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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本宫在上 作者:弱水千流(晋江vip2015-01-05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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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得知此事后竟颁旨,下月初便行册立大典,代万岁立景政皇子为新储君。

    严烨英挺的眉宇漫上一道戾气,森冷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眼下的情形变得对他不利,看样子不能拖了,须尽早知会汉南,当机立断,早日发兵。如今他已经完全控制了锦衣卫,到时里应外合,大梁必亡。

    他合了合眸子,忽见前方急匆匆地行过来一个人。撑了伞,冒雨而至,形色匆忙。走近了定睛看,只见那人穿直身着皂靴,正是姚尉。

    姚尉收起伞上前给他揖手,恭谨唤了声督主。

    严烨停下步子,侧目瞥他一眼,表情淡漠,“你怎么来了?”

    姚尉在雨中弓着身回他,“督主,是娘娘让属下来寻您的。”

    闻言,他的眉头略皱了皱,又问:“她让你来的?所为何事?”

    姚尉将陆妍笙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严烨,他听后半挑高眉——这丫头真是被宠得胆儿愈发肥了,竟然在他的心腹跟前儿威胁起他来了!

    桂嵘在一旁听得想发笑,憋着一口气故作正色,试探着问他,“师父,咱们怎么办?”

    严烨面色不佳。音素是他的人,自然不消疑心。当日囚禁音素同玢儿,原就是为了让她好好试探玢儿。那丫头是妍笙的人,她信得过玢儿,他却信不过,因将着令了音素好好监视试探。

    可这么些日子下来,从音素那头得来的消息却令人失望,玢儿成日以泪洗面,对妍笙挂心不已,可见司徒彻安插的细作另有其人。

    修长如玉的指尖捏了捏眉心,严烨摆手,淡淡道:“罢了,就依她的,将那两个丫头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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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将倾(捉虫)

 这天是立秋;北方的风中已经有了一丝丝的萧瑟,紫禁城中的树叶也开始泛黄,在秋风的席卷下间或落下几片,有几分零落的意态。

    打仗了,一切就发生在立下新太子的第七日。

    战争突如其来,大梁贪官污吏横行;这些年花销在军事的银子几乎所剩无几,而汉南是骁勇善战之族,一路通关斩将,势如破竹;当边关的八百里急件送入紫禁城时;司徒彻已经率汉南二十万军马攻下了尧都。

    这个消息像是晴天一个霹雳;轰然炸下来;将大梁的一众臣工惊得说不出半个字。平日里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人,骤然间似乎都成了哑巴。

    现如今,合宫里唯一一个掌权的主子便是皇后。然而敦贤的头脑手段样样都不能同已仙逝的高太后同日而语,她是个怯懦无能的国母;该她拿大主意的时候没法儿镇住,这时急得只一味流泪,戴了鎏金护甲的纤纤玉手撑着额,一声抽泣间一声嗟叹。

    章台殿里鸦雀无声,内阁们面色惶然。汉南攻梁了,虽然众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发生得这样突然,仍旧令人始料未及。数个内阁将头埋得低低的,忽闻敦贤问了一句话,说:“目下军情对我大梁极不利,各位大人可有何御敌的良策?”

    话音落地,那头却半天没人做声,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皇后隔着迷蒙的泪眼抬起头,在群臣之间觑一番,只见所有人皆愁眉不展闭口不言,心头的火气猛地蹿将起来。她启唇,抬高了音量,“平日里诸位一副舌头便能搅得朝纲不安,如今怎么了?全都成了哑巴么!汉南正挥军北上,诸位不言声,是要一起在紫禁城里等死么!”

