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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招摇罂粟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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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未成年少女,怎么说在法律上是被保护的。
  “给不给?”别恩渲把对于母亲生死的不安定感,转化成强势的逼迫。
  “我要怎么信得过你?”
  “白纸黑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千万现金支票到手,我就把切结书给你。”别恩渲挑眉道。
  “那孩子呢?”她绝不允许孽种被留下,以免日后这丫头又狮子大开口,牵扯不清。
  “拿掉,不会赖你分毫的,我还年轻,也不希望被个孩子绊住,一千万银货两讫,你只需记得你的诺言即可。”眼下只要有人能帮她救助母亲,她啥都可以牺牲。
  “渲……”侯竞语开口想阻止。渲爱惨那个书呆了,不该这样的,她该跟他白头偕老的。
  “好。”用眼神招来秘书,范母拿出写上一千万的支票。
  见状,她向一旁的医护人员道:“借张纸用用。”
  在这张要来的白纸上,别恩渲毫不犹豫的写着——
  与范景棠的母亲达成协议,由范太太提供完善医疗设备及一千万元,别恩渲自此不与范景棠再有来往。
  别恩渲
  她又撕了另一半的纸写上——
  范景棠:
  我们分手吧!
  别恩渲
  各自达成目的后,范母便指示院方组成医疗小组全力看顾别母,随即趾高气扬的离开。
  始终静默跟随在范母身后的年轻女孩,临走前递给别恩渲一条手绢。
  那是范景棠的妹妹,范景涓,一个安静的女孩。
  别恩渲毫不犹豫的接过,因为那是友善的,还来不及说感谢,她已悄悄离开。
  “渲,这样好吗?”侯竞语语带关心的问。
  “当然好,完美的结局。”发烫的一千万,是买断她爱情的酬金。
  不会难过的,反正他只是她的魅力挑战的一个对象,怎么样她都赚了一千万,还有母亲医疗的费用,可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你真的要拿掉孩子?”
  “谁告诉你我怀孕了?”
  “可你不是说……”
  “我说的是Will未来式。”别恩渲的手掌击上侯竞语饱满的前额。
  “你喔……”害他被吓出一身冷汗。
  别恩渲的母亲最后还是死了,没多久她听说范景棠出国去。
  还来不及哀悼早夭的初恋,令别恩渲措手不及的,是她竟发现自己一语成谶——怀孕了!
  忙办了休学后,靠着那笔“横财”,她安心在家待产,看着肚子一天一天慢慢大起来。
  正当大腹便便的她作着生产完的生活规划,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恩渲?”比起范母,这个贵妇看来和善许多。
  “我是。”奇了,这妇人是谁?怎认得她?
  “咱们来谈一个协议。”贵妇热切的态度令人不安。
  “我?协议?”别恩渲迟疑的比着自己。
  眼下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难道是来找她当代理孕母的吗?那也得等她小孩生出来再说。
  还是贩婴集团派来的人?鼻子真灵,嗅一嗅就逮到未婚怀孕的她了。
  “给你五百万的现金,外加一栋别墅,到我家来当我的女儿,孩子出世后我会好好帮忙扶养。”
  “那我做啥?”总不会在家当千金大小姐吧!
  “帮我教训我的小孩,陪着他读书,若是他松懈了,惟你是问。”贵妇温柔的眼神蛊惑人心。
  “太太,我高职都还没毕业,念书也念得二二六六,自己的孩子也还没带过,我怎么帮你教小孩?“别恩渲直觉她铁定搞错了。
  没错,她是很有名气,打架打得很有名气,在警察局的纪录也很显赫,但是不至于把那种名气误传为她有为人师表的特质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聘请两位家教老师来教导你们。”贵妇对着她那圆滚的肚子微微一笑,“预产期什么时候?”
