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画未最相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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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扬意脑中一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她的心上了。
站在已经满园春的御花园内,周围似锦般的芳华却是丝毫的入不了她的眼,那双灼人的凤目却还一直在她的心头环绕。不由思起那夜的琴声,再到昨夜的那番试探。
随之,扬意浅浅的一声低叹,是否操之过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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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盼君怜意(1)
自上次明淑宫一聚过后,扬意就是再怎么的心慌意乱,那这半个多月下来也该是平息的差不多了。宇文渊除了一开始的几天会天天来这华裳宫之外,其余的时候并不是经常的出现。而且每一次过来都只是随意的闲聊或者小坐,从词曲歌赋到书画茶艺,那轻缓温煦的声线便似那山间清澈流淌的溪水一般款款的渐入人心。扬意知道,他这是在让人放松警惕,所以在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便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很怕,真的是很怕那股恨意会不经意间的流露。
这样一个精明聪睿,心细如发却又手段阴狠的男人,若与之为敌,那下场必定是死,可是她却已经是无路可退。
“公主。”
“我卧床称病有几日了?”
扬意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三千发丝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海棠春睡,那白皙的脸颊还透着丝丝的红润,这哪儿是一个病弱之人该有的样子?倾卿上前一步扶起了床沿边的人儿,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素白暗锦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肩膀上,若是伤风了,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公主,您已经卧床称病有五日了。”
“那皇上有几日没有来了?”
“距您称病第一日皇上有来过之外,已经,已经有四日了,公主。”倾卿在回答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还不是的拿那一双清淡似水的眼眸瞥一眼扬意的表情,才敢说出来。
“四日啊……”扬意闻言,细细的念叨着这三个字,忽而展唇一笑,压低声线继续询问着:“千重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翎妃娘娘前往千重殿拜见皇上,至今三日还未回景安宫……”倾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打量着扬意的神色,想着若是脸色不好的话,后面的话便不再说了。
“怎么?”扬意似乎是意识到她的眼神,轻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个妒妇吗?”
“奴婢不敢。”敛眉,垂首,复又接着说道:“奴婢听千重殿的人说,皇上夜夜笙歌,翎妃娘娘恩宠不断。”
每听一句,扬意的心便沉下一分,直至沉至谷底,才仿佛可以找到依靠。心依然是会窒息的啊,扬意扬眉一笑,在心底放肆的嘲笑着那个身着一袭白纱,无限风华的女子——
画未,你还在做梦吗?别傻了!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他当年争夺着江山的棋子而已,早已经死在了那个血流成河的夜里。时隔六年,夜夜笙歌,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心底怕是早已经把你忘记了。
“公主……”
她就知道,看着扬意这会儿略显怔愣的小脸,更加坚定这这样的信念,这些事确实是不该说的啊,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丈夫,不管他们之间是为何而成亲的。无声的一个轻叹,主上还真的是会挑人的软肋捏,哪儿疼捏哪儿,毫不怜香惜玉。
“无碍。”扬意缓缓的回过神,神色中还是掩藏不了那份讥诮,“除了这一件事,还有何事?”
倾卿似是放松般的轻舒了一口气,随即正色道:“昨日,主上前去千重殿拜别皇上,临别前想要前往华裳宫探望卧床称病的您,但是被皇上阻止了。”
“哦——”扬意瞬间拉长了声调,蛾眉微蹙,这不是宇文渊的行事风格的啊,“可知为何?”
“翎妃娘娘以后宫不允许外室男子入内为由说服了皇上。”
心忽的一窒,扬意刻意的忽略过去,“传信给你的主子,就说我要见他。”
“奴婢领命。”
扬意看着倾卿婉约的身影袅袅向外走去,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小心行事,继续密切注意千重殿。”
入夜。
整个华裳宫被夜明珠的柔和光色笼罩着,在月华的照耀下,透着浅浅的光晕。扬意随意的披着披风,手执骨瓷梅花轴酒盏,一双明媚宛若秋水般的眼眸此刻已经渐渐的染上了醉意,白皙的已经偏向苍白的精致面颊此刻正飘着两朵胭脂红,映衬着氤氲朦胧的眼神,真真是说不出的娇媚,可又因那周身清冷出尘的气息,透着一份冷艳。
那一瞬间,宇文渊甚至有些恍惚,似乎坐在那儿自斟自酌,望月独怅然的女子正是六年来不停的折磨着他身心的人,又是他恨不得摆在了心尖儿上,爱到了心坎里的人儿。
画儿。
闭上眼,宇文渊浅浅的一声低叹,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她一袭火红似朝阳的嫁衣,称的她眼若秋水,眉目似画,只见她静坐在床沿前,素手芊芊的拨开珠帘,如花般娇艳的红唇轻启:宇,我等你回来。
那般的柔情似水只对他,那般的淡去铅华亦是只为他。
他回来了,真的是回来了,只不过却是回来破她一心只想要好好守候的城池的。江山,美人。身为七尺男儿,自是江山更为重要。纵使是风华绝代如画未,得了江山,自是会有千万个画未让他坐拥入怀。他记得,父皇是这样教育他如何成为帝皇的。
立于城墙上的,依旧是一身嫁衣的她,只是眼中早已经没有那份似水般的温情,如海般的爱意。而这一幕却让他看得心慌。
她说:喝了这杯交杯酒,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呢。
展唇而笑,丝毫不见犹豫的便喝下了他为她特意备下的交杯酒。她不恨吗?不,她肯定是恨的。那一刻的他在心里是如此的笃定,他要她记得他,即便是恨,他也不在乎了。
她说:我还欠你一支舞呢,不是吗?
