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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湖江湖 (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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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已极为疲顿,这句话最听得进去,于是立刻找了个客栈,洗澡、吃饭、早早睡觉。第二天早晨起床,精神已完全恢复。只是张寻和田三怒、秦小丛仍挂念杨清惠的安危。
  洗过脸,糊涂双侠到外面去买当地叫做“馕”的大干饼,以备路上作干粮。不一刻,他们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田三怒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胡南辕道:“哎呀,那个张寻傻小子一心要追的杨姑娘就在这座城里,当然要大惊小怪喽!”
  涂北辙道:“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确确实实不是老杨姑娘,也不是小杨姑娘,而是货真价实的杨小姑娘。“
  张寻听了大喜,心想这怎么会大事不好,而是大事极好,忙道:“清妹在哪里?”
  胡南辕叹气道:“我们不是说大事不好吗?你们没听见?我看到杨小姑娘出了北门,现在又不和我们在同一城市了?”
  涂北辙叹一口气道:“正因为我看见杨小姑娘出了北门,我们才说大事不好……”
  糊涂双侠还在罗嗦,张寻已飞窜而出,跃上大青马,快马加鞭地奔驰而去。田三怒等也纷纷上马,紧追其后。
  张寻连连打马,心急如焚。好在跨下的大青马是一匹百里挑一的骏马,疾奔如飞,不一刻便出了北门,又追一阵,果见杨清惠远远地在前打马而行。
  张寻激动地道:“清妹,我是寻哥,我终于追上你了。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杨清惠听到张寻的呼唤,遥遥地回过头来,似乎已勒紧了缰绳。但突然又打马疾驰,她跨下的白马亦是难得的骏马。而且以逸待劳,这一猛奔,又把张寻拉下了一截。
  张寻大急,喊道:“清妹,你为什么不愿见我,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一边不顾死活地狠鞭坐骑,催马狂奔,渐渐地与杨清惠的距离又缩短了。
  张寻大叫:“清妹,你停一停,即便你要回去,我们也可陪着你走。”
  杨清惠仿佛略有犹豫,但终于还是没有停下,继续打马飞奔。
  正在这时,张寻忽见前方卷起一团烟尘,似有一群人迎面打马而来,此时他目力非凡,再疾驰片刻,发现前面来的竟是干婆罗,阿梨耶、摩力古、达尔桑那一帮人,不禁大急,喊道:“清妹,快停下,小心前面来的那几个恶人!”
  杨清惠似也察觉危险,赶紧勒住马头,但已来不及了,眼见干婆罗、阿梨耶、摩力古三人同时出手,杨清惠又如何能够抵挡,只三招便被擒住。
  张寻大惊失色,边催马边叫:“兀那鼠辈,你们若伤我清妹一根毫毛,我绝不轻饶!”
  转眼间他已奔近对方,跨下坐骑却已力竭,前腿一软,跪了下去。张寻趁势往前飞出,直朝制住杨清惠的干婆罗、阿梨耶和摩力古扑去。
  就在这时,对面马上飞出一人,身子在空中直直地挡住张寻的去路,张寻一提气,肩膀右倾,想侧绕过去,谁知对方轻轻往左一挪,又恰好挡在张寻前面。而且他简简单单地一挡,竟然绝无破绽。张寻一怔间,所提一口气已尽,只能落下,而对方身形舒展跟着飘落在地,还是挡在张寻前方。
  张寻惊讶万分,没想到干婆罗等能请到如许高手,其武功竟似比况寂、卓正明还强。再看眼前这人,是个天竺秃顶和尚,慈眉善目,也没什么特别。不禁道:“大师父,看你乃有道之士,怎会助此奸为恶?”
