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风云录-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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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震天下武林的大内群魔之首乾坤子母圈诸葛人真心中的惊骇,真个不是笔墨所能形容!这时候可就用上昆仑天龙八式的身法,倏然再往后退开两步,呼地掉下地去,半空中猛一运气换力,身形斜斜向左方上角飞起。
石轩中疾逾闪电般追击而下,岂知敌人忽然不落反起,恰好交臂错过。然而在这刹那之间,手中利剑卷起一道冷虹,已攻了两剑之多。把个诸葛太真打得浑身冷汗都沁出来了!
他也是不必落在地上,使自凌空飞去,疾追过去。可是饶他轻功盖世,却因是摔然提气再起,到底不及敌人有意施为,彼此相距了两丈之多。
乾坤子母因诸葛太真双脚一探檐边,攀然转身,凝立如山。
一溜剑光,瞬息攻至。诸葛太真胸有成竹,双环暴响处,使出“崩山阵五二十四打”,一派进手招数,凌厉无比。
石轩中纵然了得,但在这种情势之下,也立刻落在下风,差点儿给对方双目攻上身来!
心中大大凛骇,付道:“到底是名满天下的一等一魔头,只这般稍占形势之利,便转败为胜。”
念头转时,人已倒退落向地上。
诸葛太真合腕一击,双圈震起暴烈响声,同时敞声大笑。在这夜寂更深之时,真个能传出数里之遥。
他的笑声中毫无感情,既不是喜,也非是怒。
石轩中脚一沾地,暗换一口真气,忽然腾身蹑空而起,在这身形上升之际,心中已掠过一个念头:“这老魔的确名不虚传,光是这笑声已令人莫测高深——”
剑光一闪,带着嗡嗡嘶风之声,重又向诸葛太真攻到。
好个诸葛太真毫不退让,双足有如钉牢在檐边似的,上身稍稍前倾,一对乾坤子母圈带起悠悠风声,竟自长臂疾攻猛击,一时响声震耳,因风重似山岳!
这次石轩中乃是从实地纵起,是以威力又大大不同,但见他蹑空而行,如踏平地,手中长剑使出大周天神剑绝妙招数,亦攻亦守,刹那间拆了十招以上。
然而他到底只是仗着原有的轻功底子,加上眼下千年参王,脱胎换骨,身轻如羽,是以有此威力。并非曾经练过“蹑空蹈虚”的功夫,终是不能使得自己能够完全施展出应有功力。于是十招过后,他又飘落地上,重换一口真气,再腾空攻上。
他可有点死心眼儿,非要这样子上屋不可,否则以他一跃六七丈的轻功,这宫殿虽是特别高峨,但也不过两丈至三丈之间的高度。他大可以冲天而起,然后掉头下击,那时威力倍增,诸葛太真可就站不住脚了!
诸葛太真口中不断嘿嘿冷啸,似是饥消他的徒劳。
石轩中可真人了,猛攻不休,此刻工夫,已经又扑攻过两次。
十丈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啸声划空而至,宛如驭空而来,神速元比。
石轩中倏然奋身蹑空而起,竟达六文之高,闪眼看时,但见一朵红云,疾驶而至,快得极是惊人。
他倏地一提气,身形在空中稍稍停顿一下,闪眼间那朵红云已到了下面的股顶。
诸葛太真心中大喜,精神倍增,这时并不向来人搭话,双目蓄势,欲起未起,一径仰头凝视石轩中。
那朵红云正是藏边第二位高手萨迪上人,他本来轻易不肯出手,可是乾坤子母圈诸葛太真发出长笑声,正是遭遇难以抵御的强敌的暗号。这一来就不能坐视,吩咐龙虎二僧留守原处之后,急忙赶来当场!