城墙上是她在乘风而舞,那火焰般的颜色,那绝代的风姿,狠狠的刺伤了他的眼,灼痛了他的心,那一刻的他是后悔了的。不,或许说,在之前一刻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否则又怎么会私自换下父皇备下的那杯毒酒。什么父皇说斩草要除根,什么红颜自古便是祸害天下的,不管是什么,那一刻什么都阻止不了他想要换下那杯毒酒的迫切心情,他只知道,那是画未,那是他想要放在心口好好疼爱的画未,那是千千万万个人都取代不了的画未。
可是当她转身那决绝的纵身一跳时,什么都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那翩跹的红蝶就那么的带走了她,亦带走了他的心跳。
他的画儿啊,竟然决绝的连恨都不愿意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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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盼君怜意(2)
“来!”扬意忽然高举着酒杯,颇似豪气万千的对月说道:“我敬你一杯!”
忽而,宇文渊才回过神,她不是他的画儿啊,他的画儿何时会有这般洒脱,这般快意的神采,她肩负的是整个画城的责任,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的掩饰自己的情绪,那般一个清清冷冷的人儿,他竟然把她弄丢了。转身,宇文渊正打算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唤。
“公主!”是一直跟在瑞妃身边的那个娴静的宫女,至于名字,好像是叫倾卿,宇文渊这样想着,而那边却依旧是失声尖叫:“公主,您没事吧?”
就这么一声,竟然让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便看见瑞妃被倾卿半扶半跪着,挣扎着想要起来,一身狼狈,风雅尽失,风中回荡的是她飘逸洒脱却透着孤寂的笑声。
“倾卿,你何不与我一起坐着呢?”迷蒙的大眼尽显醉意的看着扶着她的人,口气略显天真的问着。
这一刻,易容成倾卿的萧元空真的是有片刻的失神的,他承认,在那一刻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的,那般强烈。他突然开始心疼这个叫舒扬意的女子了。
还记得今日接到倾卿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了,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那时的她正独坐窗前,看着窗外遍地的落红轻声的低叹,可是转瞬间便又可以带上一副笑靥如花的面具,闪着精光的和他谈交易。
“你确定这一出戏需要我来帮你演?”
窗外斜射进来的片片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扬意看不清阴影下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她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
“倾卿固然是不会背叛,但是观众是宇文渊,我们不得不慎重,不是吗?”那繁星便似她眼中的点缀,闪着独特而奇异的光芒。
“瑞儿,你可知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终于,萧元空走出了那片阴影,妖冶的脸上更显邪肆。
“代价?”扬意轻笑一声,淡淡而言:“我不知道何为代价,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取得那宇文渊的宠爱,对你们而言不就是最为有利的吗?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前提不是吗?”
每说一句,扬意便向前迈一步,直至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站在了萧元空的面前,一张素颜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谁知她心中是怎么样的翻江倒海?身边的两个侍女,一个是舒呈的人,不能信任;一个是萧元空的人,不敢信任。孑然一身的她身处这吃人的后宫,不说背后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脖子上步步紧逼,就单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没有达到任何的目的之前,若是一步错,那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现在的宇文渊必定是对她有所疑虑,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拿捏到她的任何的把柄,况且这么玄乎其玄的事情他必定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在那一瞬萧元空却不知是该置下何词,只轻声的应下了三个字。
“我答应你。”
而这一刻,虽然知道她是清醒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可是他依旧是忍不住的去心疼。他也想和她就这么的坐下来,什么身份,什么责任,统统都消失不见,可是他做不到,亦抛不开。
“公主,您是主子,奴婢不过是一介奴仆,如何能与您一起坐着?”
“公主?”闻言,扬意略显讥诮的一声轻笑,“我这个公主不过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而执棋人却有好几个,倾卿,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老天爷这么看得起我呢?”