    她素来温良,此时震怒之下开口责备,竟也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威仪。列为阁老被她唬了一跳,回过神后面面相觑,仍旧谁都没开口。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接过来都会被烫得皮开肉绽。御敌?说得轻巧,大梁的汉南的兵力国力根本不能比,短短两月不到,便已占尧都。

    尧都是什么地方?过去大梁国力鼎盛之时,圣主梁高帝曾为大梁设下四道兵家防线,分别是边塞七州,尧都,长京,临安。如今汉南已经将尧都收入囊中,也就意味着司徒彻在短短的几十日内便连破大梁两处要塞,照这样的形势,攻入紫禁城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皇后见众人仍旧不言声,愈发焦急气闷起来,扬手将桌案上的茶盅掀翻在地,发怒斥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别急。这段日子宫中朝中都出了不少大事,汉南能这么顺风水水地攻下咱们尧都,究其原因不过有二。一则是钻了咱们料理太后身后事的空子,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二则领军打仗的将帅不对,汉南大军是司徒彻挂帅,四皇子骁勇善战天下闻名,绝非泛泛之辈。”

    这声音仿若青瓷上溅射的露水,透出几分清冷旖旎的意味。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丹陛上缓步走来一个高个儿的男人,锦缎蟒袍一身公服,清晨的日光照亮那副精致白净的面容,唇角含一丝淡漠的笑,略提了曳撒跨过高门槛,施施然进了章台殿。

    敦贤大喜过望,仿佛溺水的人望见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般,严烨终于来了!

    诸公的神色却各异,显然都被他那番说辞搅了个一头雾水。这个厂公满腹诡谲,一肚子的坏水儿没处倒,算计起人来从未手软,着实令人心惊胆战。然而心惊归心境,面儿上的功夫仍旧没有一人敢落下,众人纷纷揣上一抹谄媚的笑朝他问好,“严厂公。”

    严烨笑容寡淡,信步走近皇后給她揖手,曼声道:“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臣方才正料理军机处的事,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摆摆手,神色期盼地望着他,开口道:“厂公可有什么御敌的良方儿么?”

    严烨心中哂笑,面上却端得一丝不露。大梁皇室对东厂的依仗已经深入骨髓,永远也挣脱不得了。敦贤目下这形容,显然对他寄予厚望。他侧目瞥一眼列公,神色中显出几分不屑来。

    这群人平日里能说会道,到了关键时候永远都只会敲退堂鼓。汉南大军来势汹汹,大梁要抵挡无异于螳臂当车。认真说,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大可好整以暇地等着司徒彻入临安,届时,他只需动动手指着令锦衣卫逼入皇宫即可。

    然而他心中还打着另一副算盘,因微微一笑道,“娘娘,臣以为,我大梁人才济济,并不乏行军打仗的帅才。瑞王爷是个行家,一贯用兵如神,臣斗胆请瑞王爷再次出山,挂帅出征,一举击退汉南。”

    这话一出,立时使群臣之中炸开了锅。众人彼此眼神间一番来往,纷纷看向了八王爷李泽。

    瑞王的神色不大好,他看一眼严烨,暗自咬牙切齿。这个阉贼这个节骨眼儿上举荐他,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汉南不是寻常的小国,小打小闹也便罢了,动起真格来随时都是送命的大事,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做炮灰么!

    敦贤皇后略思量,侧目去看李泽,顿了顿方问:“本宫以为厂公言之有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李泽一滞,琢磨了一瞬揖手回她道:“皇嫂,臣弟年轻时确实领过兵打过仗,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些年臣弟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这样的危急关头,臣弟也想为我大梁披肝沥胆,可又恐延误军情,委实再难担此大任哪。”

    众人听了之后都冷笑,话说得这么漂亮,这样冠冕堂皇,说穿了不过贪生怕死罢了。

    皇后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瑞王一口一个皇嫂一口一个臣弟,这是不住地提醒她自己是皇帝的亲弟弟。她无可奈何,他不肯,她总不能硬逼着他去挂帅出征。左思右想没了主意,敦贤又去看严烨,试探道,“厂公,你看这……”

    严烨皱了皱眉,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来,“臣记事起便听闻,瑞王爷是替大梁扫平乱党战无不胜,若是王爷率军出征,定能旗开得胜。”

    左一句要他出征又一句要他挂帅,这个阉人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么!李泽恼了,索性也朝敦贤揖手,道:“皇嫂,厂公年轻有为,十几岁的年纪便提督东厂替我大梁历下无数汗马功劳,依臣弟所见,厂公心思缜密才华出众,不若由厂公率军出征。”

    皇后一愣,抬眼觑严烨,却见他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态,惶然道,“王爷言笑了!”

