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青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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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晚的经验，他们这次就顺利多了。
当那群麋鹿再次小心翼翼的来湖边饮水的时候，大家配合无间，吸引进攻的负责搅乱麋鹿群，再由流刀和青言负责把相中的麋鹿打包带上树，楚惜之负责取出丹石。
一番努力下来，居然也取了五个。
最后楚惜之说可以了，这才放过了那群麋鹿。
今晚的五个，加上昨晚的两个，青言又不是修器，分给剩下的七人，倒也刚好人手一个。
鉴于昨晚后面的兽类不大好捕捉，大家决定还是就此作罢。
于是一行人便休闲的靠在树上，三三两两的聊着天，看着梦幻森林里的五彩飞舞的萤火石，像漫天的星星散落凡间，偶尔不知名前来饮水的飞禽走兽，长得怪异非常。
这样的夜，真是宁静而愉悦！
少年的时光，即使夹杂着摩擦与矛盾，也掩盖不了它的纯真与美好！
到了清晨，当梦幻森林重新归于宁静的时候，他们就踏上了归程。
回去的路上倒是格外顺利，等他们走出梦幻森林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是明媚。
懒懒的洒满整个草地。
一簇簇的小花鲜艳的怒放着。
那几只飞马三三两两的散开着，悠然的嚼着地上的嫩草。
这样的明媚和身后那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竟然这是几步之遥。
因为不菲的收获还有这灿烂的阳光，大家的心情都格外高兴。
重新驾上飞马，迎着微凉的山风，穿过轻薄的云彩，大家又回到了空岚。
回到空岚，就又回到努力学习的时光。
为了准备考试，大家重新回到自己那忙碌的生活中。
青言每天还是努力练习的剑术，还是经常碰到流刀，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互相点头微笑便擦肩而过。也还是在闲暇的时候去找朱雅，看着她苦着长脸忙碌的制着繁琐的妖器。
日子似乎没有改变，但又有那么一些些不同。
那就是，苏洛河越发频繁的出现在她眼前。
虽然不是偶尔经过，就是顺便过来交流一下考试准备心得，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让人心跳的暧昧起来。
朱雅也参与交谈的时候，两人从不对视对方。但每每朱雅一走开去忙别的，两人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的对视一眼，眼神胶粘一会，又紧张的同时撇开。
这青葱般的少男少女情怀终于在半年后大家都顺利通过考试后明朗了。
那天，被通知考进了四级弟子的青言刚刚出门，就看到苏洛河站在一棵树下，若有所思的拿脚无意识的磨着地。
青言看看周围，朱雅没有来。
这半年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互相暧昧着，但却从来没有避开朱雅单独相处过。
犹豫了一会，青言还是轻轻的唤了声他。
苏洛河猛地抬起了头，倒把青言吓得一跳。
只见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手却微微的发抖，半响，似乎鼓起了勇气从背后伸出右手，手心躺着一个洁白的海螺。
“送给你！人鱼之歌……”似乎用尽全身的勇气去说这句话，说完，便也不再颤抖了，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青言的回答。
人鱼之歌，青言是知道的。
这是苏洛河为了这次考试准备的妖器。他没有用他们从梦幻森林得到的丹石，而是从深海里取来这个古老而洁白的海螺。
把耳朵凑过去，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天籁般的人鱼之歌。
苏洛河曾经一边制炼着它，一边告诉她和朱雅：人鱼之歌，是唱给心爱的人听的歌。
相传有一只人鱼爱上了岸边的人类，但由于种族间隔，两人最终不能走到一起。在那个人类娶了别的新娘的那天晚上，人鱼伤心的躲进了大海深处，忧伤的对着海螺唱了几天几夜的歌，唱这自己那辗转反侧缠缠绵绵的爱情，唱着那相爱的人却要别离的忧伤，唱着那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选择了别人的心痛。
再后来，人鱼把那只祭奠了她整个爱情的海螺埋在了海的深处。而她也回到族里，再也没去过海边。
人鱼之歌，经过苏洛河的制炼后，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妖器。只要把嘴放在海螺边，轻轻的吹动，里面便会传出人鱼之歌，除了吹奏出人鱼之歌的那人，其它人只要听到，就会陷入幻觉，陷在种种浓重而悲哀的爱情的幻觉中，直到歌声停止，也会三日不能恢复神智。
不过，青言相信苏洛河把人鱼之歌送给她，应该不是为了让她防身吧。
既然不是防身，那就只能是……
青言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但手还是轻轻的接过了人鱼之歌。
“谢谢！”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苏洛河也微微红了脸，伸过手，拉过她的另一只手。
