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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斧神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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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岚哈哈大笑道:“我如欲对你下毒手,十个赤霞尊者也没有命了,焉能等到现在!”
  说着,祇见白影一闪,赤霞尊者面前,现出晓岚身形,满面欢笑,注视着他。
  赤霞尊者,铜铃般大的圆眼,似要喷出火来,厉声道:“进招吧!”
  晓岚道:“我如先发招,又和刚才一样,还是让你先发,以免重蹈覆辙!”
  赤霞尊者,禅杖一举,“风卷残云”连磕带扫,斜卷过去!
  晓岚滑步拧身往左迈开半步,白玉莲花一抡,贴紧赤霞尊者杖身,暗将“夺”、“甩”二字诀用上,莲瓣倒钩,扣住杖身,往右后方一拂,欲将赤霞尊者禅杖脱手。
  赤霞尊者对晓岚,已深具戒心,这招“风卷残云”乍看上去,声势惊人,其实,留有余地,招式并未用老,一见不妙,立刻沉腕撤招,堪堪躲过倒钩的锁拿。
  晓岚见他溜滑得紧,乘其禅杖后撤之际,欺身上步,抢中宫,踏洪门,身似行云流水,掌中玉莲恍如流水落花,紧随杖后,如影附形,祇听晓岚口中,发出一声清啸,赤霞尊者手中禅杖,竟被硬夺出手,飞落广场之上。
  赤霞尊者一声怒吼,右手一抬,呼的拍出一掌!
  晓岚感觉赤霞尊者掌风,非但声势奇猛,内中还蕴藏着高热,暗道:“不妙!”
  忙将白玉莲花,化为一片光幕,挡在面前。
  晓岚感觉一股薰风过处,身体被凌厉的掌风,迫得后退两步。
  赤霞尊者见自己那么歹毒的火云掌,击中晓岚身上,除将他迫退两步外,分毫无伤,不禁骇然,那敢再待下去?口中厉声说了句:“我们没有完!”
  说时,立刻纵身下台,展开魅影潜踪身法而逃。
  晓岚天性仁厚,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伤人,是以见赤霞尊者逃走,并不追赶,祇笑了笑,返回西台。
  巫显见自己这面,一行九个能手,被对头弄成三死三逃,心中满不是味,尤使他难堪的,对面敌人,全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败得有点不甘心,这时见晓岚从容下台,不由怒火中烧,向西台上,拱手道:“这场由老夫亲自领教,请萧庄主派人出场吧!”
  张逸叟不俟萧氏弟兄开口,纵身下了西台,中途祇停得一停,即纵到比武台上。
  巫显见是张逸叟出场,掌中所用兵器,乃是天门二老的镇山之宝……白虹剑,不由一楞!
  他知道,张逸叟与天门二老齐名,终南派乃武林一大宗派,其七十二解剑术,别具威力妙用,乃是个劲敌。
  连忙拱手笑道:“我与张兄神交已久,彼此间,又无恩怨,何必相较呢?”
  张逸叟亦含笑地还礼道:“就是因巫兄所说原因,小弟不愿巫兄与临城三侠昆仲结怨太深,是以不自量力,欲与巫兄印证一下武功,然后劝说巫兄,了结双方六年的误会,不知巫兄能否鉴谅微衷!”
  巫显闻言,略为动容,忽然想到妻儿的惨死,勾动怒火,惨然笑答道:“张兄美意,小弟心领,无奈此时太迟了!”
  张逸叟闻言,知道他所指的,乃是宣银娃母子惨死之事,慌忙接口答道:“这也难怪,刀枪无眼,祇要动上了手,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伤亡,而且尊夫人和少寨主,忒也任性骄横了,是以才有今天的惨祸,小弟由衷之言,尚望巫兄三思。”
  巫显沉吟一会,惨笑道:“张兄盛意,小弟不敢忘记,但妻儿之仇,实难忘怀,今日决本着以武会友之旨,领教张兄几招绝学,使我们亲近亲近,至于化解双方仇恨之事,小弟碍难从命,尚祈原谅苦衷,勿谓巫某不识进退!”
  张逸叟闻言,知事难挽回,苦笑道:“人各有志,小弟怎敢勉强,今日咱们撇开双方恩怨,就祇印证彼此武学,点到为止。”
  巫显点头赞好,笑问道:“咱们如何印证,尚祈张兄划出道来,以便遵循。”
  张逸叟道:“咱们不用多耽误时间,在下就以师门终南七十二解剑法,领教巫兄威震江湖的分水蛾眉刺吧!”
