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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红楼之林家谨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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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妈一心疼我,也没得为这些东西搅动得阖家不宁。妈且听我一句劝,断没有抄新媳妇新房的道理呢!这要传扬出去,咱们家的名声可就完了,咱们娘们儿无所谓,反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聋作哑的也能过日子。可哥哥在外头走动呢,妈也该为哥哥考虑一二,哥哥在外头还有什么脸面与人喝酒结交做生意呢!眼瞅着家里生意有了起色,咱们娘们儿不能给哥哥帮忙,倒扯后腿不成?”
  薛姨妈听着提及儿子,心一软掉下泪来,“还是我儿想得周到,那依我儿呢?可有什么法子没?”
  薛宝钗瞧外头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妈,照女儿说,反正那些银子,妈就没打算叫姨妈还,只是为女儿的事多操一份儿心罢了。妈,您与姨妈又不识字,是如何写的借据,如何画的押呢?”
  “我叫香菱那丫头写的,你姨妈按的手印儿。”薛姨妈道。
  薛宝钗轻声道,“那依女儿之见,不如做一份假的。姨妈不识字,又是这个年纪,过了这一年多快两年了,到底借据什么样子,估计姨妈自个儿也记不得了。妈到时只要拿出这借据,姨妈心里有鬼,断不敢叫人去验查真假的,只要震慑住姨妈,叫姨妈为咱们出力就可以了。妈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薛姨妈眼中精光一闪,一颗老心终于着了地,无限爱怜的抱住薛宝钗,摩挲着女儿柔美丰润的脸庞,赞赏道,“还是我儿好计谋。我儿,这回且不要经他人之手,只你我二人知道就罢。”
  薛宝钗自然命人去准备笔墨印泥不提。

98、作贼防贼俱都是贼 


  借据一事颇令薛宝钗忐忑,深夜辗转,白日难免精神不济,眼下发青,索性在屋子里猫着想事儿。母亲素来有些爱钱的毛病,又对自己期望颇高,这么大宗的借据丢了,怕真要关门子抄家了,无奈她只得支应一个法子,借机稳住母亲,唬弄过去。她来荣国府已经六七个年头儿了,细看老太太为人行事,最有规矩不过,不说梨香院一半的奴才是荣国府的,便都是她薛家的奴才,也没得在人家抄自个儿的道理。
  这事儿细想蹊跷,连她都不知道借据放哪儿,那贼人是如何知道的?再者,如何别的不偷,偏三五层的去偷张纸呢?会开锁这一样,就不是普通的贼子,否则母亲怎会如今才察觉。
  有一个答案,薛宝钗实不愿意往那上头想,姨妈谋略有限,只是一味仗着自己是宝玉娘娘的母亲行事罢了,跋扈而无甚心机。再者,姨妈刚被老太太从佛堂放出来,这事儿断不敢让老太太知道,否则怕要一辈子锁在佛堂里头了。如今姨妈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丫环们都被老太太换了个干净,若还有一丝办法,也必不能坐视赵姨娘又生了个丫头。王夫人有动机,手却还伸不到梨香院来。何况如今老太太对姨妈一日好似一日,决不像是知道这事儿的。老太太都不清楚,剩下的李纨等更无从得知。
  外面帘栊轻响,鹦哥儿进门笑禀,“姑娘,老太太听闻姑娘身上不大爽俐,命二奶奶请了太医来。琏二爷带着太医已经到了,姑娘略到床上躺一躺吧。”