  “半、半个月后……”别恩渲嗫嚅道。
  “那好,下礼拜我请人送你到美国待产,小孩马上可以取得绿卡,一切工作等你产后回国开始。”
  “可我肚子太大了,不能搭飞机。”
  “是咱家的专机,谁也管不着。”
  “等等,你确定?”这人是疯了还是怎地?她别恩渲会不会虐童,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确定,当然确定,恩渲,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我这小孩有没有救,就看你了。”合起双手,她满是哀求的拜托。
  “我不行啦!”她虽然爱敲诈有钱人,但并不包括这样看来善良的人。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到我家看看再决定,我的宝贝说过了,如果你不答应,他就要去鬼混,我担心他去混黑道、卖毒品,所以拜托你了,恩渲。”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
  “嗯,先去看看。”她先去瞧瞧,免得被拐了。
  非要看看是哪个鬼迷心窍的笨蛋,这样不知道好歹,还想混黑道,待会看宇宙超级大肚婆怎么修理人。
  嗯,又一个豪门世家,虽没有金碧辉煌的俗富,但是这种看似简单的装潢才是最耗金钱的。
  “小语,恩渲来了,你在哪里?”
  在贵妇温情呼唤后,一名瘦高的大男孩出现。
  呵——那气质跟书呆多像啊,不过和善许多,因为他会笑。
  她初见到书呆时,他酷得让人心折,微笑是她拗了好久才得到的奖赏,让她捧在心坎的奖赏。
  她要教的应该不会是这家伙,瞧那样子,自个儿当老师训诫别人还比较适合,哪需要她这小丫头来教训?
  “妈,”男孩唤贵妇一声,随即把目光调向小孕妇,“你就是恩渲?你好,我是小语的大哥。”
  “嗯,你好。”她嘴角轻扯着不安。
  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要料理的是什么样刁钻的孩子。
  “小语人呢?”
  “在房里不肯出来。”
  “这孩子怎还是这样,万一惹毛你爸爸,铁定有他好受的。”
  是哪里来的野蛮孩子,这样鲁,果然富家小孩都比较难缠。
  “让恩渲去跟他说吧!他一定会听。”
  母子两人寄予厚望的看向她。
  “我?”别恩渲顿时傻眼。
  “他的房间在二楼的左手边,去看看吧!”男孩鼓励的说。
  别恩渲料想孕妇应该不会受攻击,于是放胆一搏。
  顶着肚球上楼,瞥见左手边的房门紧闭,她屈起手指敲了两下。
  “出去——”里头的人闷闷的说。
  是男的,那好,待会扁人她才不会手软,别恩渲开始摩拳擦掌。
  “快开门,活得不耐烦了你。”
  倏地,房门打开了,“渲,你来了,真的是你!”一个身影冲上前,迫不及待的想给她一个拥抱。
  “侯竞语!”
  “是我啊!不会忘记我了吧?”
  “你这兔崽子,闹啥小孩子脾气。”别恩渲闪开他的拥抱,当头一记爆栗敲得毫不手软,“原来是你这不长进的浑小子。”
  “喔,老大……”绞尽脑汁的跟哥哥想出这计谋,为的还不是她这大肚婆,他饿了好几天,她一见面却赏他一记爆栗,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喔,害你妈担心得差点没哭出来。”别恩渲抬脚接连踹了他几回,“连我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当是哪个仇家寻我开心来了。”
  “放心,不会是范巫婆啦。”
  侯竞语不小心说到她心坎的致命伤了,带球踹人的身子突然蹲下。
  “渲,你怎么了,不是说要忘了他?”他以为她是伤心。
  “我……”别恩谊额头上冷汗冒个不停,“肚子好疼……”一定是她刚刚踹他踹得太尽兴,动了胎气。
  “不会是要生了吧?”完了,他什么也不懂。
  “好疼……”她站不起来了,两眼发昏。
  “妈,哥,快来!恩渲要生了——”侯竞语吓得花容失色,像娘们似的尖声嚷嚷。
  “小语,快去叫老陈备车,竞琰,你抱恩渲下楼。”
  看侯竞语吓得呆住,侯母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发啥愣,还不快去!”
  “喔……”他狼狈奔下楼。
  侯竞琰抱起人,“恩渲别怕,我们马上到医院去。”
  看来美国是不用去了,绿卡就留给别人拿吧!
