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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谋杀似水年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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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吓得浑身冷汗,当即倒在阳台地砖上,她却异常冷静地站在原地,好像这并非一场梦游,而是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为什么?没有勇气跳下去?
  或是,怯弱地逃避?逃避让她痛苦的世界,逃避从坟墓里挖出的记忆,逃避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
  低头看着手指,卡地亚钻戒依然闪耀。
  这不是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在十八岁那年,与少年在地铁站前广场分别的时刻,就已经划上了休止符。
  至于,接下来度过的十年,不过只是一场幻觉!真实的幻觉!
  既然是幻觉的人生,那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小麦回屋披上一件大衣,出门走出大楼。子夜时分的街灯,照亮她脸上的泪光,头发被肆虐的北风吹起,似乎只要再猛烈一些,就能将整个人卷入空中。
  她想走过马路,却没有选择斑马线,而是笔直地从车流中穿过——晚上十二点,依然有许多汽车飞驰而过,这种时候多半是超速行驶,最近常有几个富家子,开着改装过的大排量跑车呼啸而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侵扰居民们的好梦。
  但是,在田小麦朦胧的眼中,这条车流如织的午夜马路,已变成空旷无人的南明路,变成十年前那片黑色荒野,她只是想去学校对面的小超市,寻找曾经属于过她的男孩。
  突然,一辆黑色的马自达6,以七十公里的时速穿过路口,毫无减速地冲向马路中间的她。
  直至离她不足十米之遥,司机方才醒了过来,发出急刹车的刺耳声音。然而,车子仍以不可阻挡的惯性,眼看就要撞到一动不动的小麦身上。
  不到一秒钟,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旁边横拉过去,差不多拽开一米多的距离,马自达6正好从她原来位置冲了过去——若再晚半秒,她当场就得血溅五步!
  小麦这才意识到危险,她发现自己仍站在马路上,拽住自己的那只手已脱开,同时旁边响起金属的摩擦碰撞声——午夜路灯底下,有一辆黑色的轻型摩托车,刚刚擦着地面飞出去,溅起许多骇人的火花。轻摩上坐着个黑衣男子,幸好戴着结实的头盔,否则会死得很惨。
  终于,马路上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包括差点撞死小麦的那辆马自达6。
  轻摩上的男人艰难地起身,将沉重的车子抬起来,仿佛恶灵骑士般跨上车座,重新发动驶到小麦眼前,并向她伸出了手。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出窍的魂。
  田小麦下意识地将手伸出,紧紧握住“恶灵骑士”的手,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上来!”
  她根本无法抗拒这个男人,就像得到神的命令,跨坐在轻摩的后座,从背后抓住骑士坚挺的腰。
  “坐稳了!”
  骑士转动一下把手,车子箭一般飞了出去,留下前后数辆车里目瞪口呆的人们。
  夜,越来越沉的夜,没有月光的夜,寒风凛冽的夜,千里走单骑的夜。
  穿过数条宽阔的马路,小麦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感觉他的身体那么温热。而他的肩膀受了伤,几滴鲜血从外套里渗透出来。
  毫无疑问——刚才是他救了田小麦。若没有这辆轻摩及时赶到,冒险将她往旁边拉了一把,她必然被刹不住车的马自达6整个撞飞!而他也是高速赶到,在拯救小麦的同时,自己也刹不住车,紧贴地面飞了出去,才会为她而受了伤。
  再也看不清周围的路,他也再没说过一句话,向着城市边缘飞驰而去。寒风从耳边狂啸而过,似乎所有头发都要冲上天去。她把脸贴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毫不在意刚渗出来的血痕。
  寒冷刺激得她瑟瑟发抖,午夜狂奔的速度冲击着心脏,她感觉随时都可能摔下去,但在这样的瞬间,心底却流动着一阵强烈的幸福。
  因为,小麦有一种感觉——是他。
  第一章
  是他?
  她闻到了他的气味,听到了他的心跳,摸到了他的脉搏,嗅到了他的血液。
  可是,他不是早已死去了吗?难道真是恶灵骑士?穿梭在城市的黑夜,只待拯救她的时刻降临?
