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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唐明皇-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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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郭纳本不胜酒力,昨夜为陪牛贵儿、封常清,可谓“舍命陪君子”,到头来醉得个一塌糊涂。偏因大醉睡至夜半,又冷得他醒了过来,瞎摸着爬进签事厢房又吐又呕,闹得精疲力竭,才又爬上榻上拥衾而眠,所以城外的呼喊声,堂内外的奔逃惊呼声,他竟毫无所闻。等他猛地被人掀开被子,一把拖下床来时,他还在说梦话呢:“监军大人……请……!”

“啪啪!”

又重又响的两巴掌,使他顿时感到脸颊象被人用火猛地烧燎了一下似的,烙得极痛。他这才觉得不对劲,把眼睁开来,只见一个驼背武夫,正用手中之剑,指着自己胸膛!他被这阴沉着面孔、恶狠狠的目光,和寒光闪闪的剑,吓成了一团稀泥,往地下瘫倒着。

“狗官!”那驼背一声喝,郭纳跪在地上,抖着应道:“在……在!”

“那封跛子和牛贵儿呢?”

“昨晚,睡在大堂上……”郭纳终于想起来,答道。这时,他才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一下骇得瘫在地上,浑身乱抖地呼出声来,“你等,是逆……?!”

“哈哈哈哈!”那驼背握着长剑怪笑起来,“神助我军,飞渡黄河啦!”

“呵……呵……”郭纳傻了眼,忙一下趴在地上,捣蒜般叩头哀求道,“大将军爷爷饶命!我郭纳愿领灵昌全郡,归顺禄山王爷!”

“汝是本郡太守?”

“正是小人!”

“哈哈哈哈!……”驼背笑得更欢了。随即命随从道,“有郭纳的人头在,王爷总可稍稍出一口气啦!即将他押往城门外,等候王爷将他连同那生擒的上万官兵,一同坑杀,为郡马报仇!”

“喳!”随从们大吼一声,把吓得死了过去的郭纳,拖出了大堂。

灵昌城楼之上,安禄山由李猪儿、安庆绪扶着,静静地立于城堞前,听着史思明在楼下高声禀告道:“时辰已到,坑已挖成,请我王旨意!”

犬牙旗帜,在朔风中卷动、飘荡,发出悲泣般的“呜呜”声。安禄山血红着眼,望着城郊一排排深坑,一堆堆面对泥坑、背对刀矛的唐朝官兵,嘶声望天哭嚎着道:“我奉敕领兵入京,为国剪除国贼杨国忠,何罪之有!为何杀我长子!为何杀我长子!”

“皇帝如此无道,我等愿随大王恭行天讨!”史思明、高尚、严庄在楼上城下,振臂大呼。

“我等愿随大王为天下黎庶除暴君!”

高邈等心腹将官,也在各部中齐声狂呼。

“人心思除暴君,天命不可逆违!”安禄山猛地拔出佩剑,向漫郊遍野的人众奋力吼道,“即将暴君人马坑杀!大军即发灵昌,直攻荥阳!”

第十一章

范阳、平卢节度使封常清,仅率不足半千人马,保护着监军牛贵儿,逃归天武军元帅行辕所在地——都畿道西陕郡。副元帅高仙芝急忙迎入大帐,正欲询问灵昌失陷细末,却连得凶报:癸巳,安禄山引兵攻荥阳,这时,逆胡大败天武军前部、杀灵昌太守郭纳及上万降卒的消息传来,荥阳官兵吓破了胆,一闻鼓角声,便纷纷跳城溃逃,不经一战,荥阳即陷。安禄山又引兵攻武牢,武牢军都是新募之卒,未经训练,闻禄山兵至,举棍棒迎敌;安逆命骑士三万,纵马挥刀,直驱冲杀,武牢官兵几乎全军丧于禄山铁蹄之下!势如破竹的叛军前锋,又昼夜急攻,连破葵园、上东门。丁酉,安禄山大军自东都洛阳四方的建春、永通、长夏、定鼎、厚载、龙光、徽安、安喜诸门鼓嗓而入,纵兵杀掠,大唐东都失守。

接着,河南尹张通儒降于禄山。

在官兵频频溃逃,不少文武大官偷生降敌之际,同时传来东都留守李憕、东台御史中丞、原左相卢怀慎之子卢奕二公慨然就义的消息。

就在张通儒降安禄山当天,李憕对卢奕道:“吾曹荷国重任,虽知力不敌,亦耻作张通儒状!当以死酬国!”

