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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四海游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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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个不字。” 
  “你好大的口气。” 
  “我半耳僧正一大师就有这样大的口气。” 
  渔夫忍无可忍,一声怒叫,劈胸就是一记“黑虎偷心。” 
  和尚哈哈笑,不闪不避,“砰”一声暴响,拳捣在和尚的胸口上,如中巨鼓,和尚纹风 
不动,如同未觉。 
  渔夫眼中泛起一抹诡笑,第二拳再飞,“蓬”一声正中和尚的小腹。 
  “哈哈哈哈……”和尚的狂笑声,在中第二拳时倏然而止,身形一颠,倒退丈外,几乎 
跌倒,脸色大变。 
  渔夫将拳头举至嘴前,傲然地、装腔作势地在拳头上吹口气,冷笑道:“大爷知道你练 
了气功,这一记撼山拳打你不死,也会吓你一大跳。” 
  和尚抢回原位,咬牙问道:“小子,你是神拳洪世芳?” 
  “正是区区在下。” 
  和尚双手互搓,厉声道:“你在世间的食料已经糟蹋完了,佛爷要超度你归西。” 
  神拳洪世芳哼了一声,沉声道:“少吹牛了,你还不配。” 
  五名渔夫左右一分,和尚的两名同伴也放下小包裹,双方让出空隙作为斗场,一比一公 
平一决。 
  和尚向前迈进,双掌仍在搓动,暴眼中凶光四射,双掌慢慢变成紫红色。 
  洪世芳睑色一变,叫:“你……你是血掌徐元龙?” 
  “不错,三年前血掌徐元龙出了家,目前叫半耳僧正一,不叫徐元龙了。” 
  洪世芳向后退,说:“你等一等,在下去请当家的人与你交涉。” 
  半耳僧冷笑一声,厉声说:“你用诡计打了佛爷一拳,就此罢了不成?乖乖让佛爷还你 
一掌,再去找你当家的人前来交涉不迟。” 
  洪世芳突然向后飞返,撤身疾走。 
  半耳僧一声怪笑,如影附形逼进,一掌拍出。 
  洪世芳知道走不了,向右一闪,大旋身疾攻一拳。 
  半耳僧左掌拂切对方的脉门,洪世芳恰好变招沉拳,掌拳接实,“噗”一声暴响,人影 
乍分。 
  “哎……”洪世芳惊叫,斜退八尺,撒腿就跑,拳举不起来了,整条膀子软绵绵地。 
  另五名渔夫一看不对,呐喊一声,四散而逃。 
  半耳僧得理不让人,大喝一声,一跃而上,掌按在洪世芳的右肩后,吼道:“一拳换一 
掌,扯平!” 
  洪世芳直冲出两丈外,“砰”一声冲倒在丛竹下,“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狂叫道: 
“咱们无冤……无仇,你……下……毒手……”话未完,昏厥了。 
  半耳僧大踏步转身,回到原处拔起方便铲,一脚将银锭挑飞,“噗”一声跌在洪世芳的 
身侧。 
  “走!弄一条船再说。”和尚向两位同伴叫。 
  不远处观战的柴哲已先一步往回走,接近在水滨等候的云笙姑娘,他不知这些人的来 
历,事不关己不劳心,反正双方都不是好路数,他懒得管闲事。 
  和尚三个人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走向系舟的树下。 
  船突然摇晃不已,一名大汉叱喝:“正一大师,船上藏有人。” 
  三人脚下加快,一纵两丈。正一丢下方便铲,领先抢出。 
  “噗通通!”水声乍起,三艘渔船的舱中各钻出一个人,跃入水中逃命。 
  柴哲来不及与姑娘商量,找船要紧,急走两步腾空跃起,纵上最右首的渔舟,往舱中一 
钻。 
  这一带的渔船都是活舱;盛鱼的活舱下面用的是竹栏,水始终是活的,以保持鱼鲜。如 
果将舱壁折毁,湖水便从活舱灌入,船便会下沉。 
  他已听到船上发生的折裂声,知道船上人已弄手脚沉船,因此登船抢救。 
