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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边城浪子-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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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色丽人道:“我一定要来。”
  她声音和她的人完全不衬,谁也想不到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竟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
  傅红雪忍不住道:“你说丁灵中杀人灭口,全是为了你?”
  “不错。”
  傅红雪道:“为什么?”
  “因为我才是你真正的仇人,白天羽就是死在我手上的!”
  她声音里又充满了仇恨和怨毒,接着又道:“因为我就是丁灵中的母亲!”
  傅红雪的心似乎已沉了下去,丁乘风的心也沉了下去。
  叶开呢?他的心事又有谁知道?
  丁白云的目光正在黑纱中看着他,冷冷道:“丁乘风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你想必已看出来,他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妹妹,竟想牺牲他自己,却不知他这么样做根本就没有原因的。”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若不是你出手,这件事的后果也许就更不堪想象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叶开苦笑,仿佛除了苦笑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丁白云道:“可是我也在奇怪,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会知道得如此多?”
  叶开道:“我……”
  丁白云却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告诉我,我并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她忽然回头,目光刀锋般从黑纱中看着傅红雪,道:“我只想要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傅红雪紧握双拳,道:“我……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
  丁白云突然狂笑,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你知道的又有多少?”
  傅红雪不能回答。他忽然发觉自己对任何人知道的都不多,因为他从来也不想去了解别人,也从未去尝试过。
  丁白云还在不停地笑,她的笑声疯狂而凄厉,突然抬起手,用力扯下蒙面的黑纱。
  傅红雪怔住,每个人都怔住。
  隐藏在黑纱中的这张脸,虽然很美,但却是完全僵硬的。
  她虽然在狂笑着,可是她的脸上却完全没有表情。这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只不过是个面具而已。
  等她再揭开这层面具的时候,傅红雪突然觉得全身都已冰冷。难道这才是她的脸?
  傅红雪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
  他从未见过世上任何事比这张脸更令他吃惊,因为这已不能算是一张人脸。在这张脸上,根本已分不清人的五官和轮廓,只能看见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刀疤,也不知有多少条,看来竞像个被摔烂了的瓷上面具。
  丁白云狂笑着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脸怎会变成这样子的?”
  傅红雪更不能回答,他只知道白云仙子昔日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
  丁白云道:“这是我自己用刀割出来的,一共划了七十六刀,因为我跟那负心的男人在一起过了七十七天,我想起那一天的事,就在脸上划一刀,但那事却比割在我脸上的刀还要令我痛苦。”
  她的声音更嘶哑,接着道:“我恨我自己的这张脸,若不是因为这张脸,他就不会看上我,我又怎会为他痛苦终生?”
  傅红雪连指尖都已冰冷。他了解这种感觉,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痛苦,直到现在,他只要想起他在酗酒狂醉中所过的那些日子,他心里也像是被刀割一样。
  丁白云道:“我不愿别人见到我这张脸,我不愿被人耻笑,但是我知道你绝不会笑我的,因为你母亲现在也绝不会比我好看多少。”
  傅红雪不能否认。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间屋子——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他母亲就一直是生活在痛苦与黑暗中的。
  丁白云道:“你知不知道我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她接着道:“因为那天我在梅花庵外说了句不该说的话,我不愿别人再听到我的声音,我就把我的嗓子也毁了。”
  她说话的声音,本来和她的人同样美丽。
  “人都来齐了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还是美丽的,就像是春天山谷中的黄驾。傅红雪现在才明白叶开刚才说的话。她怕别人听出她的声音来,并不是因为那个“人”字,只不过因为她知道世上很少有人的声音能像她那么美丽动听。
  丁白云道:“丁灵中去杀人,都是我叫他去杀的,他不知道我就是他母亲,但却一直很听我的话,他……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她的声音又变得很温柔,慢慢地接着道:“现在,我总算已知道他还没有死,现在,你当然不会杀他了……所以现在我已可放心的死,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多活这些年的。”
  丁乘风突然厉声道:“你也不能死!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杀你!”
  丁白云道:“有的……也许只有一个人。”
  丁乘凤道:“谁?”
  白云道:“我自己。”
  她的声音很平静,慢慢地接着道:“现在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了,因为在我来的时候,已不想再活下去。”
  丁乘风霍然长身而起,失声道:“你难道已……已服了毒?”
