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上部) 作者:此非彼白(晋江2012-06-17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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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人一起去金巴兰看日落，唐乔乔说去那么浪漫的地方，好歹穿一次裙，青飞回去换了衣服，去海滩。乘着还没到日落，大家一起相互拍照片。陆青飞晒不了多久伤就开始发红，立刻躲到伞下，用丝巾全身裹住，眼睛都没漏。唐乔乔拍尽兴，觉得任何想到的美丽可爱纯洁诱惑的姿势都做完之后，也躺回伞下。歇过一会跟周逸嚷：“给我看看照片。”周逸擦一把鼻血递过相机。一边问小乔你渴不渴啊，要不要吃东西啊，一边赞美，小乔，你真是美啊。唐乔乔觉得话受用，一边让周逸给她那果汁，一边翻相机。看着看着，一脸笑意的脸变得疑惑，看看不远处的李泓正在给裹得跟个蚕茧似的青飞扇扇子，又看看相机，时不时翻着眼睛看看天。看得周逸觉得小乔真是可爱。直听唐乔乔“哎呀”一声人嗖的站起来，往李泓那里奔去。
李泓边扇边问：“还热不热呀？”
唐乔乔大叫着：“哥~”，冲过来。然后对着青飞两眼放光，非常坚定的说：“灰灰，我见过你！”
青飞扣半天，才露出两只两眼：“啊，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啊~”
唐乔乔道：“不是，我说我来三亚找我哥，见过你。”
青飞想不是吧，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之前见过唐乔乔。
唐乔乔指控道：“好多年之前，你在这里拍了个平面高炮。”说完就问李泓，还记不记得。
青飞愣愣看着两兄妹，一个一脸肯定，一个但笑不语。
唐乔乔拿出证据，翻出刚照的某张照片，指给青飞看，就这个样子。
青飞接过相机，一看，正是自己光着脚，迎面对着大海，垂头微笑，这么抽象，甚至五官都不真切的照片，唐乔乔居然发挥强大的联想，青飞嘴角抽了抽，真是佩服唐家的基因。
唐乔乔不管青飞一脸诡异的表情，她顺理成章的说：“我说嘛，我哥为啥死心塌地认定你不放，原来你们是前缘注定呀！”
青飞用露出来的眼睛看李泓，李泓跟她点点头，笑得莫测。
唐乔乔一脸欣喜回去跟周逸叙述这个漫长又浪漫的前缘故事。
青飞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露出脸，才说了个：“你…”
李泓打断她，躺着她旁边，手撑着头，侧对她笑的慵懒：“五年前，我就见过你。”
那时李泓刚刚退伍，海上生活是他从小的理想，退伍后，他突然觉得世界被颠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该伸左脚还是右脚，老爷子的意思让他进机关，他从不喜欢被人左右，而且大海蓝天才是他奋斗的梦啊。退伍之后，他表面为以后发展积极考虑，甚至勉强自己接触其他东西，但私底下，他十分消极。8月份的时候，他忍不住，去了三亚，他在那里缴过毒。到了之后，他却觉得更沉重，就像曾经拥有的，被剥夺，再不可能得到。那天他照常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听着海声。迷迷糊糊有吵声传来。李泓心里烦躁，他正想去找个什么方式宣泄，爬起来，就往声源走去。他停下来，原来不远处在拍旅游宣传片，一共四组镜头，分别又四人出演，今天拍到沙滩的场景，那个演员突然不干了。她说，对不起导演，我实在赶时间，您找其他人吧，反正也是临时的。导演40多岁，是个地中海，握着宣传册拍桌子，开拍了你说不干，其他组都要完工了，你放我鸽子，你让我去哪里找人，这就是你吗八零后的做事风格，这么不负责任？那姑娘也怒了，八零后怎么了，八零后就要为了别人的事贡献自己了？导演，您给就给我这么点钱，要我出多大力？地中海冷笑，原来是钱的问题，你一定没弄清楚，你要走也可以，按照条约赔偿完，立刻走人我一点意见没有。