  内面的船板已经搬开,舱壁已被击毁,湖水汹涌而入,已无法抢救了。他钻出舱面,和 
尚刚好跃上船来。船在打旋,摇摇摆摆逐渐下沉。 
  和尚不由分说,大吼一声,掌出“巨灵开山”,迎头劈落。 
  舱面窄小,无法闪避,除了接招别无他途,而且必须硬接硬拼,功深者胜。和尚志在逼 
柴哲接招,下手极重。 
  柴哲有容人雅量,猜想和尚误会他是洪世芳的党羽,因此怀忿出手袭击,他不想无端树 
敌,上身微晃,斜迟半步,间不容发地避开一掌,喝道:“住手!请勿误会……” 
  和尚怎肯听他的?话未完,掌已削到,袭向他的腰肋。 
  他不得不接招了,沉掌一拂,捷逾电光石火,“噗”一声佛中和尚的脉门。 
  和尚的掌向外荡,但另一掌已当胸拍出。掌风直逼心脉,掌力重如山岳。 
  柴哲不得不出手反击了,左盘手崩开来掌,右掌疾飞,快得令人吃惊,但见掌影连闪, 
只听响声震耳。“噗噗”两声,劈在和尚的左右颈根,恍如电光疾闪,如中败革。 
  “哎!”和尚惊叫,禁不起这两记沉重无比的劈掌打击,被打得连退四五步,立脚不 
牢,仰面向水中倒去。 
  岸上的两名大汉吃了一惊,替和尚带着方便铲的大汉一声大吼,抡铲向上跳。 
  姑娘恰好从侧方截到,快得像鬼魅幻形,伸出两指头“卟”一声敲在大汉的膝弯大筋 
上。 
  “噗通!”水花四溅,和尚落水。 
  “砰!”水花再起,向船上跳的大汉身子已腾空,突然像是中箭的雁,扔掉方便铲人向 
下坠,也掉下水去了。 
  水满及腰,两人居然无法站稳,在水中一阵翻腾,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挣扎良久方始狼 
狈地俯身站起,手忙脚乱地向岸上爬。 
  柴哲已纵上陆地,水中的船快沉至湖底了,由于水不深,船底搁浅,水恰好淹没舱面, 
可漂浮的杂物正随水漂流,船已无法使用了。 
  岸上最后一名大汉已被姑娘拦住,大汉招子雪亮,怎敢妄动?站在姑娘面前发证。 
  和尚狼狈地爬上岸,成了个落汤鸡,依然凶横万分,一步步向柴哲逼进,厉叫道:“光 
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两掌之耻,陈爷誓必洗雪。岸上宽阔,正好动手,不是你就是我。 
你们毁掉船,佛爷可饶你不得。” 
  柴哲冷然屹立,冷笑道:“大和尚,我劝你别自讨没趣。你这人简直其蠢如驴,眼睛怎 
不睁大些,不分青红皂白,糊糊涂涂便下手揍人,岂有此理!在下也是找船来的,你为何不 
问情由便向在下递爪子?你要是不服气,在下再让你洗一次澡,不信就试试。” 
  和尚不听解释,不知厉害,正待扑上拼老命,远处人声嘈杂,来了十余名黑衣大汉,还 
有先前逃走的五名渔夫,一名渔夫大叫道:“就是那个和尚。洪大哥昏倒在地,吉凶难料。 
贼和尚胆大包天,竟然还在此地,似乎仍不想走。” 
  和尚见有十余个提刀带剑奔来的人,立即丢下柴哲,奔入水中摸索,捞起了沉在水中的 
方便铲,奔上岸来叫:“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再说。” 
  被姑娘用手敲中膝弯大筋的人,上得岸来便一直坐在一旁揉动腿部,用推拿术活动被击 
处,这时俯身站起,拔出鱼刀叫:“正一大师,何不先用铁念珠先打几个再说?他们人多, 
敌众我寡,慈悲不得。” 
  来人渐近,刚伸手摘取宏珠,半耳僧神色大变,手僵在珠串上,恐惧地说:“糟!是这 
个老魔头,咱们完了。” 
  两大汉也看清了来人,情不自禁地打一冷战,骇然变色,不住倒抽着凉气,口中频频叫 
道:“是他!是……他……” 
  领先飞掠而来的是一个黑袍花甲老人,短须褐黄,脸上皱纹深而且多。鹰目炯炯,鹰鼻 
薄唇,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森森气氛,似乎他那鹰目中的厉光,可以穿透人的肺 
腑,长相也令人望而生畏。 
  姑娘也睑色一变,向柴哲低声说:“柴哥,我们走。和尚要遭殃了,想跑也跑不了 
啦!” 
