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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风入我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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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入夜,驻扎了十万之众的漠北大营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出隐隐的轮廓。士兵们或是休息,或是守夜,还有一些围着火堆笑谈游戏,井然有序,军纪严明,尽管看来轻松,却又能在事有变故的一瞬间紧急应变,可见朱煦景治军的手腕确实高超。
  中军帐中,正在进行将官例会,全军的将领除了轮值的,都在其中。
  朱煦景一身铠甲,面容冷峻地坐在主位上。
  众将一进来,看到他一身戎装,皆吃了一惊。他们都是朱煦景一手提拔出来的将领,许多人在他接手漠北大营时就已在军中,十多年来,对他的习惯自然十分清楚:虽然他是全军统帅,但如果不是开战之时,他向来王袍加身、金冠束发,一着戎装,便是漠北大营出动之时。大军与敌方对恃多时,难道今夜终于要行动了?
  朱煦景向来不怎么在意身份之尊,因此不像多数上将一般,等人员到齐才会出现,例会开始,往往早已等在帐中。
  等最后一个将领入帐,他手一扬,身侧的黑岩立刻将一副军事地图展开,铺上桌面。
  “各位将军,今晚本王欲夜袭敌营,你们可有意见?”声音依然冷峻,抬眼扫过诸将。
  听到此言,众将心中已有准备,倒也没有多吃惊。马上有一人站起身来,拱手道:“王爷,敌军虽已粮草不足、军心浮动,但人数仍众,夜袭之计虽然可行,却也未非万无一失。”
  朱煦景点头,又问:“石将军的顾虑不无道理,还有何人认为不妥?”
  又有一人站了起来:“王爷,末将也以为不妥。我军后方稳定,可以长久支撑,敌军却已有败退之相,如果我军固守,岂不是能将伤亡减到最低?”如无意外,漠北大营胜券在握,现在考虑的,不过是怎么个赢法而已。
  此话一出,在场众将点头附和者有之,摇头否认都有之,看样子,分歧甚多。
  扫视了一周,朱煦景微微抬起手,众人立时停下交头接耳。“白玉,将此番所获军情向众位将军解说一下。”
  “是。”白玉站起来身来,开口道:“众位将军,请看这张图。”她手一指,划出几个点,开始向将领们解释敌军的最新兵力分配。
  白玉口才上佳,解释起来条理分明,不过片刻,众将便了解了局面,待她解释完毕,都开始认真考虑。
  “众位将军,可还有异议?”
  几位重将互相以视线交流了一番,异口同声道:“禀王爷,没有。”
  “很好。”朱煦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仍是一脸冷静,说完这一句,突然喝道:“众将听令!”
  这一喝,主将的威严全出,下方一齐应答:“是。”
  “黑岩。”
  “在。”黑岩立正抱拳。
  “命你率骑兵五百人,袭击敌军左翼。记住,火攻为先,一击即走,以扰敌为策。”
  “是。”
  “狄将军、石将军。”
  “末将在。”
  ……
  篝火熊熊腾起,外面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今晚会有紧急行动,朱煦景这一策,本就是出奇不意,胜在快与奇,故意临时发令,连众将也事先全然不知,方能收到奇效。
  中军帐外,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轻巧地瞒过帐外重兵,向营外溜去。
  他身后不远处,唐行文面色惨白,抓过几个士兵下令:“你们几个听好……”
  漠北大营此次依山立营,黑影一出营,便悄悄进了已经光秃秃的树林。但见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一处,从枯草中取出一具鸽笼,扬手放鸽。
  “放箭!”突来的一声尖声呼喝,几支羽箭破空而出,鸽子还未飞出,便掉了下来。几个士兵立刻从冲上前来,便要抓人。然而——
  “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枯草断裂的声音以及“哗啦”的水声同时响起,接着,一道火光亮了起来。
  楚临风举着火折,笑嘻嘻地蹲下身望着落入陷阱、一身水渍的几个可怜虫,叫道:“唐先生,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好心情,跟着在下出来散步啊?”
  唐行文与几个士兵挤成一堆摔在坑底,跌得满脸雪不说,还淋了水,显得狼狈不堪,正在底下“哎哟”地叫。这水微温,想必楚临风为了让水在这种天气里保持液体状态,用了炭火,不过,与人体温度相比,水温要冷些,而且一旦衣襟湿透,想保暖都难。
  唐行文与那几个士兵勉强稳住身子,朝上怒声大叫:“楚临风!”
  “在!”楚临风应得快极了,脸上笑容灿烂得让人想一拳轰上去:“唐先生有何吩咐?”
  “你、你……你故意整我?!”水温已经冷了下来,唐行文冻得全身发抖,偏偏坑又深得很,他只有仰头朝上大喊。
  楚临风俯身下看,闲闲地挥着折扇,笑眯眯地道:“唐先生,这话你可不公允了,我有让你跟踪我吗?我有让你怀疑我吗?这可是你自己胡乱猜疑惹来的麻烦,我可没把你推下去。”只不过稍微误导了一下,又不巧挖了个陷阱而已。
  “你你……阿嚏!”话没说完,他已打喷嚏打了个不停。怎么说他唐行文也是满腹经纶,居然就这么栽在一个小浑球的手里,想不气死也难。
  唐行文说不出来,跟他一起掉下去的几个士兵体质就好多了,一起朝上叫了起来:“楚公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你就放了我们吧?”
