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青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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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接一曲，直到清言眼睛都有点合不上的时候，她方才“哗”的张开五彩的翅膀，飞天而去。
整个过程，没有看墨九殇一眼。
直到她走后，墨九殇才走了出来，也随意的坐在火堆旁。
仙人是不惧冷的，火堆大概只为清言准备的吧。
清言心里微微的感动，“恩，凤翎仙子是喜欢你的吧？她是特地来看你的吧？她的歌真好听！”
墨九殇淡淡的拨动了一下火堆，“是吗？”
清言哑然。虽然她在天界待的时间不多，认识的人也不多，跟她有交谈的人更少，但她也是知道凤翎仙子喜欢墨九殇――这个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消息。
当最初跟着墨九殇的时候，凤翎仙子还带着另一个女仙特地来找过她。凤翎站在旁边倒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昂着高贵的头，俾倪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堆尘土。而她身边的女仙，也是五彩斑斓的打扮，只是少了高贵，多了分艳俗，她倒是从见面开始就喋喋不休的教训清言。什么不要痴心妄想，不要心怀不轨，不要对墨大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说得清言的耳朵都快炸了。
直到清言无比诚恳的保证自己不过一介凡人，没几年活头，更是很快就容颜老去，这才让她们放了心，才撇下她，施施然的飞走了。
如今，再见她，清言便又记起当初的事，于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墨九殇。
墨九殇听完，摇摇头，“怎么想是她的事，与我无关。这位凤翎仙子平视很是高傲，我不曾与她交谈过。但也知她不是善与之辈，对她的一些事也略有耳闻。对于她的行事，我不敢苟同。所以，我们也只是同列仙位，各司其职而已。她身边的那个仙子是五彩仙子，原身是只五彩的鹦鹉。很多时候，她都是代凤翎仙子行事。既然，她们找过你，你以后也多加注意吧。”
仙七
清言点点头，没有在吱声。只是在心里感叹自己到底不过是个凡人啊！不然，也不会忍声吞气。
在那夜过后，凤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没有再来了。
清言和墨九殇两人在山上倒也过得宁静。白日，墨九殇每日不停的写着，清言骑着白虎下山玩耍。晚上，清言便回到山顶，坐在火堆旁，把白日见着的一些趣事，失意事都讲给墨九殇听。墨九殇一直听得很认真，只是从无开心和伤心的表情。这点很打击清言，但好在她还算是个有毅力的人，仍然坚持不懈的每日都讲着人间的琐事。
春去秋来，夏雨冬雪。
大概还是因为昆仑是人间之山，四季变化明显。一年的时间，居然不知不觉的就过去。
凤翎，又出现了一次。还是站在崖边，低低的吟唱那满腹的情怀。
只是她心中的那人，还是站在黑色的山洞里，连出来都不曾出来。
她，虽然不曾主动说一句话，可是她的举动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天界还有谁不知道她喜欢墨九殇，偏偏墨九殇只当没这回事。
高傲的她等待着墨九殇的低头，而墨九殇却从头到尾都无视了她。
看着凤翎再次飞天而去，那艳丽的凤羽，即是在漆黑的夜里，都闪耀着星钻的光芒。
等她走后，墨九殇扔了手中的笔，出了山洞，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火堆旁边。
清言不用问，都知道，还是一划都写不出来。让石头生出心来，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也许，我会一直都写不出来的吧！”墨九殇平静的说着。
“没关系，只要功夫深，铁铸也能磨成绣花针。不是有水滴石穿的说法嘛！”清言继续鼓励他，“我说过会陪你的。大不了，就熬到我变老，再死去。你就每天对着我的坟堆想想我对你的好，我就不信你就不会多那么一些些感动！！！”
墨九殇眸子一震，怔怔的望着她，“死？”
清言灿然一笑，“看，小白了吧！只有你们神仙才不会死。凡人都是会生老病死的――我也不例外。”
墨九殇安静的望了她好一会，这才静默的对着火堆，出了神。
清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有乌鸦潜质，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本来之前她一直间歇的服用上清给的丹药，从未生病。但自从来了昆仑，上清也没有再带丹药来找她。她的身子也不过凡人肉躯，加上冬天长达几个月的大雪封山。她总顶着寒冷，穿着山下买的小袄子，上下颠簸，于是，到底还是生病了。
清言躺在离火堆最近的一个石头上，头晕乎乎的哼哼着。
墨九殇第一次没有再去继续写着他的字，他守着清言，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事，就是伤风感冒，喝点药就好了。”清言迷糊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在意。
可是药？墨九殇不能下山，不能离开这里，况且也不认识药。最简单的东西在这会成了最困难的。
“你接着练字，我下去抓个药就回来。”清言躺了半天，感觉身上越来越烫了。这才觉得还是自己抢救一下自己比较实在。努力爬上白虎的背，挥挥手，就往山下奔去了。
