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亡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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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警长。”汪大东突然开口：“当时死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张童吗？”
　　这个问题让周警长不免一愣。
　　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啊，这种问题也敢问。
　　“陈兰、邻居和后来赶回来的父亲都说是他。”
　　“是只看了外貌是吗？”
　　周警长又一愣，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有没有可能死的人不是张童？”
　　“……这不太可能吧！”周警长不免吃惊。“……别人认错就算了，自己的父亲不可能认错儿子吧？而且……死的那个孩子跟张童生前的照片比对了之后，是一个人的长相。”
　　汪大东却知道，仅凭长相不能证明什么。
　　就好像雷克斯、夏宇、梁思南……如果不是说话做事的风格不同，梳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站在那里不说话，谁又能区分？
　　更何况，张童的父亲已经出去做生意很久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雷克斯看着汪大东，似乎也懂。
　　他虽然忘记之前认识的人，但是孙策跟汪大东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那好吧！”雷克斯站起身：“周警长，我们如果有什么别的疑问会再找你的。谢谢你的帮忙。”
　　“张童案没破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遗憾，我也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
　　出了门，雷克斯问道：“你是不是跟我在想同一件事？”
　　汪大东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回去之后做了DNA就知道了。”
　　十五年前DNA的检验技术还没有被广泛利用，更何况T市当时很落后，在亲友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没有做死者的身份检验也是正常的。
　　两个人坐上车，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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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童的父亲名叫张康，年轻的时候在外地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回来后开了一个小超市，逐渐做大，如今已经有了好几家连锁超市。
　　张童死后没多久，他就和陈兰离了婚。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尤其是嫌疑人还是自己的续弦。在张康的心里，儿子的死跟他识人不清脱不了干系，所以满心亏欠全用在做儿童慈善上，在报纸上偶尔还可以看到他的名字。
　　联络了张康，听说在十五年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这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子几乎是立刻赶到了警局。
　　因为尸体上可查的线索已经被凶手毁坏的差不多了，所以张康没能认出自己的儿子——或者说，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十五年前就死了的儿子，为什么今天又死了一次。
　　丁小雨从张康这里取走了一些头发拿回去做DNA比对，趁机也带来一个新消息——在尸体的身上，发现有好几处骨骼扭曲的情况。不好说是由什么造成的，但是是从小就遗留下来的骨骼扭曲，也因此影响了骨骼的正常发育，这具干尸才会比正常二十岁左右的成年干尸略小。
　　接到了雷克斯的电话，孙菡做在电脑前，查找十五年前关于这件案子的记录材料和验尸报告。
　　纪风亮闲着没事做，把自己关在侦讯室里面画新图。
　　一边画图一边好想小学弟啊！好久没冒泡了，最近忙什么呢？没有了小学弟的日子是多么无聊啊～
　　嗯，右边的裙摆可以再长一些……
　　孙策和子阳在会客室给张康录笔录。
　　孙策勉强算得上经常进出警局的，不得不感慨一句，特案组的待遇就是好啊就是好，还没见哪个警局有会客室的。
　　张康和张童长得很像，只是嘴角的法令纹稍稍出卖了他的年龄。看得出来张康年轻的时候很帅。
　　“张先生，请坐。”孙策和子阳在沙发的另一面坐下，中间是个透明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杯热茶。“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问关于你儿子张童的事情。”
　　张康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盯着他们两个，有些精神恍惚：“……那个人真的是童童吗？”
　　“张先生，你先平静一下。”子阳微笑着看着他。“我们只是还原了死者的面部，是不是您的儿子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要等DNA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子阳的笑容一向被人称为治愈系，温暖而且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
　　张康果然平静了一些：“你们想知道什么？”
　　孙策问道：“你能确定十五年前死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你的儿子，张童吗？”
　　“当然。”张康对这一点坚信不疑。“自己嫡亲的儿子，父子连心，我不可能认错的。看到他的尸体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灭顶之灾一样。”
