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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17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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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赐给老爷的宝物多了,难道他还能一件一件都记着?至多老爷再不带着这玩意儿,他能知道么? 
  匡辞修斥道:“大王所赐之物,一有损毁,须得立即请罪。若真是像你方才所说,那便是‘大不敬’之上,进而欺君。再说,这中坚之佩……对了,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叫‘这玩意儿’?”他忽然觉得怎么样都讲不清楚,气咻咻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他心里暗暗发愁:谁都知道大王为刺客的事情绪恶劣,这些日子因无名小错诛杀大臣已逾十数人,自己虽说是大王为数不多的宠臣之一,可也难说大王不会突然翻面不认。于是恼道:“奴才,还不滚到一边去!” 
  匡夫人走出门口,胆子又大了,于是呜呜哭起来,不过声音一会儿就小了。匡辞修将络麻腰带仍然系了,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到哪儿去,重重坐下来,眼光所及,正是那尊三腰女身瓶,心里叹了一声:“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唉,何以伊人一枝独秀,我已杂草丛生?” 
  迟琼一直在边上望着那枚断裂的玉佩,忽然道:“老爷,小人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修好这件宝物。”匡辞修有些惊奇:“哦,什么法子?” 
  迟琼道:“把鸡蛋清抹在两边,粘起来,好好晒上一两天,就很结实。”匡辞修道:“试过么?”迟琼道:“小人粘过一只陶盆。一年多了,还在用。”匡辞修喜道:“既有此法,那便试试无妨。迟琼,若是真能粘复这枚玉佩,我赐你个赎身平人。”迟琼喜出望外,连道:“谢老爷,谢老爷!”小心取了玉佩退出。 
  匡辞修看迟琼好像极有把握,心绪略好,正要出门,却见前院管事疾步进来禀道:“老爷,沈将军来访。”匡辞修咦了一声,自语道:“他来干什么?”微一沉吟,道,“请到荷香阁等候,我即刻就到。” 
  匡辞修换了一身彩绸正袍,不过用了半炷香工夫,可沈鼎已经等得极是焦躁,在厅中来回踱步。匡辞修咳嗽一声,沈鼎抬起头来,拱手而前,便要下拜,匡辞修微笑道:“愚兄与将军同殿称臣,不过痴长几岁,将军何需客气?”分宾主坐了,吩咐奉茶。 
  沈鼎二十七八岁年纪,脸孔方方正正,身材魁梧。他是三世武将,不大懂得礼道,端起茶来呼噜噜吸了一口,听得匡辞修暗暗皱眉,乃咳了一声笑道:“不知沈将军为何事而来?” 
  沈鼎神色诚挚,叹道:“真人面前,小子不敢说假话。前几年在下不识深浅,对太傅颇有简慢,着实无礼之极!”匡辞修心道:“白丁得势,眼高尾翘,毫不为奇。只不过今日是怎么了?”当下笑道:“你我同殿为臣,一文一武。虽形交不多,可心交非浅。呵呵。” 
  沈鼎道:“还是太傅说话深透!在下也这个意思,便是说不出来!”使个眼色,跟来的随从递上一方玳瑁匣子。沈鼎接了,启开匣盖,却见里面两颗色彩亮丽的明珠。匡辞修吃了一惊,却见沈鼎双手捧过来说道:“小子无以为敬,这两颗夜明珠还算看得过眼,请太傅赏个薄面。”匡辞修心下甚喜,却道:“此物价值连城,愚兄无功之臣,断不敢受,还请将军拿去。” 
  沈鼎慌忙推让,急道:“在下专门拿来孝敬太傅的,太傅不收,岂不还是怪罪在下这些年无礼么?”匡辞修不再坚持,将盖子盖了,说道:“将军有何事见告?倘若愚兄能稍有效劳之处,也不枉将军一番倚重。”沈鼎拱手道:“请太傅救我一救!”匡辞修诧道:“将军何出此言?” 
  沈鼎神色凄惶,说道:“今日大殿之上,在下办事不利,引荐的剑士均是无用之材,为大王所怪罪。在下自知难居金吾将军之位。”匡辞修笑道:“将军执掌宫禁防戎以来,法刑合律,检防甚周,将军何以与愚兄说起这等笑话来了?至于那刺客,愚兄不大懂得剑术,正要向将军讨教:那厮真的无敌么?” 