  第2章
  在侯家的保护下,别恩渲几乎要以为自己真是侯家的掌上明珠,然而她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身分证并未改姓氏,而且她还有个叫别君棠的女儿。不过她会牢记侯家是她们母女俩的恩人,一辈子都还不完恩情的恩人。
  侯家是律师世家,侯父是知名律师,侯竞琰青出于蓝,而侯竞语在外力淫威逼迫下也成了个律师。
  至于半途加入侯家的别恩渲则在耳濡目染下,当起了法律系的副教授。因为侯家人怕她当律师会因一时冲动宰人,累得他们得成天帮她打官司,所以一致认为教职适合她些。
  “大教授,下班没?”侯竞语不改恶习的擅闯别恩渲的办公室。
  “就快了。”她迳自敲打着键盘,完全没有停歇的举动。
  一看到别恩渲那身连流行年鉴都找不到的穿着,侯竞语无奈的叹息。“喔,我的天啊,别恩渲,家财万贯的你难道挪不出一点钱置装吗?”简直不敢苟同她那身打扮。
  深褐色尺寸过大的套装和老式的眼镜,再加上阿妈的丝袜和皮鞋,说有多老气就有多老气。
  “挺好的,多有教授威严。”
  “好到让学生倒尽胃口吧!”他讥笑她。
  要是他的面前站着这样的老师,别说念书,就连踏进学校他都不想,更遑论坐在她面前听课,八百年前吃的早餐都会吐出来。
  “罗唆,不这样伪装,怎么可能三不五时陪你去PUB混。”为人师表在PUB钓男人,万一被学生抓包怎么办。
  “狡辩。”明明是自己爱玩,关他啥事。
  “活得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别恩渲储存档案准备关电脑,“现在才几点,怎么你就下班啦,该不会把工作都扔给大哥做吧?”
  “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是。”她答得毫不犹豫。
  “别恩渲——是大哥叫我先来接你,他说晚上公会有个晚会,要你赶快回去恢复正常,免得吓死人。”
  朝着他走去,她拿起手上的公事包猛的甩上他的脸,“当心我跟妈告状。”
  侯竞语捂着鼻子,认分的跟在她后面。
  “记得锁门。”她回头命令着。
  “知道啦。”
  侯竞语还未停好车,别恩渲就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妈,我们回来了。”她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房子大喊。
  二楼有点动静,别恩渲直觉往上抬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正兴高烈的挂在栏杆上对人炫耀她的运动细胞。
  “别君棠,你若是想当肉馅儿,待会儿我会成全你。”
  “接住我——”十岁的别君棠展开双臂任性命令。
  她在栏杆上一个下腰、翻身,接着便纵身往一楼的玄关跳下。
  老把戏!别恩渲压根儿不想理,搁下公事包迳自往厨房走去。
  “天啊,棠棠,小心——”身后的“火山孝子”侯竞语飞身一扑,精准接住那坠落的小身子,随即对着别恩渲咆哮嚷嚷,“你这狼心狗肺的妈,你女儿从楼上掉下来了,你还甩都不甩。”
  “小舅你好厉害,呵呵。”诡计得逞,别君棠笑得花枝乱颤。
  “她是跳下来,不是掉下来。”遍寻不着侯母的身影,别恩渲只得又步至客厅,“敢跳就让她跳啊,当初我就是没胆跳,才生下她。”
  “别恩渲——”
  不想理他的聒噪,她开口询问女儿,“别君棠,婆去哪儿了?”
  “刚跟公公去散步。”挣脱侯竞语的怀抱,别君棠又满屋子跑跳着,“晚上婆说要带我去吃饭。”
  “去哪儿吃饭?”
  “不知道,可能是某人家吧?”又一个劈腿。
  “废话!”
