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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逃学ing 作者:离子风(晋江2013-02-26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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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岑小东回神过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下个地方去哪呢?”
  “什么去哪?”岑小东有些稀里糊涂的。纪曼理了理额前刘海,小声道:“其实我想说毕业后,咱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叫上梅小受。你下个地方准备去哪呢?”岑小东这才明白纪曼说得什么。
  他忽地笑了,以前三四个月他都会出去一次,根据虎子哥他们给的线索寻找那人,却一直都没找到。不过目前,似乎不用了,他好像找到了,如果她是的话。
  “好啊。”岑小东轻声道,白净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灿烂而夺目,在冬日的严寒下,仿佛一股和煦温暖的春风。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曼曼?”那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太确定。
  纪曼听着比较熟悉,扭头一看,就见马路对面母亲挎着一个粉色小皮包,在风雪下气得一脸通红,震惊而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作者君很尤桑啊45度仰望天际~~~~~偶是装逼文艺青年啦啦啦啦~~~~~~~~~~~~~~~


☆、Act14

  沙发上,纪妈妈一张脸比“匈牙利”还来得难看,纪曼背着书包直挺挺地站在她前面。两小时过去,两人不发一言。纪曼倒想说话,刚叫了声“妈”,就被纪妈妈一眼瞪了回去。于是俩人比拼起来,看看最后谁能拿下“沉默是金”的大奖。
  防盗门砰一声开了,纪爸爸拿着公文包下班回来,一身的雪花。一股寒气从门外吹进来,纪曼冻得打了个哆嗦。
  “我说,你们娘俩这是怎么了?”纪爸爸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大的气哼哼,小的怕嗑嗑,明显的有事。
  纪曼看到老爸回来,顿时就觉得冰河融化,春天到来,刚想跑过去叫“爸”,纪妈妈一声喝道:“纪曼你给我待在原地!”纪曼那句“爸”瞬间就咽进了肚子里,两眼泪汪汪的,怕是要下雨了。
  纪爸爸关了门,将大衣的雪抖干净和着公文包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回头说道:“曼曼,你又怎么惹你妈生气了?”正说着脸色变了变,眉头蹙起,喊道:“哎呦,怎么回事,脖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
  纪妈妈看也不看,气愤道:“纪衡,你就宝贝你家女儿,赶明儿她要混了黑社会,当了小太妹,我看你还宝贝不宝贝——”
  话还没说完,就听地板“嗵”的一声,一个人影栽了下去。接着就听到纪曼一声尖叫:
  “爸!爸爸!”
  ‘
  省人民医院。
  手术室外。
  纪曼与纪妈妈坐在凉椅上,两人沉默不语。就见纪妈妈眼里蓄满了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嘴里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纪曼拍着妈妈的肩膀,安慰道:“妈,别哭了,爸他一定没事的。”纪妈妈依旧抽噎不止。
  大约十分钟后,王梓腾赶了过来,他叫了声:“嫂子!”
  林惠心顿时就抬起了头,一脸泪水,说:“梓腾啊,你一定要救救老纪啊,他才五十多,才过了半辈子。他答应退休后陪我一起去海南岛观光,还去富士山看樱花呢,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王梓腾身为医生,每天在生死离别中打滚,看惯了死别。但今天,手术室里的那位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心跳的厉害,他安慰林惠心说:“嫂子您放心,纪哥肯定没事的,手术室内主刀的是英国的首席外科医生Jane,她临床多年,很有经验,保管两个小时后,纪哥就活蹦乱跳地出现你面前。”
  纪曼现在还心有余悸,记得刚到医院,Jane对林惠心说,纪衡的脊椎靠上长了个瘤子,引起神经压迫,导致昏迷,需要尽快动手术将其切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林惠心一听当场就差点晕倒,还好被Jane掺扶住了。难怪纪衡时不时犯头痛,现在她只有祈祷Jane医术高超,手术成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周围悄无声息。
  纪曼忽然想起很多,都是关于爸爸的。记得第一次上幼儿园,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嘱咐孩子,比如在学校要和同学和睦相处,不准吵架、打架,欺负同学。而纪衡呢,则对纪曼说“谁要是欺负你,你就给爸爸说,爸爸替你出头,我家宝宝绝对不能受委屈”。现在想来,再看看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纪曼顿时就落泪了。她心道:爸,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
  岑小东眼睁睁看着林惠心将纪曼像拉猪上刑场一样的拽走了,一句话也未留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竟与岑屠夫看起来不相伯仲。抬头眺望,天空扬扬落下的雪花瞬间就铺满了整条马路,雪白一片。他笑了笑,心想自己与纪曼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今天这幕只是让他更认清现实而已。
  岑小东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将档案袋塞进胸口,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雪雾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Jane,那个与妈妈岑墒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裹着灰色大衣,进了路边的一家韩式料理店。
  这个时间Jane医生应该在医院,怎么会到这里呢?岑小东有些奇怪,想也不想的跟了进去。