那姑娘轻蔑翻个白眼，从包里掏出钱夹，拿出钱，扔给助理，说：“数清楚，够不够，我还以为拍个广告能有啥回报，就这么点钱，白耽误我三天时间！”
把地中海气得当场就用两只小眼，扫射海滩，突然眼前一亮，跟那姑娘说，咱们各不妨碍，有的是比你好的人选。说了就让助理去将刚看中的人拉过来。
李泓的拳头正有力没处使时，青飞就被助理拉过来了。当时青飞大三暑假，过几天就去上班，心情也是既开心又失落。开心的是第一个找到工作的，失落的是，别人还能轻松一年，她就要上班了。李泓停在那里，第一眼就看到青飞左手上的两个镯子。两个镯子大小几乎一致，白中透着绿，淡淡的，水头很好，可能是小时候带的，现在显得有些小，但很油润。在阳光下，又淡淡的柔和的光，似乎翡翠的清凉也传达给他，他打开拳头，似乎没那么烦躁了。
再顺着镯子看去，皮肤很白又细腻，被两个镯子挤得肉夹在中间，李泓想真像夹心饼干。然后就是及腰的直发，飘逸又健康。再看是吊带裙，胸前浅浅的事业线。嗯，这是个年轻的没发育完全的小姑娘。李泓判断玩最后看到了脸，怎么说了，就像是她手臂的镯子，沉寂，稳重，典雅，干净。导演亲自跟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只见她点了点头，笑起来，说了声好。
李泓闭上眼睛，觉得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有阵凉风在他心头吹过，将他的烦躁也苦闷吹散。他躺在沙滩上，就看着他们指导陆青飞等会怎么走位，做出惬意又放松的表情的时候心里要怎么想，才能表达的自然。
导演需要的镜头，一组表现在来三亚之前的苦闷状态，一组是以前在途中对三亚的想象，期待跟担心失望失望都要表现，最后一组在漫步海滩，得到内心的宁静和安逸。通过三组镜头的对比，来突出度假放松这个主题。
李泓觉得好笑，他已经来了N天，每天都一样烦躁，甚至更烦躁，他的例子正好可以说明导演的创意真的十分烂。当天拍的就是最后一组，李泓抱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拍得有多俗的想法，继续看下去。谁知这一看，他闭上就能看到两个镯子在他眼前晃。
青飞听着李泓的描述，呵呵笑起来，道：“难怪你要带我去三亚，原来还有那一段啊。”
李泓微笑点头，青飞推推他：“我怎么没看到你呀？”
李泓郁闷道：“我当时跟碳是兄弟，你看见了也认不出。”
李泓点点她，像是想到好玩的事，开心道：“第二天还几个学生让你签名，啊哈哈哈，我当时都笑喷了…话说你当时尴尬不？”
青飞想想是有这么回事，那姑娘以为后面跟台机器的就是star了。
青飞摇头失笑：“我想给她画了素描，结果画成了麦兜…”
李泓错愕：“人那姑娘没那么胖吧~最后走的时候不是蛮开心的？”
青飞睥睨：“你这记性，这眼神~~”垂下头看着沙子：“她当时意思是说我帮麦兜实现梦想，虽然马尔代夫没去成，但好歹也是个岛~”
青飞推推一脸恣意的李泓：“你知道麦兜不？”
李泓轻蔑：“不就是那个‘我的志愿是当名校长~’的猪么？”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青飞应：“你兄弟…”
李泓怒：“证据！”
青飞：“你们都喜欢哼哼…”
碍于这个论证太有说服力，李泓蔫了好一会。
青飞问：“你在三亚丢的东西，是什么？”
李泓把她丝巾拨开，抚摸她的眉眼，眼里一片温柔：“丢了个媳妇儿，丢了颗心。”
从那个时候他就想找到她，跟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他想告诉她，你笑起来很安静。可是第三天她就不见了，李泓找到剧组，工作人员表示收工了不知道去向，李泓在沙滩上等了很久，直到宣传片播出，直到唐乔乔照过来，直到涨潮。那次涨潮将沙滩全部淹没了，李泓被淹在水里爬上岸的时候，他想他有东西丢了。
