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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海飘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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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秋魂眼睛瞬也不瞬地瞧着他,目光渐渐和缓,随手舞了个刀花,“呛”的,将刀又插回鞘里缓缓道“既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张啸林微笑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冷兄多少对在下有个印象,在下说的话,冷兄会相信么?”
  冷秋魂淡淡笑道“以叁十万两来买个印像你不嫌太贵了?”
  张啸林抗声道“此事若是成功,叁十万两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冷秋魂惨白的脸突然发了光但口中还是冷淡地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张啸林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冷秋魂突又一拍桌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本帮?”
  张啸林道“只因此事必须有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否则非但因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成功。”
  冷秋魂道:“你说的是娜位?”
  张啸林道“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缓缓转过身,缓缓定了两步,缓缓坐下。
  张啸林道“此事只耍有西门前辈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是以冷兄务必要请西门前辈出来见,西门前辈听了在下的话,也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冷狭魂缓缓道“家师素不轻易见客,你对我说也是一样。'张啸林笑道”此事在下必须直接对西门前辈说。“
  冷秋魂霍然回首怒道:“你莫非是有心戏弄于我?”
  张啸林纵声大笑道:“以叁十万两银子来开玩笑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吧?”
  冷秋魂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的很不巧,家师目前不在济南城里。”
  张啸林失笑道“真的?”
  冷秋魂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张啸林征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地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异惜,眼看要有叁百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冷秋魂一把拉佳了他,道“你是说三百万?”
  张啸林苦笑道“在下是生意人,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叁十万?”
  冷秋魂动容道:“你不能等家师回来?”
  张啸林叹道“这种事自然等不得的。除非…。”谗秋魂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到了这时,冷秋魂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跌足道“家师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唯有此次……他老人家接到一封信后,第二天清晨就动身了。”
  张啸林眼睛不觉亮了,道:“一封信?信在哪里?”
  冷秋魂拉起了他的手,匆匆道“跟我走。”
  张啸林道:“硼里去?”
  冷秋魂道:“立地追魂手杨松,你总该听过这名字”张啸林道:“那封信莫非就在杨前辈的家里?”
  冷秋魂道:“不错,我记得家师临行之前,曾经将这封信又纷入个纸袋里·交给杨师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家师的去处。”张啸林道:“但,但杨老前辈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冷秋魂笑道:“叁百万两,无论对谁说来,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他们并没有乘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宅院。
  一条并不算太短的乾净而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六个门户,杨松的宅院,便是左边第二栋。
  张啸林用不仔细去看,便知道这条街住的全都是济南城里的富家大户,甚至连街上百板与行板之间的隙缝里,都打扫得干乾净净,但一个像杨松这种地位的人,都本该在郊外有栋独立的庄院才是。冷狄魂似乎已瞧出他的心意,含笑解释道“家师虽然有些孤僻,但不知为什么却坚持要住在城里,他老人家虽不大喜欢和人说话却喜欢听见人声。”
  张啸林道“令师……但这里岂非是杨…。”冷秋魂道:“家师和杨师叔素来往在一齐的。”
  黑漆曲大门,竟只是虚掩。
  冷秋魂径自推门走了进去,院里很静,没有人声。
  大厅里,烛蕊早已该剪了,宽大的厅堂,昏黯的灯光,便不觉有一对凄凉神秘之感。
  冷秋魂叹道:“杨师叔素来睡得早他睡下,家里的下人们就要偷偷溜出去,尤其家师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更无法无天。”
  张啸林笑道:“仆妇丫头到晚上难道也要出去”冷秋魂道:“这屋子里从来没有佣人。”
  他们从大厅旁边绕了过去,后院里更静,西边的厢房里,竞隐隐有幻光透出,冷秋魂道:“奇怪,杨师叔今天难道还没有睡?”
  他正要穿过那种满梧桐的院子,突然,一滴水落在他肩上他不经意地用手一拂,后窗里透出来的灯光,照他的手。
  鲜血,他手上竟是鲜血。
  冷秋魂大惊抬头,梧桐树上,似乎有人正夜向他招手。
  他飞身掠上去,闪电般扣住了那手腕,但那只起一只手,汲有别的,只是血琳琳的一只手。
  冷秋魂失声惊呼,道:“师叔,杨师叔'厢房里面无回应。
  他震开了门,冲进去,杨松睡在床,似乎睡的很熟,身上盖着棉被,只露出颗灰白头发的头颅。但屋于里却是说乖出的零乱,每样东西都有在原来的地方,床旁边的叁口掠木箱子,也整个都翻了身。
  冷秋魂情不自禁,一把掀开了棉被。
  血,棉被里只有个血琳琳的身子,已失去了手足。
  冷秋魂像是已冷得发抖,颤声道:“五鬼分尸,这难道是五鬼分尸……”他转身冲出去,另一只手,吊在屋檐上,还在滴血,杨松惨遭分尸,显然还不出半个时辰。
  张啸林似乎已吓呆了。
  冷秋魂嘶声道“朱砂门与五鬼素无仇恨,血煞五鬼为何要下此毒手?”
