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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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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长长地吁了口气。
  黄氏不想去应酬那些高官命妇他看得出来,昨天从准备出门时知道她要去见季夫人起,她的脸色就没痛快过,所以眼下她就算只字不说,他也不会认为这腔眼泪是为着谢琬区区几句话而起。
  他真不明白了,当初明明说过会尽心扶持她坐上内阁宝座的那个体贴贤惠的妻子。到底去哪儿了?替丈夫出面应酬高官命妇,进行夫人外交,不是任何一个正在攀爬路上的官员的妻子都应该做的事吗?要不然谈什么夫唱妻随?又说什么相夫教子?
  谢琬固然可恨,可他曾经敬爱的妻子,如今竟然连替他出面应酬一下上司的内眷都不肯。
  他闭上眼睛。眉头又皱紧了些。
  黄氏看他久久不语的样子,已经有几分灰心了,她纵然心里是不愿出去伏低做小,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有关他疼爱的女儿谢葳,谢葳被羞辱了,而且还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除了让她别哭。对此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站起来,看着闭紧着双眼的他,哭泣是止住了,一颗心却忽然有些发凉。
  明明是初夏的四月天,她身子却微微地起了丝颤抖。
  她无法想象曾经与她举案齐眉的丈夫,如今已经变得连话也不耐烦跟她多说了。她是有多失败。才会在今时今日令他与她离心离德?
  她无力地咬住了下唇,转过身,出了门槛。
  谢荣感觉到她离去,皱紧的眉头不觉地松了松。
  枫树胡同又迎来了靳夫人。
  魏暹这日也到了府里。
  “我听母亲说,逢之曾经帮助过废太孙殷昱?”他睁大眼看着谢琬。满脸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因为谢琅正在禧福堂里听靳夫人说媒,所以他只能找上谢琬。“怎么这有这么巧的事?”
  靳亭伴着谢琬坐在梧桐树下,很用力地点头:“这就是缘份。”
  自从谢琅出面去拜访过靳永,于是靳永夫妇和靳亭都才知道殷昱与谢琬他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当然对外他们都不曾提起,毕竟事实到达一定地步之前,有时候还是低调些为好。
  “那倒也是。”魏暹点头,然后撑着头望着天道:“就像我跟小三儿,当初也是缘份啊!”
  谢琬一口茶呛到喉咙,咳嗽起来。靳亭连忙替她抚背,一面嘟着小嘴埋怨起来:“你这个人怎么乱说话,男子在女子面前说什么缘份不缘份的,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多容易生误会?琬姐姐的闺誉差点就被你给毁了!”
  魏暹脸一垮,连忙道:“对不住嘛,我就是顺口说出来,哪有你们女人那么多弯弯绕?”
  靳亭鼓着小脸斜睨他:“你真是一点都不成熟。那个废太孙跟你年纪一样大,人家不但在东海打了几年仗,如今又入了军营当把总了。虽然军职低点儿,可好歹是有职位了呀。你看你,说话还这么不着调。”
  魏暹见当着谢琬的面被比下去,顿时就坐直起来,“我哪里有不成熟?哪里有不成熟?”
  靳亭哼地一声把脸扭开,一副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样子。
  谢琬看着如斗鸡般的两人,大笑着扔了手上的花生壳,进了禧福堂。
  因为齐如铮这边也托了靳夫人一块作媒,所以大家眼下都聚在这里。
  谢琅和齐如铮俱都被拉过来旁听,面红耳赤地坐着,听靳夫人说起手上姑娘们的背景来历。
  “……这徐姑娘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六部里的员外郎,可是祖上却也有人做过大官,徐姑娘为人贤慧,不过稍微老实了点。这点若是以将来当家作主母来论的话,就稍嫌弱了点。”
  靳夫人因为是自己人,所以什么话都摆开了说。毕竟谢琅如今可是谢家的当家人。
  余氏见着谢琬进来,便招手唤她坐在旁边,然后与靳夫人道:“我们两家都只有一个小爷们儿,我也觉得都应该找个稍微有主见的姑娘好些。门第这些倒是无妨,只要是规矩人家出身就好了,如果条件合适,姑娘又看得上咱们,当然娘家强些也是更好,”
  靳夫人笑道:“齐夫人这话可真合了我心意了,您这么说我倒真想起一个人来。那户部主事洪桧有个女儿年方十六,十分地豁达贤慧,是个十足的持家好人选。他们家离我们家不远,就是洪桧是洪家庶子出身,门第稍微低了些,也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上。”
  听到洪桧的名字,谢琬忽然道:“你是说洪连珠?”
  “闺名正是叫做连珠!”靳夫人笑道:“莫非婉儿认识她?”
  谢琬摇着扇子笑道:“不认识,就是曾经路遇过而已。”
  这洪连珠的女儿前世是她的学生,她怎么会不认识。洪家一家都很规矩,洪连珠性子刚柔并济,前世嫁给了大理寺少卿的次子为妻,丈夫人虽好,却不大管事,里外都是这洪连珠一手操持,于是就连两个女儿的教习也是她亲自出面请的。难得的是正如靳夫人所说,为人十分豁达,所以也颇受下人们爱戴。
  谢琬与这洪连珠交情并不深,不过一个女人能够在内宅做到这样的地步,应该是不错的。
  她这里没说话没插嘴,谢琅却听出味儿来,未婚男女自然是没什么机会相见的,尤其是这种不相识的人家,往往谁家里要看对方姑娘,都是家里的女眷找由头去看,这里还没到谢琬出面,她就已经见过,而且并没有说什么不好,那应该是可以的了。
  这里有了想法,便就往靳夫人瞄去。
  靳夫人本就对这洪连珠满意,也想促成这门婚事,见得谢琅望过来,心里就有谱了。当下笑道:“既然不在乎洪家的出身,那我明儿就去问问!”