  薛宝钗笑道,“不值当的,我也只是无甚精神罢了。”起身往床上去。
  鹦哥儿笑着放下三五层帘栊帐幔,再取了一方素帕将薛宝钗莹润的皓腕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比肉皮儿,方出去请太医移步把脉。
  薛宝钗躺在帐中,心中却有些喜悦,老太太终究还是能看到自己的好处的。论品性容貌,自己又何尝比人差了?只是出身在了商家,略有不如,可自个儿家哪是一般的店铺营生,做的都是与皇室相关的大买卖,哥哥更得了忠顺王的器重,前景辉煌。如今自己略有不适,老太太便命凤丫头请御医,恰似当初林黛玉就是咳嗽个一两声,老太太也要大惊小怪请医问药的折腾呢。想自己日日奉承老太太,伺候姨妈比自己母亲还要周到,方有今日,也算苦尽甘来了。
  一时,听到鹦哥儿送太医的动静,薛宝钗便自床上起身,挂起帘幔,趿上鞋,就见鹦哥儿拿了一张方子进来,笑道,“姑娘怎么自个儿起来了,太医开了方子,琏二爷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姑娘,一会儿就派人送药过来。”
  薛宝钗拢了下头发,笑道,“你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我并无大碍,别叫她老人家惦记了。”
  鹦哥应了,又倒茶给薛宝钗用,薛宝钗笑问,“莺儿呢,这一早上倒没瞧见她。”
  “是这样,甄家姑娘来了,凡园里姐妹们都有礼物,各房大丫头也一人两只翡翠戒子、一只翠玉扁方,刚才有人来叫去领,我瞧着姑娘不大爽俐,先去老太太那边儿回了话,莺儿去领东西了。”鹦哥儿笑道,“还是着青杏去回老太太一声吧,奴婢若去了,姑娘身边儿没个近身,奴婢也不能放心。”
  听这话,主子不适,她倒还有心思去要东西。薛宝钗不由厌恶莺儿短浅无知,这些点子东西,凭谁去领回来就行了,巴巴自个儿去,没的堕了自己的身份。见鹦哥儿温柔稳重,暗叹贾母调理有方。
  薛宝钗素来便有心机,莺儿到底是自己家中带来的丫头,她母亲又是自己奶嬷嬷,生份了倒惹人笑话,只是从此只留鹦哥儿在房中守夜陪伴,说怜惜莺儿年幼体弱,白日跑动一天,晚上且让她在房内休息。
  薛宝钗吃了三五日的药,便觉得大安了,约了三春去贾母房中伺候,贾母先问了一通汤药粥水,见宝钗无大碍,笑道,“我往日听你母亲说,你在家还常帮着看帐本子,晚上还要做活计。你才多大个人儿呢,哪里禁得住这么熬呢。如今小小年纪,不注意休养,日后可是要吃亏的。我是过来人,不单嘱咐你,他们姐妹也是一样的。你在咱家住了这六七年,我只当你是自个儿家的女孩儿一样。你们到底年纪小呢,又生就富贵,体格虚些也是有的。鸳鸯,拿我房中那把绿翡翠镶金如意来。”
  贾母笑眯眯的望着薛宝钗道,“这柄如意还是皇上赏赐的,玉石最是养人,如今给了你,放在屋儿里,对身体也是极好的。宝玉早瞧了好几次,问我要。我说他成日毛手毛脚的,白糟蹋了好东西。如今给了你吧。”
  薛宝钗忙推辞道,“老太太,这么好的东西,除了老太太谁还配用呢,我人小福薄的,怕难消受。”
  “胡说,给你就拿着,再推却我老婆子可就生气了。”待薛宝钗收下谢过,贾母笑道,“这又换冬衣了,新裁的衣裙凤丫头可给你送去了。”
  薛宝钗脸有些微红的应了,“正想跟老太太道谢呢。听说甄家妹妹也来了,我那几日身上不好,也没见着,妹妹竟然这么快就回家去了。”
  贾母笑道,“咱家与甄家是老亲,多走动也是有的。甄家丫头自幼娇养家中,甄太太一日离不得她,来一日说笑也就罢了。其实,你们女孩儿就是这几年松快些,待甄丫头芨茾,也要开始议亲了。”
  王熙凤从门外进来,喜气盈腮的请了安,又问过薛家钗的身子才道,“老太太,今儿个我虽来得晚,却碰到了一桩喜事要与老太太说呢。”
  贾母笑道,“快说快说!”
