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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败家婢+番外 作者:西菱(晋江vip2013-01-23完结,宅斗宫斗,宫廷侯爵)-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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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便不能像今日这般竭心尽力了。那时奴婢一则对不起娴妃娘娘,二则对不起皇上,也对不起收留奴婢的静贵妃娘娘。所以奴婢求皇上,允许奴婢安安稳稳地在含章宫待着,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李重明瞧了她半晌,微叹一声,道:“你起来罢。”
  云楼缓缓起身,李重明道:“你抬起头来。”
  云楼略略抬头,李重明道:“也罢。此事且不提。但你的名位,还是要提一提的。你如今虽有昭容之份,出入举动仍归尚宫女史,到底不便。朕便提你为美人,论起来仍
  是宫人职份,你便不要推辞了。”
  云楼无法,只得叩头谢恩。李重明点点头,说了一句:“好生伺候二皇子。”便起身走了。
  众人送出,静贵妃令奶娘将孩子抱回去,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楼一眼,道:“只怕你在我这里待不长了。”
  云楼想了想,道:“奴婢决无此心。”
  静贵妃淡淡微笑,“并不是你无心,皇上便也无心。皇上主动示好,你也别太矜持了。便是你当真不愿意,也扭不过皇上去,何苦招皇上心里不自在。”
  云楼怔了怔,道:“皇上……也许只是一时动念,少见见奴婢,大约也就忘了。”
  静贵妃瞧了她一眼,道:“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装糊涂。皇上对你的心思,早几个月就有了。说起来,你这一年出落得越发好了,俨然真是个美人,怎么怨得皇上动心。”
  云楼抿了抿唇,低声道:“奴婢当真不愿意离开二皇子。便……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静贵妃一笑,“别的法子,自然也有。若此时皇上得一新人,想来自然便顾不上你,再过些日子,你久不出现,他也就忘了。”
  云楼低头不语。静贵妃歪在榻上,微闭了眼,“本宫乏了,你去罢。”
  云楼福身告退。出了内殿,立在门前,怔怔地往东边望了好一阵。半晌,自己方省悟是瞧着秀清宫的方向望,不由得淡淡苦笑。
  难道指望着他想法子么?踌躇一时,她终是下了决心,独自穿花拂柳,往秀清宫而去。
  时当八月,夏热未歇。此时才过午,云楼逶迤行至秀清宫前的回廊上,远远朝着宫门望过去,可巧正正瞧见一个人影。
  她怔一怔,方想起今儿是初二,外眷例行探视。眼见着那熟悉的人影出了宫门,一路慢慢行来,云楼站直了未动,待近了些,想是他也觉察了,一抬头,便瞧见了她。
  他脚下一顿,方走来,走近了,便定定瞧着她。那眼睛依旧极清极深,默默对视一时,云楼福了福身,唤了一声:“世子。”
  周平卿看着她低头行礼,低声道:“你……可好?”
  云楼望了他半晌,然后垂下眼帘,淡淡地道:“很好。”
  她侧身让开,面色平静,“世子请罢。”
  周平卿微微一怔,“你……不是来找我?”
  云楼想了想,道:“是。只是此时已不必了。”
  周平卿默然。见他不动,云楼福一福身,转身便走。周平卿忽然侧身一步拦住,低声道:“你怨我么?”
