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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泪干了(短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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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告诉姚青他放钱存折跟银行卡的位置,不顾她哭得抽着气,说:“姐姐,其实三年跟十年差不多,我当鬼都是不成的,他去了阎王殿找我也是找不着,不用再见他,我觉得魂飞魄灭很值。” 
 
  姚青愤恨,却哭得说不出话来。 
 
  姚华再嘱咐,“你早些走,别让我操心,至于报复……”他沉吟着说:“就此忘了吧,姐姐,我们已经付出够多的代价了。” 
 
  “可他,可他……”姚青急急忙忙想说话,喉咙硬住,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别让我伤心,姐姐,我时间不多,别让我全用来担心你。”姚华疲倦地说:“你得把我那份好好活下去。” 
 
  这哪是生别,这明明是交待遗言,姚青哭得失了声,姚华却挂了他的手机,把卡取出,折成两片,把手机扔到垃圾桶里,对门外站岗的保镖说:“如果有个叫姚青的女士来找我,说我不见。” 
 
  断了所有退路,等待死亡,姚华觉得安心。 
 
  时间,不再是前二个月所想的安详平静,也不再是以前期望的幸福快乐,而是静如死水,就等着它全部干涸,无声无息消失。 
 
  公司的事闹得很大,范子基出院的第一个月是在公司过的,回去时也是满身的疲惫困乏,看着姚华,心情就会好点,想去抱他亲亲他,可是姚华就冷冰冰地站在那任他上下其手,尤如木偶,然后稍好一点的心情又冷到冰点。 
 
  范子基没想放弃,范知雄来找过姚华,在他对面坐了半晌,一句话没说站起来要走,然后走到姚华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好好过。” 
 
  走了两步补充:“请你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情,能原谅我们。” 
 
  姚华头都没回,依旧懒懒地坐在那,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范父说的话当没听见一样。 
 
  当晚范子基回来,问他:“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姚青沉默地吃着他的饭,不语。 
 
  范子基叹气,说:“我是不会放开你的,除了这个,我是什么都能为你做。”他把菜夹到姚华碗里,接着说:“我对你不好十年,你可以惩罚我二十年,现在你不理我也好,不想说话也无所谓,只是我们老了的时候你就要对我好一点。” 
 
  姚青眼皮都没抬,任范子基一人演独脚戏。 
 
  往后的一年,范子基公司的事因为事及走私偷税金额数目太大,第一时间里赵庆还进了牢房,事情捅大了钱也摆不平,范子基上最后宣判法庭的前晚,对姚华说:“我要是进去了,可能一辈子出不来。”他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姚华,怕错过姚华的任何一丝表情任何一个眼神。: 
 
  可姚华还是无动于衷,脸皮都没抖动一点,他面无表情地躺在那抽着他的烟,偶尔翻个身,掐灭余烟,再继续点上另一根…… 
 
  范子基笑笑,摸上他的脸,说:“无论如何,为你,我不会放弃。” 
 
  他拎起外套继续赶完公司跟律师进行最后磋商,开车离开家门的时候,他看向大门口,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摇摇头,冷酷的嘴角往两边撇,勾出叹息的线条。 
 
  可是,无论如何,为你,我不会放弃。: 
 
  015 
 
  时间是个什么东西? 
 
  像流水,悄悄地飘流到海不复返?还是就如往事不可追一样流逝得连个念想都没有? 
 
  姚华却觉得有时候还是要感谢神明的,至少它让姚青能在地球的另一头平静地生活,让范子基为事业分身乏术为事业奔忙而无暇与他纠缠,免去日夜相对必定会生的怨倦。 
 
  时间悄悄过去,一年两年,或者三年……于是,在这天,姚青打来电话,姚华就知道自己时日所剩无多。 
 
  他轻声地安慰那头伤心的女人,平静得不像就将连魂魄都不会存在于天地间的人。 
 
  生命的逝去与消失,如果有人为其痛哭,那么代表它至少被爱过,姚华说,姐姐,有你为我伤心,这人生,没白来。 
 
  这话引得地球另一端的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姚华所没有的眼泪,她来代替。 
 
  安慰了许久,挂了电话,姚华摸着左手的红绳,这是范子基去年和他去泰国求来的,他解下放在抽屉里,打电话给范子基说:今晚回来吃饭吧。 
 
  范子基在那边愣然,这是姚华这三年来对他唯一的主动,时间不够他反映过来,可脑子去下意识替他做了最好的回答:“好,我马上回。” 
 