“公主……”萧元空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这个时候本来就不应该说什么来打断她,只是略使了些力道将扬意从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扶了起来。
“倾卿,你说我这个公主做的是不是很没用?人家做公主的哪个不是风风光光的大嫁,哪个不是过的风光无限,身边有一堆的人围着哄着,可是我呢,后面还有一把刀子,随时会没命,而前面还有一个个看不见的陷阱在等着我。”
扬意死死的攥着萧元空的衣角,一张小脸苍白,却偏偏挂着嘲讽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宇文渊看到那样的扬意,突然心口窜出了一抹莫名的疼痛,转瞬即逝。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公主应该是风韵万千,清纯混着邪魅的高贵,透着异样的妩媚,总是沉静,带着些微的清冷。这种忽然流露出的可怜自嘲的神态,真的是不太适合她。
“你说,为什么爹爹就是不喜(…提供下载)欢我呢?从我出生他就没有看过我一眼,还总是纵容其他的人随意的欺辱我,甚至是连娘亲都不会来亲近我,她总是对我表现的很恐惧,可是我是她亲身的啊,为什么她还要害怕我呢?……”
两行清泪瞬间滑落,那平时略显清冷的嗓音里面是满满的伤心和委屈,“爹爹其实从来都不会来想我的处境对不对?若不是我对他有利用价值,他根本就不会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号女儿。来东烨和亲,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爹爹却让我来了,那个东烨皇帝温和无比,可是若是他知道了这一切的话,他还会让我活下来吗?每一次看见他,我都会紧张,我都会害怕,我想见他,但是又不敢见,倾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看见扬意泪水的那一刻,宇文渊一双凤目中流光一闪,瞬间的黯淡下来,尽管扬意的那一句有图谋的话让他心中泛起波澜,可是却比不上她泪水所带来的震撼,心头的一角似乎在悄悄的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公主,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吧。”萧元空的眼角似乎也有动容,心有不忍的说着。
“……倾卿,你说……”似是酒气冲胀,扬意大了一个酒嗝,又接着锲而不舍的问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公主,您喝醉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宇文渊那一双幽深的凤目看着扬意被扶起了身子,整个人虚软的趴在倾卿的身上,看着她们扶持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听着她们不断飘荡在空中的话语,可是双脚却一只凝结在原地。
可是宇文渊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背过身时,扬意和萧元空短暂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隐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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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以色邀宠(1)
宇文渊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千重殿,那一袭素白的锦袍在月色的渲染下,硬生生的凭添了一抹鬼魅的味道。
立在他身后随时等候吩咐的沭显暗自沉思着,这样的皇上他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还不如像上次那样把那身暴虐气场显露出来来的好,总比现在这样只是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来的好。唉,皇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何他的身上会出现这样一种类似于哀伤的情绪?
哀伤?
沭显忽而一愣,瞬间掐断了自己的思绪,并且暗骂了自己几声,他的皇上从来都是温和和煦又不失君主霸气的,哀伤这样的词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所以,他肯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对,就是看错了。
沭显肯定的想着,并且给自己建立起了强大的心理防线。
“沭显,退下吧。”
沭显轻微的一愣,张口欲言什么,却被宇文渊已经扬起的手打断了,无果,便退后一步,恭敬的行礼,“奴才告退。”
宇文渊看着这偌大的千重殿,一片冷寂,眼前不禁又浮现起扬意那张含笑哭泣的小脸,鬼使神差的又起身,一个轻跃便失去了踪迹,只依稀可辨那是华裳宫的方向。
华裳宫内夜明珠的光辉浅浅的笼罩着那张花梨木雕刻精致繁复图纹的拔步床,随风而舞的床纱静静的起舞,若隐若现中是扬意那张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苍白中又透着诡异红晕的小脸。
虽说那是一场戏,可是却也是实情,他舒呈敢说他没有利用扬意的想法?而且舒扬意的那一段过去又确实是存在的,而这一些宇文渊早就是已经知道了的。就连现在卧病在床也变成了事实,不知是因她的过度紧张和害怕,还是那一段记忆太过于深刻和痛苦,在萧元空把她安置下来之后,她便开始渐渐地陷入了昏睡中,梦魇不断。
宇文渊轻轻的撩开那薄薄的床纱,神色不明的看着扬意,静默不语。此时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一双本就不清明的凤目此刻更是大雾弥漫,似是千年都挥散不去。忽而,他向前迈开了步伐,稳健的走到了扬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刻的他心中忽然一顿,最先想到的却不是扬意至于他有何作用,如何才能利用她的那句话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是他竟然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他只知道她淡漠不屈,她清纯混着妖丽。
一头顺滑的青丝此刻正四处散落着,甚至还有几缕粘到了她白皙到透着惨白的脸上,此刻看来竟然还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柔弱美感。蛾眉桃花目,尽管此刻正紧紧的蹙着,尽管这一双可以瞬间散发出光华的眼眸正紧紧的闭着,琼鼻檀口,尽管那往日如鲜花般艳美的红唇此刻正泛着清白,又因为缺水而显得略微的干燥,可是却无损她的清丽美艳。淡粉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套在她的身上,只依稀能看见衣襟上绣着的是一枝开的极致绚烂的桃花,那妖冶的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