卢奕挥泪应道:“先父昔为今上用,谨欲其坐镇雅俗!我卢门中唯知廉耻,不敢畏死!”

李憕即携卢奕,搜集残兵数百,告其御敌守土之志。谁知众人一听,惊惶失声道:“二公疯邪!”一时作鸟兽散。李憕见状,悲恸泣血。即正冠端带,独坐留守府。卢奕拭尽泪水,将印信付托妻儿,教他们改换衣帽,由偏道去长安见君陈情。惨别妻儿后,卢奕换上朝服乌纱,端然坐于东都御史台中。

安贼听说,由张通儒领着,前往留守衙门察视。在凛然端坐的二人面前,安禄山也暗自感佩,命张通儒劝降。李憕叱道:“汝祖韩公张仁亹地下有知,当以其不泯之英灵,废掉汝这背君降逆的不肖子!”卢奕直指安禄山骂道:“汝上负君恩,下害百姓,岂得福报?我死不失节,死而无恨!”骂得张通儒俯首垂袖,满脸通红;安禄山却命刀斧手,当堂斩首。

进帐喘息未定的监军牛贵儿,听了这些凶报,惊得手足都软了。高仙芝默默地将探马们遣出帐外,搓着双手,焦虑不已地道:“灵昌有黄河天险,逆胡却出奇得渡,连取河北、河东、河南诸道,连东都业已落于逆胡手中,竟是何因呢?”

见问,封常清悔愧交加地揖手答道:“逆胡得渡黄河,绝非天神之助,而是逆贼智谋过人!”

“嗯?”

“常清后来得知:逆贼大部抵达灵昌,于对岸西北林隐蔽,另以小部贼军,于岸北明扎营寨,障我军眼目。近夜,西北林中贼军,大伐树木,拆毁民宅,堵塞浅河,冻结成冰道,贼兵得以长驱直入,奇袭灵昌!……也怪常清轻敌大意,故有此惨败!”

高仙芝听着,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封常清。封常清看出了这位高丽族副元帅并不以为然,忙以沉痛的口吻道:“常清之败,败在轻敌,连日血战,方能冲出重围,已深感贼军来势凶猛。望副元帅万勿轻贼!”

高仙芝沉吟有顷,方问道:“依君之见?”

“逆贼已得东都,陕郡已不可守。”封常清急切地回答道,“欲保西京,不如尽快引兵退于潼关,与西平郡王之军,合守潼关。”

高仙芝听后,按剑离座,紧张地思忖起来。在灵昌失守前,高仙芝和朝野间大多数官民一样,并未把逆胡放在眼里,显得乐观而轻松。但灵昌失守,逆胡直入河南道,现在又居然占据了东都,官民不仅失望,也无不暗自惊慌而茫然。按理,他早就该下决心领兵撤离陕郡,另作御敌之计;但他又不甘心:探马报告,逆军虽号称二十万,其实仅十五万之众。而且连日奔驰,已疲乏不堪。他所募的天武军,虽只十一万人,但皆在陕郡,尚有锐气,如果逆军真的袭来,只怕不会如灵昌、荥阳、东都那样不堪一击吧!或许还会将敌击退,那,将是不世之功呵!

这念头却被封常清的沉痛告诫打乱了。“这位以善于治军闻名于安西诸道的本军先锋虽身残而心高,岂会放过建功立勋的机会而作此狼狈状?”回头再想:“河北、河东、河南三道在数日间尽插降旗,也可知朝野间所说逆贼不堪一击、安禄山不日授首的话,实是轻敌妄言呵……”

他又想到自己那十一万新募之军,连刀枪箭戟尚使用不来,更不用说排兵布阵!常清前军失利,尚有原宥处;若我大军失利于陕郡,龙颜必然震怒!……高仙芝顿时感到脊背发冷,他一拍佩剑之柄,“就依君之见!我军即去潼关与潼关之军会合,以御逆贼、保长安!”

“慢!”就在高仙芝作出决定,正欲命众将来大帐下达此令时,牛贵儿却乱晃着双手,阻止起来。

刚才,牛贵儿见高、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御敌之计,仿佛身边没有他这么一位捧着天子尚方宝剑的监军似的,他已深感不快;此时,事已议定,二人仍无意向他禀请,便欲下令,他忍无可忍,想出一个借口,要挫挫二人的傲气。

“敌军离此,仅三百三十里之遥,”封常清见牛贵儿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出来纠缠,焦急地提醒道,“望监军大人欲言则从速!”