  “放了你们?”折扇轻轻敲着下巴,楚临风作出考虑的样子来,偏着头道,“我本来就没想抓你们,谁让你们那么倒霉?只要让下令放箭的那个人道个歉,我马上放绳梯下去。”
  用力擦一把鼻涕,唐行文努力让自己看来凶狠一点,叫道:“是、是你在整我,我、我为……什么要、要道歉?”可惜呀,全身都快冻僵了,牙齿一直在打仗,说出来的话也颤得厉害。
  “不道歉吗?”楚临风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摇着头,装作很可惜地道,“那我可要走喽,今天晚上有好戏可瞧,可惜有的人看不着了呀!”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他施施然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哎,等等等等,楚公子。”唐行文没叫,那几个士兵已叫了起来,有人叫住他,有人劝唐行文:“唐先生,这种天气在这雪坑里一个时辰就会冻成冰块,就算为了我们几个兄弟着想,您就道歉一声好不好?”
  楚临风站在坑旁,笑容可掬地轻摇折扇:“不道歉啊?那我可在走了。”
  见他又要举步,唐行文终于叫了起来:“喂!”
  “什么事?”哼哼,看你服不服!
  面有难色地看看身边几个士兵,唐行文终于低下头:“对不起。”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这几个兄弟吧,无辜连累他们,再让他们陪他受苦,就真的对不住人家了。
  楚临风装模作样地掏掏耳朵:“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唐行文一咬牙,向上大叫:“对不起!”
  达到目的,楚临风笑得万分得意,他倒也干脆,抓住绳梯便扔了下去。
  唐行文是文人出身,身体最弱,那几个士兵先将他扶了上去。他颤着手拉着绳梯,艰难地往上爬,到了洞口,楚临风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接着,几个士兵也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来。
  “先把这颗药吃了,防患未然。”他从怀中取出早就备好的药瓶,倒出来分给几人。虽说存心在整唐行文,但他也不会不知分寸,把人家弄出病来。坑底已垫了枯草,也事先准备了药丸,顶多让那家伙受点苦,应该伤不到人。
  唐行文还在气头上,哼了一声撇开头,不理他。
  楚临风笑嘻嘻的:“唐先生,今天晚上王爷恐怕会有行动,你为了注意我,连例会都告了假,难道真的连这等重要的事都不管了?”其实坦白而言,这家伙还算不错,怀疑他是职责所在,但又对他手下留了情,没一开始就告到朱煦景那边去,想必也是怕万一成真,给他留条后路。不过,这小子显然太天真了,如果他真的是奸细,这几个士兵就想收拾他?哼哼,当初能在鞑靼强兵下救出朱煦景,他楚临风岂是无能之辈?
  “什么?王爷今晚要开战么?”这个消息让唐行文吃了一惊,忘了生气。他因为注意楚临风,也因为战局一直平定,对此事疏忽了一些,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难免吃惊。停了一下,他又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自己马上回营看看去,八成已经发兵了。”刚才虽说是在误导唐行文,但他耳朵尖,稍稍听见了一些词,再加上这几日注意到的情况,今晚有行动并不奇怪。
  想了一下,他决定信这家伙一次,转身要走。
  “不想生病的话就先吃了药再走,现在回去马上换衣服,坐在营中烤烤火听消息应该来得及。”唐行文是个幕僚,虽平日里也参加军务处理,但幕僚非他一人,今晚之战又是计划完备,他不在不会造成影响。楚临风此言,不过是抓住他认真尽责的心性让他乖乖听话而已。
  唐行文见他一脸认真,想着今晚他也没有做得太过分,便听了话,吃了药后带着几个士兵匆匆走了。
  待他离去,楚临风从地上捡起那只被射下来的鸽子,自言自语:“唉,这只鸽子可是我花了好几两银子从一个小兵那里买来的,射死了真可惜。”
  营中众将走后,朱煦景抽出一支令箭:“白玉听令。”
  白玉神情一凛:“属下在。”
  “本王命你立刻点齐斩虎营八百骑,迂回取道,赶往敌后,任务:烧粮!”
  白玉猛一抬头,眼睛刹时一亮:“是!”原来,今夜的秘密任务是烧了敌军粮草,前面的夜袭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最后一个部下退下,朱煦景站起身来,对着墙上的漠北地图负手沉思。
  今晚真正的战略意图,只有他自己知晓。夜袭?烧粮?呵,烧粮虽是最重要的任务,却并非惟一的目的。
  “烤鸽、烤鸽,王爷,吃烤鸽吧!”不知从哪冒出来个疯子,举着只烤鸽跳进帐中,顿时,烤肉的香味弥漫整个营帐。
  不用回头,朱煦景也知道这个疯子是谁,能自由出入中军帐不用通禀的,只有一个人,而他现有后悔把这个权力给那小子了。
  他抚着额头叹了口气:“临风,你就不能正常点吗?”只有在两人相处时,他才会偶尔叫他名字,不过,一叫名字就代表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楚临风拉了拉脸皮,回答:“我很正常,会痛。”
  “你呀……”还是只能叹息,转回头来,看见瘫在他的位置上吃得满嘴油的楚临风,他的目光充满无奈,似在自言自语地轻喃,“为什么我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呢?”