  “今儿北静王家举行什么诗会,咱们宝玉得了头筹,北静王赞了又赞。听跟宝玉小子们说,在场的多少海内外名士都夸宝玉才逼子建满腹经纶,明年春闱必中的。”王熙凤笑道,“这算不算喜事!只是今日雪大,北静王兴致极高,留宝玉住上一日,说明日再送回来。我刚打点人送了大毛衣裳过去。”
  贾母笑不拢嘴,“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要出去交际这些,咱们同北静王家也是几辈子的交好。听你们二老爷说,北静王家多有饱学鸿儒之士,能得他们指点,也于宝玉文章上有益。”贾母自知道了许子文的身份,便心中遗憾宝玉无福,没能拜得一位好先生提携,如今倒投了北静王的眼缘,可见孙子是命中带来的福份。
  王熙凤笑道,“如今又有忠顺王家的帖子到了,请宝玉去听戏呢。我说宝玉如今就忙得脚不沾地的,到中了榜当了官儿,还不得跟个陀螺似的。老太太,我这几回出去赴宴,多有人打听宝玉,都被我混了过去。怪道老太太不出去呢,想是被这些人烦怕了,只让我去当这苦差。”
  贾母指着王熙凤笑道,“真是个猴儿,嗯,有人问,你只管推到我头上来。宝玉的婚事且不急,待春闱过后再议。倒是宝丫头,经这一病,有些弱了,你收拾些燕窝与她送去补身子。”
  王熙凤笑应了,薛宝钗欲推辞,贾母笑道,“燕窝儿最是滋补,知道你们家不缺这个,到底是我老婆子的心意呢。鹦哥儿,瞧着你家姑娘吃,待你家姑娘身子好了,我有重赏。”
  鹦哥儿脆生生的道,“是。”
  薛宝钗见老太太对自己愈加体贴,想着,姨妈早有促成自己与宝玉之事,只是之前老太太一直压着方不能如意。如今到底天不负苦心,得老太太青眼,此事,自然老太太主动点头才是上策。真用了什么借据相要挟,便入了下下流,倒显得薛家女孩儿不尊贵了。
  老太太一日胜过一日的慈悲,倒让薛宝钗渐渐放下了心事。梨香院暗中查访了月余都无甚头绪,薛宝钗自觉已成竹在胸,倒更加悠然了。
  对老太太的举动,王熙凤有些不大明白了。贾母有心教导王熙凤,想着日后自己去了,家中也只有王熙凤能支撑起这一大摊子,轻声道,“宝丫头很有些心机手段,如今就能想出做假的招儿来,若不稳着她,一计不成再成一计。这只有千日做贼、断无千日防贼的,待宝玉定了亲,成定局后,她纵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得了。唯一就是拿了借条子要银子,到时心里有鬼的可就是她薛家了。”贾母靠在榻上,温声道,“你看,不过是收买了个奶妈子,薛家便在我们掌中。我活得年岁长了,多少人家便是败在奴才手里,卖主欺主的事儿并不少见。凤丫头,你还得长些记性才是。”
  王熙凤心中一凛,忙应了。
  这个年节对于要准备春闱的举子们注定是过不好的,许子文猜了五十个题目给他,林谨玉觉得凭先生对皇帝从里到外的了解,机会很大,甚至动了些小心思,琢磨着要不要鼓动先生吹吹枕头风。许子文一见他那两只小圆眼儿滴溜溜的转就知道无甚好事,训道,“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啊,考场盘查甚严,你若是敢作弊,揍不死你。我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先生真是小看人。”林谨玉嘟弄着,咬了咬笔杆子,说,“皇上好些天没来了啊。”
  许子文道,“每次景辰来瞧你都吓得要尿裤子的怂样,这回倒念叨上了,怎么,想着他给你开个后门儿什么的?”
  “没,我是怕先生寂寞。”
  “如今你倒是体贴了。”地上铺就着地毯,徒景辰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吓了林谨玉一跳,林谨玉起身行礼,笑道,“皇上,您来了,我去给皇上倒茶,包子叔刚做了翡翠糕,还热乎着呢,我给您端些来尝尝。”
  徒景辰打量了林谨玉一眼,道,“无事献殷勤啊。我说你怎么还在睿卓这里,睿卓要监考,你倒也没个避讳,找着让御史上本子呢。”
  林谨玉道,“没听先生说呢。想是皇上还没下旨吧。”
  徒景辰被噎了一下,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的话不就是圣旨,敢紧回你家去。有事儿没事儿往睿卓这儿跑,你没断奶还是怎么着啊。”
  林谨玉贫了一句,“我倒是想喝奶,先生也没奶给我喝啊。”眼珠子在徒景辰身上转悠了一下,您也没产奶的功能吧。许子文笑着训斥了林谨玉几句,林谨玉挺有眼色,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这刚回家,一脚踩到门槛儿上,就见大管家迎上前,道,“大爷,咱家姑娘回来了,姑爷也来了,瞧姑爷脸色不大好,大爷快去看看吧。”


99、林谨玉遭遇贾雨村 

  林谨玉刚往里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大爷,瑞王千岁到了。”
  转身一瞧,徒汶斐刚踏进林家大门槛,快赶了几步到林谨玉身边儿,一握林谨玉的腕子,捏了捏,脸上没了往日的欢喜,道,“里头去,有事儿跟你说。”
  这怎么了,都赶成块儿了啊,林谨玉道,“大管家,请姐夫到书房来吧。说瑞王来了,一道商量商量。”
  徒汶斐挑了挑眉毛,与林谨玉去了书房,穆离来得很快,大家见过礼,落座行茶后,林谨玉嘟了下嘴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事?”