  和尚笑道:“大师父?你该叫我老大师父,或大老师父才是。”汉语竟然不错。
  阿梨耶叫道:“张寻听着,这是我太师父豆扇陀,今年已一百三十六岁,武功之高可谓震古铄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你自以为可以独步中土武林,可在我太师父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满脸含笑的豆扇陀突然发怒,用天竺话对干婆罗骂了几句,干婆罗顿时不敢再响。豆扇陀对张寻道:“武功之道深不可测,又有谁敢称天下第一呢?我的几个晚辈不知深浅,还望宽谅。”
  张寻对豆扇陀的武功真心佩服,虽然他们并未直接交手。他双手合什,恭敬地道:“晚辈张寻今日得遇大老师父,实在三生有幸。还望多多指教。”
  阿梨耶笑道:“张寻,昔日你盛气凌人,今日见我太师父便如老鼠见猫一般,真乃欺软怕硬之辈。”
  原来干婆罗等人点燃那口井里的黑油后确信张寻等必死无疑,再者黑油燃烧时间很长,没耐心等,而他们已断水一日,张寻等人留在上面的水也不多,为补充水和食物,他们匆匆赶回,到得西域“丝绸之路”的通商大道上才确保无性命之忧。而在同一时候,卓正明发现了烧过的枯井,因此发现秘道。随后干婆罗等前往天竺,于伊梨碰到了正在那儿讲经的豆扇陀。干婆罗和阿梨耶在太师父面前极力吹嘘,说来了中土第一高手、大仇人张寻。并乱说张寻杀了师兄渠沙陀和师叔玉鸠上人。此后他们随豆扇陀返回,却不料路上遇见杨清惠和张寻,大吃一惊,忙拿住杨清惠,又希望太师父杀了张寻。
  张寻不理睬阿梨耶,只对豆扇陀道:“大老师父,我的朋友并未伤你们,却为何将她扣住?”
  豆扇陀正色道:“只因你表面上看来不错,内地里却是凶残、狠毒、贪婪、娇纵、奸诈、卑鄙、自私、虚伪,种种坏处无不占尽。今日既被我撞见,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你若赢我,这女子自然由你领回,我也不再找你麻烦。可你若输了,则需要一辈子跟着我,直到你被我教育好为止。”
  张寻哭笑不得,道:“大老师父定是听信谗言……”
  豆扇陀急道:“不用多说,只要一交手,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否谎言,反正今天这一架你是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由不得你了。这是否叫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寻听他乱掉书袋,说话还有几分像糊涂双侠,却笑不出来,道:“这,你先放了我朋友再说!”
  豆扇陀道:“岂有此理,这不是说我肯定输了吗?你放心,我说不得难为你的朋友,我的徒子徒孙又怎敢乱来。”
  这时田三怒等赶到,见了这般情景,都怂恿张寻与之比武。他们想张寻这几日功力已完全恢复,天下又有几人可敌?却不知张寻心中叫苦连天。眼看今日此战难免,只能无奈地道:“好,大老师父,那就请您点拨几招。”
  豆扇陀闻言大喜,道:“那你快来打我!”说着双手负于身后,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但随即又道:“不行,你乃中土绝顶高手,岂可视此战为儿戏,我得先喝点尿。定神聚气。”说着他竟无所顾忌地解开裤子,拿了一个容器,真的拉尿了!
  秦小丛和舒舒看得满脸绯红,忙转过头去。糊涂双侠看了大觉有趣,哈哈大笑。张寻和田三怒则颇为诧异,不知他要做什么。而且觉得此人真是为老不尊,顽若小孩。
  只见豆扇陀解好尿,略一沉淀,昂脖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还咂咂舌,似乎有滋有味!
  张寻等人看了匪夷所思,只道豆扇陀脑子不清楚了,却不知印度瑜珈功提倡练功者喝自己的尿,相信尿能帮助练功,还能使人在战斗中保持洞察和镇静。
  豆扇陀拍拍肚皮,满足地道:“唉,要是现在有童子尿喝,你就更要输了。”说着又是双手负于身后,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
  张寻出道以来,还没遇见过豆扇陀这样的在决斗前喝尿的怪人,也没见过这种不立招式的打法,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手。对方武功再高,在这样一副被动的局面下,只怕也难以避过自己凌厉如闪电的“剑气”,会身受重伤。可若不用“剑气”,自己输的可能性更大,不仅救不出清妹,自己也得搭进去。
  正犹豫间,张寻灵机一动,手指朝对方左肩一抬,一柄剑气已激身而出,但只用了三成功力。即便豆扇陀不能避开,伤也不会重。
  眼看剑气将刺中豆扇陀的左肩,豆扇陀却毫无反应。张寻大急,心想豆扇陀那两次凌空阻挡也许是一时巧合,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的武功。只怕他要伤在自己的剑气下了。情急间,张寻左手中指指间突然一热,一柄剑气更为迅疾地猛飞出去,正好击在前一柄剑气身上,砰地一声,两柄剑气顿时撞得粉碎,消失于无形。
  在旁众人除了听到“砰”地一声响外,并不知道场上情势。豆扇陀突然眉头紧缩似在沉思。张寻也不敢再进攻,怕如此会浪费体内真气。两人的决战,一个一招不出,似置身事外,一个刺出一剑,却又自己出一剑挡掉,随后再无动静,这样的决斗场面,真是奇极怪哉!
