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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说你哪儿都敏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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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hijia:想过:)
  朝鲜冷面:说说!(并做正经状)
  zhijia:小眼大鼻阔嘴窄腮,短眉毛,哈啦子老长老长——哈哈哈哈!
  朝鲜冷面:得,这也算一回。总还没跑出人样儿,尽管有点冤枉!
  zhijia:冤枉你了?
  朝鲜冷面:旗杆旗杆!只不过很佩服你的胆量。
  zhijia:啥意思?
  朝鲜冷面:狠心糟塌一头正在痛苦中的少年狼啊!
  zhijia:无齿!!!
  朝鲜冷面:咦?你怎知道我刚抽了自己俩嘴巴?(满地找牙状)。
  zhijia:好了,不给你逗了,看你渐渐开心,我也放心了,有空再给我写一首吧?
  朝鲜冷面:写不了。
  zhijia:为啥?
  朝鲜冷面:对你了解不够,不知咋写了。
  zhijia:舌头象弹簧。
  朝鲜冷面:你弱我就强。
  zhijia:写不写?
  朝鲜冷面:干吗不写?但有要求。
  zhijia:说。
  朝鲜冷面:强烈要求加大见面密度!
  zhijia:怎个密法?
  朝鲜冷面:一周七次。
  zhijia:我还上学不?四次!
  朝鲜冷面:六次!
  zhijia:三次!
  朝鲜冷面:五次!
  zhijia:二次!
  朝鲜冷面:好,成交!不过是三次,嘿嘿!
  zhijia::)
  朝鲜冷面:笑啥?三次也太少了,要是我人和你在一起,24小时都缠着你,你睡着了我都不走!
  zhijia:你想干吗?
  朝鲜冷面:替你站岗。嘿嘿!
  zhijia: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约定都要开心好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
  朝鲜冷面:我试试吧!
  zhijia:不要试,现在就答应我。
  朝鲜冷面:好的。
  zhijia:击掌?
  朝鲜冷面:击掌!
  zhijia:啪——
  朝鲜冷面:你的手好暖:)
  zhijia::)
  朝鲜冷面:晚了吧,学校会锁门的!
  zhijia:呀,忘了,我得走了!
  朝鲜冷面:我送送你!
  zhijia:别送,路很近的。做个好梦!
  朝鲜冷面:争取梦见你!
  zhijia::)
  朝鲜冷面::)
  zhijia:88
  朝鲜冷面:88
  39
  再去郊县采访的前夜,我到“沁园春”找了苏楠。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对王林的了解居然还不足九牛一毛。
  当我以兴师问罪的口吻追问他俩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苏楠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拿出王林的遗物。
  看到这些东西,仿佛又见到王林。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不敢看它们,就让她给我讲离开市里到王林遇难这两天的事。
  苏楠说,那两天我俩一直在为谁辞职去打理“沁园春”更合适争吵不休。
  我问苏楠是不是不相信林子,还是你有其它想法。
  苏楠说,都不是,这事情坏就坏在我被肝癌吓怕了。前一阵林子总说肝区疼,我劝他做一次彻底检查,恰好医院有北京的专家会诊,没想到这个专家的助手害了他。
  苏楠说,那个专家的助手错把别人的病理报告给了林子。林子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我爸,多少也能看懂上面的意思,回来以后就蒙头睡了。
  我问苏楠林子死前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吗?
  苏楠遗憾地摇头。
  苏楠说,林子精神恍惚地出去乱转,后来误走了快车道让车撞了。
  我心里一阵紧缩,为王林的死不值。
  我哭着对苏楠说,林子的父母住在哪儿,我要去看看他们。
  苏楠说,林子这人很要强,总怕被别人瞧不起,其实他三岁的时候父母中煤气死了,他跟一个远房表叔长大。大学的时候他跟别人说住市里,其实他的家离市里足足有80公里。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有一次他说醉话,我才知道。他醒了之后我问他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脸色大变,疯了一样从我身边逃开。
  我问苏楠是不是林子有点自卑。
  苏楠说,岂止是有点,后来林子一直躲着不敢见我。其实我怎么会瞧不起他呢?我一直很敬重他,不然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苏楠说着说着啜不成声。
  我对苏楠说林子活着的时候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也算没白活一回。
  苏楠哭着说,我们的关系也许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亲密,说句话你可能不信,林子从来没有吻过我。
  我怀疑苏楠故意标榜自己纯洁,从而侮辱了林子,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我对苏楠说,你给我闭嘴,再说我他妈抽你。
  苏楠没有理睬我,又说林子每次和我去你那儿的时候,我们那份亲密样子都是他故意做给你看的,从你那儿一走他连我的手都不敢拉。
  我说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苏楠说其实我和林子在一起的时候很为难。每次在你面前不得不和他配合,不过有一点我对得起林子,每次的卿卿我我都是发自我内心的。
  苏楠说,如果我不追问他的那次醉话就好了,根本不会有这局面。我越是对他好,他就觉得是可怜和施舍。在他死之前,我和他一直在这种恶性循环中不能自拔。
  苏楠说,林子为了掩饰自卑,在学校拼命交朋友,谁有困难他第一个冲锋在前,久而久之便在朋友中树立了威信。他每次听别人叫他一声林哥,幸福的跟什么似的。苏楠说,你的出现着实让林子快乐,那种快乐无法用任何一种东西表达,他不只一次地对我说西门这小子和他是几千年才修成的缘,他把你不仅当成亲兄弟,更让我吃惊地是他干脆把你当成他自己。他纵容你所有的缺点,他甚至快乐地接受你的惩罚和捉弄,他说他在你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把身心给了你,象个无名英雄。苏楠说,因为他能感觉到你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有着深深的自卑的人。
  我真听不下去了。
  我在林子面前永远都是罪人。
  我对林子的情感不过是他对我的万分之一。
  我在心里说,林子,我何尝不是把你当成亲兄弟?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象一朵花一样完全的开放,只不过我不知道你内心的痛苦,我把你当成了无忧无虑的快乐之神。
  林子,因为你的宽容,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苏楠说,你不必自责,林子对你对我的感情都是甘心情愿付出的,他也很快乐。
  我突然盯住苏楠的眼睛,沉声说,苏楠你说实话,你爱林子吗?
