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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婚聘 作者:弄雪天子(起点2013-09-24vip完结,女强,前世今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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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等事庞元英怎会放在心上?随便派人就打发了,没成想,这群灾民居然口口声声说是他庞元英庞小侯爷贪污了赈灾银子,不肯开仓放粮,还用赈灾款在京城大肆购买奢侈品,在均州锦衣玉食,美人相伴,害得一州民不聊生,这才逼得他们造反。

    官逼民反的帽子拼命往他脑袋上扣,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人证物证俱全——庞小侯爷为了讨美人欢心,大张旗鼓地搜刮珍宝,他又没打算阴霾,做的正大光明,任谁都看在眼里。

    这么一来,就算他说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花的他自己的零花钱,恐怕也没人相信。

    庞元英把这诸般传闻听在耳朵里,勃然大怒——他哪里用得着贪墨这么一丁点儿赈灾的银子,不说他们庞家祖上从龙,能人辈出,数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足够他可着劲儿地花,花上几辈子也花不完,就说他那般得太后宠爱,皇宫内库的宝贝也没少随意拿去玩耍,他难道像是缺银子花的?他的眼皮子有那般浅,竟连赈灾用的粮款都要去贪墨?

    老百姓们一说起权贵人家的子弟,就当他们个个贪得无厌,却不知道,越是这底蕴深厚的家族子弟做了官,越是珍惜名声,也没有必要去贪墨什么,反而是寒门子弟容易堕落,这庞元英虽然是纨绔子弟,却也是正经的受到过最严谨的教育,别看嚣张跋扈的厉害,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

    不过,既然有传闻,庞元英这个钦差大臣自然不能在安乐窝里继续逍遥,非要到郧县走一趟不可了。

    目送庞元英的人马走远,秦亚茹吐出口气,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季老借给她抄写的那本所谓的扁鹊神医遗作的无名书,翻开来细看,不一会儿便入了迷,那些堪称奇思妙想的秘方,乍一看很荒唐,但细细品味,居然会觉得极是有道理。

    越看,她越对这本书的作者好奇起来,只可惜此书并无故意做旧的痕迹,看纸张墨渍,到似前朝遗物,想必著书之人早已经作古。

    到了武当山下,济仁堂的小伙计们很是麻利地搭起窝棚,秦亚茹是女子,又是客人,众人对她颇为照顾,不但给选了个风景好的地方,还特意把窝棚搭的很雅致,虽然条件简单,但桌椅床铺一样不缺。

    义诊的不只是济仁堂一家,郝家药铺也来了人,双方别看一向有些竞争,但两家的主人都属于仁心仁术的正经医生,往来密切,底下人也多认识,凑在一起热热闹闹,乍一看去别人还以为是一家。

    来看病的灾民很多,虽然官府派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均州各地的医生也有不少,可每天从早忙到晚,依旧是忙不过来。

    秦亚茹也不好意思偷懒,只是她一个年轻的娘子,一看就不像是高明医生,那些灾民宁愿排长队等着老大夫们,也不愿意让她来看。

    她也不以为意,本来她中医方面的造诣并不算高深,便是和苏图,小孟哥比,也比不上,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学习,中医想要学好,必须有经验,纸上谈兵永远不行。

    只不过,因为她这副祸水级别的容貌未免太招人,那些灾民也不是个个良善,到是有好几个借着看病企图占便宜,弄得秦亚茹不堪其扰,最后还是衙门的衙役认出她,特意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戳在她身后,这才麻烦全无。

    虽然一开始找秦亚茹看病的人比较少,但她见多识广,有后世千年的底蕴,且还精通西医,自然比别人有优势,很快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五十六章出名