  巫显称善,倏将双手合十,环抱胸前,摆出“童子拜观音”的招式。
  张逸叟见巫显抬手时,发出当啷声音,知乃蛾眉刺上钢环所发。
  定睛往巫显手上一看,见巫显双掌中指上,有一根白晃晃的锋刃凸出,长约八寸,形似柳叶,尖端锋利。
  腕下有胡桃大一个圆球,三支钢环,套在中指上。
  张逸叟,乃武林前辈,知巫显如非内外家功力,已臻化境,绝不敢使用这种短兵刃。
  乃将白虹剑拔出,亮开终南门户,笑说道:“巫兄进招吧!”
  巫显见张逸叟掌中乃是前古奇珍,亦不和他客套,口答一声:“接招!”
  说着,足踏偏锋,揉身欺进张逸叟右侧,右掌逼住张逸叟右臂,左掌中蛾眉刺,朝章门穴点去!
  张逸叟闪身错步,“脱袍让位”斜纵出去丈许远,白虹剑一举,“孔雀开屏”,往右侧一撩!
  巫显一招落空,见张逸叟已闪出丈许,早已防到他有此一着,不俟张逸叟白虹剑卷到,立刻纵身而起,“秋风落叶”一对蛾眉刺,往张逸叟身后入洞穴刺去!
  张逸叟白虹剑刚递出,蓦闻脑后生风,知巫显业已随后袭到,慌忙撤招抢救,右足侧滑一大步,倏然挫腰旋身!
  同时,白虹剑亦变撩为削,一招“惊鸿一瞥”往身后削去!
  巫显见张逸叟应变神速,不由暗自心惊,那敢轻攫其锋,“倒跃龙门”身体倏然暴退!
  两人全是武林高手,互换两招之后,彼此心里有数,意欲战胜敌人,实非易事,各施展全身功力,小心应付。
  对拆百招后,兀自难解难分。
  二人这次对手,与前几次迥异,双方身形,不仅飘忽似电,使人难以捉摸,而且专行险着,所差不过毫厘,立有生命之危,东西两台上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专心一志,注视着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心房随着台上的轻徐缓急,卜卜跳个不停,偌大两个木台,寂静异常。
  过约盏茶工夫,隐隐听见有急促的喘息声音传出,两人的身形,则愈来愈急,到了极处,祇见光华连闪,根本看不出人形。
  晓岚对张逸叟,自然倍加关切,一双俊目,瞬也不瞬,注视着台上,几乎全付心神,已被台上恶斗吸住。
  蓦听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说道:“张老前辈不愧是终南门下,内家功力,较巫贼深厚得多,就是没有白虹宝剑,最多再有三十招,立可战胜了。”
  晓岚闻声回顾,见说话的人,乃是心上人,不知她和师妹麻姑,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如非她出声说话,根本未能发觉,含笑说道:“妹妹说得极是,张叔叔的内功,实比老贼强得多!”
  正说到这儿,麻姑忽然惊“噫”一声。
  晓岚和雪梅,集中目光,向麻姑注视。
  晓岚温言问道:“师妹为何大惊小怪的?”
  麻姑指着比武台上道:“师兄,梅姐姐,快看!老贼巫显,不是在找死吗?”
  二人闻言,掉头朝台上注视,果见巫显,嘘气如牛,不顾命的朝张逸叟猛扑!
  张逸叟好似投鼠忌器的,祇将白虹剑化为一幢光球,严密护住全身,巫显扑来时,光球往左右拉移,不让其扑中。
  巫显见张逸叟一味严守不攻,心中非但不领张逸叟的情,反而恨他取巧,欲将自己累乏,然后乘机反击。
  误会一起,恶念亦随之而来。
  但见他纵身空中约丈许高下,施展出“飞鹰掠兔”招术,双掌一合一分,朝台上光球扑去!
  光球乍然中分,祇听“呛啷”一响,紧接着又是巫显的惨嚎声音传来,红光一闪,巫显业已洞穿肺腹,陈尸台上。
  张逸叟面带焦戚,虎目中不禁落下几滴英雄泪来,喟然长叹一声,忙把白虹剑收入剑鞘,蹲下身去,伸手探巫显的鼻息。
  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这是何苦呢?’