  云楼抬头静静地看他,道:“一切所作所为,俱是我自己愿意,何必怨你?就是怨,也只该怨我自己。何况……如今,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趣而已。”
  周平卿道:“其实……要你去向皇上告发,我是准备了后手保你的。我并不是……并不是将你当作棋子。”他轻声道,“云楼,我不想要你死。”
  云楼面色很安静,“世子不必解释。便是当时果真为世子死了,也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好说。”
  周平卿低低一笑,略有些涩然,“既然你不怨我,又为何这样……这样冷淡。我宁愿你狠狠地生一场气,还好些。”
  云楼淡淡一笑,道:“世子错了。云楼并不是冷淡,只是很平常的态度而已。我不过是觉得无趣了,所以,如今奴婢与世子,仍同初见时一样,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周平卿怔怔地瞧着她,半晌方道:“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他缓缓让开身子,看着云楼福一福身,款款而去,出了许久的神。
  云楼慢慢地往回走。心里静静的,并没有多少伤感。当初一念动心,便一厢情愿地为他做下许多大胆的事,如今歇了心,倒也没觉得自己多荒唐。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想起师父说过,她是一世的奴婢命,想来也没有做主子的福分,倒也不必担心被李重明收进后宫里去,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行至一处宫墙外,忽听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觉着这声音耳熟,一回身,果然便看见一个熟人。
  只见那人匆匆走来,近前来便说道:“云楼,一年多未见了。”
  不是别个,正是萧庭。
  只是他如今不复从前的少年飞扬之色,竟显得有些……憔悴了似的。
  云楼不禁有些诧异,瞧着他道:“你这是……病了?”
  萧庭直直地望着她,半晌方说道:“云楼,我……我要成亲了。” 



67第三十一章

  云楼默然不语;虽不知静贵妃是如何知道她与秦府、与萧庭和余霜纨之间的关系;但静贵妃既说出来;必是意有所图;她且听着就是。
  谁知静贵妃说完了这几句话,便起身往窗户走去,意态闲淡;仿佛什么也没说过似的;只倚窗瞧着外头,说了一句:“今儿的天儿甚好。你若无事,就出去走走也好。”
  云楼一时怔住,解不过来这意思;但瞧静贵妃再无别话;只得揣着满腹疑惑,告退出来。到后殿瞧了一会儿二皇子,将方才之事细想了几回,总归不忍心眼看着不理会,想着,少不得寻周平卿商量个法子,便是自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能知道他有法子,也好安个心。
  打定主意,云楼便嘱咐奶娘好生看着二皇子,自己独自离了含章宫,往秀清宫来。
  求见过,怡妃便令叫进去。云楼道个万福,怡妃便道:“你也听说昨儿的事儿了?你说说,哥哥办事向来妥帖,谁料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幸而皇上不计较哥哥办事不力,并没降罪,只把萧家小子收押了,说他一天到晚拈花惹草,胡闹也罢了,如今闹出事来,都是因他之过,因此发狠要严办。”
  怡妃皱眉叹气,“说起来也确是他太能闹腾了,到底作出祸来才罢。眼看着下月就要娶公主,谁想竟没这个福气。”
  云楼道:“此事到底也与世子有些干系,不知世子是如何说?”
  怡妃道:“你知道,哥哥的心肠好,况且我们王府与楚江侯府交情又好,他自然着急。昨儿就进宫来求过情了,皇上不依,如今只怕还想办法呢。”
  云楼想了想,道:“奴婢有一不情之请,想求娘娘。”
  怡妃道:“什么事?你说。”
  云楼道:“奴婢想出宫见一见世子。”
  怡妃听了,点头叹道:“你倒是个重情意的丫头,先前你和萧家小子好,如今他出了事,你自然着急。这也不难,我就派人送你回去一趟就是了。只是要早早回来的好。”
  云楼拜谢了,怡妃起身道:“你去罢,本宫瞧瞧萧贵嫔去,有什么信儿,回来你告诉我。”
  说着,便叫浏香安排送云楼出宫,不提。
  却说云楼忽然要出宫,乃是因心中忽生一计,想着找周平卿商议。原来她想着萧庭之得罪,是因与余霜纨曾暗通款曲,以致余霜纨心生嫉恨,谋害公主。若能证明萧庭与余霜纨并无私情,此事乃是余氏一厢情愿,非关萧庭干系,岂不是还有转寰之余地?
