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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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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此时的心情,“段风涯,爱上你,是我活该受罪吧。”
  晚饭时间,安季晴准时来到了主厅,她想好了,只要有人再追问萧君的事,她就一口咬定是表哥,虽然两表之间也不该像她们口中所说的,搂搂抱抱,但亲戚之间,有点亲昵的举动,也不算太过吧?
  安季晴碎步曼移,体态轻盈的来到餐桌前,乖巧的微笑轻唤,“娘,这些天季晴惹你生气了。”
  “行了,没什么大碍就坐下吃饭吧。”段老夫人面容冷峻,不喜亦不怒,更没有旧事重提。
  安季晴自知对段老夫人,她总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个人,如果在心里就没有为你留一点辩护空间,从一开始就把你拒之门外,那么,无论你对她是好意或恶意,你得到的,都不会有好果,所以,安季晴也不想费劲讨好,径地在段风仪身侧坐下,凡事,对得起别人的同时,也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段风离漫不经心的说:“风仪,你今天都在笑,有开心的事啦?”
  段风仪浅笑,明亮的眸子,皎洁可人,“嗯?没有,就发现了一些平时没发现的东西。”
  “还有,今天你去我书房抱走一堆彩料,还没告诉我,都拿去干嘛了,你从来就不动那些东西的。”段风涯放下饭碗,宠溺的看着段风仪,安季晴看在眼里,段风涯从来没对谁那么宠溺过的,就算他看林微音,安季晴也捕捉得到,他温柔的眼神里依然有着忽悠,至于他对段风仪如此,可能除了疼爱,或许还有就是,血肉连亲吧!
  “哥,你要吗,都在五嫂那里了。”
  段风涯表情愣了半刻,继续吃饭,好像,每每话题来到安季晴身上,他们就默契的闭口不言了,可能,也不是刻意的,偏偏就是这种不刻意的停顿,就轻易把安季晴拒于段家的门外了,她想做段家人,可是,段家上下,却是结结实实的把她当外人。
  段老夫人温声说,“若惜,要过年了,等下,你给各房都支点钱,该添的东西要添,不要失礼。”
  好像,除了安季晴,段老夫人愿意对任何人温言顺语,好像只要撇开安季晴不说,她也算位面慈目善的老人,她甚至可以纵容几位少夫人的无理取闹。
  “娘,若惜知道怎么做了,一定不会给咱们家丢脸的,”杜若惜温婉的像只小棉羊,然后挎着段风涯的手臂,“相公,听说如意斋新进了一批首饰,那都是上好的珠宝,多少达官贵人的夫人都在那里转,要不吃完……”
  段风涯拍拍杜若惜的手,“你要是喜欢,吃完饭,就和微音她们去逛逛,喜欢多少,就买多少。”
  “那相公你呢?”