  正当张逸叟蹲在台上唉声叹气的时候,蓦听一声暴喝道:“张逸叟!好狠心啊!”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
  张逸叟闻声观看,见宣镇东业已飞临头顶,鸳鸯剑“乌龙交尾”向张逸叟当头罩下!
  张逸叟欲待纵身闪避时,无奈宣镇东来势太急,根本不容许有转念的机会,迫不得已,祇得把掌中白虹剑,运足全身功力,“拔山举鼎”化为一片光幕,硬迎上去,同时,张逸叟亦随着光幕上升之势,将身纵起。
  就在双方剑光,将接未接的瞬间,蓦见白光暴涨,“呛啷”连声,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娇叱道:“好不要脸!乘机暗算!”
  张逸叟闻言,知有人接场,将身纵到台角,睁目注视。
  但见灵悟大师弟子蔡雪梅,手持白玉莲花,展开佛门心光慧剑招术,与宣镇东恶斗在一起。
  宣镇东尽管功力深厚,鸳鸯双剑疾风暴雨般向雪梅抢攻,但是,雪梅仍是那么从容不迫,应付裕如,祇气得宣镇东哇哇怪叫。
  张逸叟把双方情形看清后,深知雪梅对宣镇东,绰绰有余,不必为她耽心,这才往台下纵落。
  张逸叟足刚着地,祇见眼前红影一闪,番僧呼鲁吐温手执方便铲挡在面前。
  大凡练武的人,全身异常敏感,张逸叟乃江湖能手,反应更较一般人敏锐,红影一现,立将身体暴退丈许!
  呼鲁吐温笑道:“我们一行九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剩下贫僧一人,感觉满不是滋味,张施主,你就成全成全吧!”
  张逸叟尚未答话,祇见两条短瘦人影一晃,二人之间,突然站着一个三尺高,大头麻面,肤黑如墨,满头癞痢的尼姑,冲着张逸叟道:“张叔叔!你老该休息了,这个大和尚留给晚辈吧!’张逸叟知道麻姑人丑虽陋,乃神尼枯禅子高弟,功力不在雪梅之下,笑说道:“贤侄女要凑热闹,老朽祇好偷懒了。”
  张逸叟把话说完,立刻纵身回到西台上。
  麻姑大头摇晃着笑道:“大和尚要人成全,你是想升天,或想超度,赶快告诉我,贫尼以便替你安排!”
  呼鲁吐温好似想什么心事般,睁眼看着她发楞,麻姑的话,宛如耳边风,对于他,毫不发生效力。
  麻姑见状,内心亦感觉奇怪,因他心性仁慈,除了穷凶恶极,罪无可逭的大奸巨憝,决不妄下杀手伤人,双方对敌时,亦不愿先出手,足以看见呼鲁吐温站着发楞,她也陪同呆立!
  忽听比武台上,传来两下“呛啷”的龙吟,宣镇东鸳鸯剑,宛如陨星飞射,跌落地广场上。
  急忙掉头朝台上一瞥,祇见宣镇东,口喷鲜血,步履蹒跚,往柳林外逃走,雪梅面含娇笑,俏生生伫立台上,手中把玩那支径尺方圆的白玉莲花,越发显得妩媚,宛如青娥素女,谪降尘寰!
  麻姑望着她,扮了个鬼脸,大头一晃道:“姐姐倒是轻松了,妹子却遇上麻烦咧!”
  雪梅望着她笑了一笑,说道:“何必那样心急?耐心等候吧!”
  呼鲁吐温听了她们说话,方从冥想中觉醒过来,睁开铜铃般大眼,射出惊讶的光芒,狠狠盯了麻姑一眼,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麻姑龇牙露齿一笑道:“大和尚问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人成全吗?”
  呼鲁吐温,面有不悦之色道:“出家人为何这样刁蛮?”
  麻姑道:“我说的是真话呀!”
  呼鲁吐温正色说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赶快说出来,以免发生误会!”
  麻姑道:“我乃枯禅子弟子,玉莲大侠李晓岚是我的师兄!”
  呼鲁吐温闻言,脑中翻来覆去一想,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人,心中万分狐疑,问道:“你的师父,驻锡何处?”
  麻姑道:“在山洞中。”
  呼鲁吐温,满面迷惘望着她!
  半晌,麻姑好似有点不耐,扁嘴一噘道:“要打就打,要走请便,尽噜苏干什么?”
