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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作者:糍粑鱼(晋江vip2015-02-12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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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千月猛然抬头盯着她。怪道她这些日子突然如此刁难自己,原以为不过是愚蠢的争风吃醋,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

    两人间的形势顿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哦,忘了说。”苍郁还继续往上面添火:“张常侍也好,赵常侍也罢,在大火之前谁也没有怀疑菱花,是孤向他们透露了消息。”

    她挑衅地望向元千月:“陛下不管后宫之事,贵妃便以为自己可以遮天么?孤本惫懒,也不欲管,但贵妃几次三番欲插手长信宫,将孤当成什么人了?”

    “嫔妾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元千月矢口否认她的指控。

    “贵妃不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须得当心些,不该碰千万别伸手。”苍郁不在乎她承不承认,她只是要种下一颗种子,等它慢慢发芽。

    “娘娘这是拿臆测的事情威胁嫔妾?”元千月比她想象的还要厚颜。

    “贵妃愿意当孤是臆测,便作如是想吧,反正为保身失去了两个心腹的并不是孤。”苍郁微微一笑。

    “娘娘还年轻,想必不太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元千月没有接她的话:“宫里从不缺一时盛极的人物,但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因为她们都不懂得收敛,一旦得宠便忘乎所以,以至于自取灭亡。从位份地位来说,嫔妾说这些话并不太合适;但嫔妾终究年长几岁,有责任引导娘娘少走些弯路,但愿娘娘能听得进。嫔妾对娘娘并无敌意,也希望娘娘莫要捕风捉影,无事多想。想必以陛下的脾性,也会赞同嫔妾的想法。”

    “贵妃这是在威胁孤?”说了那么多,无非是从不同角度威胁她,连姬杼也抬出来。

    “嫔妾不敢,只不过是些肺腑之言罢了。”元千月笑得温婉。

 第74章 男人是不会轻易改变喜好的

    弘文馆内惯常是安静的,平素只听得到翻阅书籍及书写发出的各种细微声音。苍森已惯于忍受这样的宁静——说起来很可笑;数月之前,他还领着千军万马从乱民的尸首上踏过,如今竟在这里校勘各种书籍的谬误之处。

    不独他的同僚,便是上司王郎中也有些避着他。他这样的人合该属于腥风血雨;却每日只能同一帮话不投机的文弱之士呆在一起,做着十分无聊的事情。

    若非还能读到一些宫外难见的典籍;其中不少是兵家名篇;他大约早就寻人暗地里揍那个元侍郎一顿了。

    将他弄到弘文馆自然不是苍瑁的主意;只不过苍成存心阻挠,便促成了元侍郎这番心意——将他排斥在核心之外。

    但苍森从未绝望。从校书郎升至宰相的官员本朝已有两位,虽然难度大点,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午时方过,便有个寺人出现在门前。苍森微微眯了眯眼——这寺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长信宫的。

    那寺人果然向着他走过来,躬身对他说道:“苍大人;小的是长信宫何恢。皇后娘娘请大人过去说话。”

    阿郁请他过去说话?连日来;这已是第二回。第一次是为苍萝进宫的事;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要你配合我;叫陛下迎苍萝入宫。”上一回,她这样对他说,却不肯告诉他理由。

    她很少瞒着他什么事,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现在么?”苍森搁下笔。

    “娘娘吩咐愈快愈好。”何恢答道。

    苍森便望了上司王郎中一眼——他一直在偷看这边。弘文馆是个十分冷门的地方,且不说中宫寺人,便是朝中高官也极少在此走动,是以他十分好奇。

    “去吧,无碍。”王郎中忙道。皇后殿下要见的人,他尚无胆子拦截。

    苍森于是跟着何恢,往长信宫去。

    苍郁的打扮越发明艳俏丽,与从前素净的模样稍有些差别。紫地凤与唐草团文锦的袄裙娇俏不失成稳;累丝镶宝的金冠压着云髻,三对镶着红蓝宝石的玉花金簪对称齐整地插在脑后发髻上;耳垂上挂着的耳坠也颇具心思,打磨得圆润光滑的白玉珠子上方是三片累丝金叶,叶子上还镶着碧玉,再上头是嫣红小巧的珊瑚珠子。

    合着她的星眸红唇,整个人都似光亮了许多。

    回想起前几日见她的光景,每一次的打扮都看得出颇费了些心思。

    从前自然也是好的,只不过不似现今这般用心。

    “阿郁越来越好看,我快要不敢认了。”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能得到森少爷这般夸赞,我倍感荣幸。”苍郁也毫不客气地笑纳。

    “想问我苍萝之事进展如何么?”不等苍郁来问,他主动提起。

    “事情交给你,我放心,所以今日我想说的并不是这桩事。”苍郁却否认了他的猜测:“今日找你前来,是为的另一桩。”

    “哪一桩?”苍森好奇问道。

    “后宫之权。”苍郁抚弄着小指上的护甲:“我不能直接问陛下或元贵妃要,须得朝中有人提起,对陛下施压。自去岁以来,我在朝中的名声怕是所剩无几,此事很有些艰难,但只要有人提出及附和即可。主爷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又不会被厌恶的苍氏之人,也唯有你了。”

    “若是元贵妃不肯放手呢?”苍森听完后松了一口气,懒懒散散地靠在软枕上:“朝中呼声再大,若她不肯放手,陛下未必会答应。”

    “现在宫中恩宠最盛的人可是我呢。”苍郁丝毫不担心他所说的情况,笑了一笑,志在必得:“宫内你不必担心,宫外可就全靠你了。这些日子很是出了点风头,你身边应当不缺投机之人吧?”