  “我吗?”段风涯眼神戏谑忽悠,“季晴初来滇城,人生地不熟的,吃完饭,我想带她出去转转。”
  安季晴蹙眉,只是一瞬间,她看到段风涯和段风离进行眼神交换,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忘了,她根本不想去猜测太多,只要段风涯愿意对她好,任意时候,她都宁愿相信,他是真心对她好的,如她待他这般,真心实意。
  滇城夜里的风,永远是寒凉的,安季晴也永远,只是一身白衣轻袭,避不过严寒,也避不了风雪。段风涯穿得也不算多,只是身上披了一件棉裘,和这雪夜就显得相益相合,他们一路上安静的并肩而行,举步齐缓,身影折倒在地,像两条平行线。
  其实,安季晴一直都承认,她还是喜欢专注安静时的段风涯。安静时的他,眉毛狭长浓厚,双目清俊明澈,表情温顺,最重要的是,他内敛,不张不狂,沉静的气息,总会让安季晴忘了一切的痴迷。
  段风涯轻叹,“你说,滇城的夜里怎么样。”
  安季晴实话实说,“人流不息,不分白昼黑夜,很热闹,是一个昌荣盛世的环境。”
  “那么,和曾经南平统治下的洛城相比,如何。”
  安季晴浅笑,“身在北国,不谈南平事,况且,如今,已天下归一,并无北国南平之别。”
  “你推得倒是挺顺溜的。”
  “祸从口出,少说为好。”
  段风涯侧身,拍拍安季晴肩上的雪,眼里闪过一丝迟缓,“走吧,先去给你做套衣服。”
  绸缎庄的老板娘见段风涯和安季晴,堆满笑容的向他们迎上,并吆喝着伙计把上好的丝绸搬到安季晴跟前,一盏茶的功夫,安季晴眼前就堆满了夺眼耀目的布锦,红的,黄的,绿的,墨的,紫的,暸目斑斓,只是,安季晴从来没穿过大红大紫的衣服,这让她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安季晴的难处,扯开笑脸,“像五夫人你这样,雪肤凝脂的,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红的夺目,黄的耀眼,紫的沉着,绿的醒目,都行。”
  “如果都喜欢的话,就各做一套吧。”段风涯随意说,有点漫不经心的。
  “不好,”安季晴视线移到布架上,笑容爬上她的脸上,这才是她想要的,水蓝如纱又如云,看着它,就像看着和暖的蓝天,让人心情倍感舒坦,“老板娘,我要那个行不行。”
  老板娘骨碌碌翻了翻,笑得张扬,“哟,五夫人好眼力,那可是上好的杭州真丝,穿在身上轻盈飘逸,却又是密不透风,保暖最好,我以为年轻的姑娘家都爱红装艳色的,没想到夫人独爱素雅。”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不习惯穿得太张扬。”
  “做好,直接送我府上吧。”段风涯放下十两白银,神情闪烁,然后扶了安季晴的肩一把,指着对面人头密集的地方说,“咱过去那边看看吧。”
  安季晴抬头,借着酒楼的灯光看过去,赫然入目的是‘如意斋’三个字,思绪卡住了半晌,目光游离,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46。 假戏,疑是故人

  突然,一个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女子踉踉跄跄的跌倒在段风涯他们跟前,三条汉子上前对女子又拽又扯的,还满口秽言,那女子只是死活的反抗,可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怎么扭得过三条彪汉,他们很快就抓住了该女子的手,作势要把她带走。
  这时安季晴才看清该女子的面目,面目清秀,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是,她右眉若隐若现的有一颗眉心痣,和陆娩娩如出一澈,安季晴惊讶得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娩娩,陆娩娩?”
  段风涯面色严峻,显然,安季晴认识此女子,他并不太乐见,但是,他还是用安季晴看不懂的轻功,在空中翻个跟斗,就堵住了三条汉子的去路,愠声说,“你们三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女子,不知羞吗?趁我还没反悔之前,最好夹着尾巴走。”
  三条汉子面面相觑,然后一个看似为首的汉子指着那女子说,“今天算你幸运,看在段将军的面子上,就先放了你。”
  见三条汉子走后,安季晴疾步走上去,一脸疼惜的整理女子的头发,张口又闭口,似乎想说什么,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段风涯握拳放在嘴边边轻咳,安季晴才醒起什么,连忙退了两步,挤出个笑容,“姑娘,他们为什么要捉你?”
  不问还好,一问,这姑娘就急了,她倏地跪倒在地,“公子,小姐,求求你救救陆嫣吧。”
  “你叫陆……嫣?”安季晴轻问。
  陆嫣点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我从小与爹相依为命的,前些日子爹中风走了,我借了点钱薄葬了爹,谁知道爹还没安息,他们就以我没钱为由,要我卖身清风楼,我誓死不从,所以,所以……”
  段风涯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到陆嫣手上,眉目轻颤了一下,平心静气的说:“你拿去吧,这个够你还给他们有余了。”
  “公子,他们已经和清风楼的老鸨说好了价,是不会放过我的,求你收留陆嫣,就算做牛做马,陆嫣也无悔的,小姐,求你了,求你们了。”
  陆嫣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弄得安季晴都心泛酸楚了,陆娩娩曾经在火海里和她,患难共生,要她无视这个和她有着一样甜美容颜的女子跳进水深火热的坎里,自问,自己做不到,她红着眼眶,第一次向段风涯低头,“相公,求你了。”
  “你想怎么样?”
