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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血色残阳 作者:林和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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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子回到陶家大院后,对仪萍哭诉了舅舅被陶书利痛打的过程。说到最后,
小福子全身颤抖,目光里满是惊恐。站在一边的许先生和大贵也是一脸怒容。

  



    仪萍道:“凭什么这样打人呀!”大贵道:“他们陶家,从来就不拿下人当
人!”仪萍道:“他们太恶了!”许先生道:“这世道,有钱入就是天,就是阎
王呀!五姨太,您也别跟着生气了,小福子跟着您,是她的福分呀!家母过世,
五姨太施舍二十块大洋帮助办了丧事,许某感激不尽,特来道谢。小福子,替舅
舅叩谢五姨太!”小福子给五姨太跪下,道:“谢五姨太!”仪萍道:“起来,
快起来!许先生请坐,小福子,倒茶。”许先生道:“谢五姨太!”仪萍道:
“许先生,大少爷为什么非要看永康钱庄的账簿呀?”许先生道:“五姨太,这
里说话方便吗?”仪萍道:“没事,这里都是自己人。”许先生道:“五姨太,
四年前,陶家的二太太和永康钱庄的赵老板,就开始合伙放印子钱,现在还有两
万多大洋存在永康钱庄的账上。大太太活着的时候,就派王宝财查过这事,现在
大少爷也查。可要想查清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看永康钱庄的账簿。这
账房的钥匙,就放在我的身上,可我怎么能够轻易地就把永康钱庄的账拿给别人
看呀!”仪萍道:“噢,是这样。许先生,大少爷无理殴打您,实在令人气愤,
不知许先生是否能咽下这口气?”许先生道:“我一个草芥之人,就是咽不下这
口气,又有什么办法!”仪萍道:“办法还是有的。”许先生道:“请五姨太赐
教!”仪萍道:“像陶书利这样的恶少,就应该惩罚他……小福子,你到外面看
看,有人来了你咳嗽一声。”小福子出去了。

    小福子站在外面装着浇花,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很小,小福子知道,陶家大院
又要有事情发生了,她在心里想,这个院子呀,就是出祸灾的地方……

    二太太把水烟枪重重放在桌子上,道:“王宝财呀,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呀!”
王宝财道:“怎么了二太太,气成这样?”二太太道:“这个三猴子,她倒端上
架子了,弄得我好没面子呀!她说我你脚正不怕鞋歪呀,你要没做违犯家规的事
情,谁陷害你也没用呀!‘听听,她这话什么意思呀,好像我心虚呀,好像我求
她为我做主呀,哼,她以为她了不起呀。别说陶书利奈何不了我,他就是把事情
做到我跟前来,我也用不着她三猴子为我撑腰!”王宝财道:“是是,这是我的
错呀。我以为您去跟她说说,她会体贴您,将来大少爷找起麻烦来,也有个照应。
没想到她会这样不阴不阳。可您也不必生气,只要赵老板那边靠得住,谁想找你
麻烦都没用,他没证据呀!”二太太道:“那是!以后要是再有人问我,永康钱
庄有没有你的股呀,我还不说没有了呢,我说有呀,你查去吧,查到了算你有本
事,查不到别怪我不跟你说实话。我气死他们!”王宝财道:“是呀,不是有句
话吗,别人生气你不气,气坏身子自己的,让他们生气去,咱不气!”二太太道:
“永康钱庄的账簿,他们拿不到吧?”王宝财道:“那还想什么呢。就是王母娘
娘的睡袄叫人拿去了,永康钱庄的账簿也万无一失!您就放心吧!”二太太道:
“噢,我倒是放心呀!……”