  范子基没有进监狱,不过,他破产,重新来过,就算有范父为他提供资金,但万事开头难,何况是重新再来,再不容易。 
 
  他想要保全姚华,事业必定是基垫,没有这个基础,他无力把姚华留在他的世界,至少外因内患加起来不用他反抗就站在原地不动就会让他彻底失去姚华。 
 
  范知雄说,范家要传承人,他母亲要孙子,让他看着办。 
 
  范子基说,要儿子,还是要什么都没有,你们选择。 
 
  范知雄老了,拗不过一手宠大的儿子,把最后残余的想法抹去,成全了唯一的儿子。 
 
  不过,他忘了姚华,那个他承诺要把他弄走的被他逼迫跟儿子再一起的棋子。 
 
  如今棋子不是棋子,范知雄已经够烦心,再也不愿再见姚华,最好是死了,无声无息死去这样最好,断了范子基最后的念想,他要的儿孙一堂才有可能实现。 
 
  如今范子基那舍他无其人的态度让范知雄连知道做戏都没必要了,带了他的母亲移居澳大利亚,就算去祸害无辜的考拉民族,也不愿真的亲眼见到范子基把自己的一生全部断送在一个男人身上。 
 
  范子基却是无悔,在他知道他没有姚华之后,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就算他死,姚华也得在他身边;就算姚华死,他也得在他身边。 
 
  两个人,一条命,天王老子也改不了。 
 
  厨师送上了菜肴,都是姚华爱吃的。 
 
  姚华拿起汤喝了一口,说:“谢谢你。” 
 
  范子基再次愣住,不知道平时冷漠漫不经心的姚华何出此言。 
 
  姚华还在说:“这几年,你对我很好。”! 
 
  他说得平静,听得范子基却对着他傻傻地看,不知道该想什么?难道这代表姚华的示弱?态度软和了,他跟姚华的美好生活比他预料的要提前好多年来到? 
 
  可是,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冲昏头的男人,他很冷静,他问他:“你想说什么?” 
 
  姚华垂着眸,不答。 
 
  范子基说:“我还是为你什么都肯为做的,除了你走。” 
 
  他回答得很冷酷,手也并不温柔,揪着姚华的下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姚华闻言却轻笑了起来,很罕见的光景,惊了范子基的眼,再一次的。 
 
  他呆眼,姚华说:“那些年,我……我对你好的那些年,你在想什么呢?” 
 
  范子基再度失神,为笑容,也为他的问话。 
 
  对他好的那些年,我在想什么?范子基想,我在想什么呢?姚华跟他大学就在一起的,两人一个寝室,他是花花公子,那人温文如玉,后来在一次深夜聚会中激|情澎发感情溢口,俩人滚到床上。 
 
  范子基想,那时我感觉我爱他,想跟他在一起,是的,我爱他,我们同居,一直都觉得身边的人应该是他,他爱我,我也是爱他的,别的是不用顾忌的,偷腥又怎样?男人天性,我爱他,他离不开我,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他这样笃信着,也这样伤害着姚华,没有愧疚,全是理所当然,直到他失去那个爱他的人,他的姚华,笑着说他杀了他,他才知道,他的心伤了,而他的心,也因他的伤而伤了。 
 
  他才想,过去除了爱他全是错误的,为了他,我愿意弥补一切。 
 
  不会太迟,他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时光会让我们忘却伤痛,然后积攒美好。 
 
  可是姚华现在却在笑,笑得空洞,也笑得讽刺,更是笑得像在含着最深的伤痛,他说:“如果没有以后,你又是怎么想的?” 
 
  范子基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他好久没见过除了冷淡还有别的情绪的姚华了,他引不住有点受盅惑,凑过身去,抱住姚华:“你恨我就恨,我没关系,我等,等你原谅我。” 
 
  姚华说:“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那个冷酷残忍的范子基哪去了?消失不见了?就剩下那个只爱他的范子基了,可是,他怎么来得这么晚?晚得一切都来不及了呢…… 
 
  姚华任他抱着,悠悠地说:“我有段时间,一直都没在家,大概就04年末时,你有没有找过我?” 
 
  范子基抱住他,满足地叹了气,听到他的话,愣了,也想了想,说:“年末吗?”: 
 
  姚华没有说话。 
 
  “阴历还是阳历?” 
 
  没有姚华的声音,他懒懒地倚着背后的范子基,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如果是阴历,我回家过年,如果是阳历,我在出差。”范子基说。 
 
  姚华笑了:“是阴历,我打了电话到你家,你母亲说你不在。” 
 
  “……”范子基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姚华的手臂紧了紧。 
 
  姚华说:“那个冬天很冷,我出了车祸,就在你喝酒我来接你你在跟别人上床的那天晚上……” 
 
  范子基脸白了,僵了身体。 
 
  “回去的时候,雨太多,车太快,出了车祸,我很快就死了,不到十秒,你死的时候就会知道,其实有时候死是很快的,来不及你反映,你就结束了。”姚华悠悠地说着。 
 
  范子基裹紧了手臂,力道让人生疼,可姚华没有发应,继续说着:“我很快就死了,然后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范子基想笑两声,想嗤之以鼻,可姚华的语调让他无法做出这种行为。 
 
  姚华还在说:“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还有几年可活,也无所谓了,可是还是想见你,醒来了想起这么我天没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好,会不会挑食把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胃再搞坏,担心得不行,打电话找你,你不在,鼓起勇气打去你家,还是不在。” 
 
  姚华深深叹息:“那时候,真贱,爱你爱得没有自我,就全想着你的好,再想着对你怎么好才行。”: 
 