    李泽心头一声冷笑。东厂在大梁很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早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正愁寻不着机会除掉他,他反倒自己送了门儿来。将严烨施派到战场上去,凶多吉少,让他死在汉南人手里,借刀杀人,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他朝几个亲近的臣工递了个眼神,几人立时心照不宣,纷纷朝皇后进言,道:“瑞王爷言之有理,臣等也力荐厂公领兵。”

    敦贤心头思量了一番,微微地颔首,“也好,就这么办吧。”说罢看向严烨,“这个重任,本宫就委以你了。”

    严烨做出副牙酸无奈的神情,好半晌方揖手朝敦贤应了个是,为难沉吟道,“承蒙各位大人错爱,臣愧不敢当。只是皇后娘娘既然信任臣,臣为大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后嗯了一声,“既这么,本宫立时就代万岁下旨,封厂公为大元帅。”说着微微一顿,看向瑞王道,“王爷,你将虎符交给厂公吧。”

    严烨躬身应个是,眼帘低垂着,眸光中缓缓浮上一抹笑意。

    ******

    这天是立秋,北方的风中已经有了一丝丝的萧瑟,紫禁城中的树叶也开始泛黄,在秋风的席卷下间或落下几片,有几分零落的意态。

    入了夜,天就更凉,各处宫室掌了灯火,整个皇宫有几分阑珊的美态。

    张罗完一切事宜已经是戌时许,严烨躬身上了乘金轿,桂嵘在外头打起轿帘问他:“师父,去永和宫么?”

    他神色间透出几分疲累,修长如玉的指节捏着眉心嗯了声。桂嵘应个是,放下轿帘领着往永和宫去了。

    下了轿,严烨理了理衣冠提步往寝殿走,路上遇着玢儿,她朝他见礼,屈膝道,“给厂公请安。”

    他随口应了,朝寝殿那方看了一眼,“娘娘睡了么?”

    玢儿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神色来,回他道:“还没呢。”

    他侧目看她一眼,见她似乎欲言又止,不由拧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玢儿也皱起眉,抬起头看他,问:“厂公要出征么?”

    他问,“怎么了?”

    她嗟叹一声,朝寝殿那头努努嘴,摇头感叹道:“章台殿的消息传出来,娘娘一整天都不高兴呢。厂公进去看看吧,娘娘一直不肯吃东西,都要愁死奴婢了。”说着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银耳汤递给他,“厂公劝劝吧,奴婢和姑姑都没辙了。”

    严烨面上木木的没什么表情,接过托案绕过去,打起寝殿的珠帘往里头看,只见陆妍笙坐在床沿上,脸别过去望着窗外,腮帮子鼓鼓的,衬着白皙如玉的肤色,远看就想只可口的包子。

    他略皱了眉头,便走边道:“你又跟我闹什么?”

    听见严烨的声音,她像是被什么点着了,猛地从床上抄起个玉如意扔过去,扬声喊道:“你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迟了一点,真是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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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云雨

 清脆的一声响动,玉如意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严烨垂下眸子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名贵玉器,两道英挺的眉毛拧得更紧。他单手拿着托案搁在桌上;信步到她身面前,略弯下腰同她在一个高度,定定地望着她问:“脸都皱成包子了;心情不好么?谁惹我的卿卿生气了?”