    陶书利和四太太从乡下回来,两个人就到了镇上的益香园喝酒。陶书利一仰
头灌下一杯酒道:“妈的,气死我了!”四太太道:“大少爷,别生气了哎。你
把人打成那样,你还生气,那挨打的人还活不活了?来来,再干一杯,再干一杯!”
陶书利又喝了一杯,道:“妈的,没想到,这事真不好办!想治住二老婆子,永
康钱庄的账本弄不到手,说什么也没用呀!”四太太道:“看你打人那样,真凶
呀,吓死个人哎!”陶书利道:“我也没想打他,他、他妈的不识抬举,说什么,
奴才也不是你们陶家的奴才,这不是气我吗!”四太太道:“这话也没什么毛病
呀!唉,说到底呀,这世上总有打人的和被打的。打人的要想打人了,就总能找
出打人的道理,而且总是对的;被打的挨打了,他就是没有道理的,有道理呢,
也是错的!这样看来,世上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说的。要说道理,也就是一个了,
你有多少钱,你就有多少道理!今天要是许先生比你钱多,打人的大概就是他了,
挨打的就是你了!”陶书利道:“你这话和没说一样。那当然,谁钱多谁就是大
爷!”四太太道:“看你打人那样,真是个恶人哎!”陶书利道:“你说对了,
我就他妈的一个恶人了!”四太太道:“恶人你替我还钱?”陶书利道:“到现
在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替你还六爷的钱?”四太太道:“不知道嘛!”陶
书利道:“说你傻,你还不爱听。我看你是不精呀!”四太太道:“你不傻!”

    陶书利大口吃菜,咳了口痰,开窗从二楼吐到了外面。

    四太太道:“吐人家头上!”陶书利道:“吐谁头上谁活该!我真不傻!替
你还六爷的钱,我阴着呢:一是,我试试六爷,能给我多大面子。更重要的是,
我想让你看看,我陶书利有多大本事,当年你不是看不上我吗?我现在要让你看
看,陶书利怎么样,在世面上像不像个爷们儿?你他娘的后悔去吧!明白了吧?
啊?”陶书利笑起来,得意得不行。四太太气得站起来用拳头去打陶书利,道:
“你真烦人,真烦人,烦人!……”陶书利一把抓住四太太的手腕子,道:“行
了,别给脸不要脸呀!”四太太甩掉了手,坐到椅子上哭了。陶书利不理她,边
吃边看着四太太得意地笑道:“这两个目的,我全达到了。六爷给了我好大的面
子,你呢,我也看出来,后悔得要死哟!”四太太道:“我是后悔呀,过去我瞎
了眼,没有认准人,叫那个姓江的小白脸好个骗,现在我眼睛不瞎了,看准人了,
知道大少爷你是个爷们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爷们儿。这也不晚呢,我现在跟
你好,就不行呀?”陶书利道:“晚喽!”四太太道:“怎么就晚了呀?”陶书
利道:“我看中五姨太了!”四太太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陶书利道:
“我怎么就不要命了?”四太太道:“那个五姨太是狐狸精,你跟她好,她能要
了你的命!”陶书利道:“她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要得到她!这女子世上少见
呀!”四太太道:“男人呀就是贱!看上你们的女人,你们不喜欢。不搭理你们
的女人,你们想得要死!我要是帮你得到五姨太,你把我也要了行不行?”陶书
利道:“你这么够意思?”四太太道:“人家就是喜欢你嘛!”陶书利道:“行,
将来陶家的大权我拿到了手,我成了陶老爷了,五姨太就是正房,你就是老二,
老三老四什么的再说着,你们俩先定了!来来,干一个,干一个!”四太太道:
“说来说去,还是女人贱哎,明知道这男人不是好男人,却心甘情愿地爱着他。
完了,女人真是没有救了!”陶书利和四太太碰杯,道:“那是,女人要是有救
了,男人怎么办!”