    “阿猫阿狗苍蝇蚊子什么的是有几只,不过你说的风头我可不敢苟同。”苍森懊悔地说:“我当时就不该听你的话去劝陛下,若是当时就返回京城,你也不会发生意外。如今我还担心陛下要为这个追究我的责任呢。”

    “陛下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因为你的出发点并无错,错的是令我出事的人。”苍郁道:“我曾问过陛下,陛下是这样对我说的,所以无需忧心。我瞧着陛下很是欣赏你。”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苍森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别放心得太早。我估摸着有人必定会拿我的德行说事,听闻前些时闹着要废后的人也不在少数,你若答应了帮我,便得做好同这些人争辩的准备。我想他们没有一个会是善茬。”苍郁又给他泼冷水。

    “阿郁究竟想做什么?要迎苍萝入宫,又要争夺后宫之权,你顾得过来么?我瞧着你宫里的人不若沈嬷嬷和李嬷嬷那般老练,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吧?”苍森不忧心自己的事情,反倒忧心起苍郁。

    “帮不上忙就换人,宫里总不会换不到一个能用的人吧?总之我不能像从前那般懒散了,省得老叫人惦记些不该惦记的事。”苍郁并不想透露太多。

    苍森想着她此生难有子嗣,劝阻她的话停在了嘴边。若她能够不理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以她那样懒惰的性子,绝不会理会;必是被逼得迫不得已了。

    “难熬时别硬撑,万事有我,大不了我去大伯面前跪一顿。”苍森话说得粗糙,其中的关切却是诚挚的。

    “别高看我,我才不会硬撑呢,这不就找你了?”苍郁瞥了他一眼:“以后要麻烦你的事可多了去了,森少爷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翼,别帮不上我。”

    “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了呢!”苍森笑骂。

    聊完了正事,苍森不想走:“我多留会吧,你叫那个何恢去弘文馆打个招呼。”

    苍郁不明所以:“为什么?你今日没有要事吗?”

    “每天翻那些破书校勘错误无趣极了,还不如在你这里磕磕瓜子聊聊天。最近打扮挺用心的呀,是当真喜欢陛下?”苍森立即开启了八卦模式。

    苍郁不愿意叫他为自己担心,对他撒了谎:“陛下对我挺好的,为什么不喜欢?”

    “你可不能真喜欢上他啊。”苍森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喜欢的显然是阿芸那样的人,喜欢你应当只是寄情,你若陷进去了,晚景可就凄凉了。”

    苍郁呿了他一口:“乌鸦嘴,见不得我好?陛下为何不能真喜欢我?他从前喜欢苍芸,现在就不能喜欢我这样的了?”

    “你不懂。”苍森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男人是不会轻易改变喜好的,尤其是他这种。”

    “假喜欢就假喜欢吧。我今日虽喜欢着他,难保以后还喜欢,正好两不相欠。”苍郁无甚所谓:“趁着他还上心,将要做的事赶紧先做了,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提起苍芸,苍郁想起在生死之间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问苍森道:“我觉得……苍芸过世仿佛并不是真的病亡,你可知其中有什么秘辛?”

    苍森讶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觉得很可疑,总之你顺道替我查一查。若她并非病亡,兴许我也会有危险。”苍郁若有所思。

    “虽然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没有道理,不过放心,我会好好查查的。”苍森对她跳跃的思维极度无语,却又不能拒绝,只好应下。苍芸过世这么久,若真的有问题,苍氏怎会置之不理?

    “劳烦森少爷了。”苍郁抚掌而笑,继而起身:“我还有些事,得出去一趟。你可不能真的在这里留太久,即使再不喜欢你现在要做的事,也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影响了你往后的路子。”

    “好吧。”苍森不情不愿地说道:“看来我得早些叫大伯同意将平吴之策呈上去,这弘文馆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

    苍郁两辈子头一次进入天牢,发觉天牢同她想的不太一样——至少关押心玉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昏暗肮脏,十分干净整洁。

    “元贵妃交代过,虽是犯了事,但终归曾是长秋宫大宫女,叫小的们善待些。”狱卒颇为讨好地对苍郁解释道。

    “贵妃一向心善。”苍郁点点头:“孤要审问她几句话,你们且先出去吧,这里有叶校尉看着,不会有事。”

    她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叶卿,是方才问姬杼借来的。赵常侍从心玉这里问不到更多话,欲结了纵火案,苍郁不甘,想起前世叶卿的本事,这才去借了他。