  沈鼎叹道:“那霍令风霍贼行刺大王之日,在下正巡城防,不在宫中。但据说,那霍贼使的是吴钩剑,此等剑我邦无人会使。在下于太傅面前不敢藏私,当日若非在下巡守城防,吃饭的家伙早就不在自家脖子上了!” 
  匡辞修道:“我不信以将军家传刀法,那霍贼就能轻易取胜!” 
  沈鼎道:“倘若论及谋形布防,明军纪,严行伍,在下确也略通一二,但说到刀法剑术,在下这点微末本事,哪值一提!不过在下所指的倒不是那霍贼能取了我的人头,而是……太傅请想,倘若那天我若在大王身侧,大王必定怪罪我保护不周,这颗脑袋还能在脖子上么?” 
   
   二、谋反 
   
  匡辞修想起闹刺客之事以来,大王诛杀了许多侍卫大臣,不自禁脊背生寒,干笑道:“嘿嘿,愚兄无用之材,大王尚且恤谅,以将军之能,大王自然更加倚重,将军之担忧,未免……呵呵,未免过虑了。” 
  沈鼎离座拜道:“在下身家性命危在旦夕,只望太傅搭救,岂敢在太傅面前胡言!不但在下,便是太傅自身是否能保得周全无虞,尚且难说!” 
  最后一句,让匡太傅心头一震。他三十岁刚刚出头便登上太傅高位,虽然表面上老成持重,一副食君禄忠君事的满足之态,但素知伴君如伴虎,内心何曾一日不担忧?听沈鼎话中有话,忙离座扶着沈鼎道:“将军请起,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不妨。”二人重新落座,匡太傅对左右侍候的家仆道:“都退下去,谁也不许进来。”沈鼎带来的那名随从也跟着出去了。匡太傅道:“依将军之意,却是如何?” 
   沈鼎神情沉重,慢慢吸了一口气,忽然低声而果毅地道:“废君!” 
   “啪”的一声,匡太傅手中的茶盏盖子掉落在地,茶水溅出。沈鼎一动不动,只两眼定定望着匡辞修,满是期待之意。 
  匡辞修沉声道:“将军何敢起如此大逆不道之意?你可知这是诛族之罪么?”沈鼎好像已经有了胜算,微笑道:“太傅请想,在下纵无此意,便不会招来灭族之祸么?不仅如此,恐怕亡国之灾也已相去不远了!” 
  匡辞修心头狂跳,然而这些年修炼的功夫早已火候不浅,仍不动声色,道:“哦?”沈鼎叹道:“依太傅远见卓识,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太傅持重,不便轻言。眼下我国之内,民不聊生,路多饿殍,邻国虎视眈眈。此危亡之时,大王犹是重役苛赋,广选美女,致使民多叛心,怨声载道。在下孤陋寡闻,却也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之理。请太傅思之!” 
  匡辞修没说多少话,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好一会儿只听到自己心跳如鼓。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慢慢捡起茶盏盖子,声音更低了:“将军是第一个来找愚兄的么?” 
  沈鼎慢慢摇了摇头,断然道:“不。小子已与谷国监、季洗马等商议过。”匡辞修道:“他们怎么说?”沈鼎不答,只缓缓点了点头。匡辞修站起身来,在厅中踱了一圈,终于又坐回沈鼎面前,说道:“兹事体大,愚兄一时也不敢妄断。想听听将军之言,可有胜算么?” 
  沈鼎道:“天子之位,唯有德者居之。非是我等已有胜算,当此之际,非另举国君不可。当今太子已届成人,英姿勃发,仁心义行,迥异其父。若是废了大王,立太子为君,实在是我邦之幸。太傅以为如何?” 