  “那些人你认识?”柴哲问。 
  “认识前面那位黑袍人,他叫黑煞鬼王程启。” 
  “咦!你在西番……” 
  “柴哥,别忘了,在遇见你时,我到乌蓝芒奈山不足三月,我是在中原长大的。” 
  “哦!我几乎忘了。” 
  “在随爹爹奔走江湖期间,我认识不少人哩!” 
  “这位黑煞鬼王为人如何?” 
  “凶残恶毒,性好渔色,双手沾满了血腥,人神共厌,是个道道地地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的魔头。” 
  “半耳僧呢?” 
  “名不见经传,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们且袖手旁观。” 
  “你要为世除害?这魔头艺业可怕哩!” 
  “我会善为应付的。” 
  姑娘喜形于色,将剑匣递过说:“你用霜华剑斗他,他的剑也是宝剑,必须小心。” 
  柴哲微笑着摇头说:“暂时不必用宝剑,动不动就用兵刃,不好。” 
  说话间,黑煞鬼王到了,冷然在三丈外背手而立,用冷厉可怖的凌厉眼神,扫视和尚和 
两名大汉一眼,再转向柴哲两人注视片刻,然后阴恻恻地问:“秃驴,你打了老夫的人?” 
  半耳僧打一冷战,期期艾艾地说:“彼……彼此误会,贫……贫僧并……非有……有 
意……” 
  “呸!贼和尚你找死。” 
  “贫僧……” 
  “你要强雇老夫定下的船,对不?” 
  “我……” 
  “船给你弄沉了,误了老夫的大事,你怎么说?” 
  “不……不是贫僧弄……弄沉的……” 
  “是他们么?”黑煞鬼王指着柴哲两人问。 
  “贫……贫僧不……不知道,只……只知道船上有……有人跳下水走……走了,船 
便……” 
  “没有旁人在,船上怎么会有人?这贼和尚不敢承认,瞧,他身上还是水淋淋的呢。” 
一名渔夫怪叫。 
  黑煞鬼王阴阴一笑,阴森森地说:“没话说,定然是你们弄沉的。老夫网开一面,你们 
五个人,自己动手砍下一条右臂,割下左耳,然后给我滚!” 
  “半耳僧打一冷战,急叫道:“施主,请……请……” 
  “呸!你要老夫替你动手么?”黑煞鬼王厉叱。 
  一名渔夫冷哼一声,接口道:“程老爷子,这贼和尚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洪大哥曾说 
出船是你老人家的,贼和尚不予置理,口气之狂,令人难以忍受,他还说即使是皇帝老爷的 
龙舟,他说要就要。他说他走遍了五湖四海三山五岳,谁的名头也吓他不倒。哼!贼和尚哪 
会将你老人家放在眼下?” 
  这位渔夫鹦鹉学舌,可把半耳僧坑苦了。 
  “施主,你……你怎么……”半耳僧急急分辨。 
  “吠!”黑煞鬼王用一声暴叱,打断了半耳僧的话,冷冷一笑道:“贼和尚,你非死不 
可。” 
  “施主请……” 
  “用你的方便铲自碎天灵盖,快动手!” 
  半耳僧的手在发抖,“蓬”一声响,方便铲失手跌落,害怕得握都握不住了。 
  “捡起来,在你自己的天灵盖上,用铲子来上一下。到西天乐土成佛去。”黑煞鬼王阴 
森森地说。 
  半耳僧脸色灰败,浑身发抖,刚想发话,黑煞鬼王又叫:“你还不动手,要老夫活剥了 
你不成?” 
  柴哲突然叫道:“半耳僧,自杀也是死,剥了也是死,何不抬起方便铲,放胆一拼或许 
有生机,即使拼死了,也死得光彩,是么?” 
  黑煞鬼王大怒,厉叫道:“小辈,你好大的胆,你也得死,你姓甚名谁?” 
  “在下姓柴,名中平,无名小卒,有污尊耳。”柴哲若无其事地说。 
  “你知道老夫的名号么?” 
  “你大概是什么黑煞鬼王程启吧?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 
  “你死定了,要和老夫一拼么?” 
  “既然死定了,为何不拼?” 