  这家料理店比较僻静,这个点也不是用餐高峰期,所以没几个人。他一进去就看到Jane坐在最里面的角落,婉拒了服务生的推荐菜单,要了一杯热红茶,正对着杯子呵出热气来。岑小东坐到靠近厕所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Jane,他点了一杯与Jane同样的热红茶。过了会,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全身上下包裹完全的男子进来,穿着军绿色大衣,头戴黑皮鸭舌帽,脸被围巾围得只剩下眼睛。不知是不是岑小东眼花,他似乎看到男人对Jane眨了眨眼。这么些年为了找岑墒,岑小东在外面跌爬摸滚,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应该认识,可下一秒岑小东就否定了这个推测,因为男人径直坐到Jane旁边的桌位上,随意点了一份鱿鱼盖饭。
  望着Jane淡然的神情,岑小东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那天王梓腾办公室,他怨恨而又希冀的声音:“请问,你是岑墒么?”Jane怔了一下,说:“哦,你好,我叫Jane,来自英国Royal Marsden Hospital。”
  那么,她真的不是么?岑小东深吸了口气,抖落外套上的水滴,准备离开,却在付钱时出问题了。口袋里总共不到十元,而一杯热红茶要三十六。他尴尬地对服务生说:“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抵押?我出门忘记带钱了。”
  这家店服务态度不错,并没有因岑小东没带够钱而稍加辞色,店员建议岑小东打电话让朋友过来付账。岑小东从小孤僻、桀骜,除了纪曼,还真没别的朋友,而纪曼刚刚被她妈妈拽回了家,看样子肯定要经受一番酷刑折磨,又怎么能顾得到他呢。打电话给老岑?算了吧,要被他知道,付钱不可能,剥层皮倒是真的。
  就在他纠结怎么付钱离开,一个声音传来:“怎么了?”岑小东转头一看,Jane去厕所路过这边。此时,她脱了大衣,里面白衬衫,下边紧身黑色裤,脚上踩着驼色马丁靴,一身干练而知性。
  店员刚想说,岑小东一下打断,他从胸前揪出一条银链子,塞到店员手中,说:“这链子价值好几千,付你们的红茶钱绝对够了。”说完他拎起外套快步朝门外走去,后面店员喊道:“同学,本店不能随意押顾客的贵重东西。”
  声音远了,Jane也远了,岑墒似乎也越来越遥远。难道真如舅舅岑江所说,他妈妈已经死了,远离了这个世界?岑小东却一点也不相信,只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那晚的枪声还那么清晰地响彻在脑海深处,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妈!妈妈!
  ‘
  “同学!同学!等一等!”
  后面传来叫喊声,接着“哒哒哒”一阵脚步。Jane急匆匆地跑到岑小东身边,将岑小东刚刚塞进店员手中的银链子递了过来,她望着岑小东的眼睛,很是温暖。岑小东顿时痴呆了,不由地叫了声:“妈。”Jane似乎没听见,问道:“什么?”然后不等岑小东重复,她指着银链子说:“这东西挺贵重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换了红茶呢?”
  岑小东一个激灵,猛地抓住Jane的肩膀,个头足足比Jane高了半头,他摇着Jane说:“你是我妈妈对吧?你是我妈妈。”他将银链子摆到Jane跟前,眼里充满希冀,“不然你不会这么重视这根链子,你记得它对不对,这是我三岁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Jane有些讶然,一脸的迷茫,说:“你认错人了。”
  岑小东雾光闪现,说:“我不可能认错,你明明跟我妈长得一模一样。这世界上除了双胞胎,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旁边路人看到Jane抓着一个美女的肩膀议论纷纷,不一会就有救美者冲了上来,问道:“小姐,需要我赶走这家伙吗?”Jane摇了摇头,对岑小东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自小英国长大,这次因‘医学无国界’慈善活动而来到M市,若真的与你亲人长得相像而使你误会,我对此表示抱歉。但,我真的不是她。”
  岑小东一怔,松开了手,链子掉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里决绝掉落,就是被季明超当着全班面批评,就是这么些年寻找毫无结果,就是学校传来他可能被开除的消息,他都没这么伤心地哭过,梨花带雨,江河澎湃,跟小姑娘闹脾气一个模样。
  Jane弯腰捡起了链子,拉过岑小东的手,将链子放到他手掌上,攥紧了,说:“孩子,不要哭了,也许你妈妈正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想着你呢。她不是不想见你……”
  岑小东哭得天昏地暗,耳朵朦胧一片,什么也听不清楚,他哭一声,就泣一下,全身颤抖。
  Jane垫脚拍了拍岑小东肩膀,笑道:“好了,大小伙了,回家去吧。”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我也该离开了,再见,好孩子。”说完,Jane转身离开,不久,就消失在雪花纷扬的街头。
  岑小东抬起了头,望向那个渐渐模糊却刻在脑海深处的身影,泪,又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吧,写写停停,停停写写,似乎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外面的天冷得厉害,最近开始下起了小雪,想着圣诞节之前全世界可以落满雪花的话,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Act15

  凌晨一点,寒风冷冽,大雪纷扬,马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看起来无比凄美。
  省人民医院,手术室外。
  纪曼、林惠心两人坐在长椅上,一旁放着纪曼从超市买给林惠心垫胃的太平苏打饼,林惠心一脸担忧地望着手术室的灯。
  忽地,灯灭了。
  原本坐着的两人猛地站起,神情特别紧张。
  从纪衡进手术室到现在一共四个多小时,两人的心就压根没放下来过,林惠心甚是一个不小心撞掉了纪曼买给她充饥的苏打饼干,却也不在意了。
  嘎吱一声,手术室门开了,护士推着纪衡走了出来。林惠心和纪曼立即迎了上去。
  “老纪,老纪啊,醒醒,咱没事了!”林惠心喊道。一块出来的Jane摘掉了口罩对林惠心说:“病人打了麻药,一个小时后就能清醒。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肿瘤已经全部切除,只要调养得当,还有以后不要太过劳损脊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谢谢,谢谢Jane医生。”林惠心出了这两个字外再也说不出其他字来,心里特别感激。
  Jane笑了笑,将口罩放进了白大褂口袋里。
  纪曼上前叫了声:“Jane医生,谢谢。”Jane摸了摸纪曼脑袋,说:“好了,你妈妈已经谢过了,不用再谢了,快去看看你爸爸吧。”纪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刚跑出没几步,忽地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Jane问道。
  纪曼从书包里将之前在梅景病房门口捡到的Dior墨镜递给了Jane,说:“那,Jane医生,这是你的眼镜么?”