　　孙策和子阳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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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又问道：“孩子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张康说道。“童童三岁那年病死的。”
　　“什么病？”
　　“早衰。”
　　早衰？
　　“可以说得具体些吗？”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生了孩子之后，我夫人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一天比一天显得苍老，身材变的瘦小好像提前进入六十岁，头发也逐渐的脱落。我带她去了很多地方拜访名医都没能治好她。医生说这种情况叫早衰，医学上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就在我夫人去世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说这是遗传，是诅咒……后来她就老死了。”
　　“遗传？诅咒？”孙策微微皱眉：“为什么你夫人会这么认为？”
　　“不知道。我跟我夫人是在一次文物展上认识的，当时她正在很专心的看一对图腾。后来据她说，那对图腾上是白马和青龙。”张康回忆道。“我也问过我夫人她的家庭情况，可她总是说，我爱她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吗？比如她是哪里人、家里面都有谁。”
　　张康慢慢的摇了摇头。
　　一个透着神秘和诡异的女人。
　　一个应该死了十五年却意外复活的孩子。
　　孙策和子阳同时感觉到，他们好像陷入一个巨大的麦田怪圈里面。
　　“那你和陈兰是怎么认识的？”
　　张康笑笑，带着自嘲。
　　“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张兰跟我的妻子，长的非常的相似。我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长的这么像的人。可是她们完全是两种气质。”
　　也对。据张康的说法，他的妻子异常的神秘，而张兰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圈的女人，气质不一样也很正常。
　　但是对于两个之前彼此都不认识的人长的相似甚至一样这件事，他们都见怪不怪。
　　“遇到陈兰的头一天晚上，我梦到我妻子，她说她想念童童，不知道童童过的好不好。我是个男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童童。结果第二天我就遇到了跟我夫人长得相似的张兰。我想，这大概是注定的吧！只是没想到……”说到这儿，张康不免悲戚。
　　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的夫人，还是异常的思念。
　　和陈兰离婚了之后，听说他也没有再跟任何女人有进一步的交往。
　　“在童童出事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康摇了摇头。
　　“我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所以不太清楚。”
　　“那有没有听陈兰，或者童童跟你说起过呢？”
　　“我跟陈兰其实没什么话说。大概是我心里面惦念着我夫人，刚开始对陈兰的期望很高，结果完全是两个人的缘故吧！我不太能接受她。出去做生意有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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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也是不想面对她，所以很少打电话回家。”
　　看来从张康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两人不免有些失望。
　　“好吧，张先生，如果想到什么，请你再跟我们联系。”孙策关了录音笔，说道。“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马上跟你联系。”
　　“谢谢。请你们尽快破案。”
　　送走了张康，孙策拍了拍有些失落的子阳：“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嗯。”子阳点了点头。“叫上你妹和Chun一起。我去喊Chun。”
　　孙策喊道：“小妹，小哥带你去吃饭。”
　　孙菡从电脑前把头移出来：“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炒西兰花……门口拐角有一家卖关东煮的很好吃。谢谢。”
　　孙策滴汗。
　　孙菡吃东西真心让人发愁啊……
　　“你不去了啊？”
　　“不想被女人嫉妒的眼神杀死。”孙菡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且我也想尽快把十五年前的案子一些重点整理出来。”
　　“呃……那好吧。”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妹妹相处。
　　子阳喊了纪风亮出来，三个人出门，找了一间小餐厅坐下。
　　电视上正在播报整点新闻。
　　有牛人用三句话概括天朝几十年间的新闻内容：前10分钟，我国领导都很忙；中间10分钟，我国人民都生活得很幸福；最后10分钟，世界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在网络资讯异常发达的今天，年轻人更乐意看的是网上流传的“小道消息”，而非电视上官方传出的“真相”。
　　有一句话说得好，任何消息在未经官方否定前都是假的。
　　三个人在角落的桌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电视上的新闻已经进入了后十分钟，主持人面无表情的播报着新闻。
　　“……英国伦敦唐人街一家酒店于昨晚发生枪袭，导致十人受伤，三人死亡。其中死亡的三人为日籍游客……”
　　正在跟两人聊天的子阳，在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立刻专注的盯着电视。
　　新闻上传来枪袭后的伤亡人员画面，而记者也在采访中国城的负责人。
　　英国伦敦的中国城，一直以来都是由姓叶的一个庞大家族管理着，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中国城的帝王。上届的管理者，叶赫那拉？思思于五年前宣布让位给自己的孙子，可是这个传说中的孙子却很少在人前露面，神秘的很。