  是啊,为什么认识他这样的人呢?一个冷峻自持,一个嘻皮笑脸,一个身负家国,一个游戏人间,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又相似得令人惊讶,一个身在皇族,一个出自世家,一个品貌双全,一个文武全才。偏偏,他羡慕他的自由自在,他向往他的壮志得酬,纠纠缠缠,便一直交缠到现在。表面上,他并不喜欢楚临风的到来,事实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久不见他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是想念起他的任性,连那些叫他头痛的麻烦也变得可爱起来。这样复杂的感觉,连自己都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不过,他清楚的是,这个少年对他而言,绝非仅仅只是救命恩人而已。
  “你想趁乱将敌军逼入西边谷地里?”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朱煦景一抬头,那人仍在猛啃烤肉,几乎让人怀疑刚才那句冷静得过分的话是否出自他的口中。
  他淡淡地点头:“你总能猜出我的意图。”漠北大营认识这家伙的人虽多,却只有他才知道这人漫不经心的背后藏着多么叫人惊讶的才华,五年前那惊世的剑光始终留在记忆深处,世家子弟的散漫遮不住犀利的见识,他的自傲确有来处。
  “谁让你总能把我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我可不喜欢落后别人太多。”这五年来,自己如此认真地想要进步,正是因为想赶上他的步伐呀,若不是他在前面领路,他也许早已迷失了方向吧?纵使不能出将入相、雄辩于朝堂,他也希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百年之后,也能告诉子孙自己不枉此生。
  朱煦景淡然一笑,忽然低声道:“我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现在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世,但是,却总是无条件地信任你。”从来不曾说过这些话,然而此刻说来,却又是如此自然。自小生在皇家,见惯了勾心斗角、人性的丑恶,他早已在心中筑起一道墙,将所有的人都阻挡在外面,可是,惟独面对这个虽有救命之恩、但也来历不明的家伙,他却从来不曾防卫过。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停下动作,他怔了怔,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出:“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我是谁,只怕到那时,我们缘尽。”最后四个字,低如耳语,因为那是他最不愿的事。
  另一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微微一怔:“为什么?”
  慢慢放下烤鸽,他缓缓擦净手,抬头,眼中迷离:“你会原谅一个欺骗你的人吗?”
  他望着那双眼,忧郁而伤感的眼,这样的眼神仿佛不属于那个叫楚临风的少年,但他知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楚临风。
  他慢慢地开口:“我最恨欺骗与背叛,但是,如果是你,我会。”
  眼波突然震动,他几乎克制不住湿意泛上眼眸,只是望着那一身戎装、英武而冷峻的男子。他的眼幽深而平静。
  低头,遮掩住真实的感动,他轻轻笑了出来:“以前,我很嫉妒你,因为你有一方发挥才华的天地,而我却没有。我无法真真实实地站在阳光下,做我想做的事,我只有站在爹爹的背后,才能……”他叹了口气,抬头,却已笑意隐约,“也许我会欺骗你,但是,永不背叛。”这是承诺,也是决定。
  他微笑,忽然心中安定,只因为那一句话。
  “王爷,唐参军求见。”
  朱煦景神情一顿,出声:“进来。”
  帐门撩起,唐行文已换了衣裳,整理完毕。见到楚临风在场,他的脸又扭曲了一下,立刻当做没看到,低头行礼:“参见王爷。”
  “免。”朱煦景没漏过他与楚临风之间的波动,心知今晚他是吃了这家伙的亏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行文,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谢王爷关心,没什么大碍。”他本来是根本没病,不过,现在可能有一点点了,冻得有点鼻塞。
  望了望根本没意思要避嫌的楚临风一眼,他只好问道:“王爷,今晚要夜袭敌营么?”
  朱煦景微微点头:“不错。”
  “为何如此仓促?”
  问的人还未答话,楚临风已啃着果子出声了:“唐先生,兵贵神速,出奇制胜,不要告诉我作为幕僚的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他语中嘲弄之意让唐行文气上心头,新仇旧恨一起上,火得他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硬声道:“唐某才疏学浅,比不得楚公子学识过人,不过,在下尚知以身报国,楚公子为何却空负才华,闲散度日?”
  本以为楚临风会反唇相讽,万料不到他此言一出,他却笑了笑,笑容中无奈至极:“是啊,说到底,我终是比不上唐先生敢作敢为。”
  唐行文呆了一呆,伸手去揉眼睛,不敢相信刚才说话的是那个好没正经的楚临风。
  朱煦景见此情景,心中叹了一声,开口道:“行文,你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回营休息吧,明日随本王上阵。”
  既然主帅都这么发话了,唐行文只好告辞:“是,下官告退了。”
  待他出了营,朱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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