两人那样小心翼翼的轻轻的牵着彼此。
等那些新进入四级弟子的小妖们齐聚庆祝时，苏洛河就和青言手牵着手，出现在他们眼前。
于是，轰动一时。
在青言做为人的二十年后，做为妖的一百岁的时候，她开始了青涩的初恋。
妖十
别的妖是怎么谈恋爱的，青言是不知道。
但她和苏洛河之间，未免有点……有点太过平淡。
两人除了多点时间在一起，其它的似乎还是那么的一成不变。
苏洛河还是他一贯安静不多话的样子，只不过对待别人是冷淡，对待她是安静，但这二者除了眼神上的改变，真的是没有太大区别。
青言觉得是不是要从相互了解做起？她除了知道苏洛河是人鱼王子，其它的便一概不知。可是当她第一次开口问苏洛河小时候的事的时候，他只是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记不清楚。”
青言便哑口无言了。
妖是个奇怪的生物，它是有意识而诞生的。
人的出生后还有那么一段混沌期，但妖没有，即使它不会分辨判断，也没有不记得这一说。青言想人鱼是不是与其它妖不一样的生物。
可是苏洛河的表情和眼神又让她那么明显的知道：他不想谈以前的事。
于是两人在一起坐的最多的事便是一个练剑，一个制器，或者一起修习妖术。
如果不是苏洛河经常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一起行走，她真的怀疑这就是谈恋爱吗？
她以为一开始苏洛河的表白是他浪漫的开始，哪知那却是她浪漫的全部！
青言心里怅然若失，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继续和苏洛河安静的恋爱着。
比起跟苏洛河在一起，她渐渐的更喜欢和朱雅在一起。
朱雅还有一起前往梦幻森林的那些伙伴――大概算不上伙伴吧，他们也都顺利进入四级弟子。进入四级后修习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内容，只是更深刻。
从四级弟子到五级弟子，据说是最大的坎。
进入五级，就算是已是一番成就了，可以入妖宫谋职，也可以留在空岚为师――榕生先生就是空岚的五级弟子。
换而言之，四级期间有着很长的时间。
青言其实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对待不太熟的人不自觉的礼貌而生疏，对待熟悉的人就活泼些。
……苏洛河？青言也不知道他算是熟悉，还是不熟悉。
所以青言基本只有和朱雅在一起的实话性情才放得开。
“哎呀，青言，你最近怎么总是往我这跑呢？”朱雅那一贯大呼小叫的大嗓门。
青言无奈的翻翻白眼。“怎么地？都是熟客了！想给我个打折价？！”
话没说完，一通火喷射过来。
“青言，你简直太容易学坏了！偷溜了趟人间的青楼，你就张口闭口都是这个调！！”朱雅不屑的把她往旁比推了推，挨着青言坐了下去。
“喂”朱雅拿手肘拱了拱她，“怎么不去找你家苏洛河？”
……苏洛河，青言瞬间便联想到如果自己去找他也是两人无语各干各的活。“唉――！”胸中一阵无奈。
“姐同情你！”朱雅戚戚的一把揽过她的肩膀，“你家苏洛河，确实……”朱雅斟酌着用词，“……忧郁了点？？”
“唉――！”两人都叹了口气。
“不过青言”，朱雅又疑惑的问着，“你最近似乎往我这跑得更频繁了呢！这跟你一贯勤奋努力的风格不符啊？”
“别提了！已经瓶颈了大半年了！”青言无奈的在地上划着圈圈。就在别人的妖术因为进入四级修习而突飞猛进的时候，她的剑术就这样无奈的瓶颈了，而且这一停滞就是大半年。无论青言怎么努力，也是见效甚微。不只她，就连流刀也这样。
榕生先生也说过，他也是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才到达五级。
五百年？！！！榕生先生原身是棵大榕树，五百年对树妖来说，也就够长粗几圈。
可是五百年的乌鸦？？！青言不仅想到族里那白发苍苍的长老！
其实也不能算太老，毕竟千年的妖怪也是有一些的。但是青言前辈子是做人的，这时间观念还不能跨度太多。
可是，这瓶颈到底该怎样克服呢？
青言现在有点被打击到了，一直认为笨鸟先飞，终会成功！可是如果是只小麻雀，再怎么努力，也是飞不了搏击长空的大鹰的高度的？！
好在流刀这头金鹰也停留在跟她一样的高度！
“青无，你又猫那！出来！”朱雅不耐的拿个石头丢了出去。
对面的树丛里细细碎碎的响了几声，一身黑衣的青语从里面钻了出来，不安的站在两人面前。
青言觉得惊奇了，自从和苏洛河确定关系的出现在众妖面前后，青语就像消失了一样，极少在他面前露面。
这次青语出现在她面前，竟是那样的一种不安的媚态。
他整个人更为白皙，眉清目秀，眼角间藏都藏不住的风流含情，如果不是他此刻一贯的怯生生的不安的揉捏着衣角，她真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青语。
“青语，你怎么……？”青言上前拉住他，心里涌过一阵阵不安。
青语头低得更低了，青言觉得她拉住青语的那只胳膊颤抖着厉害。青语因低头露出的修长的脖劲一直红到衣服里面。
朱雅也凑过来惊奇的准备探手去戳，却被青言拦在了半路。
青言把青语护在身后，不满的瞪着朱雅。
朱雅这才讪讪的收回手去，“我只是觉得青语他……他……”。
显然朱雅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出该怎样形容。
“青语，你到底在修习什么妖术？”青言转身，认真的问着仍涨红了脸的青语。
要是狐妖有着这种媚态还好说，可是让只乌鸦妖也沾染上这种风情，……怎么想都别扭！
青语的脸上闪过一阵慌乱，“我……我……教导我的是只三尾狐！我修习的都是他教导的妖术。”