  Jane脸上明显一怔,问道:“你在哪捡到的?”顿了顿又问:“有没有别人看到?”
  纪曼有些摸不着头脑,Jane医生怎么跟别的人不一样,一般人要是看到丢掉的东西失而复得高兴还来不及,她怎么跟审问犯人一样的审问自己,但纪曼还是如实答道:“就今天在梅小受,呃,梅景的病房门口,没有人看到,就我一个。”
  Jane点了点头,说:“好的,纪曼,你记住了,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么?”Jane说得郑重,纪曼虽然云里雾里,却还是答应了。说完,Jane朝纪曼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走远了,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
  简单时尚却不奢华的壁纸,客厅墙壁中央挂着一张老旧照片,大概还是梅景六岁生日时,两人互相抹奶油蛋糕的样子,就见两个人如大花猫般笑靥如花,灿烂绽放,旁边餐桌上还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沙发上,梅景将自己深深陷进去,沉默无言地望着对面落地窗前站着的林溪。此刻,黑夜飘雪,凛冽地寒风从窗缝间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
  “姐,外面下雪,冷得厉害,把窗户关了呗。”后面那句“小心感冒”梅景没说出来,她自个就是不注意生了病,可不敢再把话题转移到那个上面,不然不知道怎么被林溪狠批呢!梅景想她上辈子是欠了林溪,于是这辈子她大表姐就成了她克星,只要一见着林溪面无表情的样,她就特害怕,自然也就小心翼翼,生怕犯什么阶级错误。
  林溪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梅景身上,问道:“你确定明后两天不需要去医院打针?”梅景挥了挥胳膊,说:“你看,活蹦乱跳的,已经没事了,要去医院才有事呢!”林溪继续问:“那你也确定今后就住在这里,不回我那了?”梅景顿时沉默了,这次她整个缩进沙发里,活脱脱一副被人遗弃的样子。
  沙发再陷了一分,隐隐有人坐到了旁边,林溪虽然清冷却充满关怀的声音传进梅景耳朵:“怎么了?”
  梅景顿时就觉得鼻子一下堵住了,两眼发酸,她沉默了没一秒,哇的一声扑进林溪怀里,哭喊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姐,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以为,以为,全世界都将我抛弃了!”
  梅景越哭越伤心,好似要将这几天的委屈通通哭完。
  林溪心里揪了一下,拍着梅景的背,轻轻说着:“好了,都长大了。”梅景在听到这句话后忽地抬头,问道:“所以,你不再爱我了么?”
  “什么?”林溪有些疑惑。“因为我长大了,所以你不再爱我了吗?”梅景重复道,像一个小孩子,要求着大人的爱。林溪怔了一下,面色冷淡,她站起来转身往门外走,走了半路,看到梅景还愣在原地,问道:“怎么,不准备离开?”
  ‘
  午夜零点的雪花,仿佛覆盖了一切,城市上空,却依然绽放着灯红酒绿。
  岑小东一脚一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下去。他想,这世界无论如何悲伤,如何彷徨迷茫,如何痛苦冷傲,所有的一切,都还以它原有的轨迹缓慢地行走下去,并不因自己的悲欢而有任何改变。
  也许Jane只是上天与他开的一个玩笑。
  也许就如岑江所说,他妈妈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也许的也许。
  ……
  也许,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清过自己。
  忽然,岑小东转过了身,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岑小东!小东!东东!”是岑江岑屠夫的声音,他正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沿着马路,一路叫喊着他的名字。那曾经伟岸的身影在风雪中竟然如此的羸弱,岑小东顿时掉下了眼泪,脑里汹涌澎湃。
  他想,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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