牛贵儿听封常清的口气,似乎他倒成了自己的监军,他“哼”了一声,对高仙芝道:“副元帅,天武大军屯陕御敌,乃今上旨意。今欲退守潼关,也应先奏请今上降旨后,方可施行吧?”

“贼兵已逼临西京门户,”高仙芝已看出牛贵儿的心思,冷冷答道,“我军只好一面前往潼关,一面烦劳监军将此情上奏圣人了!”

“你还知道我是监军哩!”牛贵儿暗自一声冷笑,他想,“就此收场,日后那跛子和这高丽杂种,更不把咱牛监军放在眼里啦!不成!还得绕他二人一绕!”于是他又一摇头,“慢来!”

高仙芝愠怒地发问:“监军还有何言?”

“我大唐朝没有这种规矩吧?”

“监军这是何意?”高、封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先行后奏!”

“事出非常,”高仙芝按剑的手,已气得哆索起来,“不如此,大军战败事小,只怕西京就要保不住了!”

“依旨行事方是臣子本分。”牛贵儿也铁青着脸道,“先斩后奏、便宜行事,只有我监军可如此!”

“监军大人!”高仙芝听他这口气,再见他那副傲慢地抱着尚方宝剑的模样,愕然地呆在帐中,气得说不出话来!封常清气急交加,拍案而起,指着牛贵儿道,“征战之事,岂是儿戏,容你如此拖宕么?灵昌之败,罪自在常清。但是夕常清欲领兵于河岸布防,你兀自纠缠不休,以至使常清醉于沉沉梦中,而致六万之众,不战而败;更悲惨的是,万名降卒尽被逆胡坑杀于灵昌!你我皆成国之罪人,你不急思补救御敌之策以赎罪,还一味纠缠什么!”

“你……你……”牛贵儿一听封常清不仅不俯就,反而将灵昌失利之罪,也加到了他的头上,他又惊又怕,又恼又怒,一头跳起来,一把抓住封常清胸襟,道,“你目无君父,还血口喷人!好好好!姓封的,你若是好汉,随我回京见君评理!”

高仙芝见状,忍无可忍,跨上一步,一把推开牛贵儿道:“在辕帐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监军既然欲回朝奏请,且请自便吧!”

牛贵儿被高仙芝这一推,差点绊个四脚朝天。又听他如此训斥自己,更觉受了奇耻大辱。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拔出尚方剑,将二人立斩帐中;但当他看见二人都铁青着脸,手按佩剑,对自己怒目而视时,不禁暗想,“随从只剩十来人,又皆在帐外,若我冒然动手,他二人岂肯束手待毙。我怎是这两个武夫的对手?……我不如即回朝中,向大家奏告!”他一边朝帐外退着,一边虚张声势地朝二人连声说“好!好!你们等着”。出了辕帐,他气呼呼地唤过小宦官和宫中小儿来,扶他上了马。然后领着随从们,取道虢州,望西京而去。

高仙芝、封常清望着他的背影,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封常清将高仙芝扶坐帐中,这才传令全军众将官齐来辕帐,商议军机要事。

西京南内新射殿中,长信宫灯照着御案。头戴白纱皇帽、身着狸毛箭衣、外罩狐裘的皇帝,盛怒而又惊奇地从暖榻上一下立起身来,对显得苍老而又疲乏不堪的高力士指着案上一件麻纸急告文书道:“再念!再念!”

高力士怕皇帝盛怒不已,会伤及神智,欲作劝慰。但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半句可以暂缓龙颜的话来。他只得艰难地俯身伏在案沿,对纸念道:“丁酉,禄山逆贼陷东京。天武军副元帅高仙芝从平卢、范阳节度使封常清议,夜统全军退走潼关。贼寻至,我军狼狈走,无复部伍……士马相腾践,死者甚众。禄山即以其将崔乾祐屯陕郡。至此,临汝、弘农、济阴、云中郡皆降于禄山……”

“日前该军监军牛贵儿泣奏于朕,”皇帝愤愤然地打断了高力士的念奏,“常清在灵昌,轻敌贪杯,致使逆胡乘隙得渡黄河,遂陷灵昌,而虏势大张!彼逃至陕郡,复与仙芝私议弃陕奔潼关,又丧地数百里,连失四郡!并盗减军粮,使众军怨朕而丧斗志!……封,高二人,罪极矣!”