三尾狐？！这样一来，也就明了了。
青言哭笑不得看着即使是害羞慌乱也是媚态横流的青语，感概幸亏自己修习妖术选择的先生原身是白虎。
被青言那么一阵紧盯，青语先是一阵慌乱，后又似乎慢慢恢复，小心翼翼的问着，“青言，喜欢这样的……”后面的声音被咽在喉间。
青言则被刚刚青语说话间流转的眼波，眼角的风情雷的内外聚焦，无神的喃喃着，“还……行……吧！”
青语瞬间变成了个大石榴，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却眼角眉梢都上扬。他见青言还在盯着他，终是一阵羞窘，又闪进树林，消失了身影。
朱雅在旁边也是瞠目结舌，半响才拍拍青言的肩膀，“你，真喜欢，那样的青语？？”
青言也无奈的抽搐着嘴，“不管怎样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啊！我怕我说不喜欢会打击到他！”
朱雅想想，那倒也是，青语对青言的话向来很在意。
不过，那样的青语，总是让青言觉得有些不安！
青言告别完朱雅就回到了自己的屋舍。
刚推门，就看来屋内那个高大的身影，正拿着苏洛河送给她的人鱼之歌左瞧右瞧。
“啊――”青言惊得一声短呼。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她，轻轻而笑，“不用关上门吗？妖魔两界虽然关系还行，但也没好到可以随便互访的地步啊！”
青言这才想到确然如此，便赶紧的关好了门。
匆匆走到桌前到了杯冷茶，“墨大人，请！”
穿着墨色长袍的墨九殇悠闲的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慢悠悠的品着茶。
这茶也是上次溜去人间时随手顺的，这水，也是冷冷的。
偏偏墨九殇还跟品什么仙酒佳酿似的慢慢饮啜着。
青言站在旁边，惴惴不安。
她自认为跟这位墨九殇墨大人也就一面之缘，何事竟让他亲自上门来找她？
可是墨九殇还在那里不急不忙的喝着水！
青言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惑，“不知墨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墨九殇扬扬头，示意青言看向自己的床铺。
一只粉红的嘟嘟猪正在那里睡得正酣，朝天的鼻翼间还吹着两泡泡，随着肚皮的起伏，两个泡泡也是时大时小的变化着。
青言无语了，又是为了养猪专业户的事！看来，她和这位曾经的天界第一战神之间只有这么一项可供交流的地方了。
“我那里的下人都照顾不好嘟嘟，它最近也很是没精神。我看它和你比较投缘，所以想把它托给你照顾一段时间。”明明是求人办事，可是这话从墨九殇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种要求，一个命令！
青言撇撇嘴，“有什么好处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清楚这位大人的身份和力量，但总因为他那和睦的笑而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不怕他，可以和他无拘束的讲话。
“呵”墨九殇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自然的语气，“每半年我来看下它，传你一次剑术口诀。不过，你不能再传与别人，不然……”
剑术口诀？！曾经的天界第一战神的剑术口诀？
上次墨九殇也提议教她，不过是让她去魔界养猪，这次却改善到可以在妖界养。
青言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保证不会传给别人！不然，就请墨大人不要客气的随便揍！”她眉开眼笑。
墨九殇皱皱眉，无奈的看着她，“怎么感觉你也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很良善，私下里却很滑头的那种人？”
“大人真是误会青言啊！”青言信誓旦旦的保证，“青言保证是只表里内里都良善的妖！！”
墨九殇还是不信似的打量着她，青言笑得无比诚恳！
最后，墨九殇还是没有多说，教了她几句剑术口诀，交待了一下不要太宠着嘟嘟，然后就离去了。
妖十一
墨九殇走后，青言便开始专心修习剑术了。
大概是由于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青言放在苏洛河身上的注意力也开始渐渐减少了，而专心开始修习墨九殇留下的剑术。
刚开始只是觉得剑术奇妙，谁知在二十年之后，随着墨九殇的教习，青言的剑术便开始突飞猛进了。而且，最令她震惊的是，随着新的剑术流转，居然能够很自然的将妖术输在剑内，只需集中注意力运行，而不再需要咒语与手势。
对此，青言很是震惊，但墨九殇又交待她不要随便使出带着妖法的剑术。
即便如此，青言的剑术已经在四级弟子中富有盛名，甚至超越了流刀。
加上青言一贯的勤奋努力，坚持不懈，墨九殇的眼神夹带着越来越明显的赞赏了。
再一百年后，青言成为用了最短时间就达到从四级弟子升为五级弟子的妖――之一。而另一个就是楚惜之。
这一时之间成为空岚上下的佳谈。
空岚之主，也是现任妖殿的妖王身边的左右战将之一的右将冥空也放话出来说，如果二人继续努力，将有可能参选五百年一次的妖界“三山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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