　　这次的事件，因为牵涉到日本人，所以这位年轻的掌权者终于在镜头前露面了。
　　虽然带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是子阳还是忍不住死死的盯着他。
　　纪风亮不了解情况，可也看出来子阳和孙策的表现很奇怪。
　　“你们两个怎么了？”
　　孙策苍白着脸扶额：“Chun，你告诉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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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上那个男人是幻觉。”
　　纪风亮看了一眼电视上中国城的负责人，戴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表情冷酷的紧抿着双唇一句话不说，黑色的长风衣显得很男人。
　　被女记者逼问的急了，突然勾起了嘴角，右手食指搭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然后就看到本来正对着他的话筒瞬间移出了镜头。
　　纪风亮点了点头：“连BBNC电视台的女记者都被电晕歇菜了，这的确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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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特案组的众人来到会议室，开会，交换信息。
　　因为丁小雨有新发现，所以最先开口：“我今天给死者做了仔细的检查，发现他的身体内部结构发育不正常。”丁小雨把骨骼检查的报告夹在白色的幕布上，拉开灯。“根据死者的年龄来说，他的骨骼、肌肉和韧带都出现过度消耗的情况，骨骼出现钙化和骨质疏松。所以在我第一眼看到干尸的时候会觉得异常的瘦小。”
　　“今天张康说，他的妻子的死因是早衰。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不是早衰的症状。”丁小雨说。“死者会出现这种情况，是长期从事某种特殊职业而造成的。比如……体操，或者武术，还有练杂技的也有可能出现。”
　　“等一下……”汪大东打断他：“早衰……那是什么？”
　　“早衰也叫儿童衰老症，一般都是遗传性的。身体的衰老度较正常人快五到十倍。患者的外貌很像老人，器官衰退的也很快，造成生理机能下降。患病者通常很短命，一般只能活到7…20岁。”丁小雨解释道。“但是……”
　　“张康的夫人不符合早衰的症状。”简凝看着他：“你要说的是这个吧？”
　　丁小雨点头。
　　“根据总长和子阳他们的录音，张康的太太跟陈兰长的非常像……你见过陈兰，她长得如何？”
　　简凝中肯的说道：“如果不是经历太波折，把她折磨的不成人形，她是个美人。”
　　“可是早衰病人会出现身材瘦小、脱发、头面不成比例、皮肤变薄、紧张、干燥、皱折、眉毛和睫毛稀少、唇薄、耳尖突起而耳垂小的情况，如果张康的太太真的是有早衰症状的话，那么不可能和陈兰一样是个美人。”
　　“这么说……”孙策皱眉：“张康在说谎？”
　　“想知道他是不是说谎很简单啊。”孙菡笑笑：“我去调阅张康夫人的资料和就医记录。”
　　“好！”雷克斯赞道。“小雨，你的DNA检验什么时候能出来结果？”
　　死者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才是他们最关注的。
　　“两天。”
　　“好。简凝，你们上午去看陈兰，有什么发现？”
　　“陈兰没有说谎。”简凝说道。“在张童被中毒之前，的确有个可疑人，但是不知道身份，更无法确定他就和张童的案子有关系。”
　　“对于她没有说谎这件事，你的肯定值有多少？”
　　简凝看着雷克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百分之百。”
　　雷克斯轻轻的点了点头，代表一种肯定。
　　“那我们就假设陈兰是无辜的……”
　　“这太荒谬了！”孙菡开口说道：“就靠一个心理学家，就能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犯罪？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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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按住她：“小妹，不要冲动！”
　　“小哥！你该不会也相信这种荒谬的理论吧？”
　　如果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就能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那她从小到大的努力算什么？
　　“简凝在帝都的时候一直是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咨询师。”雷克斯说道。“虽然犯罪心理学还没有被纳入刑侦学的范畴，也不能作为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的证据，但是的确有它的科学性。”
　　简凝显得淡定很多，笑笑不说话。
　　“我今天听周警长提起，曾经给陈兰做过测谎，结果显示她没有说谎。”汪大东说。“我们之前不是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能通过测谎吗？如果她真的没有杀人，那么通过测谎这件事才显得正常。”
　　“所以是你们都相信她的判断？”
　　“我只相信我的专业。”简凝开口。“我相信，我的催眠是成功的。被催眠的人不会说谎。”
　　雷克斯点头：“我也是因为相信她的专业。”然后看着简凝：“虽然你未经允许给嫌疑人做催眠这件事是违规的。”
　　“写一万字的检查给你？”
　　“明天早上交给我。”雷克斯一锤定音。
　　“雷克斯，你该不会因为她是你未婚妻就包庇她吧？”
　　雷克斯自认没有任何私人情绪：“如果一定咬定陈兰是凶手的话，那么这个案子会陷入僵局的。”
　　“小妹！”孙策默默叹了口气：“我们听雷克斯说完好吗？”
　　孙菡赌气不说话。
　　“现在分两种情况。”雷克斯继续说道：“第一，当年的死者是童童。假设陈兰不是凶手，那么谁是凶手？为什么杀了他？用什么手法杀了他的？周围有没有人看到？如果当年的死者是童童，那么现在死的人是谁？
　　第二，当年死的不是童童。那么，当年死的人是谁？是谁杀了他？为什么杀了他？用什么手法杀了他的？周围有没有人看到？如果现在死的人是童童，除了上述疑问之外，还多了一些，就是他既然没死，那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