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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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倍电子望远镜，将云层下的画面事实的传到地面控制台上，所有动向一目了然。
罗杰站的很高，因为那能看得很远。而杰克的眼睛比他更高，看的自然就更远。
“托尼，下个路口转弯，执行计划第二阶段。”
轰鸣的机车在街道上漂亮的甩尾，拐入另一条街道，刚好从猴群未成型的口袋中钻了出去。猴群一个不差全部被引了出来，让杰克的两个后续计划都不必实施。不过楼顶的罗杰没有动，还需要再刺激他一下。
“JJ，让小白到楼顶转一圈，记住转一圈就走。”
一直跟在猎食者旁边的小白一收翅膀，从空中俯冲而下。闪电般划过天空，直扑一头低空盘旋的秃鹫。在相撞前的一刹那，小白张开翅膀，强有力的肌肉支撑着坚韧的骨骼，瞬间改变了飞行轨迹，在与秃鹫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小白锋利的脚爪扫过秃鹫的双翼。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当小白重新爬升，双翼受伤的秃鹫已经在凄厉的尖叫中向着地面坠落。一直安稳的坐在塔顶的罗杰猛然起身，发出一声尖戾的叫声。
杰克早几将镜头锁定了罗杰，他想看看秃鹫的死对他会产生什么影响。在他的脸上杰克看到了愤怒，看到了兴奋，还有一对有着竖瞳的眼睛。
小白得意的鸣叫在天空中回荡，矫健的身影在电视塔上空盘旋。挑衅，示威又或者兼而有之。除了那头坠机的秃鹫，其他秃鹫全部升空，追向小白。装模作样的嘎嘎叫了两声，小白一扭头飞向了远处。
罗杰果然没有放过小白的意思，抓起身边的长棍，罗杰起身纵身一跃，跳下了塔顶。他当然不会自杀，因为一头巨大的秃鹫从天而降，抓住了罗杰手中的那条长棍。罗杰的身体就这样吊在秃鹫的身下追向了小白飞走的方向。
完全将自己的生死交给自己驯服的动物，这说明罗杰很自信。强大的自信大多数情况下是伴随着强大的实力，只是不知道罗杰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告诉小白，保持至少四百米的距离。”
JJ听话的在和小白的单独频道里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据说小白已经表示明白。暂且不管小白带着秃鹫和罗杰天上吹着风，看着风景。托尼已经跑进了杰克设定的第一层伏击圈。
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就是最好的指向标，猴群在狒狒的带领下绝没有跟丢的可能。灵活的猴群面前，任何的障碍物都不能阻挡的它们的脚步。猴群和托尼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终于，摩托车再也无法前进，路上堵满了汽车残骸。托尼不得不丢下摩托车，全力的奔跑。雄性狒狒的脸上露出了笑的表情，本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猴群兴奋的跳跃着，甜腻的血腥味让它们亢奋无比。若干个镜头的关注中，托尼展示出了出色的身体协调性，各种跑酷技巧发挥的十分到位。在各种车辆残骸中闪转腾挪速度还真不慢。
不过再快也快不过那些猴子，速度最快的一只猴子距离托尼已经不到二十米了。眼看就要追上猎物，这头猴子兴奋的尖叫着！
一百零九
中国有句古话，乐极生悲。就是教育我们不要得意而忘形。显然这只一只地道的美国猴子。
眼看就要第一个捉到猎物的猴子，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得到，那温热的鲜血在口腔流动的快感。它丝毫没有注意，托尼越过救护车时，手掌只是扫过车顶而并没有在上面借力。
只要在一次跳跃，再一次，就能抓到他了！猴子的双腿完全准备在落到救护车顶的同时就爆发全部力量，然后凌空扑向猎物，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轰……
事实和想象中差距很远，猴子的身体完全砸进了救护车的车厢内，更加悲剧的车厢内满是各种手术刀具，被割伤的猴子剧烈的挣扎着，结果让更多的刀具刺入了身体。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渐渐的变的冰冷。
对于身后的变故，托尼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刻都没有停留的继续奔跑。不是托尼足够冷静，而是他不敢有丝毫分心。生怕记错了路线，踩上杰克设计的陷阱。
身后猴子的惨叫声时刻提醒着他，踩上杰克陷阱的严重后果。
专注是成功的第一步，九成的人都在这第一步就摔了跟头。在肾上腺素分泌极多的时候，专注似乎也变得容易了很多。而杰克自然也不会让托尼有踩上陷阱的机会，以他的心算速度，足够在托尼踩上之前就用子弹给他提醒。
从第一只猴子踩中陷阱开始，猴群的噩梦就开始了。不断有猴子踩上陷阱，惨叫声不断。雄性狒狒一阵怒吼，猴群立刻停了下来。就这一小段路，又有两只猴子和一只黑猩猩中招，不过没有第一只那么倒霉，只是流了点血。
雄狒狒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难看的笑容，换上更加难看的怒容。细小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托尼，开了窍的脑仁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他的带领下，猴群移动中避开所有的汽车，在车旁的空地中穿行绝对不再踏足车身。以狒狒的智商能够这么快就想出这样的一个对策，它在狒狒中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不过，它还是无法估计另一个人类天才的无耻程度。难道地面上就没有陷阱了吗？