  “老夫成全你。” 
  “在下无所谓。” 
  黑煞鬼王尚未举步,一名黑衣中年人纵出叫:“割鸡焉用牛刀?晚辈收拾他,为启老分 
劳。” 
  “好,先弄他个半死,留给老夫用他的心肝下酒。” 
  中年人哪将年轻的柴哲放在眼下,应喏一一声急抢而出,飞扑而上。伸手便抓。 
  姑娘突然迎上,一腿急扫中盘。快如电光石火,“噗”一声不偏不倚正中对方的小腹上 
中极要穴。 
  中年人“嗯”了一声,扑在柴哲身上,像是见了水的泥人,向下挫倒,想抓住柴哲的衣 
衫支撑身躯,但五指已用不上劲,滑倒在柴哲脚下,浑身抽搐,闷声呻吟。 
  柴哲泰然地伸脚将中年人拨开,举步向前走,一面说:“名家交手拼死活,生死须臾, 
功深者胜,不知自爱的人,最好不要逞能张牙舞爪。老鬼王,咱们玩玩,徒手相搏,看谁高 
明。” 
  黑煞鬼王吃了一惊,小个儿书憧打扮的云笙姑娘,一脚便将一名高明的爪牙击倒,沉着 
从容的大个儿岂是好相与的庸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不敢再狂傲,挽起袍衫塞入 
腰带,拔剑说:“老夫有事,谁愿与你徒手拼搏虚耗?撤兵刃。” 
  剑芒似电,光可鉴人,果是一把断金切玉的好剑。姑娘揭开剑匣,取出霜华剑前抛,叫 
道:“大哥接剑。” 
  柴哲反手一抄,接剑在手,拔剑出鞘,将剑鞘插在腰带上,立下门户点手叫:“老鬼 
王,在下恭候,领教高明。” 
  黑煞鬼王一怔,对方的剑更佳,兵刃上占不了便宜啦!一声冷叱,踏中宫逼进,轻飘飘 
地点出。 
  柴哲伸剑虚搭,向左移走。这瞬间,黑煞鬼王一声低啸,剑气迸发,剑幻出无数虹影, 
像网股洒出,向柴哲突下杀手。柴哲步法轻灵,剑以游龙,潇洒地挥剑接招,冲入罩来的剑 
网中,霎时风吼雷鸣,人影急旋,双剑凶猛地纠缠,发出轻触的清越振鸣,此进彼退,险象 
横生,三丈内无人敢近,剑气将地上的枯草全部震断,向四面八方激射。 
  缠斗三十招左右,双方皆已摸清对方的剑路,大致可估料出对方的造诣了。 
  柴哲心中大定,不再虚耗,蓦地一声低叱,用上了家传绝学雷霆剑术,剑动风雷发,奇 
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霜华剑更是发挥了威力,与剑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光华以空前 
猛烈的声势,向对方胸腹要害攻去。 
  “铮铮!”黑煞鬼王架开了攻近胸前要害的两剑,突然加重的压力令他大吃一惊,封出 
三剑急向后撤。 
  “着!”柴哲的冷叱声震耳,剑虹乘虚紧迫跟进便一闪而入。 
  “嗤”一声裂帛响,黑煞鬼王的腰带断了。 
  剑虹再吐,“啪”一声响,黑煞鬼王胁下的剑鞘落地。 
  黑煞鬼王骇然向左飞退,但剑虹楔而不舍,随形而至,他狂乱地封架,却封不住柴哲的 
剑影,光华从空隙中切入,封不住架不开。 
  “嗤……”他右手的大袖随风飞落两丈外。 
  他心胆俱寒,拧身暴退狂乱地叫:“住手!住手!我有话说。” 
  柴哲倏然止步,目光扫视一匝,四周的人皆骇然变色,呆如木鸡,被刚才的激斗惊呆 
了。 
  黑然鬼王暴退两丈外,方俯身站起,脸色苍白,头脸大汗如雨,戾气全消,威风尽失, 
像煞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柴哲徐徐收剑入鞘,冷冷地说:“老鬼王,你的声誉不好,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当 
然,在下不能听信流言而将你置之死地,今后你如果再为非作歹,除非不犯在柴某手中,不 
然柴某必定杀你。” 
  黑煞鬼王提着剑;叫道:“姓柴的,以毒攻毒算不算为非作歹?” 
  “那得看情形而论。” 
  “去年严嵩老贼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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