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妃 作者:谢尘(潇湘2012-04-01完结)-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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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公主都是假的，哪里来的驸马？”游潇这话也是用了几分内力，她想让百姓都听个明白。
顿时，台下百姓一片哗然，喧闹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游碧羽”急急辩解道。
“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吗？如果你识相，便现在自己说出一切真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华颖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游碧羽”迟疑着，立刻又梨花带雨地转向华颖王：“父王……”
游潇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华颖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妃嫔们赶紧一个个扑过去帮他顺气。
“秦先生。”
士兵闻言立刻让开一线，秦先生当先走来，不过众人的目光全被身后的白衣女人所吸引。虽然近四十的年华，白夫人也只需要稍作打扮，并不浓妆艳抹，那种洗尽铅华后的洁净朴素之美，仍有着慑人心魄的魅力。
“啊，是她，这不是二十多年前华颖第一的美人容帛吗？”台下竟然还有能够认出白夫人的人。顿时百姓再次沸腾，大家都是听过当年第一美人的故事的。
“……容儿……容儿……真的是你？”华颖王看着白夫人，激动地站了起来，便想往容帛这走来，身后的妃嫔想是也知道的，当初就是这个女人迷倒了大王，三千宠爱全集一身。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试图想拉着华颖王，被华颖王看都不看扬手推到一边。
“大王，是我。”二十多年未见，白夫人只是微微一叹，虽然情动，却还是避开了华颖王的拥抱：“我此来，只为一件事。”说着纤纤玉指一指“游碧羽”道：“她不是我女儿。”
“来人，拿下！”游潇一等白夫人说明，便冷冷下令。
“这……这……”华颖王顿时一阵心痛，毕竟这一年多以来，他的爱不假，全部的父爱和愧疚都补偿给了她，如今忽然告诉他是她不是他女儿，他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是白夫人说的话，他自然不会怀疑。
“是吧？父王，我早就说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肯定是假的，你还不信。假冒公主，论罪当诛！”却是一向不曾说话的太子激动地开口道，除掉那个女人，舒函再无任何靠山，这个华颖就是自己的了。
“你闭嘴！”华颖王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唯一儿子早已经失望透顶，见他落井下石，顿时大为不满，吼了他一句，有些痛心地看向已经被军队包围的“游碧羽”：“谁让你骗我的？”
“我……我……”“游碧羽”脸色惨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万万想不到游潇还能找到白夫人来作证。
“我什么我，拿下！若敢反抗，杀无赦！”游潇冷声道，这个女人果然欺骗他的感情欺骗得很深。而布局的江赫留一年多前已经在天教死于自己手中，而江大学士也于半年前在朝堂被人参办多起贪污受贿，欺压良民罪，早已经腰斩于市。
“住手！你是谁？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华颖王忍不住有些想迁怒这个揭露一切的人。
“她才是我女儿。”白夫人适时接道。
闻言，喧哗之声四起，大家都纷纷议论。
华颖王愣了愣，再看一眼游潇，原来早没发现，这神情，这风姿，哪里没有几分白夫人的影子？再看一眼“游碧羽”，只见她只是长得貌美，却根本没有半分白夫人的风华，气质。
“碧羽？”华颖王有些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地开口。
游潇心头有气，微一点头，却不答应，“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号施令了吧？”
“哈哈……哈哈……”
众人转头看去，舒函兀自笑个不停，神情有些痴疯，只听他道：“我今天才知道，争什么劳什子隐师，却原来得游潇者得天下。华锦幽妃，华颖公主，好个游潇，好个公子潇！我今日一败涂地，也算服了！”
“过奖。”游潇却只淡淡一笑，那话谦虚，但那神情明显却是受之不恭。
刀剑无眼，舒函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这么多禁军，何况还有个武彦殊坐镇，这次，他插翅难飞。
舒函轻轻一叹，似是叹半生沉浮，叹家破人亡，叹成王败寇，叹英雄末路。
追逐一生，王图霸业转作空。既然要败，那便败得从容些吧。