    才过了不到一日,人们忽然发现秦亚茹看病的速度最快,见效也最快,竟是手到病除,比那几个医术精湛的医生还要麻利些。

    这很正常,秦亚茹医术并不算特别高明,但对一些寻常的小毛病却非常拿手,知道不少现在还没人知道的偏方,像是什么沙眼,毒虫叮咬等等小毛病,随手施为,立时见效。

    这些灾民们连饭都快吃不上,哪里还有钱看病,别管是大病小病,都是自己硬抗着,事实上,真正得了扛不住的大病的灾民,早就死在路上,能顺顺当当地来到武当县的,大部分是那些身强体壮之辈。

    这些人都是些小毛病,只不过碰上义诊,自然是有病没病地都要来看一看,拿点儿药回去。

    都是些寻常病症,用不着特别高深的医术,秦亚茹就显了出来。

    这日,她忙了一上午,准备歇一歇,把她的宝贝儿子特意托徐捕快送来的蔬菜拿来,打算做点儿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他们出来义诊,不是来享福,虽然生活条件说不上多么艰苦,但伙食是真不算好。

    结果,秦姑娘刚生了火,就来了个急症病人,那病人说是因着饿的很了,吃草根的时候误吞了一小块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铁片儿。

    苏图和小孟哥都皱了皱眉,有心给他开一点儿药润滑肠胃,偏偏这时候手里的药材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剩下,一群医生围着病人,颇有几分束手无策。

    小孟哥只能小声安慰:“并无大碍,别太着急,你要是没什么不舒服,就回去歇着,没什么大事儿,等你自己排泄出来就好了。”

    那病人却是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只当自个儿吃了那等脏东西,必死无疑,一想到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逃到了武当县,没想到最后还是活不下来,就浑身发抖。

    见病人都快吓得昏死过去,还抱着肚子哎呦叫唤喊难受,苏图不由吓了一跳,以为这人的情况比较严重,忽然想起精通外科手术的秦亚茹,连忙冲过来找她,前因后果一说,问道:“秦娘子,您看能不能剖腹,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取出。”

    秦亚茹哭笑不得,过去一看,又给把了把脉,一个白眼飞过去道:“用不着手术。”真当剖腹手术是闹着玩的,随随便便就能做,这么点儿小事儿,不处理也无所谓。

    那病人一听,却以为秦亚茹不肯救他,放声大哭:“还有没有天理了,都说医生仁心仁术,怎能见死不救!”

    他放声嚎啕,刺耳的要命,听得周围的人都脑袋发懵。

    秦亚茹摇摇头:“这般精神,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正好看见自己的蔬菜篓子里扔了一把韭菜,随手拿起来放在锅里炒熟,然后又加了一把特别的润滑肠道的药粉,趁着那病人大哭,端起碗通通给他灌进去。

    那病人被灌的直翻白眼,可他许久没吃饭,让这蔬菜的香味一冲,肚子里咕咕直叫,用不着秦亚茹动手,就自己端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秦亚茹失笑,把半锅蔬菜往他面前一摆,笑道:“这就是灵丹妙药,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别客气。”

    这病人一通狂吃海塞,小声咕哝:“对,就是死,我也得当个饱死鬼。”

    周围那些灾民们本来没当回事儿,却没想到,这人刚吃了小半锅,就听见腹中如擂鼓,连忙抱着肚子去后山,不一会儿,人回来的时候已是精神大变,兴高采烈,显然肚子里的铁片已然排了出来。

    众人看秦亚茹的目光立时便有了不同,待她又轻轻松松治好了个被鱼骨卡住嗓子的小孩子,治好了烫伤胳膊的少妇,她已经成功地在此地立稳脚跟,不再是跟着其它医生打下手的学徒级别的人物。

    渐渐地,秦亚茹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没几日工夫,这群灾民居然都说武当县出了位女神医,把她吹捧的,仿佛她比郝、季两位神医的医术还要高明。

    不过,秦亚茹的清闲日子自此到头,每天都有一群病人排队等着让她看病。

    好在这生活也颇为充实,秦亚茹更是很愿意趁此机会多增加点儿实践经验。

    这日,秦亚茹一个挨一个地处理那些并不算严重的病人,忽听见一阵马蹄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庞元英一人一马,飞驰而来。

    微风吹拂得他长发乱飞,身上的衣袍有点儿褶皱,不似以前光鲜亮丽,他这个人,也显得有些憔悴,不过,到还像以前那般嚣张跋扈,纵马而来,随手挥鞭,驱散所有挡路的人,看他样子,仿佛这一群灾民和寻常的牲口也没有两样。

    庞元英一路走到秦亚茹身前,翻身下马,就那般慵慵懒懒地倚在马上,漫不经意地一伸手,道:“义诊呢?”