三角钉，套索层出不穷，杀伤力不大却大大延缓了猴群的速度，托尼已经将他们甩出了百米开外。还有五百米，托尼就能进入停车场，杰克立刻通知托尼放慢速度，要始终保持在一个似乎一发力就能追上的距离。
其实不用杰克说，托尼也要放慢速度，这一路的消耗对他来说已经逼近极限。踉跄的跑完这最后五百米，后面的猴群也又一次逼近了托尼百米之内。
这个时候杰克开了第一枪，一个隐藏的小机关被打倒，一辆车的油箱开始漏油。
“三十五米，黄色卡车，点火。”
在翻过黄色卡车的同时，托尼果断丢下打火机。火焰瞬间将卡车包围。在火焰，浓烟和时不时发生小爆炸中，其他三个人也开始对猴群的骚扰性射击。他们使用的5。56mm口径的，小口径步枪，只要不是打中要害，根本杀不死这些生命力旺盛的猴子。
而适当的刺激能够让猴群保持旺盛的怒火，死追不放。在四个狙击手不停的骚扰下，托尼终于以领先五十米的优势第一个到达了地下车库的入口。
黑洞洞的入口就在前方，多疑的狒狒也开始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要知道不光是人类对未知恐惧，动物也是一样。眼看猎物就要逃了，狒狒的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就在这个时候，托尼突然摔倒，同时痛苦的惨叫着。他踩中了陷阱，左腿被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夹住，鲜血顺着伤口涌出，瞬间就染红了裤子。
新鲜的血液，赶走了狒狒最后一丝猜疑，吼……全体猴群集体加速扑向惨叫中的托尼。眼看猴群扑来，托尼咬着牙拖着还夹着捕兽夹的左腿，逃入了黑暗的停车场。
看着托尼的身体被黑暗吞没，大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黑暗对不了解它的人来说，代表了未知和恐惧。而对熟悉它的人来说，却代表了安全。
紧跟着托尼进入了停车场的猴群闻到了他们喜欢的味道。血肉的味道，新鲜的血肉。灵长类的眼睛结构并不适应黑暗，不过他们鼻子很灵敏，很快即锁定了血腥味的来源。就在它们准备享受猎物的时候。
突然，有人开了灯。确切的说是八枚闪光弹。强烈的闪光让大部分猴子都暂时变成了瞎子。惊慌失措的猴子到处乱窜，雄性狒狒此时根本无法控制慌乱的猴群。
凭着野兽的本能，猴子们争相跑向刚才的入口。然后它们听到电机转动的响声，然后它们迎头撞上了金属风暴。遥控武器平台有一部被安排在入口的正对面，两挺7。62mm机枪同时制造金属弹幕让所有猴子都无法冲出入口。
而每当雄狒狒试图冲出入口时，简的子弹都会把它重新赶回去。
地下车库一共有四个出口，除了刚刚进入的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安全出口，以及通风口和电梯。第二个平台放在了通风口的尽头。而安全出口外站着换了新盾牌的迈克尔。至于最后的电梯井，里面被杰克装满了特制炸弹。想要抄近路的话会很受伤。
仅从现在看来还远远配不上“绝户”两个字，因为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公共频道传出了杰克的命令：“所有人，按计划更换藏身地点。迈克尔两分钟后撤离，记得给它们留下礼物。”
一连串的意外加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创伤，终于让猴群的首领产生了名为害怕的情绪。当尝试了所有出口全部失败之后，害怕终于升级成了恐惧。
它开始嚎叫，凄厉的吼叫声传出了好远好远。
杰克笑了，他拍了拍JJ的肩膀：“告诉小白可以回来了。”
此刻杰克脸上的笑容很阴森，就连JJ都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一百一十
地面上一片热闹的景象，地面之下端木也从污水中升了起来。凭着血缘的感应，端木知道到小白已经离他很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罗杰应该已经离开电视塔。
电视塔脚下的一个金属井盖无声的滑向一边，端木从下面走了上来。他的双手包裹着两个不停流动的水团。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他的身体表面全都被一层薄薄的水膜包裹。
此时大刀稳稳的固定在端木的身后，没有用绳索也没有用到铁链。它是被冻在端木背上的。这是刚才躺在水里时想到的，效果还真是出奇的好。不光适用于大刀这样的大件物品，也同样适用于各种小型装备。当然前提是，不怕低温。
经过这么久的经营，相信电视塔内部已经大变了样子。与其一头扎进充满了未知麻烦的塔内，端木到更愿意直接从外墙爬上去。特别是在对手没有空军的时候。
手中的水团在固体和液体之间不停的转换，让端木的双手可以牢牢的贴住看起来很光滑的塔身外墙。每一次端木发力都能上窜将近十米的高度。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百多米的高度并没有让端木耗费太多时间。来到楼顶端木发现通往楼顶的门竟然是开着的。端木当然不会知道驯兽师罗杰有在楼顶吹风的习惯。
疑心之余，端木并没有停下脚步。从楼顶一路走下，没有看到任何动物。
这么多天以来，罗杰已经将几头幼崽身上的野性磨的差不多了，现在正是驯服最关键的时候。他甚至把猴群和秃鹫全部赶到了塔外。如果没有小白的出现，罗杰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从下面看好像塔顶很小，而事实是这里真的很大。