  过了良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豆扇陀缓缓抬起头一语惊人地道:“我输了!你把你的朋友领走吧!”他紧缩眉头却松了,好像颇为高兴。
  干婆罗急道:“太师父,不可!你一招未发,怎么就认输了呢!”
  豆扇陀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们竟敢在我面前造谣,欺负我年纪大,不能分辨是非了吗?”
  干婆罗道:“这,这从何讲起?弟子们不明白。”
  豆扇陀道:“还要胡说八道!你们不是说这小子凶残、狠毒、贪婪、娇纵、奸诈、卑鄙、自私、虚伪吗?可他只使一招,我便知道他人大大的好,绝无你们所说的恶劣之处。难道此武还用再比下去吗?”
  阿梨耶道:“太师父,这人阴险奸诈,你千万不可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今不为武林除害,他会害更多的人的。”
  豆扇陀怒道:“我岂是被他外表所惑,开始他见我毫无防备,怕不慎伤到我,出招犹豫不决,可见其心善良,其人忠厚,你们所造的‘凶残’‘狠毒’之谣不攻自破。接着他以剑气攻我,技艺确实不凡,但只用了三成功力,可见心存仁慈。待他见我置若罔闻,生怕伤了我,又耗真气救我一招,实乃大侠所为。既是大侠,又怎会‘贪婪’和‘奸诈’?”
  张寻听豆扇陀一招未接,竟知自己只用三成功力,心中拜服,告诉自己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他即便穷一生之力,只怕也无法达到这位大老师父的境界。
  豆扇陀又道:“这小子‘剑气’中所蕴真气清清纯纯,堂堂正正,绝无阴邪之味,一个‘卑鄙’之徒,又如何能练出?”
  张寻虽被称作“这小子”,但想豆扇陀乃前辈高人,脾气善良而古怪,也就不以为忤,听他继续道:“这小子说话不卑不亢,尊称我大老师父,又怎称得上‘骄纵’?再看他眼睛明亮清澈,也无‘虚伪’之色。一个人不凶残、不狠毒、不贪婪、不娇纵、不奸诈、不卑鄙、不自私、不虚伪,难道还会‘自私’吗?”说着他目光威严地在干婆罗、阿梨耶、摩力古、达尔桑等人脸上一扫,训斥道:“可见你们是在撒谎!”
  干婆罗等人一向对这位面目慈祥的太师父心存惧意,一听谎言被揭穿,腿都吓软了。干婆罗心中还想抵赖,但却不由自主地“扑通”跪倒在地,其余几个也纷纷跟着跪倒,磕头求饶。
  豆扇陀见状怒道:“真是丢人现眼,害得我都没脸再呆下去了。快快起来,随我回天竺再受重罚!”说着他竟用双手蒙住脸,对张寻道:“我刚才错挡了你的道,没脸见你了。”
  张寻见豆扇陀如此高人,脾性却如孩子一般,笑道:“大老师父……”,刚一开口却又听豆扇陀惊喜地道:“对了,你胜我一场,正好抵过。我还是可以见你!”然后拿掉双手,哈哈大笑,带着干婆罗等人与张寻擦肩而过,往南去了。走出老远,他还不忘语声平和地传过来一句话:“你们放心,我这几个万恶的徒子徒孙们绝不会再出现于中土武林了!”