    秦亚茹皱眉,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见过小侯爷。”

    庞元英一笑,口中却道,“今天本侯爷心情不好,秦娘子陪我喝上一杯。”

    秦亚茹心下叹息,面上却颜色不改,“奴正在义诊,还有病人等着,小侯爷见谅,莫要耽误奴治病。”

    庞元英见她眉宇间淡淡的,冷下脸,忽然一挥鞭子,大吼一声:“滚!”

    周围的灾民虽然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却多极有眼力,听他怒吼,顿时一哄而散,一眨眼的工夫,秦亚茹眼前就只剩下庞元英一人。

    庞元英得意洋洋地看着秦亚茹,只当她肯定会火冒三丈,却不曾想,秦亚茹面色一丝不变,依旧沉稳地收起药箱,一点点地整理里面的药瓶和各种工具。

    她的袖子又宽又长,本是很碍事的装扮,但却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动作,依旧是行云流水一般,那一头青丝,不过用一块儿素色的帕子挽起,一向妆容齐整的她,今日甚至连脂粉都未施,却更显得她眉如黛,目似水,好看的不可思议。

    庞元英欲恼,又不忍,心里像猫抓一般,又麻又痒,那种滋味,真是让人坐立难安,深吸了口气,“你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本侯爷有哪里不好?”

    碰上这么个胡搅蛮缠的,秦亚茹哭笑不得,只能摇头:“小侯爷,奴在这儿是为了治病救人,应该说您何苦要为难奴家?”

    “治病救人?”庞元英定定地看了她好半晌,忽然一展眉,“本侯也是病人,你且过来伺候本侯。”说着,庞元英一把拉自己的袖子,就见他右臂上包扎着一段白纱布,已经被浸染的殷红,显然的确是受了伤。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五十七章缝合

    秦亚茹无奈,一眼扫过去,见周围的病人早怕了这么个魔星,哪里还敢近前?再让这人胡闹下去,恐怕整个济仁堂的义诊都要受影响,干脆便拿了药箱过去给他上药,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人又那般多,这人也做不出什么失礼之事。

    庞元英这几日在郧县没少受罪,那里和武当不同,灾民到处都是,县衙忙的厉害,根本就没精力伺候他,他是一连数日,吃不好喝不好,连半夜睡觉都不敢睡死,因着头一天晚上就正好撞上一群乱民冲击县衙,衙门里凡是能吃的东西全给哄抢一空,便是有侍卫保护,他还是受了些惊吓。

    这群乱民显然有地头蛇带路,对郧县的情况相当熟悉,他带着官兵追赶,才追出县城,人就消失不见,根本连影子都摸不着。

    很正常,乱民们冲击县衙,也没拿什么刀剑,最多有个菜刀擀面杖,等到出了县城,官兵追到眼前,保管只能看到一伙儿抱着孩子,搀扶着老人,背着被盖的逃荒灾民,他庞元英再有本事,也不敢一口气把所有的灾民屠戮一空。

    不只如此,郧县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上面明明确确地写下庞元英一连串儿的罪状,什么贪墨赈灾款项,什么强抢民女,什么杀伤人命等等。

    气得庞小侯爷七窍生烟,当时就让人追捕贴这告示之人,可哪里又能找得到,人家不过是出了点儿小钱,就让全县城的乞丐和他玩捉迷藏,官兵追来便一哄而散,官兵一走,告示又一次贴上。

    小侯爷若是打击得太严厉,真把那些被人利用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小乞儿抓起来,关起来,岂不是正好坐实了那些罪名。