  她怎会生出一个成天像只蚱蜢似的女儿,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是送她去学古典芭蕾,可怎么看都像从李棠华特技团出来的孩子。
  “我先上楼去梳洗。”不理会那一大一小的嚷呼声,别恩渲回到三楼,她和女儿独有的空间。
  起初侯竞琰要把他的房间出让给她,因为他怕她会觉得生疏,想说如果她住在二楼跟侯竞语也有伴,后来是侯妈说三楼正好给她们母女当亲密的小窝,所以她拥有了这个家视野最好的楼层。
  透过侯父的安排,她回国任教了,久未居住的房间还有点陌生,连女儿的性情都有点摸不着边际,“一定是太久没住在一块儿了。”完美的注解。
  她出国念书的时候,侯竞语跟着过去,女儿则留在台湾跟着她心爱的婆婆,丝毫不依恋她的母亲,每一次不是侯竞琰,就是侯爸、侯母拎着女儿来探视她,她们堪称是最熟悉的陌生母女。
  凝视着眼前的秘密橱柜,别恩渲犹豫了半晌才推开,里头排满了相片,每一张都被准确的编号着。
  她不由得嗤笑年少的幼稚。当年,荒废学业许久的她和侯竞语在家教老师的逼迫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每每夜半三更溜去PUB宣泄情绪,各把各的辣妹,各钓各的帅哥,进行着不单是学业上的竞争,连恋情都是。
  瞧,这上头满满的相片都是他们俩出国前的战利品,每张脸孔甚至还编了编号。
  她上前仔细看着所有相片,食指则在一旁细数着,开宾士的凯子,她记得这家伙是个蹩脚的俗拉子,而旁边那个帅哥有一身好舞艺,探戈跳得动人……
  “唉……”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细白的手本能的抚上空白的一号位置,那让母女生活无虞的一千万提供者,让少女提早成为妇人的凶手,却也是最叫人想忘又不忘不掉的男人。
  “恩渲——”
  是侯竞琰,兀自沉思的别恩谊连忙从回忆中抽身,关上秘密,计划找一天销毁这幼稚的证据,免得让女儿发现了什么。
  “哥,什么事?”
  “晚上有一场社交酒会,你陪我代表爸出席吧!”
  “嗯,刚刚竞语有跟我说。”
  “你准备一下,我等你。”
  “好。”
  该忘了,十年的悼念已经足够。
  简单梳洗后,别恩渲换上黑色雪纺纱的及膝小礼服,盘整头发,别上侯母送的粉钻耳环,快步下楼。
  侯竞语跟别君棠两人猛朝她吹口哨,十足的色狼样。
  “这才像话,刚刚那是什么鬼打扮,吓死我一堆细胞。”侯竞语嚷嚷。
  “妈,超美的——”一个夸张的飞吻来自十岁的丫头,一边还跳着新学的芭蕾舞步。
  “别君棠,你非得时时刻刻都像蚱蜢似的跳跃吗?”
  “是啊,我要保持身段在最佳状态,准备进军国际芭蕾舞学校。”又是原地旋转,她的自信骄傲之于别恩渲毫不逊色。
  “我们君棠真有志气!”侯竞语高兴的举起她。
  “我知道你的伟大志向了,但是别再转了,白天一直转,难怪晚上睡觉也在转,大舅呢?”
  “我来了。”侯竞琰快步从二楼下来,顺势从侯竞语手中接过别君棠,惹得立志成为芭舞者的小女孩笑得咭咭叫。
  “大舅,你真帅,我想我要爱上你了。”这小鬼头就会灌迷汤。
  “不行,你刚刚说你爱的人是我。”侯竞语抢过小丫头。
  “别君棠,跟婆出去别胡闹喔。”为母者作个叮咛。
  “没问题——”沙发上的小脸笑得灿烂,挥挥手,迫不及待赶人出门。
  “今天去参加的是什么晚会?”
  “巧立名目的社交晚会。”侯竞琰面不改色的说。
  别恩渲觑了他一眼,“呵呵,巧立名目啊,主办人如果听到你这样的评论,会心脏衰竭而亡。”
  又是一场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交筵席。
  “或者应该说是未婚男女的相亲场合。”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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