  轻摩的速度渐渐降下来,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小麦趴在他的肩上,浅黄色的路灯下,只能看到密集的居民楼的黑影。接着转过好几道弯,才停在一栋旧楼门口。他把车子在楼下锁好,抓起她颤抖的手,往漆黑的楼道走去。
  像进了山洞办什么都看不清,脚下不时绊倒一些东西,比如拖把、指向和废报纸之类。踏上一道水泥楼梯,才亮起昏暗的灯泡,照出墙上无数歪歪扭扭的手机号码——不过是些常见的垃圾小广告。他带着她来到三楼,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她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关上门,打开灯,照亮乱七八糟的房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
  终于,他摘下轻摩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他。
  就是他。
  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他。
  不思量,自难忘。
  原本白净清秀的脸庞,已黝黑粗矿了许多;单薄瘦弱的身体,宽阔结实了不少;就连少年脸颊上,都爬满了黑色胡渣;唯一不曾改变过的,是明亮忧郁的眼睛,睫毛覆盖出一片阴影,藏着闪烁滚动的目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还明白无误地活在眼前,或许就一直活在自己身边?她却把他遗忘了那么多年,遗忘或一个幻觉——此刻,她居然可以摸到他的脸庞,摸到他的鼻梁与嘴唇,摸到他扎人的下巴。
  真实的幻觉。
  眼泪,眼泪不是幻觉,这是她自己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滴落下来。
  她,抱紧了他。
  他却无动于衷的站着,任由她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后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脸颊。
  “秋……秋收……对不起……十年了……我……好想你……”
  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千悲万痛,她早已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太多太多的话憋着,反而不知道该选择哪一句话。
  他却像尊雕塑一样,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发出低沉的声音:“小麦,我也一直想你。”
  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的这句话,田小麦趴在他肩头失声痛苦,就像当年高考结束后去找他,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时那样。
  “你……你……为什么……”她边哭边吐出模糊的音节,“为什么……走了……我等的你……好苦……好苦……”
  秋收却后退了半步,冷冷的回答:“你不知道?”
  “什么?还发生过什么事?”她痛苦的摇着头,确信记忆并没有错误,“我不知道啊!”
  “看来,你还是没有全部回忆起来。”
  他失望的叹息了一句,来到晾着几件男士衣服的窗前。
  “我都记起来了啊,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莘庄地铁站前的广场。”
  “对不起,我也不想再回忆这些,每次想起都是钻心的疼!”秋收回过头来,露出十年前那副表情,“为什么要寻死?”
  “谢谢你救了我——今晚,你一直在楼下守着我,是不是?”
  “是。”
  她苦笑了一声:“怪不得,今晚‘魔女’不在线。”
  “回答我的问题!”
  “当我全部回忆起来——才发现,对我来说——十八岁,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秋收轻抚她的头发,仍是十年前习惯性的动作。
  “我也是,十八岁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幽灵。”
  “秋收,就算你是个幽灵,就算你真的已经死了,我也不会再把你放走了!”
  他却皱起双眉摇头,踌躇许久才说:“可是,我恨你。”
  这句话让小麦心底一凉,他还在怨恨什么?恨她没有和他一起逃走?恨她没有对学校对父亲抗拒到底?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为什么?很我还要救我?”
  “我,我不知道。”
  两个人沉默片刻,田小麦这才想起来:“你的肩膀还疼吗?”
  “没事,这样的外伤,我受过好几次了。”
  “不行,让我看看!”
  她强行剥下他的外套,又脱掉他的毛衣,还有里面的衬衫与内衣。每脱下一件衣服,他都想要反抗,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最终却是露出整个上半身。小麦打开空调,抚摸他肩上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结疤,仍需清洁和包扎处理。这个房间就像个大仓库,几乎什么都可以找到,她很快翻出药水和绷带,仔细地处理伤口,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这个男人成熟的身体,再也不是当初青春期的少年模样。胸口和臂膀上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的腰腹部,粗糙的皮肤和老茧,说明他从事过艰苦的体力劳动,从2000年到2010年,多么漫长的十年,作为一个法律上已经死亡的人,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又究竟受过怎样的磨难呢?无法想象他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但现在田小麦只想知道一件事。
  “秋收,这么多年来,你一定有过别的女人吧?”
  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让他愣了一下,又不太自然的摇了摇头:“谁会看上我呢?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连身份和户口都是假的。”
  小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在说谎。
  不过,这对她而言并不重要,若说他在十年的飘零中,没有过别的女人,那才是不正常呢。
  看来秋收想要转移话题,指着她手上的钻戒说:“你要嫁给那个人了?”
  她无语,低头用右手盖住左手,不再让这枚戒指刺激他。
  “没关系。”他淡淡一笑,“小麦,你找对老公了!他是个非常好的结婚对象,你和他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祝你们幸福!”
  越是说得这么大方,就越让她心底疼痛难忍,她不禁瞪大眼睛问:“那么,我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吗?”
  “当然,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而且——到死都不会改变。”
  秋收说的并没有错,他永远是一个乡下孩子,即使扎根在这座城市,也还披着一件农民工的外衣。
  他与她,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我们可以改变的!”
  “我曾经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就可以跨越我们之间的深沟。”
  看着他颤抖的嘴唇,小麦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也这么想过。”
  “可惜,那只是一个幻觉,真实的幻觉。”
  他的这句话说的悲伤至极,小麦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什么都别说了!”
  “只是……只是……有时候……我还会想起你……”
  “因为这个吗?”