    最后没办法,还是杜九动用些暗地里的关系,许了不少好处,才让郧县的那些地头蛇们主动管束底下的人,至少没有再明目张胆地贴这种东西。

    但影响是无论如何都消灭不了,不过,庞元英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添几样罪名也无所谓。

    庞元英这阵子让折腾的精疲力竭,胳膊还受了伤,就被杜九送回武当县休息,一大早,他忽然觉得有些闷,家里那些美女们一点儿意趣都无,不自觉就溜达到秦亚茹家门外,结果敲了半天门,家中无人应声,问了周围邻居才知道,秦亚茹是去义诊,她家大郎在济仁堂暂住。

    此时秦娘子女神医的名声已经传扬开来,在街市上走了一遭儿,到听见好多人夸奖那女子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下凡,庞元英嗤之以鼻,他自然知道秦亚茹懂一点儿医理,可能对草药比较了解,但他绝不相信一个乡野村妇,还那般年轻,就真有多么高深的医术。

    也就此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才会随便逮住一个草药郎中也敢喊神医,只是,他去见她,本不是为医术,仅仅是为了美色。

    “咦?你这是做什么?”

    庞元英惬意地深吸了口气,淡淡的幽香,说不出的迷人心窍,软香在怀的滋味何等美妙,却不曾想,他还来不及说几句甜言蜜语调戏一下佳人,他的美娇娘居然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根绣花针,穿针引线,冲着他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没用麻药,庞元英疼的身子一抖,脸色骤变,呲牙咧嘴地瞪视着佳人,连忙想收回手来,可他抽了半天手臂,一条胳膊却纹丝不动,似乎被千斤大鼎压住一般。

    秦亚茹失笑:“您受了伤,要想让伤口早点儿好,莫要感染发炎,还是得缝合创口才是,小侯爷可别乱动,否则奴在您的胳膊上绣出什么花样儿来,让别人瞧见,以为小侯爷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那可不大好。”

    庞元英额头的汗水滚滚而落,脸色扭曲,一双眼里甚至抑制不住地涌出泪水,他刚才撕下袖子让眼前的美娇娘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恐怕一定不会想到,想要占眼前美娇娘的便宜,可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秦亚茹缝的很慢,很仔细,面孔严肃,似乎颇为认真。

    庞元英疼的直哆嗦:“……你就不能快一些?”

    “小侯爷身份尊贵,奴可不敢怠慢,自然要慢慢来,认认真真的缝。”秦亚茹的声音温柔甜美,就像在哄一只暴跳如雷的小兽。

    本来其实也就七八针而已,不用麻药也不至于疼的受不住,偏偏秦亚茹有意让庞元英吃点儿苦头,这一针针下去,又慢又折腾人,那庞元英本就精神疲敝,这般一折腾,出了一身冷汗,没等她缝完,一翻白眼,一头倒下。

    秦亚茹愣了愣,顿时有些懊恼,她本想吓唬这人一下,让他以后别有事没事儿地找自己麻烦,没想到,如今麻烦变成了自己的,这人晕死过去,又是那般的身份,她总不能一点儿颜面不留,再用针给扎醒,更不能扔下不管,只好利索地缝好伤,包扎好,叫来两个济仁堂的伙计,就近把他抬到帐篷里。

    安置好小侯爷,秦亚茹就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反正贵人已经得罪了,且这位贵人的欲望她也不可能满足,只好顺其自然。

    回头望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帐篷,秦亚茹忽然不想等大郎长大,而是想要马上离开此地,到京城去,按说庞元英是京城人,她要真不想惹事,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

    但秦亚茹却知道,那些权贵真起了龌龊心思,最好的应对方法绝不是躲避,若她躲到穷乡僻壤,只要庞元英一句话,她还不是任由对方揉圆捏扁,但去京城却不同,京城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怕是位高权重的,也不能无所顾忌。

    她若是大大方方地在京城安家,只要避讳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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