  “带她到自己身边。”安季晴竟然没有听出段风涯已经完全冷漠了的语气。
  段风涯似做了个决定,细眉收颤,“好吧,陆嫣以后你就是段府五夫人的人,没人敢欺负你了。”
  陆嫣张大眼睛盯着安季晴,“你就是段五夫人?”
  段风涯反问,“你们认识?”
  陆嫣窘迫的低下头,“哦,没,没,听说过而已。”
  “我们回去吧。”段风涯和安季晴同时脱口而出。
  段风涯呵着冷气,弥散在空气中,他冷峻的眼里,装着安季晴不曾防范的危险信口。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向来,他也赞同乐善好施,但是,施也要施对对象,陆嫣这一场小闹剧,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或者说,根本就是漏洞连连,要不是安季晴那似相识的表情,他就打算绕道而行了。
  这么说吧,段风涯觉得,他们四个人连手合戏,都骗不过他,首先,三个汉子,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陆嫣带走,陆嫣根本就没有能力和他们在自己跟前磨蹭,其二,三个汉子走得太仓促了,如果像陆嫣说的这样,理就在他们这里,就算人不带走,他们也有权要求还钱,可是,他们是对钱只字不提,潇潇洒洒的就走了,对做惯逼良为娼的他们来说,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其三就是陆嫣,她十指纤纤,足短细小,一点都不像是个穷苦人家里长大,和她爹相依为命的姑娘。
  倒是安季晴,入戏太深,她的一动一容,一个眼神,一句软话,都那么真实。段风涯很想知道,到底,安季晴是天真被设入局,还是,她也是局内人?让陆嫣进府,也算是他的张梁计。
  夜,在延伸,段风涯的房里,段风涯和段风离对坐而奕,举指落子只在片刻间,他们人在对奕,意却非黑白两子,段风涯敛眸,沉思片刻,“我觉得安季晴不像天玄宫的人,今天我带她转了一圈,她完全无异样,而且,她脑根清楚得很。”
  “你不是说,带了个必疑人回来吗,风涯,你再心不在嫣,这盘棋,你就满盘皆输了。”
  在段风涯措辞间,她眼前快速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安季晴见到陆嫣时的那震惊的表情,另一个,是陆嫣听到安季情是段五夫人时的错鄂和慌乱。这两个人,像是有关联,但又不约而同的否认曾经相识,陆嫣是必疑的,这么说,安季晴是不可不疑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不像。”
  “相公,很多事,有时候表面看到最不像的,恰恰就是。”
  林微音的出现,并介入出言,段风涯有点不满意,无论是江湖事还是官廷事,他都不希望家里女眷涉及太多,“微音,你怎么来了?”
