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轮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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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车子飞速向前冲了过去。
　　眼看到了跟前，夏弦月脚尖一拨，小郑的脚就被从油门扒拉到了刹车上，紧跟着夏弦月又是一大脚踩下去，“吱——”的一声急刹车，车尾一摆刚好停在了距离洛阳两米之外。
　　“队长我的脚……”小郑哭了，夏弦月已经跳出了车外。
　　“在，在，在钻石夜总会，跟我们老大在一起……”
　　“住手！”
　　这两句几乎是前后脚的响起，洛阳抬起脚，还没回头，就感受到身后呼呼的劲风袭来。洛阳不慌不忙的把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夏弦月的袭击。
　　夏弦月一把扯出了手铐子对洛阳厉声喝道：“大街上你都敢公然伤人，就算你是局长的儿子，今天我也要拷你回去！”
　　“不要——他不是坏人！”洛雪看到夏弦月穿着警服，且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急忙跑过去挡在了夏弦月的面前。
　　“让开！”夏弦月是亲眼看到洛阳一个人打了几十个人的，她怎么可能相信洛雪的话？可是又怕伤到洛雪，只好厉声呵斥道：“警察办案！让开！”
　　“我不！我就不让开！”洛雪坚持的双手抱住夏弦月，她是个较弱女孩，可是她也有着她的勇敢。这时候不但夏弦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洛阳也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军顾不得脑门上还在流血，跑过来一下子跪在地上了。
　　这个朴实的乡下小伙子也是真着急了，顾不得周围人的异样眼光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小军对夏弦月哭喊道：“警察同志！洛大哥不是坏人！他救过我二叔，刚刚还救了我们这么多人，要不是洛大哥，我们就得被他们打死了！”
　　“什么？”夏弦月一惊，被个大男人跪在面前让她也有些慌神，而这男人的话却是更让她吃惊。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小军本来回头想招呼他的老乡们一起帮着解释说情的，可是却发现他的老乡们竟然在悄悄的准备溜走。小军气愤的骂道：“你们今天要走了，以后谁都别说认识我！等我回去我就把这事儿告诉全村的人，你们忘恩负义！给咱村丢脸！”
　　他的老乡们倒不是忘恩负义，只是胆小怕事而已。可是乡下人有乡下人的骨气和尊严，在被小军骂过之后，他们也一个个面带愧色的又走了回来。
　　“警察同志，真的是这个大哥救了我们，刚才那些流氓打我们，要不是这位大哥……”
　　“我这脸上的血，就是被刚才那些流氓打的，他们拿着钢管，好凶……”
　　二十多个民工七嘴八舌的说着，再加上围观群众的证实，让听明白了的夏弦月脸上烫的不得了。可是这时候那些火龙会的古惑仔已经趁机挤进人群溜走了，想抓人也来不及了。
　　“小军快站起来。”洛阳手轻轻一托小军，小军本来还不想站起来，可是却感觉到一股柔和却无法反抗的大力托着他站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娘亲。小军，谢谢你……”洛阳心中就像是有团火焰在燃烧着，虽然刚刚又被夏弦月误会，虽然小军的老乡们悄悄的想溜走，但是小军的一跪，已经让他觉得值了。他做这事儿，并非为了什么回报。他甚至从未想过带走一片树叶，小军却已然回报给他整片枫林……
　　洛阳的前一世是一代武学宗师，更是与津门大侠霍元甲、关东大侠杜心武、长江大侠吕紫剑并称的清末民初四大侠！
　　所谓侠者，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
　　侠，放在现代来看就是个傻子。无论是在擂台上明知中了毒还不肯终止比赛而被活生生打死在擂台上的霍元甲，还是拒绝逃走而慷慨赴义前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般流传千古诗句的谭嗣同……他们的这种行为让现代很多人看来都觉得很不能理解。
　　可是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侠”，也是洛阳即便转世也深入到骨子里的一种精神！