    她本想连同元乐一起借的,但元乐是元氏的人,虽然上一世秉公办了好几个元氏的嫡系,仍不能太放心,这才只借了叶卿一个。

    那狱卒不认得叶卿,叶卿只好出示了腰牌;狱卒一看是直隶于皇帝的玄甲军校尉,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心玉抱膝蜷在墙角。动静这么大,她连头也未抬。

 第75章 糟糕的形势

    “娘娘想让臣下做些什么?”叶卿瞥了一眼心玉,望向苍郁。

    “她是纵火烧了长秋宫的犯人。”苍郁轻描淡写地说:“孤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纵火;只要不弄死她,随便你怎么拷问。”

    叶卿看着这个不到十七岁的女子,嘴里说着这样狠戾的话,面上却带着笑。

    “她不肯招?”叶卿问。

    “不;她招了。”苍郁将从赵常侍那里了解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叶卿。

    “孤不信她的话,并且孤疑心她是想害死元贵妃。你有一双会识人的眼睛;且为孤看一看;她是否在撒谎。”苍郁的视线转向了地上的心玉:“如今后宫事务全靠贵妃替孤打理;孤不容有任何人威胁她的性命。”

    “娘娘高看臣下了,臣下并没有娘娘说的那般本事。”叶卿听她说这样的话,心中一跳,连忙推拒。她不信心玉的话,他也不信她的话——女人之间多是非;他不信两个受宠的女人能融洽相处。

    苍郁不理会他的争辩:“是也好不是也罢,总之她交给你了。不必怜惜她是娇弱的女子;一切自有孤挡着。”

    “奴婢没有撒谎——!”心玉突然大声叫道;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恐惧。她扑倒在苍郁脚底下;拼命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红了:“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撒谎,求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绝无谋害贵妃娘娘的心思!”

    “在宫中纵火本是死罪,受不受刑也没差。你倒不如将真话讲出来,求娘娘放你一条生路。”叶卿没有问苍郁为什么不信心玉的话,而是和和气气地劝导心玉。

    “叶校尉,这样的话对她是无用的。”苍郁叹了一口气:“她明知被发现后必死,仍要纵火和撒谎。一个不怕死的人,只能看看她忍不忍得了惨绝人寰的折磨了。”

    “她没有家人么?”叶卿的脑子转得很快。

    “她是孤儿。”苍郁早已想过拿家人威胁她一途。

    “臣下须得告诉娘娘,也许她永不会吐出真言。”叶卿如实相告:“并且娘娘今日命臣下做的一切,日后可能会成为他人的话柄。”

    “孤浑身上下都是话柄了,不差这一桩。”苍郁已放弃了声名:“为了后宫的安定,孤不得不这么做。”

    总之她是认定他了,叶卿只觉眼前一抹黑。

    然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无法推却。他不是元乐,元乐背后有元氏这样的大树,而他一无所有。

    “若是能逼得出真话来,想必陛下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劳。”苍郁盈盈一笑。

    要是现在就拒绝了,想必陛下也不会忘记,叶卿郁卒不已。看眼下这境况,是不容他临阵逃脱了,硬着头皮也只能上。

    他蹲下身,忽地出手掐住心玉的下颌,令她张开了嘴。舌头上有明显的伤口,叶卿啧啧出声:“蠢女人,咬舌是死不了的。”

    “臣下须得借用一间审讯室。”一旦想通了,他便十分爽快利落:“场面兴许会有些血腥,也会要耗点时间,娘娘不若先回长信宫等臣下消息。”

    “那一切就拜托了叶校尉了。”苍郁颔首。

    从心玉的牢房出来,苍郁随着狱卒向外走,忽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赵狗奴——你不得好死——”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恶毒的咒骂。

    一个“赵”字,一个“奴”字,苍郁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那边是谁在审犯人?”苍郁问狱卒道。

    “是长庆宫赵常侍。”皇后主动同他说话,狱卒受宠若惊,一激动就说错了话:“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忙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向苍郁赔笑脸:“瞧小的这张嘴,话都不会说。那种地方哪里是娘娘这么尊贵的人去的,还请娘娘勿怪。”

    哪知苍郁一听说是赵常侍在审犯人就来了兴趣:“也好,孤便去看看吧。”

    狱卒顿时呆滞住了。“娘娘,那边不干净。”他很是诚恳地劝苍郁别过去。

    “天下苍生俱是陛下子民,无有干净与不干净之说。”苍郁笑着宽慰他:“且孤正好有话要同赵常侍说,有劳你为孤带路了。”

    狱卒无奈,只好引她过去。

    还未到门前,鼻间已充盈着难闻的气息,苍郁不禁皱眉、捂住了口鼻。那味道难以言表,血腥里掺杂着腐臭,闻一闻就要作呕。

    狱卒看在眼里,立即劝道:“娘娘,这里味道极其难闻,还是不要往里走了吧。”

    然而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惨叫与咒骂声,苍郁很想知道赵常侍究竟做了什么,于是忍着不吭声,继续往里走。

    狱卒见她坚持,只好跟着她。

    这间审讯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但半边门是手腕粗的铁栏杆,缝隙有苍郁半个手掌那么大,因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

    只一眼,苍郁便几乎呕出来。

    里面绑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两只手被手腕粗的铁链锁在铁架上,不能动弹。他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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