  若在平时,张寻定要好好结交这位武功出神入化,脾气善良又古怪的前辈高人,可现在他的一颗心全扑在杨清惠身上,也只能任“大老师父”绝尘远去了。
  目光转向他张寻苦追数日,终于追上的杨清惠,但见她神色黯然,身形消瘦,禁不住冲动地喊道:“清妹!”伸出手去拉她。
  张寻刚触到杨清惠的纤纤素手,正想握住,忽然身后掠过一人,一把将杨清惠拉在一旁,斥道:“轻薄小子,不得碰清惠!”语声严厉,却是虚静道长。
  杨清惠蓦然见到师父,几天来压在心头的万千悲苦顿时涌上心头,猛地扑入虚静道长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张寻怔怔地立于当场,一只手还空空地伸着,茫然若失,不明白虚静道长何以会突然来到这西域偏僻之处。
  原来自绍兴客栈和杨清惠、张寻别后,虚静道长一直就在寻找“星爷”,希望能杀死“星爷”,铲灭“影子会”,为武林除去祸害。但“星爷”来去无踪,虚静道长一直没有收获。后来卓正明率近两千“影子”西行,虽然行踪诡秘,终于还是被她发觉,一路追踪而来。路上她还托侠义道人带信给六大名门正派掌门,告知“星爷”动向,让他们早作应付的准备。到得沙漠后,虚静道长迷了路,追丢了目标,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一直在西域苦找,恰好也于昨天到达喀什。今早她瞥见张寻奔出北门,心中挂念徒儿清惠,便立刻追来,只是她的马慢,所以现在才到。
  虚静道长搂住肩膀抽动的杨清惠,安慰道:“清惠,不用难过,有师父在,一切都会为你做主的。”她目光如刀,望张寻脸上一扫,道:“清惠,是不是姓张的小子欺负你?”
  杨清惠使劲地摇摇头,伤心道:“不是,而是……而是……”她语声呜咽,说不下去。
  虚静道长轻轻拍着杨清惠,道:“别急,慢慢说,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
  杨清惠顿时觉得无限委屈夺眶而出,有万千言语需要倾诉。她抽泣着,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师父,说到父母的惨死时,已是泣不成声。
  虚静道长默默地听着清惠诉说,备觉心酸,没想到自己命苦,徒弟的命也是这般苦。她们都不应属于红尘,而只能属于无尘无嚣的方外世界。十余年前,虚静道长收清惠入无尘观时,便是觉得她只能有无尘的因缘。
  当杨清惠说完,虚静道长深深叹息一声,叹息中饱含哀伤和无奈。她替杨清惠擦去泪珠,说道:“清惠,你虽身在道观,却凡心未净,以至今日会有许多痛苦,不记得我对你说过吗?空,空有,故不有;空,有空,故不空;不空之空,空而非断;不有之有,有而不常。只需你抛却患得患失之心,随我回无尘观,每日清读道藏,无欲练功,自会远离尘世和悲苦。”
  杨清惠抬起头,望了一眼张寻,又望着虚静道长道:“可是……”
  虚静道长没让她说下去,打断道:“清惠,你若对风尘有一丝留恋,心中便会存一丝伤痛。岂不闻‘弹指不闻花雨落,掉头独见月潭深。’还是随我回无尘观,忘却无由因缘,莫负山中烟霞为好!”
  说着虚静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在阳光和风中轻轻抖开,确是杨清惠那件昔日被她收回的杏黄道袍。
  杨清惠被这一片杏黄刺得目光迷离,蓦地忆起那日师父所说:“清惠,不出一年,你就会回到无尘观重披这领道袍!”不禁幽叹一声,暗想也许已到了该回无尘观的时候了,于是她缓缓接过道袍。
  张寻在一旁颤声道:“清……妹!”语声中涵着无限期待和渴盼,希望她不要再披上这领道袍。
  杨清惠没有勇气去看张寻,在虚静道长鼓励的目光下,慢慢穿上道袍。这一袭杏黄,仿佛如一道围墙,隔开了两个世界,也隔开了两个人。
  虚静道长看了一眼张寻,长叹一声道:“清惠,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是他的杀父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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