舒函从袖中拿出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名贵匕首，“我舒函一生骄傲，如今却两次在你手中一败涂地。便是死，他们也不配杀我。”说完仰天长啸，转头最后看一眼那个青丝飞扬的女子，犹似不甘，却终在众人眼中飞溅了鲜血。
游潇长吸一口气，“厚葬。”
而这边，禁卫军已经擒下“游碧羽”，游潇淡淡看她一眼：“暂时先收监。”
看到这一切皆已完结，白夫人转身一福：“大王，你保重，我走了。”
华颖王见她要走，顿时脸色一白，蓦地咳出一口血来，身子摇摇欲坠，像是要晕倒。白夫人一见之下，大惊，赶紧扶住他，顿时有些慌了，冲游潇道：“潇儿，还不来看看你父王，你看看他怎么样了？”
而华颖王却只是死死拉着她的手：“容儿……别走……容儿……求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别走……容儿……”
游潇把了把华颖王的脉，料想是气急攻心，从怀中拿出一枚清心丹喂给他吃了。
“还愣着干什么？摆驾，回宫，叫御医。”游潇吩咐道。
“娘……”游潇轻唤那个在御花园痴痴看着池水的绝代佳人。
“潇儿，他……他怎么样？”白夫人见是她，赶紧问道，其实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将他忘记。
游潇一叹，微微摇摇头，“秦先生跟御医都看过了，积重难返，时日无多。娘，还要回去吗？”
白夫人闻言娇躯一震，却想不到他病得这么厉害，纵是怨，纵是恨，可是想到他时日无多，还是心痛得不能呼吸。
游潇一见她神情，已知定然是走不了了的，不由过去抱了抱她，以示安慰。
傍晚的时候，华颖王醒了，睁眼便见众位妃嫔，而没有看见白夫人的容颜，以为她走了，大急，忙叫人问白夫人的下落。
直到游潇跟白夫人进来，华颖王才放心，忍不住便要起身下床，被白夫人止住了，坐到他身边，唤道：“大王，喝药吧。”
游潇看了一眼众位不悦的妃嫔，冷声道：“你们，都给我出来吧。我娘好不容易跟他团圆，识相的便别打扰。”当年要谋害她们的肯定有她们其中之一的份，不过游潇没兴趣算账，否则定要她们好看。
众位妃嫔十分不服气，料想就算大王认你不过也是公主，我们好歹还是妃子，你居然敢威胁我们。
“下去。”华颖王不耐烦地开口，眼中只有白夫人。
那些妃嫔不甘心地狠瞪一眼白夫人，陆续出门。游潇冷冷看着她们离开，这才关了门，也出去了，想让白夫人跟他好好说说话。
出了门，跟武彦殊照面，两人便在宫里随意走走。
“游潇，这王宫有个好去处，东北角有个潜龙峰，那里有个城楼，是全城最高点，可以统揽王城。”武彦殊知道游潇定然心情不好，是故便想带她去散散心。
“哦？那你带我去吧。”游潇漫不经心答道。
两人并肩上了潜龙峰，果然从那里看下去，全城一片密密麻麻地房屋，沉浸在夕阳的金光中，还是颇为壮观。
两人默默看得一会儿，便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传话说大王要见游潇。
游潇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我想，他对你们母女的感情定然不假。不管他做错什么。”
游潇推开门，见两人正一言一语地聊天，知道应该是和解了。
“大王，你看你急什么，潇儿这不是来了吗？”白夫人看着尾随游潇进来的武彦殊微笑了下，又道：“这个武公子，便是潇儿的意中人，你看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场婚礼？”白夫人有些温柔地跟华颖王介绍。
“哦？武将军一氏精忠报国，倒也好。”华颖王有些意外地看向武彦殊，神情却并不是很高兴，只是客气道。
游潇眼神四处飘走，却没说话。
“潇儿，过来，你父王想好好看看你。”白夫人招呼游潇道。
游潇还正犹豫，觉得难为情，不肯过来，武彦殊却已经拉着她至近前，将她的手交到华颖王的手中。
“碧羽……你似乎在怪父王？”
“……难道……我不应该怪你吗？”
刚一说完，便被武彦殊轻轻踢了一脚，游潇不满地看向他，面对华颖王，确实让她觉得别扭。
“潇儿，当年的事情，他也有无奈，你心里有怨有恨我知道，但是他毕竟是你父王啊。”白夫人劝道。
“好了好了，既然娘你都不计较了，那我也不计较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再来看你。”游潇只觉得气氛尴尬，让她想逃走。
“……好，好吧……”华颖王脸上一阵失落，放开了游潇的手。
“潇儿！”白夫人不冷不热地叫她名字，语气中已经有责怪。
“没事没事，碧羽应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你来，父王等着你。”华颖王反倒温言安慰白夫人。
“哦。”游潇拉着武彦殊出门。
“游潇，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吗？”却是武彦殊出门便问道。
“……”游潇沉默，算是默认。
“他也有他的难处。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不肯立后，也只得一子。想必还是很后悔当年没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毕竟这不是他所愿的，你又何苦这么怪他？这么些年来，不是他不念着你们母女，而是不允许。要不然他就不会派人去找你们了。其实，你难道便没有些错吗？你在江湖逍遥，连华颖都没回过，即使早早知道他是你父王，你也根本没打算来看过他。你知道那个游碧羽是假的，你却一直没来揭穿，直到要帮苏淼，你才肯现身。我想问你，如果没有苏淼这回事，你会不会至死都不会回来见他一眼？”
“……”