  穆离道,“我是听人说有人在朝上弹劾岳父任上贪污收受贿赂,正好你姐姐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备考,我就陪她回来住几天。你心里要有个数才好。瑞王每日上朝,怕是知道的更清楚吧。”
  徒汶斐见林谨玉看向自己,脸色不怒不喜,显然心里不大痛快,也没卖官司,道,“我这几天不是来得少了吗?朝中真是出了个大奇人,以前吴尚书作御史时虽然参掉了不少官员,人家都是有凭有证头头是道的参人。如今真是来了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狗,原金陵知府,如今京都府尹兼巡街御史,成日间胡攀乱咬,这才刚上任没几日,便参了太后的兄长陈大人一个治家不严,其他什么芝麻大小的事儿都拿到朝上说。是这样,林大人于任上过逝后,接任杨州盐政的便是甄大人,这甄大人做了将将两年多,还没到任期,就被人参倒了。父皇派了邢部尚书李大人工部尚书吴大人为钦差下江南细查,结果多笔帐目对不上来,甄大人下了大狱,细审之后,仍有许多银子交待不上来去处便说是林大人任上亏空,这就是更远的帐了。结果这个狗御史马上跳出来拿令姐出嫁的事儿来说,说令姐嫁妆丰厚世所罕见,有人粗算过明面儿上便有二十万打不住,时人嫁女,也没得把家掏空的道理,不知道你家里还藏着多少金银呢。说你们林家就是从祖上靖安侯不吃不喝开始攒,也没得这些银子。要说林大人清廉如水,他是绝不能信的,当堂便要请旨查林大人任上旧帐,可世上也没因出嫁女嫁妆多便查人家底儿的道理。”
  林谨玉揉了揉眉心,“怎么朝中跟街上泼妇们吵架一般,没凭没据的就说我爹贪污,我还说他爹贪污呢?后来呢?”难怪许子文都不大爱上朝。
  徒汶斐一摊手,“这已经是闹到中午才散的朝,父皇当朝传谕,林大人已经故去,你袭了林大人的爵位,命你明早上朝自辩。”
  “这御史叫啥名儿啊?连太后娘家都敢参,怕是有点背景吧。”林谨玉笑问。
  “贾雨村。”
  林谨玉真是吃了一惊,端起手边儿的茶,垂眸道,“说起来,这个贾雨村还曾是我舅舅家二表哥的先生呢。”
  徒汶斐一哂,“何止,我去吏部查了他的履历,这人原是进士出身,授官后因事革职。父皇登基大赦天下,起复了一批旧员,贾雨村便是靠你王子腾举荐授了金陵知府,爬到今儿下这位子。这事儿也奇了,之前你跟荣国府便闹得不大好,不知道贾雨村是奉了你舅家的命令,还是怎地,倒是要找你麻烦的架式。”
  穆离真有些惭愧,想着小舅子一片好心,因自己与黛玉的婚事体面竟然惹出了这出麻烦,道,“这个,其实我是看中你姐姐的人,嫁妆啥的丰不丰厚也没什么。”
  林谨玉瞪他一眼,“姐夫自然不在乎,可难保别人呢。若不是有心人透露,谁会真心去算我姐姐的嫁资呢?如今多了有人算,若是少了更不知要传出什么酸话来,可见我当初谨慎些是有道理的。你把有人参我爹的事儿跟我姐姐说了?”
  “没有,我哪舍得你姐姐操心。”穆离道,“这是男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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