  呼鲁吐温虽然惊讶她的离合身法,但是对她的武功,并未听人提到过,听麻姑这么说,脸上觉得挂不住,把心一横,暗说道:“管她是何来头,总不能说不见真章就走呀!”
  呼鲁吐温,主意既定,笑说道:“贫僧这支方便铲,与你走上几招吧!还不把你的兵刃亮出来!”
  麻姑伸出一双鸟爪般乌黑的手说道:“佛门弟子,谁耐烦动刀动枪?就凭这双肉掌,成全大和尚便了。”
  呼鲁吐温闻言,越发感到惊奇,东台上群雄,未曾见过麻姑身手,都感觉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雪梅见呼鲁吐温犹豫首鼠之状,知他已被麻姑现身时的先声所夺,乃接口道:“大和尚毋须惊疑,她说的话全是实情,你不妨倾全力发招吧!”
  呼鲁吐温再也不能延捱了,喝声:“接招!”
  说完,掌中百另八斤方便铲,“拨云见天”抖铲朝麻姑当胸点去。
  麻姑大头一摇,身形一闪,大叫一声:“来得好!”
  但见人影连闪,登时化为两条矮瘦人影,好似走马灯般,围着呼鲁吐温四周,团团乱转起来。
  呼鲁吐温虽是红教喇嘛出身,但亦是佛门一支,对这佛门正宗心法的离合身法,识得厉害,是以双方搭上手,一点也不敢疏忽,倾全身功力,展开天罡铲法,与麻姑斗在一起。
  祇见五丈方圆一片光山铲影,在广场中翻滚不停,用尽全力,仍然无法将两条矮瘦人影制服。
  相反的,那两条矮瘦人影,出入于光山铲影中,如鱼游水任意往来。
  那么猛恶的声势,对她毫不发生作用。
  东台群雄,亲眼目睹麻姑的神奇身法,这才惊叹佩服!
  约莫盏茶工夫,祇听得麻姑低沉的声音道:“我因你是佛门弟子,是以不愿出手打你,如今总该知道厉害吧!”
  呼鲁吐温一味施展天罡铲法进攻,对于麻姑讲的话,毫无反应。
  麻姑好似有点生气,大声说道:“如不知趣快走,我可顾不许多了!”
  呼鲁吐温闻言,祇是报以喋喋怪笑,掌中方便铲进攻愈急,呼呼之声,惊心动魄。
  蓦听麻姑怒暍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也不知道厉害!”
  麻姑声音刚落,但见两条瘦小人影,疾如闪电,朝光山中投入,祇听叭叭两下清脆的耳聒声和呼鲁吐温的怒吼声传出,那幢五丈方圆的光山铲影,亦随着声响而缓慢下来。
  不多会,祇听麻姑暴喝道:“脱手!”
  那根七尺长的方便铲,真个听话已极,宛如一条乌黑白顶的蛟龙,划破长空,落在广场中央。
  紧接着,一条长大的红影,疾如闪电,朝方便铲落处扑去,一下将它捞个正着,红影闪了几闪,登时消失于庄外。
  比武台上的雪梅,满面含欢,纵落台下,与麻姑会合,二人拉手,走回西台。
  东台群锥,见麻姑赤手空拳,竟将那么厉害的红教喇嘛赶走,不禁欢声雷动!



 第十二章 结伴雪山



暴风雨已成过去!
  各方来道贺的宾客,亦纷纷赋归!
  三侠庄又恢复了往日那样的恬静!
  这时,仍然逗留在此的,祇有东西跨院的张逸叟、李晓岚、蔡雪梅、麻姑和住在大厅书房中,别具用心的王奇新等五人。
  正当初冬的时候,距三侠的生辰,已有十二天了,王奇新好似和玉莲大侠特别投缘,除了晚间就寝外,老是寸步不离,尤其对于玉莲花的招术,王奇新探问至详,有时还逼着晓岚,在庄前的广场上,施展一番。
  晓岚因情不可却,祇得粗枝大叶,比划一阵,以应付他的纠缠。
  每当晓岚施展玉莲花的招术时,王奇新总是专心一志,凝神注视,点点滴滴,亳不放松。
  晓岚见他对于武功如此爱好,心中亦甚高兴,不厌其烦地为他解释。
  雪梅与晓岚师兄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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