    陶书利乐,乐得浑身直颤。四太太脸红红的。

    永康钱庄的赵老板正在打算盘算账,他听到有人敲门。

    赵老板道:“进来!”许先生进来了,道:“老板,我回来了。”赵老板道:
“老娘的丧事……许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许先生遭:“我、我让人给打了?”
赵老板道:“谁打的?”许先生道:“陶书利打的!”赵老板道:“他为什么打
你?”许先生道:“他要看永康钱庄的账簿,我说不行,他就打我!”赵老板道:
“他妈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你没提我吗?”许先生
道:“我提了,我说你看赵老板的面子,也不该这么打我呀!”赵老板道:“他
怎么说?”许先生道:“他说,你他妈的不提姓赵的我还少打几下,你提姓赵的,
我扒你的皮!”赵老板很镇静,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养伤。
账房一定要看住呀,千万别出了差错!”许先生道:“哎!”

    这天夜里,许先生在账房拢账,他戴着老花镜,在灯下打着算盘,那珠子的
声音在静夜里像能穿透厚墙。在这珠子响个不停的时候,一个蒙面人跳进永康钱
庄的院里,贴着墙根走,他来到账房跟前停下了,从窗缝往里看着。许先生还在
灯下打着算盘。蒙面人低下了身子。许先生终于把账拢完了,他把账本归拢在一
起,放到柜子里锁上,吹灭了灯。刚要转身走,突然背后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
许先生想喊,可是他却喊不出。蒙面人把许先生按倒在地上,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还绑上了他,从他身上掏出钥匙,打开了柜子,拿出账本,出门跑掉了。

    许先生在地上拼命挣扎,终于把嘴上塞的布甩掉了。许先生透了一口气大声
喊道:“来人呀,来人呀,有人偷账了,有人偷账了!……”赵老板带人进了屋,
边扣着衣扣边道:“怎么了,怎么了?”许先生道:“刚才、刚才有人进来了…
…”赵老板对下人们喊道:“快,快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你慢慢说,到底怎么
回事?”许先生道:“刚才我拢完账,把账簿放进了柜子里,吹灭了灯,转身刚
要走,突然从门外闯进人来,脸上蒙着面罩,从后面勒住了我脖子把我按倒,捆
了我,塞上我的嘴,从我身上摸到了钥匙,打开柜子把账簿偷走了!”赵老板道:
“几个人?”许先生道:“好像两个人。老板,这能是谁干的呀?”赵老板道:
“他妈的,他也太胆大妄为了,和我斗,他没掂量掂量他几斤几两,好了,收拾
一下都回去睡觉吧,没什么大事!”

    赵老板走出去了。许先生和两个下人把碰倒的桌椅扶起来。

    清晨,一抬二人抬的小轿子急匆匆走在小巷的麻石路上,王宝财跟在后边,
一边小跑一边回头看,一只眼睛里的光比平时要亮得多。轿子里坐着二太太,她
一脸的惊慌。不久小轿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后门,王宝财敲门,有人开了门,小轿
抬了进去,看门人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把门关上。二太太在一个下人的引领下进
了赵老板的客厅。赵老板正喝茶,见二太太来,站起来迎接。

    赵老板道:“二太太,来了!”二太太边坐边道:“赵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赵老板道:“昨天晚上,账房先生老许拢账。大概夜里十点多钟,他拢完了账,
吹了灯刚要走,突然从门外闯进两个人来,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倒,捆了他,
偷走了账簿。”二太太道:“别的东西没丢?”赵老板道:“没丢。”二太太道:
“看来这个人就是冲着账簿来的!”赵老板道:“这是一定了!”二太太道:
“大少爷?”赵老板道:“还能是谁?”二太太道:“你们那个许先生,人可靠
吗?”赵老板道:“很可靠,他跟了我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再说了,
偷账簿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大少爷,许先生刚被大少爷打过,他总不能帮他的仇
人Ⅱ巴?”二太太道:“这下子可要麻烦呀!赵老板你知道的呀,陶家家规上规
定,陶家人除老爷外,任何人不得经商。我和你放印子钱,这已经犯了家规。更
让人担忧的是,你二太太拿这么多的钱和永康钱庄合伙,你的钱哪来的呀?追问
起来,我的底就露了,露了底,我可就没命了!赵老板,咱们多年合作得不错,
你可要想办法呀!”赵老板道:“二太太,你放心,你信任我永康钱庄,我永康
钱庄决不能让你吃亏。这件事情,我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把丢了的账簿找回来,
我在仙台镇以后可就没法混了!陶书利这小子,他真是狗胆包天,我一让再让,
他却咬住我不放了。那次在益香园吓唬我,又把我们许先生给打了,这回下手更
狠了,竟然偷走我的账簿,他是不把我惹恼,他不罢休呀。”二太太道:“我一
听这事,吓得胆都要破了。大少爷这些日子处处找我的毛病,我没想到,他从这
上面下手了,真是够狠的了,要置我于死地呀!”赵老板道:“二太太不要害怕,
想害别人的人,他自己也就灾祸上身了!我看他要倒霉了!……”