　　原本刚刚醒来的时候，洛阳就想过了，要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事实上他也去力求改变了，即便出手助人也都会去找出一个不得不去做的理由，比如为了拯救中医、比如不能见死不救……但是究其真正的原因，就是他无法违背自己已经坚守了两世的为人原则！
　　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
　　其实洛阳这一世醒来之后所作所为，无论是急救市长贺劲松，还是暴打黑老大蔡天林，亦或是给米国首富的约翰布朗做麻醉、放过拦路抢劫贼小军、救助身无分文窝在破棚子里的老槐叔……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功利心，说到底，只是洛阳深藏心中的那一个“侠”字在做主！
　　所以今天，即便不想逆了洛雪的意思，即便那些民工不一定会领情，即便会被警察误会，洛阳还是执拗的去做了。
　　不为别的，只为他心中那已经传承三世的“侠”字！
　　第69章　兄弟俩的感情
　　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夏弦月很羞愧难当。不过她也是个豪爽干脆的人，毫不犹豫的排开众人走到洛阳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敬礼：“对不起！”
　　洛阳也懒得去和她纠缠什么，这个女警和自己的四弟子夏有福疑似颇有渊源，又确实是误会，看在夏有福面子上也就算了。没有搭理夏弦月，洛阳走过去地上捡起那鞋盒子。
　　刚刚洛雪着急去拦着夏弦月，所以那鞋盒子被毫不犹豫的丢到了地上。洛阳拿起来轻轻一掂，就知道运气还不错，里面的瓷器并没有碎，也是幸好里边塞满了旧报纸碎海绵什么的填充物，要不然就算是白买了。
　　洛阳刚想牵起洛雪的小手查看下她有没有事，洛雪却已经先抓住了他的大手，关切的问道：“有没有碰伤哪里？”
　　“……如果今天这事你不告诉爸爸的话我就没事。”洛阳笑嘻嘻的耍了个小无赖，他可以说是个无视规则的人，侠以武犯禁嘛。这世上他最“怕”的两个人就是老爹洛军和洛雪了，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束缚住他的话，那一定是亲情。
　　“……好。”洛雪其实是很想打小报告的，她最怕洛阳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让她提心吊胆的。可是看看刚刚跪下了的小军，以及其他头破血流的民工们，洛雪很迷茫，自己到底是该劝阻洛阳呢，还是该为洛阳是这样的人而自豪呢？
　　夏弦月被晾在了一边，这让她真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其实在发现是误会之后，夏弦月真的诚心诚意想道歉了，可是洛阳一点不给面子，这让夏弦月觉得十分屈辱。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受过这种气呢！
　　警笛长鸣——
　　110警察终于如同电影中经典场景一般在曲终人散之时匆匆赶来了……
　　位于燕京香山附近的一道阁是一座布局精巧、风格独特的清末木构建筑，高三层，如果你登上阁楼极目远眺，整个燕京便尽收眼底。三重屋檐出挑深远而楼层特别低，有一种强烈的韵律感和动势，使得它看起来不像是一座三层建筑物反而更像是一座雄伟的单层建筑拥有三重屋檐。
　　灰黑色的铁黎木不加任何油漆的典雅装饰，屋面为小青瓦镶上的绿脊，色调清雅柔和。屋坡舒缓流畅，角翘简洁，给人舒展大度的感觉，更增添几分清新飘逸。
　　顶层阁楼上，一位长衫老者正在凭栏而坐，他下颌蓄着在现代极难见到的长胡须，被山风吹拂得微微飘舞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大哥……”一个和这长衫老者有七八分相像，只是蓄着小山羊胡子的另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颓丧的跪在地上，而一旁站着几个同样穿着长衫的男人，其中一个中年美妇脸上挂着不忍之色。
　　这中年美妇正是一道堂的巡检经理苏如是，而地上跪着的，就是她的父亲苏怀义，凭栏而坐的长须长衫老者是她的大伯苏怀忠。苏怀忠也就是一道堂现任的堂主，也是一道堂药房连锁公司的董事长。
　　“一道堂中，不要叫我大哥。”长衫老者苏怀忠冰冷的说道，他长了一张僵尸脸，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