青飞垂着眼问：“那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李泓回忆当时的情景，笑起来，阳光洒在眼中：“我撞车晕过去前就认出你了。”又补充：“带两只一样的镯子”意思是很好认。
青飞奇道：“那你还对我那么苛刻。”
李泓哼哼：“那是逗你玩呢。”
青飞笑起来：“你每次逗我玩都把你自己气得要死。”
李泓郁闷，看，他就别想在口头上说过她。
青飞盘算半天，开口：“那…你什么时候调节好的？”
李泓摸摸青飞脸，道：“就是看了那个宣传片~”
青飞让开他的手，笑：“扯。”
李泓道：“当时我看着海打在沙滩上，我就想啊，这片海承载了我多少幻想呢，现在却像泡沫一样，一个个消散。”
青飞伸手过去安慰他，他婆娑她的镯子。两只翡翠镯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彻纯净。
李泓道：“然后我就看到你的裙子被打湿，站在沙滩上，垂着头，只有个背影。”青飞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个镜头。
“然后你转过来，朝我这边走，背对大海，垂着头，傻笑。我就突然明白过来了。”
“明白什么？明白我不是朝你走去？”
“再美丽澎湃，也需要潇洒转身。”
陆青飞沉默，最年轻的少校，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有一个如锦的前程，可他却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选择背对离开。
李泓以为青飞都要睡着了，却听到她迟疑地继续这个话题：“你退伍是因为家人吗？”
李泓点点头：“嗯，出了次意外，我想我跟我爸不能同时出事，总要有个人撑着家。”
青飞听得难过，心想改天再问意外的究竟，都说李泓纨绔，说他桀骜，可是她看到的从来不是这样，他孤单，没有父爱母爱，但是他不抱怨别人的不给于，他说，这是美中不足。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梦想，因为要撑起家，要给爷爷，父母希望，他毅然放弃。当初周恒让他放弃，他敬重他，如兄如父，宁可心痛悔恨，还是默默退出。叶来指责李泓放弃的行为像懦夫。她知道不是。李泓真的太善良，太孤单，孤单到卑微。就像他小时候担心唐乔乔不来找他玩，他送她香猪，宁可给猪洗澡，训练猪上厕所。她知道朋友家人对于他的意义。但在酒会带走她的那刻，他全部不要了，他只要她。
太阳终于落山，夕阳变化莫测，会在几分钟内变化很多种颜色，染红了整个海面，一个一个巨浪拍打着沙滩，声音很响，细细的沙子钻进脚缝，钻进每一片肌肤，特别静谧和安逸。
青飞看着李泓刚毅的侧脸，觉得很心疼，她想她一定要对这个男人很好很好。
☆、青飞，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李泓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结束旅程回京。李泓跟青飞说：“宁荷池病了，她坚持在法国治疗”，青飞一愣，说：“那你赶紧过去啊。”
李泓问：“那你呢？”青飞一愣，他说那你呢，而不是你怎么办。青飞看着他的眼睛，犹豫道：“我护照…”李泓似乎有些失望，他摇摇头，想了会说：“还是不用了，这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好时机。”青飞握着他的手：“不要太担心，没事的。”李泓抱着她点点头。
李泓把自己关在房里，一连打了好多电话，皱着眉头出来，见了青飞脸色稍缓，但还能看出前刻的阴霾。青飞给李泓收拾好行李，下午就要去机场。李泓在沙发上抱着她，一声不吭。
青飞摸着他的头发，也学着他亲她的样子，亲亲他的脸，李泓把脸埋在青飞头发上，闷声：“刚在一起，就要分开。”
青飞笑着说：“都在一起好久了，哪里是刚刚。”快要三个月了。