这时他也发现了空中的敌人,不觉微微一怔,想道:“敢情世上真有这么高妙轻功的人,老村虽然不怕,可也不敢大意,这轻功石轩中倏然一翻身,头下脚上,忽然疾冲下来,黑夜中但见光华如练,急射萨迪上人。
萨迪上人两道拂颊长眉,此时忽然无风自动,凝目瞧着敌人来势,拿捏时候。
说得迟,那时快,但听萨迪上人大喝一声,屋瓦也因之籁统震动。喝声中双抽一拂,竟自以全力发出密宗神功,迎击来故。
石轩中猛觉一股重如山岳的力量,潜袭上身,大吃一惊时,剑势略挫,左掌呼地击将出去。可是掌力到处,严如去在万载坚岩之上,浮起那种全无奈何的感觉。霎时间敌人那股力量已发挥威力,但党心神大震,真气歌散。在这死生一发之间,他可又使出那三式达摩心法中的“天罗逃刑”之式。剑光乍然暴涨,竟自护住全身,淬然往横边疾泻而下,晃眼站在殿顶上。萨边上人一击无功,一时骇得不会追击,这可是他驻宫以来,第二次碰钉子。第一次碰钉子的苦头更大,那峨嵋三老之一的赤阳子,和他暗中较量一下,居然赢了他一点儿。日下这少年虽不能与他硬拼,但却能够用神妙无匹的剑法护住全身,居然不怕他这种无坚不摧的神功,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记得当日他曾经追捕珠JL(峨嵋阴元垢的女儿)时,也曾让珠儿施展峨嵋镇山剑法七煞剑的绝招“天龙坚指”破解了他的力量。然而情势汹异,一则他只用了四成力量,二则珠儿虽挡了一下,却是全力施为,一挡之后,破绽全露。但眼前这个敌人,不知如何一挥剑,便有光华护身,斜飞开去,自己虽然尽力一击,却也毫无用处,怪不得以乾坤子母因那样的人物,也得递暗号求援。
石轩中冷脱一眼,问道:“老和尚是什么人?如何助纣为虐,贪恋红尘繁华?”
萨迪上人微哼一声,冷冷道:“小孩子你倒是先报个名儿让老袖听听——”敢情这位密宗高手也炼就一对夜能视物的慧眼,故此把石轩中看得十分清楚。
石轩中傲然道:“石轩中二次出现江猢,不必隐姓埋名——”
萨迪上人想是听过石轩中这个名字,善目一睁,精光闪闪,道:“原来乃是力斗鬼母的少年勇士,老村早已耳闻。”
石轩中心头一震,现在他可明白了鬼母在武林中该是个什么地位。连这位密宗高手也因他与鬼母斗过,因而得知其名。另一方面,也自浮起飘飘之感。
“老油法号萨边,a幼修持密宗元上大法。对于尊驾适才一剑,实甚佩服——”这位萨迪上人到底是名家风度,与众不同。
“可是正因如此,老抽非得再请教不可!”
石轩中仗剑岸然而立,心中已盘算好对付之策,这时应声:“大师尽管赐教——”双目凝视对方,不敢稍瞬。
乾坤子母圈诸葛人真倏然撤到石轩中后面三丈之处,严密监视。他并非一脑门子争强好名的念头,却是从本身职责上着眼。今晚这个年轻的敌人,若是让他逃出官禁,此后恐难有安宁之日!这是他认为石轩中也是江南诸快方面之人所致!