“大家,”高力士从潼关归来后,便发觉皇帝轻视了禄山叛众之势,日日只关心前方将士是否已奏献俘,却不甚询问敌我交战之状况。再则因禄山之故,皇帝情绪极为恶劣,对边帅边将,讨贼诸将,都暗怀猜疑之心。此时听皇帝口气,高、封二人性命堪虑。故力士惶恐异常地离开御案,对皇帝谏道,“逆贼之虎狼之师乃十数载惨淡经营而成!而天武军十万之众,尽系新募之徒。高仙芝率军去潼关,虽有差池,但因潼关两军合守,故逆贼被拒关外,使得长安无忧!牛贵儿之奏,颇不实,望大家……”

“常清轻敌以招致河南失陷,京畿危急;而封、高二人,又胆敢目无君父,擅率众军退潼关,丧师惨重,失地数百里!对彼二人不予严究重治,虏氛何时得靖!”

“大……家!”

“卿不可再为对朕及社稷怀二心者辩白!”皇帝猛地提高声音,嘶哑而干涩地说,“为朕草敕吧。遣牛贵儿前往潼关斩高仙芝及封常清,以儆他人效尤!”

高力士只好躬身而退,奉敕起草敕书去了。

“过信、过宠,致社稷有今日之奇祸!”皇帝见力士奉敕退入侧殿,独自感叹道,“若不再示之以天威,东征北伐不仅难于早奏凯歌,只怕武夫之中,安禄山、封常清、高仙芝辈,会泛滥成灾矣……”一阵夜风穿过帘笼,宫灯之焰,被风摇曳得半明半暗。虽瑞炭吐暖,殿门重掩,但身裹裘袍、已入古稀之年的皇帝,仍觉得阵阵凉气袭入足心,直贯脑顶。“从开元二十四年以来,十九年来,隆冬初春,皆在华清宫温汤中避此寒气。谁知七十初度,朕却要守在这寒意袭人的南内射殿中,度此长夜……始闻安逆反定,这才几日,却连丧三道!难道二十四郡中,竟无一义士了么?”

“启奏大家,”殿外值宿太监,匆匆上殿跪奏,“右相领平原郡司兵李平,进宫见驾!”

“快,快宣二人上殿!”皇帝闻之,急忙下敕。

当值宿太监将右相杨国忠、平原司兵李平引入殿中时,皇帝仍未归座,却眼巴巴望着进殿而来的李平。二臣见状,慌忙一前一后,在殿门内一头跪下。李平因初次见君,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觐拜天子,他激动地哭了起来。

“二卿平身吧。”皇帝见李平乌纱、绿袍上尽是尘垢,脸色蜡黄,两眼黑晕团团,好似大病缠身的模样,“也不知他如何躲过逆贼刀斧,方来到京师。”皇帝的眼里充满了爱怜之意,对李平,也对右相一颔首,敕道。

“启奏陛下!”二人谢恩后,右相奏道,“平原太守颜真卿,特遣本郡司兵李平,归奏河北平原、饶阳、常山诸都御敌事!”

“卿且奏来!”皇帝注视着李平,道。

李平躬身奏道:“壬寅,逆贼安禄山,遣其党段子光,将杨光翽、李憕、卢奕三公首级,遍传河北诸郡,以示其凶焰难敌;至平原,我郡太守颜真卿,即将段子光拿下,腰斩示众!”

皇帝听到此处,兴奋地站了起来,对杨国忠道:“颜真卿能如此真乃豪杰!”

“圣君天下,岂乏忠勇之士!”杨国忠笑着恭答道,“逆胡授首之日,定不会远也!”

“卿往下奏来!”

“领诏!颜太守将杨光翽、李憕、卢奕三公首,续补以香蒲之身,大棺敛之。即召请饶阳郡太守卢全诚及清池尉贾载,盐山尉穆宁,清河尉张澹等至平原,共祭三公。当日,颜太守对本郡所募勇士万余人,及卢太守等各所募数千或上万勇士,谕以举兵讨安禄山之大义,以至涕泣!士皆感愤。当即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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