  苏楠说,爱。
  我说,能告诉我林子哪些地方值得你爱吗?
  苏楠说,他的真诚。
  我说,林子的真诚象孩子一样,恐怕今生今世我们也不能做到,比起他的心,我觉得我连毛发都丑陋、肮脏。
  苏楠说,你想知道林子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说,是什么?
  苏楠不回答,起身从那些遗物中拿出一张卡纸。
  卡纸上贴着我的黑白照片。
  那是上个月林子亲手拍摄、冲洗的,他说要给我制作一个标准像,万一有天我当个市长、省长什么的用得着。
  照片下面有一团乱糟糟的字,我看不清。
  苏楠说,字是林子临死前闭着眼睛写的,当时我也看不清,就大声问他写得什么,他当时说不清话了,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写的是“哥们儿,我他妈真想跟你一块儿活着”。
  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喉咙,“嗷”地一声哭嚎。
  苏楠被我的哭声 得更是流泪满面。
  我颤抖着手在那些遗物里找出林子一张嘻皮笑脸的照片,捂在手里,感到一颗心燃烧得只剩下一团灰烬。
  不知什么时候,我哭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苏楠象一只猫一样偎在我的怀里,睫毛上一滴泪还未落下。我慢慢用左手食指把它从睫毛上粘下来,呆呆地看着。那滴泪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尘……
  40
  在我又回到那个郊县采访的日子里,除了工作睡觉,几乎用所有时间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个城市,还值得我留下来吗?
  我把心一分为二,听着它们各持一辞的争吵:
  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它不是属于你的!
  为什么要走,这里曾有和你最要好的朋友!
  只有离开才能忘掉失去朋友的痛苦!
  忘掉痛苦意味着忘掉朋友,你能忘了王林?
  那就一直痛苦下去?
  不!不会的,我答应过zhijia,以后要快乐地活着。
  网络上扯淡的话你也相信,真他妈小儿科。
  网络怎么啦?zhijia不是人吗?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玩虚的,走了算了。
  不仁不义;
  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呢,怎么着?
  你凭什么说我?
  苏楠和璇璇都对你不错,你能一走了之?
  那有什么办法,留下来更没意思。
  你走了倒好,这下全他妈散了!
  散就散吧,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筵席,全当是他妈一场恶梦。
  我怕我做不到。
  那是你没种!
  谁说我没种,走就走!
  什么时候走?
  让我想想。
  嗨,你真他妈粘糊。
  ……
  半晌,两片心同时骂我:你他妈到底想好没有?
  我咬着牙说:想好了。
  两片心同时问:怎么着?
  我说:走,不辞而别,爱他妈咋着就咋着吧!