萨迪上人猛运神功,双袖平拂而去,相距尚有寻丈,力量已及。
石轩中全身衣服被劲烈的风力压得向后直飞,可是他屹立当地,手中利剑斜向前指,动也不动。
真力已及,他却一如和尚人定,仍无动作。
萨迪上人微嘿一声,迈前一步,神功力量陡增,宛如排山倒海般击将出去。
石轩中在这瞬息之间,真气从丹田发出,流通全身,经过十二重穴,重归气海。这时凝神抱一,剑尖微微下沉一寸。
光是移动了这么一点儿,威力立见。
萨达上人总觉对方的剑尖上,似乎射出一丝剑风,居然把他神功力量戮破,登对全无着力之处。
这一来他非要动手不可,自从他的密宗神功练得已具火候以来,可以说未曾用招数和人家动过手。这刻大喝一声,红云疾卷而去,修然伸掌便击。
石轩中立地施展大周天神剑,一式“仰观天象”,似守还攻,削敌腕,窥面门。
但见红云一旋,萨边上人那么庞大的身躯,居然使用最上乘的轻巧功夫,疾如闪电般抢到他右侧,左手封剑,右手击敌。
石轩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老和尚的无形潜力逼不退我,只不知鬼母推我下万丈悬崖的力量,能否再移动我身形——”
当日他也是使出达摩三式,是以能在鬼母黑鸠杖下走到十九招之多,屡屡将她万斤神力破解。可是她最后一下的“期门幽风”,却硬生生把他推下万丈悬崖。这个教训他永远忘不了,而最没有把握对付的,正是她这种绝世功夫。
然而这种绝世高手拼斗,必须心神贯注,丝毫松懈不得!他这个念头虽是模糊地一掠即过,但他们争取的,也正是这电光火石般一刹那。
陡听萨迪上人大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个早雷,震耳惊心。那只攻敌的右掌,已挟着劲烈风声,攻到他的面前。
石轩中不禁失声一叫,忽然借敌掌风力,飘身而退,这种绝世轻功,确是人间未睹。
萨迪上人肩膀上骨节咯咯轻响连声,修然暴长尺许,蒲扇般大的手掌,改击为抓,忽然下落。
石轩中正是万般无奈,努力一翻身,斜闪开去。可是虎口一热.那把宝剑已被萨达上人夹手夺去,呛嘟嘟摔在琉璃瓦上。
一旁的乾坤子母圈诸葛太真,眼光一闪,恶念陡生,唯恐石轩中趁机逃走,修然双圈一起,打后面急袭而出,也不管那番信会不会不高兴。
石轩中本来没有逃走之意,根本他非是功夫上落败,而是一时心神稍分,以致失机落败。耳中但听后面暴响一声,劲风袭至,当下逃走之心油然而生。
须知他功力虽然大有精进,但剑掌招式上却无进步,如果真让这两个大内高手并力合击,恐怕纵有绝世轻功,再选亦自不易。
当下清啸一声,身形滴溜溜一转,眨眼又翻身往斜刺里闪开。耳中但听萨迪上人怒叫之声,不暇听他说些什么,足尖一用力,身形破空而起,径往宫外飞掠而去。
其实他如果知道萨迪上人乃是和乾坤子母圈诸葛太真呕气的话,也许会乘机直闯禁苑,设法夺口那柄青冥剑。
他这一施展开轻功,但见一抹六七丈,宛如驭空飞行,瞬息间已越过无数宫殿。御河城墙等都在他脚下往后飞退,眨眼已奔到外城城墙下。
这时城门早闭,城上逻车巡查不休,可是这些障碍,都没有法子稍稍阻止这位俊美的少年。
只见他如一缕轻烟般直飞上半空,然后一如灰鹤横空,直飘飞出城外。
他忽然心中一动,身形疾堕地上,凝眸寻思。
李月娟李月华两个面庞清晰地浮现在他心头,对于前者,他虽无负于她,然而,他到底曾经应诺过岳父李光鸿所托,现在紫旋风包季生死了,她正如人海中的飘萍断梗,非得替她找个托足之地不可,最少也得把她送回李府去!
至于李月华,她已是名花有主,对方又是风流涕洒,义勇过人的孙怀玉公子。是以除了一丝怅们怀忆之外,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想纵回城去,以便把李月娟安顿一下。然而,他在暗中对自己叹口气,一时委决不下。
“嘿,我怎地为她而有点回肠荡气起来,我可无负于她明?不过——”他又叹口气,继续想道:“不过我着与她毫不相识,倒还罢了!既然名义上是我的妻室,包季生又是我亲手击毙!唉,我还能撒手不管么?”
这位俊美的少年心中一径波涛起伏,竟自愣立当地,情感之累人,自古皆然,何况石轩中这种多情种子!
城墙上有人喝叱一声,“吓,是什么人?”
石轩中忽被惊醒,足尖一点,身形晃处,已经没人黑暗之中。
他依着公孙策所嘱,一直到了一座农舍,却见舍中尚有微黯的灯光。
“啊,他还在等我!可以窥见他对易姊姊的感情,该是多么深挚——”他一面想,一面故意在脚下弄出声响。
“外面是石兄么?”公孙策低声问道。
他忙应声是,推门进去。只见在灯光之下,易静坐在床上,背上用软枕垫高,变成半坐的姿势。
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一见石轩中岸然进来,不自觉地啊一声,道:“弟弟你无恙回来了?唉,可真把我急死了!”