  “我找了找,找了好多时日,直到出院,你都不见。” 
 
  “那段时间,大概有二个多月,你都不见。” 
 
  “我回去,你见了我,你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那时候我在想,好累啊,太累了……”姚华想起那时,疲倦得似乎连现面它都感染了全身,他说:“我就对我姐说,我累了,我想放开你了……” 
 
  016 
 
  像是天方奇谭,范子基不愿意相信姚华所说的。 
 
  可是,说出那样的话的人,不是疯子也绝不会是正常人,可姚华太正常了,他的语调他的身体动作,无一不在显示着他只是陈述一些所发生过的事,范子基看着他,盯着他的发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那一年……我只剩十年的命可活,我跟一些东西讨了十年的命,就只想看你一眼。” 
 
  “那一眼,付出了我再也不能转世的机会,那时候我无悔,现在也是。”姚华盯着前方漫无边际的地方说:“我不喜欢后悔,爱你也是,不爱你也是,我从没后悔过。” 
 
  他回头,看着范子基,再一次温文如玉般无欺良善:“你,会后悔吗?” 
 
  范子基的眼泪早就不知觉地流下了,他说:“我后悔。” 
 
  他的回答,姚华却笑了,闭上了眼:“后悔?” 
 
  范子基抑住他,在嘴耳边喃语:“是的,我后悔。” 
 
  姚华叹息:“可惜,后悔来不及了。” 
 
  范子基流着泪,脸孔没有悲伤,只是冷硬:“那又如何,来不及的事只是来不及,这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姚华笑,唤他:“子基……” 
 
  范子基看他,从发顶看过去,看他惨白如雪的脸。 
 
  “你知不知道,那年你没死去,我用了什么代价?” 
 
  范子基再一次僵硬,“你想……告诉我什么?”他喉咙抽搐,差点说不出话,这样的姚华太奇怪。 
 
  “七年,你没死,我陪给了你七年。”姚华眼睛又看向了无边无际的远处,透过墙壁,谁也不知他视线达到的地方:“如今,三年过去了。” 
 
  他垂眼微笑,像看见最美好的事物,像回忆起最美好的年华,像听见最动听的赞歌,他微笑,他说:“这是我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 
 
  他倾过身,这些年来第一次抚上范子基的脸,说:“我要跟你道别了,用以感谢这几年你对我的好。” 
 
  范子基笑,笑得别扭,笑得还很扭曲:“你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 
 
  姚华笑:“可惜,善没善报。” 
 
  范子基叹息:“是啊,善没善报。” 
 
  他说:“姚华,你恨我吗?” 
 
  “不恨。” 
 
  “爱我吗?” 
 
  姚华叹息:“以前很爱。” 
 
  “那么现在?” 
 
  “不爱。”姚华再次叹息说:“我很想念那些爱你的情怀,很美好,我有时候觉得,那是我所拥有的最美妙的东西。” 
 
  “所以,为了那些,你不恨我。”范子基想平静地说,可他的眼睛含着泪,注定他只能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是啊……”姚华再叹息。〃 
 
  “我不恨你……”他闭上他的眼睛,“爱上你太美好了,所以我愿意舍弃一些东西,包括灵魂,我不恨你,这些都是我应该为美好的感觉所付出的代价。” 
 
  “姚华……”范子基喊他:“你说,我爱你吗?” 
 
  姚华想了想,惆怅:“不知道……你爱我的吧,要不,我也不会爱上你。” 
 
  “但你应该会想,我不只爱着你,还会爱更多的人,更多的事……”范子基语调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可是眼泪还是扑扑扑地往下掉。 
 
  “是啊……”姚华的眼皮紧了紧,叹息着说,快午夜十二点了,他也即将离开了,说点最后在这个由不同物质构成的世界里的真话又怎样:“你爱我,你还爱很多人,很多东西,那又怎样,人人都如此。” 
 
  “你不相信我只爱你一人?”范子基含笑问,眼泪出卖了他,完全赤裸现出他的伤心。 
 
  “是啊,这世上,有什么可相信的?”姚华疲倦,眼睁快睁不开了:“谁没有海誓山盟过的,你说的时候当时未必不是真的,我相信的时候未必你说的又都是假的,我爱你,你爱我,当时都存在过,只是,后来都变了,或许一开始都只说明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选择了蒙敝自己,不完全是你的错……”他叹息,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范子基的的眼皮都搭拉了下来,他跟他的爱人,他的姚华继续说着话:“我真是个混蛋是不是?” 
 
  姚华微笑,“是啊,范家的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的母亲……”他手放了放,搭上了沙发,这样好像省了一点力,又更多的力气说话了,“还好,姚青没事,要不,就算魂飞魄散,我又如何放得过你们?” 
 
  范子基哭笑着说:“姚华,你别放过我好不好?” 
 
  姚华沉默了二三秒,说:“放过吧,我太累了。” 
 
  “又是一个三年,”他喃喃地说:“我受够了有你的日子了……” 
 
  范子基欣喜,他愿意在这种时候痴癫,不管正不正常:“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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