    三太太在她的屋里悠闲地刺绣,图案上是小桥流水。大梅子从外面进来,对
三太太道:“镇上出了件奇事呀!”三太太道:“嗯,什么奇事?”大梅子道:
“我和厨子老伍上街买鱼,听镇上人在说,昨天晚上,永康钱庄进去盗贼了,他
不偷金,不偷银,偏偏偷了永康钱庄的账簿,你说奇不奇?”三太太一愣,道:
“噢?永康钱庄的账簿丢了?我说这事不奇。”大梅子道:“您为什么说不奇?”
三太太道:“那天二太太来找我,说大少爷赖她拿了大少爷的一个什么包。什么
包呢?看来这个包很关键。二太太到底拿没拿,这谁也说不清,可大少爷却认定
了二太太拿了,这时候怎么办吧?”大梅子道:“您是说永康钱庄那账簿,是大
少爷?……”三太太道:“还能是谁呢?”大梅子道:“这下子,二太太和大少
爷可种下仇了!”三太太道:“叫他们掐吧,他们越掐,我越安稳呀!可我就是
担心,那个苏永明呀,我一直在想,他那天晚上来咱家干什么呢?大少爷说的这
个布包,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呀?这个布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呢?……”大梅子看
着一脸困惑的三太太。三太太道:“去把五姨太找来。”大梅子道:“是。”

    三太太将刺绣放在一边,开始喝茶。

    不长的时间,仪萍来了,道:“三太太,您找我?”三太太道:“坐下吧。
大梅子,倒茶。”仪萍道:“谢谢了!”三太太道:“五姨太,日子过得怎么样
呀?”仪萍道:“日子不是都一样过吗?您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差不多吧。”
三太太道:“日子表面都一样,可内里边,却大不一样呀。”仪萍道:“怎么就
不一样呢?”三太太道:“日子嘛,表面上都是一样的日子,吃饭穿衣,干活睡
觉,男欢女爱。一天天的,人人都是这样过。可有钱人的日子,和没钱人的日子,
能一样吗?有本事的人的日子,和没本事人的日子,能一样吗?心里压着事的日
子,和心里不压事的日子,能一样吗?”仪萍道:“三太太的意思,我心里压着
事呢?可世上心里不压事的人,有几个呢?”三太太道:“世上心里不压事的人,
倒是没有,可事情有大有小,也有轻有重呀!小孩子闯祸让娘骂了,心里也沉甸
甸的,可转眼就过去了,但要是图谋着一件大事情,那就不一样了吧?心里就总
那么沉甸甸,日子过得就没那么清闲了吧?”仪萍道:“三太太的话对极了,心
里图谋着一件大事情,日子也就没办法清闲了。因为你想得到的东西,别人也想
得到,这就极麻烦了。你得防着别人,别人也防着你,到后来,你就得想办法去
陷害别人,别人也在想办法陷害你,这日子自然也就累得慌了!”三太太道:
“五姨太倒是个直爽的人,说的都是实话呀!”仪萍道:“没有人全说实话的,
总要瞒一些事情的。可瞒得住的要瞒,瞒不住的还要瞒,那是傻人。”三太太道:
“可五姨太,你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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