  张啸林道“你……你怎知道是血煞五鬼下的手?”
  冷秋魂恨声道:“五鬼分尸,这正是他们的招牌。”
  张啸林喃喃道:“招牌有时也会被别人借用的。”
  冷秋魂却未听见他的话,已开始在四处搜索。
  张啸林喃喃道:“你还找什么,那封信,必定不见了。”
  信,果然已不见了。
  冷秋魂脸色更苍白得可怕,突然冲过来揪住张啸林衣襟,厉声道“你和此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啸林道“若有关系,我会在这里?”
  冷秋魂目瞪了他半晌,手掌终于缓缓松开,沉声道:“但你又怎会来得这么巧?”张啸林苦笑道:“只因这几天我正在倒霉。”
  他目光一转,又道:“你为何不到令师的屋里去看看,也许,会有新发现也未可知。”
  冷秋魂想了想,掌灯走到东面的厢房,门上并没有锁·这孤僻的朱砂门长老住的屋里竟是四壁萧然,简单得很。
  但壁上有幅画,画上既非山水,亦非鸟花卉,却只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画得眉目宛然,栩栩如生,那时画像极少有半身的,张啸林不觉多瞧两眼,越瞧越觉得画上的女予风神之美,竞不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虽然仅仅是一幅画像,竟已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魁力。
  张啸林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令师母竟是位绝代助美人。”
  冷秋魂冷冷道:“家师至今犹是独身。”
  张啸林征了征,道“哦……这就难怪他和杨前辈在一起。也就难怪中间从没有女佣人。”
  他嘴里虽说的是这两句话,心里却在想别的事。“西门千为何至今犹是独身他为何要将这女子的画像挂在屋里?这女予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也许,这不过是幅普通的画像而已。
  但普通的画像,又怎会是半身的?现在,张啸林已回到他客栈的房间里,窗外,有七八条束朱红腰带的黑衣大汉,在往来巡逻。
  这些大汉前呼后拥,一路送他回来,此刻又寸步不离的钉在他屋子四周,就像是他的卫队似的。
  其实呢,这自然是冷秋魂派来监视他的。
  冷秋魂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怀疑,只不过是不愿那“叁百万两”落在别人手上而已,这些,张啸林自然清楚得很。
  他不禁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若是真的想要有什么举动,这八条大汉在他眼中看来,和八个木头人又能差得了多少?他吹熄了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尽量放松了四肢,乾净的棉被摩擦他的皮肤,他觉得舒服的很。
  “关外的大参药商”,这身份虽然有趣,但此起他自已真实的身份来,到底还是要差许多。
  何况,强迫自己假装另外个人,总不会是一件太愉快的事,尤其是股上那张面具,时常会使他的鼻子发痒。
  渐渐,他全身都已处于一种绝对的静止状态之中,只是他的脑筋,却仍没有停止运转。
  突然,屋顶上的瓦,轻轻一响。
  一片淡淡的月光,透过了这黑暗的屋子。
  屋瓦,竞被人掀开了几片,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这夜行人竟是个大内行,手脚乾净得很。
  接着,一条人影就像鱼似的滑了进来,手攀屋顶,等了等,听不见任何响动,便飘飘落了下来。
  张啸林还是动也不动,眯眼睛在瞧,心中暗暗好笑,这人若是小偷,那么他们到这里,想必是上辈子缺德了。
  月光下,只见这人影黑巾蒙面,穿身紧身黑衣,裹她丰满而又苗条的身子,竟是个动人的少女。
  她手里握柄很轻很短的柳叶刀,刀光在月光下不住闪动,她一双黑自分明助大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瞧床上的人。
  张啸林觉得很有趣,简直有趣极了。
  这动人的少女,竟是个女刺客。
  张啸林一生遇见奇怪的事虽有不少,但有如此动人的少女来行刺他,例还是平生第一道。
  他生怕将这女刺客惊走,鼻息像是睡得更沉。
  但这女刺客却似乎并不想杀他。
  她轻手轻脚,翻了翻张啸林脱在地上的衣服,翻出了那叠银票,却又塞了回去。
  这女刺客显然也不是为偷东西来的,她既不想杀他,又不想来偷东西,那么,她是为何而来呢?“
  她眼睛东瞧瞧,西瞧瞧,瞧见了那口黑色箱子,她猫般窜过去,一只手已要去开箱子。
  第六章 剑下一点红
  张啸林像是突然自梦中惊酸,喃喃:“有人么是谁'这女刺容吃了一惊,像是怕掠动窗外的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来笑,脸上的黑巾已不见了,月光照着她的脸,果然美丽动人。
  张啸林故意睁开了眼睛,也不说话。
  这女刺客甜甜地笑,甜甜地脆他,只纤纤玉手,竞开始去解前胸那长长一排扣子。
  张啸林道“你……你这是……”这女刺客摆了摆手,叫他莫要说话,腰鼓轻轻一扭,那黑色的紧身衣就像软皮似的脱了下来。
  她紧身衣下,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穿。
  月光,立刻透遍了她象牙般的,赤裸的胴体。
  张啸林似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只觉得个冰冷、光滑、柔软,而带着弹性的身子,已蛇般滑进了被窝。
  她身上带着种新鲜的肥皂香气,像是刚洗过澡。
  肥皂的香气并不好嗅,但奇怪的是,这香气从她身上发出来时,却已能够将人类最深沉的欲望唤起。
  她滑腻的身子,已蛇一般缠住了张啸林。
  张啸林喃喃道“半夜叁更,突然有个绝色少女,脱光了衣服,钻进你的被窝,这种故事,只怕连最荒唐的文人都写不出来吧?”