李泓哼哼：“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青飞开导：“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李泓点点头，哼哼：“你要等我回来找你。”
青飞答应：“我也回家看看爸妈。”好久没回去了，只要在家里才是无拘无束无法无天。想到爸妈离意也淡了不少。
李泓低头沉默，双臂抵在膝盖上，“…在丈母娘家乖点，等我回来接你。”
青飞顿了顿：“好，记得穿整齐点。”
李泓反驳：“我一直都穿的整齐的，我不穿都整齐。”
青飞拍拍让他起身出发：“嗯，那你就裸着去。”
“护照办完就去看我！”
青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她拿出钥匙那开门，推着箱子进去。正好陆母孙昭熙出来倒茶，一看，楞了：“你咋回来了呢。”
青飞笑：“小棉袄回来还不好啊…”
孙昭熙也笑：“这天这么热，小棉袄回来是不咋好。”说完朝门口看。
青飞关上门，看妈神情又好笑又心虚，“妈，你看啥呢，我又没尾巴。”
陆母瞪她一眼：“我的小女婿呢？”
青飞心中叹气，慢吞吞脱了鞋，扯话题：“做了一天的车，好累好晕啊…”
陆母心疼女儿，“快去洗个澡，到床上躺会儿，吃过了没，饿不饿，妈给你蛋炒饭去，啊。”
青飞看着陆母娇小的身影，想到李泓妈妈，叹息，自己特别幸运，虽然家庭普通，但是从小就是家里的宝，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为自己操劳。
青飞先到卧室，跟爸爸嘿嘿笑了下，就进了厨房，道：“我不饿，妈你别忙活了，你刚干嘛的啊，接着去呀。”
陆母炒饭特别麻利，青飞话才结束，一碗蛋炒饭已经盛好，青飞心里一热，陆母道：“没忙什么，玩连连看的…”
青飞伸了个大拇指，被陆母一把拍下，赶紧拿了衣服去冲澡。
洗完澡捧了个大碗，刚吃两口，陆父叫她。青飞默默叹气，又来了，每次一回家，都要开个思想交流会。都成惯例了。
青飞边吃边看电视，电视上演的清穿，青飞方惊叹八阿哥帅，陆母开口：“上次去京城，到了机场有车安排送我们回来的。”说完看青飞：“是周总。”
青飞哦一声，陆母强调：“他现在是我们老总。”
青飞啊~~抬头看陆母，陆母意味深长点点头。
青飞问：“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陆母说：“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回去是因为单位有个紧急通知啊？”
青飞点点头，哀叹，不是吧，周恒那个时候还把触角伸到穷乡僻壤啊。
陆母解释，“是前老板通知我们，让我们先有个数。”
青飞道：“妈妈，你是不是失业了啊？正好我养你，跟我一去住，我们一起去开西施奶茶店，三岁到八十岁男性全部通吃。”
陆父咳两声，提醒自己存在。青飞讪笑，“那啥，您不是还没退休么，退休了我也养您。”
陆父哼一声，继续看书。
陆母挥挥手：“我没失业，那个消息出来之后，几个月没动静，两个月前才有人过来交接，带了一批人过来。我们还想啊新老板对我们情况一点不了解，接手也不容易。谁晓得人家对我们情况清楚得很，大刀阔斧改革，那几个经理全部换了，重新制定了规章制度，你知道我们以前做出口，现在出口多难做呀，经常没单子接，那批人走马上任，立刻带了几笔大单子，机器设备第二天就到了，老的全部淘汰了，现在12个厂房日夜赶着交期。”
青飞哼哼，周恒一直是个精明的商人，说不定是看中了这里的廉价劳动力。
青飞问：“工人就不闹？”
陆青兴冲冲解释：“闹什么呀，有单子接高兴还来不及了，而且设备又新又安全，高效又省力。以前就想换这批设备了，就是没资金啊。”陆母感叹。
嗯，周少腰杆子粗。
陆母说：“周总还是上个月刚来的，才来几天，一来就给所有人加薪水，现在大家对新老板不要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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