临走之前，她看到墨九殇一直站在山顶往下看，那个身影慢慢的变的雪白。
这，算是有些担心了吧？
老娘的心血总算有点作用了！清言迷迷糊糊的想着，迷迷糊糊的看着进了小镇。镇上的人都关着门窝在自家，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吊睛白虎窜进了小镇。
“大夫，开门，救人啊！”清言虚弱的声音，迷糊的敲着门，终于体力不济，一头栽倒在门口。
一片雪白的大地，慢慢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身上盖了一层雪。
一个披着狐毛，戴着斗笠的身影慢慢的走到那里，从地上轻松的捞起那人，敲敲门，进了屋。
等清言从昏厥中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豆黄的灯光，门口旁忙碌的绞着帕子的身影，还有滴滴的水声。
身边一个身影探了过来，遮住了大片的灯光。
“小妹妹，你醒了？”一个温和柔美的声音，夹着淡淡的兰香。
清言努力的看去，是一个眉如远黛，唇若丹砂的素颜美女。不施脂粉，斜插木钗，却眼角含波，盈盈带笑。
“难得有佳人，一笑倾人城！”清言呆呆的低喃着。
美人掩嘴吃笑，“才醒就这般不正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是个男儿身。幸亏妹妹的衣服，还是我给换的。”说完，就接过后面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递过的手帕，搁在清言的额头。
清言一阵脸红，“啊！我大概烧到了脑子吧。我要去药店抓点药了。”
“已经喂你喝过药了。小妹妹没有家人吗？怎么在这么大冬天的昏倒在雪地里？幸亏姐姐经过才捡回一条性命。”
清言这才算慢慢彻底回过身来，一看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啊！我得回去了！”
“这么晚了，况且外面雪厚，你还生病了。今晚就暂时留在这里吧！”美人姐姐劝阻道。
是啊，急着赶回去也是因为没有跟那人说一声，怕他担心。可是，他会担心吗？
清言想起临走时看到的雪地里的那抹身影，决意还是回去。
美人姐姐见劝阻不住，只好将熬好的药装好递给清言，吩咐她不行就赶紧回来。
清言感激的看着她，“恩！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的。”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呢。
可惜，她没有看到，美人姐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出了小镇，冷风忽过，那只白虎出现在她眼前。
还好是有灵智的动物，不会丢下主人。
再次骑着白虎，在夜色笼罩的山上一路风驰电掣。
裹着临走前，美人姐姐坚持要送的毛绒披风，果然暖和多了。
快到山顶了，映着白雪，清言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篝火，还有站在那里屹然不动的身影。
一股热流趟过心田，“我――回――来――了！”清言张着嘴，迎着风，大声的，快乐的大喊着。即是冰冷的风从嗓子钻了进去，但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感动。
白虎一跃上平台，那人便急急的赶回来了。一把抱过裹着严严实实的球，疾步走到火堆旁边。
“恩，你……好些没？”墨九殇皱着眉头，担忧着问着。
清言笑得像朵花，“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墨九殇闻言一怔，迷茫的回答着，“我……不知道。我见你天黑了还没有回来，心里一直静不下来。只能站在那里等你。我……不想你消失。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会……会有些不习惯的。”
不习惯吗？以前一直一个人待在冷清的战神府，也从没有不习惯过吧？！
清言开心的点点头，“恩，担心了呢！去，试试，你就想着木非以后都看不到小桃，他也会像你一样，不对，比你还担心！你再写写！”
墨九殇依言放下她，走到壁旁，闭着眼睛静默了会，才睁开眼，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一个“清”字赫然印着火光出现在石壁上，只是在第二字出现的时候消失了。
“太好了！终于有进步了。”清言鼓掌而笑。
墨九殇站了一会，摇摇头，轻笑着丢下了笔。
“修心，就要先用心去感受。原来是这样。”墨九殇回到火堆旁边，看着眉飞色舞活力恢复的清言，不禁轻笑，“为了庆祝！等病好了，从山下带些人间的东西给我吧。”
清言笑眯了眼，点点头。
之后的几天，清言都没有再下山，直到服完美人姐姐给她的药，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才伸伸懒腰，再次准备下山。
墨九殇坐在石头旁，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她，“早去早回。”
清言点点头，就又骑着白虎下了山。
墨九殇这几天也不急着练字了，每天都很放松的跟清言聊天――其实大部分时候是很专注的听清言讲着。偶尔出去踩踩雪，感受一下雪后的阳光，似乎，这才开始注意到身边的景色。
这样，真是个好的预兆呢？
“美人姐姐，美人姐姐！”清言轻车熟路的找到美人姐姐的家。
门吱呀开了，美人姐姐含笑站在门口，“我叫君桦，君子的君，桦树的桦。你唤我君姐姐就好，不要叫什么美人姐姐了。”
清言兴奋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猛点头。