   匡辞修眼睛一亮,却又皱起眉来沉吟。沈鼎换了称呼,说道:“兄弟深知太傅博学多才,德高望重,乃国家之柱石,更是太子最信赖之人,此事非太傅主持大局不可。因此斗胆冒昧,若是太傅以为不可,兄弟身家性命悉数交给太傅便是。” 
  匡辞修听他自称兄弟,忽觉得眼前一座从未遇过的险峰向自己压来。心想:你等最担心之事,乃是万一事成,太子登位,却来一个过河拆桥,问你们一个‘大逆不道’之罪,那便着实糟糕透顶。你来找我,只不过担心万一祸发,便由匡某承担。只是心里虽然明白这一节,却是不能说出来,又想大王如此行事,举朝文武皆生惧怕,惧怕久积,便是怨愤,就算自己不答应沈鼎等人,大王也迟早众叛亲离,遭到废逐。真到彼时,自己一定会作为佞臣被新王及新贵所诛杀。 
  因此想想问道:“将军等打算如何行事?” 
  沈鼎鉴面辨色,知道匡辞修已经首肯,说道:“廿五祭祀之日,兄弟执掌京畿军禁,届时调遣心腹军伍,到时一声令下,将大王团团围住,由太傅历数其失德无行条状,迫其退位。我等皆推太子即位。” 
  匡辞修不禁心头寒起,咽了口唾沫,喟然道:“大王的确……失道……唉,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到廿五不足十日,此事非同小可,是否过于仓促了些?万一事败,这个……这个……” 
  沈鼎森然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王自从遇刺之后,更加猜忌多疑,下榻之处,一夜数易。每日早朝也早就不再按时了,兴致来了,一日数次召见大臣,弄得大臣疲于奔命,没兴致时,一连数日不朝。他身边的四十九名执戈侍卫由他亲自管辖,死了一个喜遇儿,还剩下四十八个,那也是片刻不离。他自己的武功又很高,空影剑从不离身,我们有机会动手么?” 
  匡辞修问道:“此事不但关系你我身家性命,更关系国运兴衰。因此,愚兄以为,参与谋划之人得真正靠得住。将军……自然,将军等必是已经与太子商议好了?” 
  沈鼎微微一笑,说道:“太子系大王嫡出,父子连心,况且弑父之人,焉能为君?因此末将等不敢以此事惊动太子,只待届时推太子即位便可。自然,太傅乃太子启蒙之师,晓以大义,或可与太子商议。” 
  匡辞修心头一跳,接着便生出一股悲凉之意:“他们早与太子说好了,却以这等话来诓我。于是点头道:“将军所虑甚是。不错,大义面前,当舍小义。君与国孰重?自是先有国而后有君。我为国运计,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率先发难之人。!” 
  沈鼎拜道:“太傅深明大义,真是我国之幸。”匡辞修谦辞称惭。沈鼎自怀中取出一块熟牛革,说道:“请太傅于此誓书上题名。”匡辞修接来一看,却见写的乃是“君王无道,涂炭生灵,众叛亲离,理应废之”等等,下面是二十余人的落款,有太子洗马季善、国子监谷灿、金吾将军沈鼎、祭礼周合禧等等,几乎朝中王公大臣皆在上面。匡辞修意外之下,又复庆幸:“毕竟他们举事在即,还能想到找我,其实就算没有我,他们一样举事,只不过我就要落个佞臣之名了。” 
  沈鼎道:“大王心多猜疑,遍设耳目,不许王公大臣私交,这起誓仪式,我等便免了罢,只以此为誓,和衷共济,肝胆相照,太傅以为如何?” 
  匡辞修拿着熟牛革慢慢看了两遍,默默将上面的文辞人名牢牢记住,一边点头道:“嗯,正是。事前简约,临事突然,而后才能一举成功。临大事而有静气,颇合谋事之道。仪式么,免了也罢。”起身到案上取了笔,见众人名之前留着一处空白,想了一想,便在这里签上自己的名字。 
  沈鼎去后,匡辞修犹觉得心跳难平。过了良久,才发觉厅中的光线已经暗下去了,已是晚饭时候。一名家仆进来问道:“老爷,在哪里用饭?还是去后厅么?”平常日子,只要在家,匡辞修一般是与夫人一起吃晚饭。今日老爷与夫人不愉,因此家仆们愈发陪着小心。那家仆本料定匡辞修不去的,哪知匡太傅点头道:“呃,自然。不然去哪里呢?” 