　　“是……堂主。”苏怀义低下头，脸上现出灰败之色。
　　“那个人叫洛阳吗？我和他有过一次比试，此人颇有古人之风，只是那次比试我并非输在医术上，很是不甘心哪！本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和他较量一次，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他惹上了咱们一道堂，哼哼。”这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却有着一口破锣嗓子，如果洛阳在，一定能认出来正是在他给老槐叔治腿的时候冒出来那个不速之客。
　　一道堂是由苏、艾两家共同传承下来的，这人便是艾家的核心子弟，名叫艾言。这苏家继承了“药”，艾家继承了“针”。这艾言有个“小针王”的绰号，所以对洛阳被捧为“针仙”很是不满，他也正是给李自清打过电话的那个人。
　　“我看哪，大哥你就是输在医术上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站在艾言下手的一个和他长得极像的青年一点不客气的打击着他。
　　“艾笑！”艾言脸色铁青的白了那小子一眼。
　　“要不然你怎么从不肯说细节呢？连到底怎么输的都不肯说，还不承认是输在医术上？”艾笑是艾言的亲弟弟，虽然也是艾家的嫡系，却是属于活在他哥阴影下的可怜人。好在性格无赖，倒也活得没什么压力，并厚颜无耻的自封为“小小针王”。平时经常被他哥的光环压迫着，有点机会就要狠狠挖苦下他哥。
　　“我说没输在医术上就是没输在医术上！”艾言额头上青筋暴起，艾家新一代他是领军人物，这么多人看着呢，尤其还有苏家的人在，他这脸还没处搁呢。
　　“我知道了！”艾笑眼珠子一转，笑道：“哥你是不是输在医德上了？”
　　“……好吧，我是输在医术上了。你可以闭嘴了吗？”艾言对他这个弟弟真的很无奈，偏生他弟弟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更混不吝的，什么场合都敢胡搅蛮缠一番。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弟弟能赶紧闭嘴，作为艾家第三号人物，难道艾笑这小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吗？
　　苏怀忠嘴角微微抽搐着，就因为艾家家主有事而不能到场，艾家这两个小子竟然生生把这么严肃的场合搞得跟郭大纲小剧场似的。他终于忍无可忍冷哼一声，艾笑撇撇嘴，终于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
　　“如是，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接下来也还是你来处理吧。嗯，你现在是巡检经理，处理这事儿分量轻了……”苏怀忠撸着长胡子轻描淡写的说道：“怀义的担子就加在你身上吧。”
　　“啊……大……堂主！我……”苏怀义心中一痛，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自己副总经理的位子就飞了啊……不过好在接任的是自己女儿，总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以后就算是断了财路了，日子难过了啊，苏怀义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是，堂主。”苏如是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这样一来虽然自己爸爸的职务没了，可是也基本上表示追究到此为止了，苏怀忠终究还是对亲弟弟手下留情了。
　　“你看看人家兄弟之间的感情，你再看看你！”艾笑拿肩膀撞着自己大哥，艾言无言以对。艾笑这声音不大不小的，在场人都是恰好能听见，当然也就只当听不见了。
　　第70章　没见过耗子啊？
　　等人都散了，苏如是也随着人群想出去，苏怀忠唤道：“如是，你留下。”
　　“是，堂主。”苏如是只好低眉顺目的转身走回到苏怀忠面前，艾家家主不在场，苏怀忠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别人都只能乖乖离开，让一道阁第三层只剩下苏怀忠和苏如是两人。