  丁白云点了点头,道:“你也该知道,我配的毒酒,是无药可救的。”
  丁乘风看着她,慢慢地坐了下来,眼泪也已流下。
  了自云道:“其实你根本就不必为我伤心,自从那天我亲手割下那负心人的头颅后,我就已死而无憾了,何况现在我已将他的头颅烧成灰拌着那杯毒酒喝了下去,现在无论谁再也不能分开我们了,我能够这么样死,你本该觉得安慰才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听的人却已都毛骨谏然。现在叶开才知道,白天羽的头颅,并不是桃花娘子盗走的。但是他却实在分不清丁白云这么样做究竟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恨?无论这是爱是恨,都未免太疯狂,太可怕。
  丁白云看着傅红雪,道:“你不妨回去告诉你母亲,杀死白天羽的人,现在也已死了,可是白天羽却跟这个人合为一体,从今以后,无论在天上,还是在地上,他都要永远陪着我的。”
  她不让傅红雪开口,又道:“现在我只想让你再看一个人。”
  傅红雪忍不住问道:“谁?”
  丁白云道:“马空群!”
  她忽然回过身,向楼下招了招手,然后就有个人微笑着,慢慢地走上楼来。
  他看来仿佛很愉快,这世上仿佛已没有什么能让他忧愁恐惧的事。他看见傅红雪和叶开时,也还是同样微笑着。
  这个人却赫然竟是马空群。
  傅红雪苍白的脸突叉涨红了起来,右手已握上左手的刀柄!
  丁白云忽然大声道:“马空群,这个人还想杀你,你为什么还不逃?”
  马空群竞还是微笑着,站在那里,连动也没有动。
  丁白云也笑了,笑容使得她脸上七十六道刀疤突然同时扭曲,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她微笑着:“他当然不会逃的,他现在根本已不怕死……他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怕了,所有的仇恨和忧郁,他已全都忘记,因为他已喝下了我特地为他准备的,用忘忧草配成的药酒,现在他甚至已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记了。”
  可是傅红雪却没有忘,也忘不了。自从他懂得语言时、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杀了马空群,替你父亲报仇!”
  他也曾对自己发过誓。“只要我再看见马空群,就绝不会再让他活下去,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我。”
  在这一瞬间,他心里已只有仇恨,仇恨本已像毒草般在他心里生了根,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见丁自云在说什么,仿佛仇恨已将他整个人都投入了烘炉。
  “去将仇人的头颅割下来,否则就不要回来见我!”
  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这屋子里突然也像是变成了一片黑暗,天地间仿佛都已变成了一片黑暗,只能看见马空群一个人。
  马空群还是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竞似在看着傅红雪微笑。
  傅红雪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杀机,他眼里却带着种虚幻迷惘的笑意,这不仅是个很鲜明的对比,简直是种讽刺。
  傅红雪杀人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马空群忽然笑道:“你手里为什么总是抓住这个又黑又脏的东西?这东西送给我,我也不要,你难道还怕我抢你的?”
  这柄已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将多少人逼得无路可走的魔刀,现在在他眼中看来,已只不过是个又黑又脏的东西。
  这柄曾经被公认为武林第一天下无双的魔刀,现在在他眼中看来,竟似已不值一文。难道这才是这柄刀的价值?一个痴人眼中所看见的,岂非总是最真实的?傅红雪的身子突又开始颤抖,突然拔刀,闪电般向马空群的头砍下去。
  就在这时,又是刀光一闪!只听“叮”的一响,傅红雪手里的刀,突然断成两截。
  折断的半截刀锋,和一柄短刀同时落在地上。一柄三寸七分长的短刀。一柄飞刀!
  傅红雪霍然转身,瞪着叶开,嘎声道:“是你?”
  叶开点点头道:“是我。”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叶开道:“因为你本来就不必杀他,也根本没有理由杀他。”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奇特而悲伤的表情。
  傅红雪瞪着他、目中似已有火焰在燃烧,道:“你说我没有理由杀他?”
  叶开道:“不错。”
  傅红雪厉色道:“我一家人都已经死在他的手上,这笔血债已积了十九年,他若有十条命,我就该杀他十次。”
  叶开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错了。”
  傅红雪道:“我错在哪里?”
  叶开道:“你恨错了。”
  傅红雪怒道:“我难道不该杀他?”
  叶开道:“不该!”
  傅红雪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他杀的,并不是你的父母亲人,你跟他之间,本没有任何仇恨。”
  这句话就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说的任何一句话,能比这句话更令人吃惊。
  叶开凝视着傅红雪,缓缓道:“你恨他,只不过是因为有人要你恨他!”
  但傅红雪全身都在颤抖。若是别人对他说这种话,他绝不会听。但现在说话的人是叶开,他知道叶开绝不是个胡言乱语的人。
  叶开道:“仇恨就像是一棵毒草,若有人将它种在你心里,它就会在你心里生根,它并不是生来就在你心里的。”
  傅红雪紧握着双拳,终于勉强说出了三个字:“我不懂。”
  叶开道:“仇恨是后天的,所以每个人都可以会恨错,只有爱才是永远不会错的。”
  丁乘凤的脸已因激动兴奋而发红,忽然大声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丁白云的脸却更苍白,道:“但是他说的话,我还是连一点都不懂。”
  叶开长长叹息,道:“你应该懂的。”
  丁白云道:“为什么?”