  原本她也未想到此,倒是静贵妃点出她旧时身份来,叫她想出这主意来。只是主意虽有,如何才能施展得好,却还要计议一番的。
  当下到了淮英王府,自后门下车,早有下人报入府内,将她迎进去。王爷王妃一同往楚江侯府去安慰道恼,云楼便直接往周平卿书房来。
  见面见了礼,云楼道:“多谢世子为我解围,只是为我一己私事,给世子添了麻烦,云楼罪过大了。”
  周平卿凝视她,眉头微蹙,道:“世事变幻,谁能料到?我原只想着寻一绝色才女,使皇上一见惊喜,才可忘了对你的念头。青楼名娼入不得宫苑,下人使女又多粗鄙,可巧得此愿意入宫进献的闺秀女子,偏又……”
  他低叹,“是我大意了。”
  云楼垂了眼,道:“如今再说这些也无益,还是商议如何救得萧公子要紧。”
  周平卿叹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可想了。兰生名声在外,皇上早知道他爱干这些事,原只说是年少轻狂,尚不理论,可这次牵连上公主,怎么怨得皇上震怒?在皇上看来,兰生是罪魁祸首,余氏又已自尽,他不给公主偿命,还能要谁来偿?”
  云楼道:“皇上迁怒于萧公子,无非是为此。但若能证明萧公子在此事上是无辜的呢?”
  周平卿微怔,瞧着她,“你的意思是……”
  云楼道:“萧公子和余姑娘的事情,是在秦府的时候有的,我是秦府旧人,当时这件事情我也有份搀和,我若一力确保萧公子在此事上绝无越轨之处,那余氏谋害公主之事,也就不干萧公子的事。”
  周平卿沉吟半晌,道:“此举虽不能为兰生脱罪,好歹也可缓一缓皇上的怒气,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单凭你一人只怕尚不成事。”
  云楼想了想,道:“余氏身边的丫头,可还在?”
  周平卿道:“昨夜已交内宫司刑处审问,大约此时还未处置。”
  云楼道:“可有办法让我见一面?再有她的供词,又多一分可信。”
  周平卿微微点头,似在沉思,过了一时他道:“那个宫女若能作证供,也是好事。只是一个宫女的份量究竟也太轻。若果真能使皇上重视此事,只怕除非……”
  云楼见他顿住,微皱眉道:“你说。”
  周平卿道:“德妃娘娘宫里的二位美人。”
  德妃就是从前的罗贵嫔,她宫里的二位美人,正是秦府被抄前悄悄入宫的二位小姐,秦朝颜和秦暮颜。
  云楼道:“你的意思,是让她们以秦府小姐的身份说话?可……当时秦氏获罪,她们隐匿身份入宫,这可是欺君之罪。如今秦氏虽得赦,这件事情却始终不敢露出风来,万一……”
  周平卿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德妃娘娘身份贵重,秦家之事又已过去多时,皇上已不放在心上,二位美人又有一位诞下皇嗣,若此时说破,且是为取证救人,可称贞勇;当日入宫乃是为救父母,可称仁孝。”
  顿了一顿,他沉声道:“况且,若非如此,定不足以救兰生脱险。”
  云楼沉吟不语。周平卿道:“你不妨与二位美人密说此事,想来二位小姐亦有正名之心,不愿长久居于偏位,此次事机,虽是冒险,也是为日后前程一赌。愿意与否,全凭二位小姐。”
  云楼细想一时,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起身告退,“多谢世子指点,云楼告辞。”
  周平卿低声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云楼淡淡道:“我如今虽是美人,品级却仍在世子之下,言语谦恭亦是应该的。”
  周平卿略略苦笑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楼眉目不动,听他说道:“我听兰生说了,要迎娶你。他原想着等再过些日子,便讨皇上的旨意,只是听说你不愿意。”
  他凝视她,“云楼,你知道在宫里,美人这个名号是什么意思。我问你一句,你不愿意嫁给兰生,是打算跟皇上么?”
  云楼抬眼,微微扬眉,慢慢地瞧着他道:“敢问世子,是以何等身份,问我这句话?”