“你好好想想吧，他时日无多了，想听你叫一两声父王的机会也不多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留在宫中，于礼不合。”
游潇看着武彦殊的背影，虽然她没说话，但是确实听进去了。心头乱乱的，整夜，都在想着他的话。
第二日，游潇独自去看了华颖王。
见她来，华颖王顿时高兴得想起床，一下子精神好了很多。他一直在期待，甚至会觉得游潇昨天不过是故意敷衍他的，终于见到，眼睛里满是喜悦。
“碧羽……”华颖王叫出这个名字，早已经觉得无比别扭，他曾经，一年多，都拿这个名字叫别的女人。
游潇见他神情，如何不知道他想什么，淡淡道：“叫我潇儿吧。”她也不想自己父王叫自己的时候老是想起那个女人。
“潇儿……”华颖王声音因为期待和惶恐带了丝颤抖，潇儿，这是自己女儿自己让他这样叫的，是不是代表关系稍稍缓和？
“……”游潇沉默会儿，虽然很别扭，但还是轻声答应道：“父王。”
“潇儿……你终于肯叫我父王，是不是终于原谅我了？”
“……我娘都原谅你了，我为什么不原谅你？”游潇闷声道。
“潇儿，你能坐近一点吗？”华颖王有些期待地开口。
游潇没说话，慢慢走到他床头，主动去握华颖王的手。
“潇儿。”华颖王想起自己时日无多，一年多前，遇见那个假公主，他想尽办法去补偿，花很多时间陪着她，而现在真正的女儿在身边，却无法陪她久一点。
“嗯？”
“我本来，有好多东西留给你，最漂亮的首饰，嫁妆，衣服……这些年我都慢慢给你们母女两留着，期望有一天见到你们可以送给你……可是……一年多前我错认女儿，已经给人了，她还骗我你娘也不在了……我知道，现在再送你你都应该不稀罕了吧，可是我想不到自己时日无多，还怎么去补偿你。”华颖王说着，满是遗憾。
游潇默然半晌，缓缓开口道：“父王，这事不怪你，是我的错。”
“不，怎么是你的错？父王没用，连自己女儿都分不清楚。”
“父王，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假公主，她也要来华颖骗你。我当时本来想杀了她的，后来没成功，而我又一直被其他事情缠着，也抽不出时间来华颖告诉你一声。一年多以前，我应该早来跟你说的，但是当时，我真的对你有些怨，便一直拖着没来。让她骗你，这个结果，我也有份。”游潇想了一夜武彦殊的话，倒让她觉得歉疚起来。
“……没事，你这不是来了就好……潇儿，我不怪你，你别自责。当时你便是来，有着江赫留在蛊惑我，我也不一定相信你啊。父王我很糊涂的，或许会认错你。”
游潇如何不知道华颖王不过是安慰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一些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给了别人。
说得没多久，华颖王便犯困，游潇温言给他盖好了被子，告辞，说晚点再来看他。
“李公公，这一年来，那个假公主对我父王如何？”游潇出了门，便叫了华颖王贴身的公公问道。
“这……当然是极好的。看大王这样宠爱她便知道了，那女娃也算是聪明，又极其手巧，时常做些民间小吃，说些趣闻给大王，每次都能把大王哄得十分开心。”李公公说到这里，长叹道：“不过没想到，她却是假公主，大王肯定也不好受。”
她是拿走了本应属于她的东西，但是那一年，她也帮她尽了她需要尽的孝道。
游潇点点头，示意明白了。转身，独自去了天牢。
“念在你一年多以来对我父王也算尽心，算是帮我稍尽孝道，往日跟你仇恨，我也不想计较了。今日我放你走，但愿你好自为之，重新做人。不然下次再撞在我手里，别怪我新帐旧账一样样跟你算明白。”游潇看着牢里有些狼狈的人，淡淡说完，再不停留。
“……”牢中人似乎有些愣，又有些惊喜这个女人居然会放过自己，但是一想起这一年多跟华颖王的相处，便沉默了。
华朝，皇宫。
贴身太监洪公公在寝宫外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皇上跟他的男宠还没醒，向来是讨厌别人进来打扰的。
“谁？”季诺然眼睛睁开一线，冷声问。
“回皇上，是奴才。”
“何事？”季诺然却不起身，还闭了眼睛，洪公公是知道自己的规矩的，贸然进来，肯定该有什么事。不过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好事？是苏淼又夜袭攻下一城？还是哪个城的守将夜里逃跑？又或者是哪些官员暗中投奔了苏淼？
洪公公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兀自镇定的季诺然，“华颖那边飞鸽传书传来消息－－”
“舒函没有成功，公子潇控制了华颖是吗？”季诺然淡淡打断他，看他一脸忧愁便知道不是好消息。不是好消息，那便是公子潇所说的话实现了。
虽然他从未怎么怀疑公子潇的话，但是还是想不到，会这么快。
“皇上英明。”
季诺然听着那话便想笑，这个时候还要奉承。英明有什么用？英明也挽回不了我大华王朝。
“还有一事，据探子回报，公子潇真正的身世是华颖的碧羽公主。”
“什么？”这下，季诺然才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就在假公主大婚那天，公子潇当着华颖百姓面揭穿了她，然后将假公主关进了天牢，舒函自知末路，料想不欲受辱，自刎了。”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华颖公主，你居然是华颖公主，难怪你会那么肯定华颖已经在你手上。武彦殊又是华颖大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