嘴不言。
厅里一时静默无比,人人都在心里打一把小算盘。若是乐常愿意留在他们越国做个一官半职,王上自然是乐意的。而虽然乐常不是竹山散人,看样子也继承了乐原的本事,那不就意味着,他们越国可以重振旗鼓,一雪之前魏国给他们的耻辱?
见昭律不承认也不否认,乐常微微抿了抿嘴。若真是平王的才能,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他不说,就显得另有其人了。至于这个人是谁……想到他在树叶缝隙里就注意到的脸,他微微笑了,掸袖行礼。“王上,若是能有此之一人常与乐某思辨,集思广益,扬长避短,乐某愿从此报效越国。”
听他如此说,众大臣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恭喜王上得此良才!”
昭律的脸色却是黑的。大臣们都以为乐常说的人就是他,但乐常显然已经猜出来不是他,而是虞婵。
于公来说,他理应答应,还应该欢天喜地地答应。且不说那在外的盛名,便是能当时叫墨季同佩服的人,乐常还是第一个。若是战前有此人准备辎重,做出些奇巧器具,战时便有出奇制胜之效。此一项,放眼天下,也难有人能望其项背。
于私来说,他不该答应,至少不能心无芥蒂地答应。虞婵是他夫人,未来的王后。平时殚精竭虑地为他出谋划策已是份外之事,这时还要再加事情给她做,也说不大过去。加之乐常还是个年纪相仿、风流倜傥的才子,叫他如何能放心?
乐常见他踌躇,脸上笑意愈深。看起来这王上倒比他想象的好些……“王上可要再思虑一二?”
昭律盯了他一眼,已经料到这笑意盈盈的面下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不过乐常的这句话提醒了他,这事情关的是虞婵,应该也要叫她知道,再拿主意。“没错。此事事关重大,待寡人仔细思量后再行宣召。”他说完便起身离去。
留下一厅大臣面面相觑。这还有什么好思量的?不是直接答应就可以了么?而再不过半日,他们的注意力便都被别的消息吸引去了——乐常所说的夫人,竟然就是上山游玩的樊姬!说是碰巧找到的,那未免也太碰巧了罢?各国多年相寻,难道都是假的么?
大多数人只是怀疑而已,而全程围观了的秦兴思,却已经看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