  这少女伏在他耳畔,银铃般轻笑耳语道:“一个男人有样的艳遇,你还不满意?”
  张啸林道:“你莫非是狐仙?是鬼?”
  这少女妮声道“不错,我正是狐狸,要迷死你。”
  张啸林身子突然科了起来,道:“老实说我…”'我怕得很“这少女轻轻抚摸他,娇笑道”莫要怕,狐狸就算练成了精,也是有尾巴的,你摸摸看,我有没有尾巴?“
  她引导他的手“。”
  张啸林说:“那……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少女悄声道:“冷公子怕你寂寞,特地叫我来陪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么?”
  张啸林喃喃道“冷公子真好…。'你真好,你无论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少女道“奇怪,冷公子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为什么对你却偏偏这样好?难道……他有什么事要求你?”
  张啸林道“嘿……”少女的身子迎合,道“好人,告诉我,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事”张啸林道:“暖……”
  少女的腰枝扭动悄声道“今天晚上,冷公子像是忙得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掌门户的那叁位长老为什么一个也不见呢?”
  张啸林道“嗯……”少女要推他,撤娇道“你不睬我,我也不睬你了。”
  张啸林喃喃道“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少女轻笑道:“但现在你总得……”但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全身郝麻了,什么地方都已不能动。
  她这才真的吃了惊,失声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张啸林突然坐起来,笑嘻嘻地瞧她,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告诉你。”
  那少女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是冷公子叫我来的么?”
  张嘛林笑道:“冷公子派来的人,怎会从屋顶上爬下来?”
  那少女迷人眼睛里已充满惊恐,道“你……你方才已瞧见了”张啸林道“抱歉得很,我不幸是瞧见了。”
  那少女道“你……你方才为何不说?”
  张啸林笑道“你没有叫我说说?何况我只是不愿别人来探我的秘密,但有漂亮的女孩子要在我面前脱衣服我却是求之不得的。”
  那少女咬牙道“你……你这恶鬼”张啸林柔声道“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那少女瞪他,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嘶声道:“我恨不得杀了你”张啸林道“你不说?”
  那少女牙齿咬得直响,道“你不赶紧杀了我,必定会后侮的。'张啸林笑道:”好,你不说,总有人能叫你说的。“
  突然用绵被将她身子裹了起来,大呼道:“捉贼”…'捉奸细“那少女脸色立刻惨白,她未想到他竟真的如此狠心。
  这时门外的黑衣大汉已冲了进来,齐声喝道:“奸细在哪里?”
  张啸林指床上的少女,道:“在这里,快送到冷公子那里去,仔细盘问她的来历。”
  大汉们又惊又喜,但终究还是将那卷棉被抬走。
  那少女身子不能动,破口大骂道你这畜牲,你这狗,你……你不得好死的。“
  张啸林轻轻摸鼻子,喃喃笑道:“有人将我当做色鬼,我还可忍受,但若有人要将我当做呆子,我只好给他们个教训。”
  那柳叶刀,还留在地上。
  张啸林拿起来,瞧了瞧,皱眉道“这女子竟是天星帮的?天星帮怎会来到这里?”他思索半晌,穿起衣衫,将那柄柳叶刀捆在腰带里,双局轻轻一振,就从那屋顶的小洞里钻了出去。
  然后,他伏在屋顶上,瞧了半购,喃喃道“她是从东面来的,天屋帮原来落脚在东方。”
  他展动起身形一家家的屋顶,就好像是飘浮的灰云似的,一片片自他脚下飞过去,晚上的凉风,吹他的脸。
  一种迅速的快感,刺激他他觉得愉快得很。
  屋顶,有各式各样的,屋顶上,有各式各样的生活但又有谁的生活能比地更多采多姿?天地间十分寂静,大多数院子里都没有灯光只有偶而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夫妻的嬉笑声……除了这些令人愉快的声音外,自然也难免有怨偶的啐骂声,猫捉老鼠声,男子打酣声,骰子落在碗中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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