  叶开道:“因为只有你才知道,丁灵中并不是丁老庄主的亲生子。”
  丁白云的脸又变了,失声道:“傅红雪难道也不是白家的后代?”
  叶开道:“绝不是!”
  这句话说出来,又像是一声霹雳击下。
  每个人都在吃惊地看着叶开。
  丁白云道:“你……你说谎!”
  叶开笑了笑,笑得很凄凉。他并没有否认,因为,他根本就用不着否认,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绝不是说谎的。
  丁白云道:“你怎么知道这秘密?”
  叶开黯然道:“这并不是秘密,只不过是个悲惨的故事,你自己若也是这悲惨故事中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故事?”
  丁白云失声间道:“你……难道你才是白天羽的儿子?”
  叶开道:“我是……”
  傅红雪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吼道:“你说谎!”
  叶开笑得更凄凉。他还是没有否认,傅红雪当然也看得出他绝不是说谎。
  丁白云突又问道:“这个秘密难道连花白凤也不知道?”
  叶开点点头,道:“她也不知道。”
  丁白云诧异道:“她连自己的儿子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叶开黯然地答道:“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要瞒着她的。”
  丁白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46章 爱是永恒
  叶开迟疑着,显得更痛苦。
  他本不愿说起这件事,但现在却已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
  原来花白凤有了身孕的时候,白夫人就已知道,她无疑是个心机非常深沉的女人,虽然知道她的丈夫有了外遇,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她早已有法子要她的丈夫和这个女人断绝关系,只不过,无论怎样,花白凤生下来的孩子,总是白家的骨血。她毕竟不肯让白家的骨血留在别人手里;因为这孩子若还在花白凤身边,她和白天羽之间,就永远都有种斩也斩不断的关系,白天羽迟早总难免要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所以白夫人竞设法收买了花白凤的接生婆,用一个别人的孩子,将她生下的孩子换走。
  花白凤正在晕迷痛苦中,当然不会知道褪褓中的婴儿,已不是自己的骨血。等她清醒时,白夫人早已将她的孩子带走了。
  白夫人未出嫁时,有个很好的姐妹,嫁给了一个叶镖师。
  这人叫叶平,他的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平凡而老实,在武林中虽然没有很大的名气,但却是少林正宗的俗家弟子。
  名门弟子,在武林中总是比较容易立足的,他们恰巧没有儿子,所以白夫人就将花白风的孩子交给他们收养,她暂时还不愿让白天羽知道这件事。
  到那时为止,这秘密还只有她和叶夫人知道,连叶平都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第三个知道这秘密的人是小李探花,在当时就已被武林中大多数人尊为神圣的李寻欢!
  因为白夫人心机虽深沉,却并不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在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时,每个女人心机都会变得深沉的。
  白夫人做了这件事后,心里又对孩子有些歉疚之意,她知道以叶平的武功,绝不能将这孩子培养成武林高手,她希望白家所有的人,都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所以她将这秘密告诉了李寻欢,因为李寻欢曾经答应过,要将自己的飞刀神技,传授给白家的一个儿子。
  她知道李寻欢一定会实现这诺言,她也信任李寻欢绝不会说出这秘密。世上绝没有任何人不信任李寻欢,就连他的仇人都不例外。
  李寻欢果然实现了他的诺言,果然没有说出这秘密。但他却也知道,世上绝没有能长久隐瞒的秘密,这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身世的。
  所以他从小就告诉这孩子,要学会如何去爱人,那远比去学如何杀人更重要。
  只有真正懂得这道理的人,才配学他的小李飞刀;也只有真正懂得这道理的人,才能体会到小李飞刀的精髓!
  然后,他才将他的飞刀传授给叶开。
  这的确是个悲惨的故事,叶开一直不愿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一定会伤害到很多人。
  伤害得最深的,当然还是傅红雪。
  傅红雪已松开了手,一步步往后退,似连站都已站不住了。
  他本是为了仇恨而生的,现在却像是个站在高空绳索上的人,突然失去了重心。
  仇恨虽然令他痛苦,但这种痛苦却是严肃的、神圣的。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怜而可笑。他从未可怜过自己,因为无论他的境遇多么悲惨,至少还能以他的家世为荣。现在他却连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翠浓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遭遇到人世间最痛苦不幸的事,现在他才知道,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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