石轩中忽见她已经回醒和能说话,喜欢得大叫一声:“易姊姊。”
他的神情是那么真挚无邪,使得一旁的公孙策也为之感动起来,这时起身拉他在床前落座。
公孙策首先道:“石兄请你说说此行经过,静妹你可不能说话,以致伤情劳气——”
石轩中立刻把此行经过,叙述出来,只听得两人既惊又佩服,末后他还扼腕慨叹道:
“可惜小弟无能,终于没把那镇山之宝青冥剑夺回,真是遗憾之甚——”
公孙策忘形地拍拍他的肩头,道:“此刻若不是静妹急需医治的话,小弟可就立刻要召集各志士大举图事,请石兄相助一臂之力,那时节,哼!何愁一代度君颈血不溅于五步之内!”他豪气于云地长笑一声。这回倒是易静唤他一眼,把他的笑声打断,否则再笑下去,左邻右舍都得被他惊起。
现在他们开始讨论上路之事,原本公孙策和易静的意思是,要他先休息一会。可是石轩中唯恐沿途有什么耽搁,以致功败垂成,那时终生拖增,故此必须争取时间,力主立刻动身。
公孙策已准备好一切,反正易静至今水米不能进,也没有大小二便,故此不必准备更换的衣服,只替她多加两件外衣,另外一条黑布,用以兜住她的身躯,好教石轩中背负纵跃之时,不必用手抄着她。而且一旦有什么意外,双手也能腾出应敌。另外一小包干粮,一壶已放有提气补神的灵药的开水,以供石轩中渴时饮用。
石轩中腼腆地把李月娟之事委托公孙策去办,公孙策并不追问内容,一口担承了。
现在匆匆动身,易静伏在他宽阔的背上,然后用那块坚韧的黑布兜住,在他前面打个结。正好公孙策另外带了一把长剑,石轩中不客气地又要了,斜插在背后黑布之间。
他向公孙策举手作别,然后调元运气,猛可一跃,身形宛如横空区乌,一掠六七丈,眨眼间已去得远了。
易静在他背后,但觉平稳之极,只稍稍觉得掠耳之风太过强劲而已!她乃是因为服了石轩中师门灵药“保心丹”,起初没有见效,但后来药力行开,居然回醒过来,这才得知石轩中奋身人大内一逞匹夫之勇之事,不禁大急,着实埋怨公孙策好久。
现在石轩中再没有什么挂虑,他心中只有一个必须做到的事,便是在七日之内,必须赶到南海之滨,找到那位公孙先生。
他并不经由大路,行踪直指南方,不管前面是崇山峻岭,抑是溪涧江河,一直没法保持直线。纵然如此,他精密地计算过时间,也不过多出十来个时辰而已!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象到世间会有这么迅疾脚程的人,而且是毫不停B他一径飞驰。快得就像一阵光影,消闪即折。
“笠日下午,他已经到了顺德府,离北京已有千里之远。这时穿行在旷野之中。四顾茫茫。他尚未需休息,然而他极是担心背后的易静,会不会被太阳晒久了,因而支持不住。虽则现在天气尚冷,日光不毒。
前面一棵大树,华盖亭亭,浓荫直有半亩之大。在这棵大树右边,一座树林之后,隐隐呈见红墙绿瓦,一望而知是座梵宇古刹!
他一跃到了树荫之下,骤然停步。然后扭头去瞧背后的易静,可是她没有什么声息。
“哎!不好,易姊姊放是受不住风吹日晒,是以昏过去了?”他大大张煌地想。
忽听树后传来一种极轻微的响动,错非他这种功力盖世之士,绝对听不出来。可是他这时心中甚是张俊,因此毫不理会,便持动手去解胸前的带结。
两条人影问将出来,但见俱是一身惨白衣裳,全是长着一部山羊胡子,颜色都白了。
一个跤足,一个跤手,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