  “微音见相公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了,微音并不知你们在聊什么,只是听到了最后一句。”林微音轻声软语,并且一句话就消了段风涯心里的那堵结。
  段风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笑言,“风涯,这盘棋,一时半刻也难分胜负,反正棋盘也摆开了,假以时日,胜负自见分晓,咱也急不来,我看,我先回去歇了。”
  “去吧,我也不急。”
  段风离从林微音身边走过,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这前前后后一年来,他也没和哪个少夫人深交谈过,每每都总是匆匆的几句话,好像,以杜若惜为先例,段风离或是段少夫人们,都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这种不亲近,不疏离的交往方式,并没有谁觉得,这有何不妥。

☆、47。 纳闷,恨怎继续

  “微音,冷不冷,过来坐吧。”段风涯眼里是难掩的倦意。
  林微音走近段风涯身边,却没坐下,而是坐在他的膝盖上,顺势钻进他的怀里,她身上弥散着淡淡的木兰花香,绕散在段风涯的鼻子。
  段风涯其实知道,有一次林微音采花归来,身上沾有木兰花的味道,当时的他正在想事情,林微音就黏了上来,他是想也没想就敷衍林微音一句:你身上的花香很好聞。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让林微音是每泡欲都得散满木兰花瓣,所以每当林微音身上散出木兰花的淡香时,段风涯都觉得有点歉疚。
  林微音的细手覆在段风涯心跳如常的胸膛,娇嗲的说:“相公,这些日子你都不找微音,让微音好生想你了。”
  “最近我有点忙,微音,要不你先回去吧。”
  “相公,今晚让微音服侍你,好吗?”林微音退出段风涯的怀里,诚恳的望着段风涯,甚至于是一种恳求。
  段风涯看到骄傲的林微音为他变得如此软骨,心思总有不忍,他也不料到,出了他口的话,会是,“微音,下次吧,我今晚累了。”
  其实,轻言软语,这一年来,段风涯都在听,就差在没听出茧而已,除了安季晴,真的,其他夫人对他,都是轻言细语。
  看着林微音涨红着脸跑出去,段风涯的确有着歉意,他承认,以前他总是娇纵她们的任意要求的,虽然他有时真的很累。可是,自安季晴进了段府大门那天起,一切也就都变了,变得,他认为不可理喻了。
  自娶安季晴后,段风涯就没有一夜安眠,有时睡着睡着的,就徒然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呆了半晌才醒神,有时候是睡前还好好的,醒后自己却卷缩到床的一角,有时候,就是恶梦连连,他和安季晴的事,他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过程,也猜不到结局,玉石俱焚,到底,是玉焚了石随后,还是石焚玉后碎?
  是的,段风涯早就知道了,他的眼里容不下安季晴,把安季晴放自己眼皮底下,根本是对自己的折磨,如果眼里有了一粒沙,他完全可以把沙挤进眼底,或是弄出来,可是眼里有安季晴,段风涯就觉得,无论拒迎,都做得不对。
  如果安季晴还如以前那般,他认为的泼辣无理,那他大可以溪落一翻,解心头大恨,但是如今的安季晴,怎么看,怎么睿智,并不是心动,而是要说服自己去恨这么个人,他好像觉得,找不到任何理由,至今,段风涯还会想,是不是三年后,自己不存于世时,是不是就真的对安季晴,没有一点歉意?想着想着,他挺拔的身影,已经移出房内,移步偏院。
  安季晴意识里,是完全把陆嫣当成了陆娩娩,回到房里,就和小颜忙上忙下的,直至把陆嫣弄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像陆娩娩一样精灵可人,才满意,她还让把陆嫣陪自己睡,可小颜说这样陆嫣会落人口实的,她就放弃了。安季晴算是掏心掏肺的对陆嫣,从没注意到陆嫣一整晚都在盯着她看,甚至在觉得她并不是什么美艳绝伦的女子之后,眼神里还带有点不屑。
  安顿好陆嫣,安季晴也有了倦意,只是这种倦意,由心底蔓延开来,心里就显得空洞,空无一物,安季晴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院子。
  都说在雪天里,你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空灵,可惜,这大好雪景要委屈安季晴一个人独自看了,一个人看雪的后果就是,寂寞深化。
  安季晴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胡乱画着,地上已经跃然出一个头像,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可能是笔拙,也可能是雪边下边融的缘故,整个头像只有个轮廓,看不出像谁,倒是嘴角含笑,双目炯炯有神,深切又含情,温柔得活像一双真人的眼睛。
  安季晴放下树枝,双手交叉放在膝间,望着地上五官分明的图像,傻傻的笑了,她一直在笑,直至雪花重新覆盖了画像,空气间,还旷散着她傻傻的笑声,她似乎忘了天下间的万物,忘了严寒,忘了被冻得又紫又红的十指,仿佛,这个头像是一点点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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