  两片心同时说:行,你小子挺象西门庆。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我开始收拾手边未完成的工作。
  曾有一度,我想给苏楠写一封长信,说说对她和这个城市的感受。但转念一想,既然人都走了还留什么念想,说的再好也于事无补。
  我也曾几次想去“沁园春”不动声色地见她最后一面,但我怕见了面会把自己的心思说破。至于璇璇,我和她八字都没一撇,就全当是一个没做成的梦吧。
  1997年12月7日夜8点20分,我硬挺着胸膛走出电视台的大门口。
  我礼貌地朝门卫笑了笑,在我记忆里我从未对他笑过。
  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身上带了三件值得一生珍藏和怀念的东西:一是王林送给我的手机,一是王林给我拍的那张照片和上面乱糟糟的字迹,一是王林嘻皮笑脸的遗像。
  走在街上,我看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路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我从来就不相信一个城市有好客或者傲漫之说,它根本不懂你的感受,你哭笑都与它无关。某一天一个人死了,它不会幸灾乐祸,某一天有一个人出生了,它也不会喜气洋洋。
  人,除了对自己的心倾诉喜怒哀乐, 就是对朋友发泄。
  因为朋友是你的情感寄托。
  至于城市,它是那么多和你毫不相干的、不在乎你生离死别和喜怒哀乐的人们共同搭建的露天舞台。
  城市象婊子的性器,谁都可以来去,无情无义。
  然而,你却是自由的。
  二者格格不入。
  41
  快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我想回头看一眼这个城市。
  因为我怕我的眼神里不是留恋,而是憎恨,所以,强令自己目不斜视。我不知道该给它怎样的表情,但嘴角上明显多了一丝冷笑。
  去你妈的!老子和你毫不相干了!
  我走到治安亭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付钱的时候,手机响了。
  “谁呀?”我爱搭不理地问。
  “西门吗?你在哪儿?”是璇璇。
  怎么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在街上。”我说。
  “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吗?我在你宿舍门口。”
  “干吗?”我有点心不在焉。
  “我想见你,有话跟你说。”
  “你现在说吧!”
  “不,我想当面对你说。”
  “要说就现在说,不然……不然没机会了。”
  “怎么没机会?你什么意思?”璇璇很诧异。
  “没什么,我就是现在想听。”
  “好吧!这句话我想了几天了,尤其是林哥去世以后,我的感触很深……”
  “那么罗嗦干吗,到底什么话?”我有点不耐烦。“我……我想入党了!”璇璇的话很慢很轻。
  我的耳边象响起一声炸雷,接着眼泪象雨水一样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我本来坚硬的心象云朵一样变得柔软不堪。
  这是他妈怎么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种难受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我该跟她解释清楚吗?
  我有点懵。
  “怎么不说话?”璇璇的话依然很轻。“我……”我不知怎样回答。
  “西门,不是说好谁先申请谁请客吗?今天我就请你,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璇璇,谢谢……谢谢你的申请,可是我……我怕没机会批准了!”我说得很艰难。
  “为什么?”璇璇的声音有些颤。
  “我……我要走了!”我咬了咬牙。
  “去哪儿?”
  “回家。”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不回来了!”
  “永远离开N市?”
  “嗯!”
  “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林哥吗?”
  “也许是,我说不清。”
  “苏楠姐知道吗?”
  “不知道。”
  “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火车站。”
  “买好票了吗?”
  “还没。”
  “那好,你等着,我去送送你。我在没见到你之前不许走!”
  璇璇说完摞了电话。
  我呆呆地愣了半刻,不知该怎么办。
  但是,我很快镇定下来,还是走吧,越早越好。如果想让她们送我,当初就告诉她们了,何故来这场不告而别。想到此,我大步流星向售票厅走去。那阵势,有点恼羞成怒。
  42
  真他妈邪门了。
  售票厅里买票的人很多。
  排着长队的人们不负责任地随意把队形弯了几个弯儿,又胡乱团在一起,象一根刚被泡软的粉条儿。幸亏军人和记者单独有窗口。没想到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它还给了我一样好处和方便。 我尾随在一位女上尉身后,从口袋里掏钱和记者证。
  女上尉警惕地回头瞄了我一眼,我想用一个非常礼貌和正经的笑容告诉她,我是一个老实人,但是她却皱着眉,眼神里有明显的鄙夷。
  从小时候起,我最惧怕和憎恨别人瞧不起我的那种眼神。长大以后,我把这种惧怕和憎恨转嫁到女孩子身上,每每看到她们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揍性就咬碎钢牙。
  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她们到底有什么好牛的?
  再牛不还是一个让男人干的女人?
  有本事去黑影里劫个壮汉把他奸了,哪怕我替你放哨呢?
  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除了想引起男人注意,还有啥?
  他奶奶的,你高傲也行,干吗灭别人呢?
  我这辈子是不行了忙不过来,等我退了休,我专门训练一批不良少年,修理那些不可一世的女人,了却我年少时的一桩心愿。
  我阴险地想着这个若干年后的计划,顺便迎着女上尉鄙夷的目光,射出两梭复仇的子弹。
  女上尉在惊诧中避开目光。
  这时,我看清了女上尉脸上月朗星稀般的雀屎,右耳边还有一道半寸长的疮疤。
  嗨!这世道真黑,连这种还没长成的女人都瞧不起我,难怪现在男人都患性功能障碍。
  说真的,就他妈你那模样,让我白干我都没有成就感。
  我恶狠狠地想着,直到买好票往外走心里都愤愤不平,甚至连璇璇走到我的跟前都浑然不觉。
  璇璇看了看我拿在手里的车票,气喘咻咻地说:“西门,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觉得没意思了。”我说。
  “那……至少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璇璇说。
  “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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