　　“别叫我堂主，没有外人在叫我大伯就是。”苏怀忠那张僵尸脸上不易为人觉察的闪过一丝笑意，但是只是瞬间而已，等苏如是抬头叫大伯的时候，那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一直攥着拳？”苏怀忠已经是花甲之年了，耳不聋眼不花，反倒比其他人更多留意到了一些微末细节。
　　苏如是知道瞒不过大伯的眼睛，只好伸出秀手来向上张开露出掌心的字迹来。那是洛阳留下的亲笔签名和手机号码，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了，看着还是那么的醒目。苏如是的手心又是莹白如玉，黑白相衬更是分为刺眼。
　　“是他留下的？”苏怀忠招了招手，示意苏如是走近点：“岁数大了，眼神不行了……”
　　苏如是腹诽着眼神不行你还看出来了，还是走过去凑到苏怀忠眼下，苏怀忠是老花眼，把脖子上套着的老花镜戴上去看苏如是手心上的字。
　　这一看不得了，苏怀忠立刻伸手把苏如是的手抓过来，有点哆嗦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苏如是的手心，老花眼放着光，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知道说着什么。
　　这要不是他已经年过花甲又是苏如是的亲大伯，苏如是真要怀疑苏怀忠是存心想吃她豆腐了。苏怀忠研究了半晌，忽然抬起头来盯着苏如是的眼睛：“他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是啊，而且我看可能也就是二十岁左右。”苏如是不知道苏怀忠这是什么意思，本能的回答。
　　“这怎么可能？”苏怀忠猛地站了起来，左右转了几圈，忽然停住对苏如是道：“调查他！详细的调查他！”
　　“……是，堂……大伯。”苏如是心中狐疑着，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连她这一向波澜不惊的大伯都是如此重视？她看得出来，洛阳到自家药店里折腾那么一回绝对是个意外。
　　“千万别掉以轻心！”苏怀忠不放心的叮嘱道：“这个人的签名你没看出是什么门道吗？那是悬壶体！洛、阳这两个字，在中医中算是生僻字了，流传下来的悬壶体更是没有见过！我能写出数百个悬壶体字来，已经是极限，却也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写法。只有对比，才看得出这两个字就是悬壶体！能够写出悬壶字体的人，绝对是有着数百年传承的医学世家或者门派……哼，我一时也想不出是哪家来，但是我敢说这绝对不是一次意外！”
　　“是！”苏如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伯，您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手上的字洗掉？”
　　“什么？”苏怀忠一惊：“那字不是你故意留着的吗？”
　　“当然不是！”苏如是不禁感到又羞又怒，那该死的臭小子，居然让自己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洗不掉这字迹，害得她不得不随时提醒着自己要攥紧拳头。真是太可恶了啊！
　　“蜜蜡六十克、生姜油一匙、肉桂粉一匙……你试试用这个方子配置出手工药皂来。”苏怀忠说着拿出本子和笔来写出一个方子递给苏如是，很有信心的道：“会有效的。”
　　“多谢大伯。”苏如是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告别随时攥着拳头的日子了……洛阳！你小子给姐记住了！
　　从警局里作为笔录什么的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洛雪就一直在等着洛阳的，洛阳只好和洛雪一起回家了。等到了晚上，洛阳早早的回到自己房间，说要先睡了。
　　可是关了灯之后，洛阳就悄悄打开窗户，纵身往下跳去。他早已看好了几处落脚点，每当在落脚点借下力的时候，真气都会贯彻到足底去进行缓冲，如此几下便落了地。
　　洛阳出门打车直达小军住的帐篷，一进去，就看到小军和老槐叔、石头叔正在收拾着东西，无非是破棉絮卷卷、破盆烂碗的收拾了而已。
　　由于怕老槐叔再做出些让他无法接受的感谢方式来，洛阳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好在没一会儿，小军就出来丢垃圾了。
　　“哎？你……”小军看到洛阳惊喜的刚要叫出声来，就被洛阳一把捂住了嘴巴，洛阳压低声音在小军耳边说道：“别说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