  她再次深深的抱紧他,无所顾忌的亲吻他的嘴唇,她也毫不理会自己光滑的脸颊,被男人坚硬的胡子火辣辣的扎痛。
  秋收开始有些惊讶,很快就以更猛烈的吻来回应她。
  在这寒冷干燥的冬夜,孤独简陋的破房子里,她吻到了一团火焰,黑暗地底燃烧的火焰,同时烧着了自己的身体,与这个男人一起化为灰烬……
  第二章
  凌晨,四点。
  老丁已经开了一夜的车,疲倦的眼睛又红又肿,总算回到了自家楼下。
  有人在街边伸手拦车,他要下车窗大喊道:“下班了!”
  未曾想那人竟拉开车门,把一张鬼魂似的脸探下来。
  “有毛病啊?”
  老丁有着所有出租车司机都有的火爆脾气,那人却得寸进尺的坐进副驾驶位置,着急地说:“师傅,我有个朋友要自杀了,我必须去救他!”
  “打110!”
  “不行,除了我以外,谁都救不了他!”那人逃出了一大沓钞票,“你把我送到那里,我给你两千块!”
  两千块!开一天都挣不了那么多,老丁开始动心了:“真的?”
  “你看我钱都放在这里了!”
  他直接把钱放到排挡的位置,老丁用手摸了摸,不是假钞,心一横,看在人民币的面子上,拼着老命走一趟吧。
  “去那里?”
  “先往莘庄方向开!”
  老丁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提神,咬着牙踩下油门。
  凌晨终于畅通无阻,车子以八十公里的时速飞驰在高架,不消半个钟头就到了莘庄立交。神秘乘客让老丁走地面国道,不久穿进一条寂静的马路,两边都是新造的楼盘与别墅。
  “先生,你到底要我去哪里啊?”
  老丁有些害怕,那些半夜接车的强盗们,通常会选择到这种地方作案。要不是看在那沓钞票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让一个男人坐到副驾驶座上。
  “前方路口左转!”
  他只能按照乘客的意思,将车子转进那个路口,在巨型的广告牌底下,远光灯照出一个路牌——南明路。
  老丁吓得魂飞魄散,踩下急刹车:“对不起,我不能再往里开了!”
  “为什么?”
  “对不起,请你现在就下来吧,我不要你的钱了。”
  神秘乘客却发火了:“不行,你必须开进去!”
  “求求你了,我不能进去。”
  老丁心底后悔莫及,真想一拳把那家伙打下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开进去。”
  此话让老丁猛颤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不会忘记,”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目露凶光,“十年前,一个大雨倾盆的夏夜,就在这条南明路上,你撞死过一个男人!”
  第三章
  清晨,七点。
  田小麦睁开眼睛,看着开裂发霉的天花板,墙角还有一大滩渗水的印子。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枕边,却是空空的一片,就连残留的体温也消失了。
  “秋收!”
  紧张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才发现屋里只剩自己一人,孤独地躺在这张钢丝床上,仿佛子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冬天的晨曦,透过薄薄的窗帘招进来——比起外面堆满了纸箱和垃圾的客厅,这间卧室还稍微像个人住的样子,床边有个简陋的电脑桌,一边是个塑料布做的衣橱,另一边却是个写字台加书柜,但总共也没放几本书,更多的是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除了铺在身下的床单以外,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旧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陈腐味。真不敢想象他就住在这种地方!
  至少,他还活着。
  他才是“魔女区”的店主,真正的“魔女”。
  小麦把衣服穿戴整齐,打开卫生间一看,勉强还能使用,一看就是生活糟糕的单身汉居住的,看不到任何女人的痕迹,这个发现倒给了她一些安慰,毕竟那么多年过去,她也谈过几次恋爱,如今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必定也拥有或者曾经有有过其他女子吧。
  客厅乱得几乎没有下脚处,墙壁粉刷脱落大半,温暖的角落还有蟑螂爬过,这都几月份了啊?窗外装着密密麻麻的防盗栏,更像布满铁窗的监狱,一看就是七十年代的老工房——二十年前,小麦和父母就在这种房子里住过。
  天晓得他去了哪里。不会是给她买早饭吧?小麦却不奢望,能与他重逢并且相拥,已是老天恩赐的最大礼物,至于普通男女间的幸福,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她痴痴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看见一个破纸箱里的东西,居然是几件漂亮的女装,在看另一个破纸箱竟是典藏版的变形金刚,这两种东西也差的太远了吧?
  不过,这就是“魔女区”——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等到八点多钟,看来他暂时回不来了,才想起今天还要上班,走到窗口往下看了看,是几排差不多的六层楼房,每个窗户都安装了防盗栏,看上去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城市平民与蓝领阶层的社区,这样的小区在中环与内环之间还有许多。
  虽不知在哪个区,但从昨晚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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