过于兴奋的她，没有注意到美人姐姐的身子和表情都僵硬了。
好在很快的恢复过来，两人嬉闹着进了屋。
两人交谈甚欢，清言把自己从山腰那些修道人那里顺的灵药都送给了君桦。
老妇人在外头也是咧着嘴乐呵呵的看着两人，然后去了厨房做了一桌好吃的。
直到下午时分，清言才想起还要给墨九殇带东西。可是这一天都没有出去，带什么呢？
仙八
就在这时，清言闻到熟悉的鸡汤的味道，大概是老婆婆打算把中午的鸡汤热热晚上再接着吃吧。
有了！
清言兴奋的钻进厨房，跟老婆婆一阵比划，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揣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准备赶回山上了。
赶回山上的时候，墨九殇正站在顶上，迎着风，微微的失神。当他看到清言的身影时，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恩，这段时间笑得多了呢。清言感叹着，总算是多些人的情绪了。
“快点尝尝！热乎呢！”清言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用包好的两碟小菜。山寨版的宫保鸡丁和松鼠桂鱼！
为什么是山寨版的呢？因为是清言凭借自己的印象大致描叙，让君家的老奶奶依言烹饪的。所以，鸡丁是有的，是否是宫保的就不保证了。松鼠，大概从抽象派的审美角度出发也是像那个模样的，但没有桂鱼，只有一条小鲫鱼。
墨九殇盯着那两盘菜，脸上一脸诧异。
清言热情的递过去双筷子，“没尝过吧！人间烟火呀！这是我家乡那边的菜式，更是这样难以寻得呢。这个叫宫保鸡丁，这个叫松鼠－呃，鲫鱼。有点刺，你注意点哈。”
墨九殇僵硬的接过筷子，尝了几口，这才缓和了下来，“之前见你在府里摆弄过，但觉得……呵呵，没想到你手艺倒也不赖。”
清言尴尬的摸摸头，“不是我做的。不过是我亲自指导的哦！我天生没这才能，只有兴趣。只会煮东西――就是堆一堆，都丢进去煮。”
墨九殇闻言一笑，左手轻抬，微微敲了一下她的头，“还算老实！”
“这个还不是最后的成品。等以后我去找大厨，让他改进做做，兴许能做出来。”清言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这以后，清言果然没有食言。塞了镇上大厨几两银两，就不停的去麻烦他去做这些菜。大厨乐得学习新的菜式，也为酒店添上些新菜。这些菜从此就在这个小镇的这家酒店一直流传下去――这些都是后话。
每日白天去找君桦姐姐玩耍，晚上回山上，让墨九殇边品尝菜肴边给他讲着山下的形形□的生活。
墨九殇渐渐的也不再执著于写字了，每天越来越多的发呆，等清言。以致于清言每次回来看到他脸上的欣喜就内疚自己是不是玩得太多了。
这种安静的生活又持续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凤翎再次来到昆仑山！
这次她不再是一个人站在崖边低低的吟唱，而是来着身边的那个原型是五彩鹦鹉的女子一同来到昆仑。
她静静的站在墨九殇面前，平静的望过去。
墨九殇视若无物的站在她对面，表情又恢复到“瘫痪”。
“彩鹦”她微微抬头，低低的唤了声。即便她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低声，清言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是高傲的不可近人的气息。
她身边的彩鹦点点头，超清言扬扬下巴，“你，过来。本仙子有话对你说！”
清言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估摸着凤翎这阵势大概是要表白了，觉得留在这里当灯泡也不合时宜。只好压抑住心头的不满，往旁边挪去。另一方面，她心里又莫名的期盼墨九殇不要答应凤翎。
大概，有时候跟一个人相处太久太融洽了，就会忘了去思考这其中多了些什么。
起码清言以前是这样的，只想着帮墨九殇找到更多的感情，不厌其烦的带菜，给他讲故事。凤翎的这次出现，让她心里还是不安，开始波动起来。
墨九殇拉住了她，清言瞬间就感觉到对面两个女的冰冷的气势。
不管怎么样，表白的机会总要给别人，毕竟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墨九殇的态度。
清言轻轻的挣扎开了，跟着那个彩鹦飞往山下，大概是觉得距离够远了，这才停了步伐。
“哼，我警告过你，叫你离墨大人远点吧！！”彩鹦一停下来就咄咄逼人，“人类，果然是最狡猾无耻的。你这女子居然这般不知羞耻，楞缠着墨大人。改天禀告帝后，让她好好教导你一番……”
清言骑在白虎上，无力的趴着。
天啊，她能够把这个呱噪的女人直接丢到山脚下去吗？或者要是有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最好，一扇子就把她扇出十万八千里，呼啦一阵乱扇，把她扇出太阳系吧！！
“嗷――！”座下的白虎呈进攻状态弓着身子低低的吟吼着。
清言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那个彩鹦极为恼火的站在对面，想动又努力克制着，“哼！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镜，居然敢在我面前走神！！你手中的乾坤镜也不过是搜物的功能，若不是四界把它当回事，你以为你配站在本宫面前吗？”彩鹦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和不甘。
乾坤镜！唉，不提这茬，清言也忘得差不多了。自从嘟嘟来到人间就不知为何开始嗜睡，直到有一天它竟然消失了。清言这才用乾坤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