走到了第三分钟，端木才发现了第一个生命。却不是狮虎的幼崽，它太大了。它有一身黄褐色的菱形鳞片，矛头一样的脑袋，还有沙沙作响的尾巴，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响尾蛇，美洲大陆毒蛇的代表。伴随着西部片一起风靡全球。在电影中出镜的那些响尾蛇和眼前这“头”相比，要小的多得多。就尺寸而言，眼前这头响尾蛇比大雨中冲入仓库的巨蟒还要大上一圈。
宽敞的大厅中，响尾蛇盘成了一个巨大的蛇阵。一双足有拳头大的蛇眼森冷的注视着端木。巨大的蛇类端木见得多了，不过眼神中这么有智慧的还是第一次见。从它的眼中，端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情绪。这在以前是从没有发生过的。
这座城市里的生物都透着一丝的古怪。街心花园中的如此，而眼前的响尾蛇也是如此。
吭……
刀尖插入地板，室内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端木毫不掩饰的杀意，随着低温一起在大厅中扩散，响尾蛇的响声戛然而止。响尾蛇的尾巴只有在警告敌人的时候才会响，而当它不响了就说明它要进攻了。
端木握住刀柄，身体绷紧如弓，就在他出手前的一刹那，端木硬生生的停住了身体。
1？？2？？3？？4？？5？？
端木听到了五个心跳声。这心跳声频率快，力度轻，毫无疑问是某种动物的幼崽。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端木此行的目标，狮虎的幼崽。而声音的来源竟然就在响尾蛇的蛇阵中。
端木退了，他不能冒这个险。五只幼崽就在响尾蛇的肚子底下，它稍稍一个“不小心”，五个小家伙就交代在这了。端木可不想面对尤丽的怒火。
然而他退，不代表响尾蛇会不进。事实上它早就在等端木退，因为它知道端木一定会退。为什么会知道？罗杰告诉它的。
蟒和蛇分属两个目，最大不同就是牙齿的数量。蟒有很多牙齿，而蛇则没有几颗牙齿。血盆大口中只有孤零零的两颗毒牙，看起来很可怜。端木很想用手里的大刀把这两颗牙齿拆下来，拿回去做装饰，这可比象牙少见多了。
然而，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他不敢刺激这头大蛇，以免他发疯伤到那五头幼崽。端木只能躲避，躲避再躲避。甚至不敢躲出这个大厅，因为响尾蛇总会在端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示威一样的移动粗大的身体。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端木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早就计算好的局中。他不相信一条大脑还没有核桃仁大的爬虫会设计出这样的策略。不停的躲避中端木一直试图找出幼崽的确切位置，却发现它们的心跳声在不断移动。
攻击，躲避，攻击，躲避。一人一蛇陷入了死循环一样的僵局。
而在不算太远的城市另一侧，战斗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随着电梯口和紧急出口相继发生了大爆炸，猴群已经彻底崩溃了。雄性狒狒也加入了惊慌的行列，不停的大声吼叫着。
根据JJ的实时翻译，他正在呼救。这正是杰克想要的，在控制台上立刻进行的一系列的操作，采集，编辑，调频，去杂音，最后放大。耳机中传出了令杰克满意的声音。
公共频道内响起杰克的声音：“汇报进度，位置！”
“汉斯报告，完成，撤离中。”
“迈克尔报告，完成，撤离中。”
“鲍勃报告，还需要三十秒。”
“我给你五十秒！”
“只要三十秒！”
在JJ的抗议声中，杰克提起了装着JJ的旅行包。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跨上了一头黑豹的背部。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收服这头大猫的，看起来它好像是自愿的。
黑豹矫健的在城市中奔跑，杰克稳稳的坐在它的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控制台。
三十秒后公共频道，“鲍勃报告，完成，撤离中。”
杰克的手指放在确定键上，却没有按下：“我说五十秒，就五十秒！”
二十秒后，杰克点下了确定键。
狒狒的呼救声瞬间响彻城市上空。
“全城都听到了，罗杰一定也听到了！”
一百一十一
罗杰有没有听到不好说，但端木肯定是听到了。而且端木还立刻听出，这是杰克的手笔。看来另一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可眼前这头大家伙真的让端木有些头疼，走不能走打又不能打。端木能做的就是让这间大屋子里的气温慢慢降低。
—文—这是爬行动物的硬伤，体型越大就越怕低温。在之前对其他爬行类的时候，这招屡试不爽。但今天，端木总觉得不会这么容易。不停的躲避中，端木在屋子的各处留下形状规整的冰块，地面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借助它们端木的移动速度变得更快。同时也能够在短暂的滞空时间中，观察蛇阵中心的情况。
—人—果然，所有的幼崽都在那里。一个不少，那只小白虎尤其显眼。它们没有如端木猜测的被关在笼子里，看起来很自由，却怎么也爬不出不停蠕动的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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