  周平卿微微一怔,眼底似有一抹极淡的黯然之色划过,接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
  他略退了一步,低声道:“美人——慢走。”
  云楼并未到过玉蟾宫。这位从前的罗贵嫔、如今的德妃娘娘,也并未有过什么交集。只是当初在秦府时,曾听过几次这位娘娘的名号,知道罗府与楚江侯府、淮英王府应算是一派,当年的秦府便是依附于这一派。
  当日秦府将败时,秦朝颜想出了这么个曲折的法子,想着打动皇上以挽救秦府,谁料事败如山倒,姐妹二人前脚才入宫,后脚秦府便被抄,只得一直隐姓埋名地在宫里守着。
  当时罗贵嫔在宫里的日子也并不好,她容貌一般,不善言辞,皇上对她不咸不淡,又没有子嗣,怡妃和萧贵嫔眼睛里都没怎么在意这号人物,她只得依附着皇后,谨小慎微地过日子。
  接秦府二位小姐入宫,许是她这辈干的最大胆的事儿。二位小姐有才有貌,入了她玉蟾宫,就是她的人,若她能因这二人获得圣宠,那冒些险也是值得的很的。
  如今这步棋果然走成了,李重明喜欢秦家姐妹,可惜美人只能依附本宫主位,得不着名份,这名份自然就落在她的头上,她晋了德妃,孩子也是她的,虽然只是个公主,但有一个自然就有两个、三个,眼见着是熬出头了。
  可她熬出头了,秦家姐妹却永远也熬不出头。
  云楼找的是秦家大小姐,秦朝颜。
  当初在秦府时,秦朝颜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倘若秦家不出事,她选入宫中,过个三年五载,也是一位娘娘,论才论貌,德妃哪一点比得上她?像这般寄人篱下一辈子,她自然是宁愿冒险搏个好前程的。
  二年未见,秦朝颜比当初在家做女儿时,多了些眉眼间的风情,少了些逼人的光彩。二人此次会面避人耳目,如今云楼与她同为美人,相见之后,云楼却先道个万福,叫了声“大小姐”。
  秦朝颜微怔,略一笑道:“还提什么小姐。如今我也不过和你一样。”
  云楼道:“小姐当年何等豪气,入宫屈就原是迫不得已,如今已是事过境迁,小姐难道甘愿如此终此一生?”
  秦朝颜细瞧了她两眼,道:“你有什么话说?”
  云楼微笑,将诸般言语细说一遍,说罢,瞧着她道:“如今正是一个时机。如何行事,全在小姐。小姐若愿意,我定当尽力以助;若无此意,就当没有这回事,仍在德妃娘娘宫里,安稳度日罢。”


☆、68第三十二章

  说定了秦朝颜;云楼又求怡妃设法;悄悄送她入牢与余霜纨的丫头含珠见了一面。当初在秦府时;云楼与这丫头十分要好;含珠亦是个聪慧女子,当时云楼与她相交,虽存了些私心利用之意;却也是不无真心;含珠心里明白,亦不计较,仍视云楼为姐妹。
  今番相见,云楼见含珠经了拷打;不由得眼中含泪;上来问了一句“可还好么”,话未犹了,便落下泪来。
  含珠咳了两声,容色憔悴,语低声微,见了她,先叫了一声“姐姐”,便说道:“姐姐,我自跟了小姐,到了秦府,认得姐姐,心里一直将你当作亲姐姐。姐姐,我知道先时你瞒了我些事,我知道姐姐自有难处,并不怪姐姐。只是昨日……”
  她歇了一歇,望着云楼道:“昨日我同小姐往素霄宫去,小姐在里头同公主说话,我在外头,跟那宫里的宫女说话,我听说……萧公子要娶姐姐?”
  云楼微怔,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默认。含珠道:“当日在秦府,小姐一心信任姐姐,专等姐姐从中调停,与萧公子作成好事,却从未想到姐姐竟与萧公子……既如此,当初又何苦哄得小姐那般神魂颠倒,若那时能断了念头,如今,只怕小姐也不会命丧在此了!”
  当初余霜纨对萧庭一见钟情,萧庭也有心引逗,云楼为搅乱余霜纨和秦三公子的婚事,在里头搅缠着,莫名其妙就管起余萧之事来,可惜尚未有个结果,秦府便败落,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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