  晚饭还是照例,六个菜,一盘鲜果,一盘饽饽。可匡夫人却觉得难以下咽。她偷偷看了匡辞修好几回,终于断定他仍然心绪欠佳。但那件事她还得提。她想了好一会儿,竟找到了由头儿,于是说道:“老爷,我们真该有个孩子的。”匡辞修唔了一声。 
  匡夫人道:“拙妇自事夫以来,享尽荣华富贵,可至今没有一男半女,真是……真是……亏是老爷,换了别人,拙妇还有容身之处么?”匡辞修本来一直怔怔的,这句话却像是听到了,哼了一声,说道:“有孩子有什么好?妇人之见!说不定哪天他便要了我的命!” 
  匡夫人啊呀一声道:“老爷却说胡话了,我是特别盼望能有一个孩子的,便是老爷的妾、婢生了,我也当是亲出的。可惜……”匡辞修却又在发怔。她以为匡辞修不会答应去向大王求情了,哪知他忽然道:“你放心,我保证让那玉良好好在你二哥家,哪里都选不走她。至于东伯旦那孩子么,你二哥真愿意过继给我们匡家么?” 
  匡夫人简直喜出望外了,高兴得拍起手来。 
  第二天一早,匡辞修与平时一般上殿候朝。只不过他再看众同僚时,目光所及,皆含有深意,因此颇是领会于心。日上三竿,大王仍未上朝,众大臣只等宣官命退朝。却忽听哪里有人啼哭起来,一会儿有消息悄悄传播,说是大王今日早起又杀了一名婢女。众人皆战战兢兢,再候大半个时辰,宣官唱旨退朝,乃各回自家。 
  匡辞修出朝门后便对小知道:“去支颐馆吧。”小知早有准备,取出昨日匡辞修穿过的那件葛袍,便在车厢中服侍太傅换上。大车驶出近十里许,沿途的景色已经空阔许多,再往前行了约摸二里,便能嗅到一股清新的青苗香气。又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小知探头瞧瞧,道:“老爷,到橘林了。”匡辞修道:“是么?”拉起帘子,却见路旁葱葱郁郁,浓叶当中点缀着无数青橘,煞是好看。匡辞修道:“停车吧,就在这里下,小知跟我走小路过去。离小姐喜欢清静呢。” 
  小知跟随着匡辞修走入橘林。此时已交午,林中却正清凉。踏着茸茸青草,匡太傅亦很小心,生怕踏倒了无意间开放的小花。行了一阵,却听前方枝繁叶茂中传来琴声,走得愈近,愈加分明,但听叮叮咚咚,浑然无着,令人疑似何处清泉漱石,抑或翠莺展喉、柳梢滤风。匡辞修不自觉向前探着头,脚步益发轻微,脸上的神情便显出一点点痴傻来。小知低声道:“老爷倘若真到了退居之时,最好是也种两亩橘园。” 
  匡辞修回头瞪他一眼,却先自己笑了。再行数步,便见前方露出一角草亭,草亭下一个素衣女子端坐,正临案俯首弄琴。旁边站着一个小丫头,执了一柄新蕉小扇,却忘了扇动,凝眸沉思。匡辞修慢步上前,那小丫头警觉过来,抬头见是匡太傅,便要出言提醒弄琴人。匡太傅却早在小丫头粉唇将启之时轻轻摇了摇手,又悄悄前行几步,在一株橘树下站住了。那小丫头向这里望了两眼,露出蛋清色的眼白,却忽然抿嘴而笑,拿扇子挡住脸颊。匡太傅侧头,小知正做了个怪脸儿,发觉太傅看自己,匆忙把舌头缩回去。 
  站在这里,便能看到支颐馆全貌。正南是一排竹楼,此时也传出阵阵琴声,听来不下数十具,响声颇大,也算整齐,但眼前这素衣人纤指巧拨,虽一缕而将其余悉数盖住。素衣人双袖承风,身形轻摆,琴声竟不像自指端所发,反而似是从四方飘来,弱处若有若无,强处心为之撼。 
  琴声忽然转疾,顿时风声大作,林中千万橘实一齐摇曳起来,蓦然间乌云急涌,闷雷隆隆,令人疑是急雨欲来。匡太傅不禁骇然变色,抬头望天,但见天色晴朗,一如方才。正惊愕间,琴声已然抑歇,再过片刻变得声疏调缓,如月影破云,空谷回音。后来,唯余清风送爽,枝叶轻摇。离夕小姐幽幽叹了一声,琴声亦至此而止。 
  匡太傅只觉得脏腑间似是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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