    陆妍笙咬了咬下唇,猛地转过身子狠狠瞪她;斥道:“你觉得还能有谁!”她怒气冲冲地望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面容,这人还在她跟前儿装糊涂么?章台殿的消息已经在合宫里传遍了,他要率军出征,居然要抛下她去打仗!

    见她这副形容;他抚着白玉扳指略思索;骤然柳暗花明。他明白过来后眉目舒展;一副心情不赖的模样。撩了衣袍在挨着她坐下来;起菱的唇朝两旁微微牵动,眸子专注地望着她:“因为我要出征的事?”

    她哼了一声;别开脸去,不置可否。

    严烨略挑眉,渊渊的眼半眯起,眼神里头隐隐迸出几分旖旎的光。他又道,“你舍不得我走么?”

    她一愣,双颊蓦地红了一大片,支吾道:“谁、谁舍不得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随意地哦了一声,“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听他这么说,她连忙顺着杆子往下,急急忙忙替自己开脱,正了容色万分恳切道:“对呢对呢,你太自作多情了。”

    她口是心非,他倒也不拆穿,只是抬起修长的右手捏了捏眉心,面上摆出一副略困顿疲惫的神情来,口里漫不经心地朝她说了一句话,轻轻巧巧地将话头挪开了,道:“这段日子老是犯头疼,也不知怎么了。”

    闻言她有些急了,面上挂起一抹焦虑不安的神态,朝他凑过去几分,切切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呢?疼得厉不厉害?传太医来瞧瞧吧。”

    他眉眼间隐隐浮上笑意,面上却一丝不露,抬眼看了看她,只见那张小脸上掩不住的关切同担心,顿感极为受用。他有意逗她,因压低了嗓子道,“这个点儿了,你将太医传到你宫里来替我诊病?咱们俩的事已经漏出去风声了,你这么一来,岂不是坐实了‘有私情’的罪状。”

    “私情”这两个字他说得极为暧昧,低沉沙哑的嗓音,混着一种似挑逗又似拨撩的口吻,听得妍笙心跳如雷面红耳赤。她小脸红彤彤的,细嫩的双颊浮着两朵可爱的红云,心头仍旧着急,蹙眉道:“那怎么办?你就这么忍着么?”

    严烨认真地想了想,又抬起眼看她,建议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替我揉揉就好了。”

    她傻傻地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使坏的心思,从床沿上站起来弯下腰,替他解开下颔的结取了描金帽,他如墨的发垂下来,衬着略微苍白的肤色,透出一股浓烈至极的美感。浓密交叉的眼睫下是深邃迷离的眼,昏暗的烛光映入他的眸子,格外地冶艳惑人。

    她被这副旖旎撩人的景象搅得呼吸一滞,连忙甩了甩头将那些蹦进脑子里的古怪念头抛开,抬起手轻柔地替他揉起两边的额角。

    靠得这样近,她身上的气息教人无法忽视。平日里清新香甜的味道,此时却产生了如同春|药一般的诡异效用。他眸光变得愈发深沉,垂眼看她,宽大的袖袍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她带着翡翠镯,愈发显得肤光胜雪。

    眸子顺着纤细的胳膊游走过去,直直地落在她高耸的胸前。她换了寝衣,轻薄如翼的衣料下隐隐能瞧见下头若隐若现的皮肤。她弯着腰,胸前的景致被他全部收入眼底,山峦起伏沟壑极深,他瞬间起了反应,半眯起眼,目光幽黯,朝她低声沙哑道:“不用揉了。”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垂眼打量他,“不疼了么?”

    他摇头,“还是疼。”

    这下她急了,眉头皱得紧紧的,“那怎么办?”

    他精致的眉眼间却缠绕上几分笑意,修长白净的指抚过薄唇的轮廓。这个举动太过勾人,看得她小脸通红。他的唇生得极有况味,抿唇一笑便能带出无限春光。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促狭,“你亲我几下就好了。”

    她啊了一声,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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