  谢琅微笑称谢,顶着个大红脸出去了。走到门口却又回转来,看一眼谢琬,与靳夫人说道:“既然托了表婶为媒,那么还有件事也一并拜托表婶了吧。琬琬今年也十五了,很该说亲了才是。表婶若是方便,就请带着亭妹妹上别家串门时,也带上她出去走走。省得外人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没嫁。”
  靳亭是早就定了亲的,如此顺便带着谢琬出去,也不会有影响到靳亭之类的顾忌。
  靳夫人听闻便就望着谢琬笑起来。
  余氏爱昵地抚着谢琬的头笑道:“正是这个话儿!到底琅哥儿心里有妹妹,我竟还想等他婚事落定了再来说琬丫头的事,他倒比我先按捺不住了!”
  冷不丁被大家扯自己身上,谢琬饶是大方,也不禁有些脸红,转眼她站起来,笑道:“这地儿我可我不能呆了,还是回房描我的花样子去。”
  靳夫人连忙站起来拉住她,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姑娘家养在深闺,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得出去走走。尤其是你这初初上京的,若是不出门,谁知道这里头还藏着这么好一个大姑娘?我们那胡同里住的都是六部的官员,有不少好才俊,改日等我闲了,便带你去串门。”

    175 惦记

  余氏闻言也站起来道:“靳夫人说的不错,巧的是我们都是才入京的,门路都不熟。若是再嫁回清河,又可惜了你。正好夫人在京师门路广,认识的人也多,就拜托夫人替琬儿留意些和气的人家。家里背景如何倒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家风好,公婆好相处。”
  谢琬实在呆不住了,连忙笑着退了出来。
  出门又不由看着广袤的天空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她只顾着如何做对是才自己和哥哥的将来有利的,对于婚姻她真没有怎么上心,有了前世之鉴,加上今世谢荣的权欲熏心,也然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在这种情况下,她哪里有心情嫁去别的人家相夫教子?
  有谢荣在,前世之仇不得报,今生谢琅的入仕也会遇到许多波折。她并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操心和奔波到死。然而说起来如今她年龄也到了,再极力地回避这件事也显得十分不理智。何况在舅舅舅母和哥哥他们在前,她也不可能把坚决不成亲这样的话说出口。
  今生她不想放过一个敌人,也不想伤害一个亲人。
  于是当谢琅郑重地提出这件事,这件事就成为她得想办法解决的一道坎。
  不过好在眼前还并不急迫,她还有时间往下拖。
  殷昱休沐这日,果然便服去拜访了魏彬。具体怎么谈的谢琬不知道,不过翌日得殷昱之令前来回话的公孙柳目光熠熠,自然是有大收获。
  原来正如谢琬事先所猜,魏彬已有竞夺这内阁之意,但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须得知道谢琬背后还具备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出决定,于是便有魏夫人邀请谢琬去杜府看戏一说,然后领会其深意的谢琬果然就请了殷昱亲自登门,给了他十足的诚意。
  殷昱说心里有仇,但不知仇家是谁。但是谢琬哪里会当他真不知道。
  会做下这种事的自然是与他有着利益之争的人。目前太子地位相当稳定,亲王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理由前来针对殷昱,只有殷曜,背后有着祖上身为天子近臣的外祖家为后台。虽然实力不及护国公府,但是除了他,还有什么人有资格与殷昱作这利益之争?
  殷昱想要报仇,那么必须得积聚各方力量,他眼下武拥有了护国公府,而文臣这方面显然还有欠缺。否则他不会以那种方式去段仲明给她帮忙。
  段仲明基于跟季振元的私怨,虽然有可能站在他这边,但是到底靠不住。正如她跟魏夫人所说的那样,如果季振元再加个自己的人进去,那么内阁的天平就不可能平衡起来了。那个时候再跟季振元唱反调。显然不是一个阅历深厚的人该有的行为。
  于是乎,要想拢住段仲明,就还得有个更可靠的人出现在内阁领头。
  与其等季振元去加自己的亲信,为什么不让殷昱来加呢?殷昱来推魏彬进内阁,于是魏彬既成了他的助力。也同样会成为了她的助。如果说她推举魏彬进内阁需要花上大把的力气,那么借由殷昱的手加把劲,显然就事半功倍了。
  殷昱也许知道她在算计他,但这事给他带来的帮助不止一点点,他不会不理智的。
  她微笑看着庞白,“你们主上这向可好?”
  公孙柳作了个揖,嘿嘿说道:“劳烦姑娘惦记。主上一切都好。”
  谁惦记他了?谢琬瞅了他一眼,倒是也不好说他什么。
  公孙柳接着又道:“不过主上最近在码头上发现了点事,这几日正在着人详查。”
  “哦?”谢琬听说是码头出事,便起了兴趣。如今漕帮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她正也关注着呢。
  公孙柳道:“主上发现码头分使骆七跟神秘人往来,然后又派人在骆七的小木楼内发现了有通往相邻小木楼的暗门。”说着。他便把殷昱如何在杜府大宴的夜里暗查码头的事情说了出来。
  “根据线索,我们估摸着这个人是趁着那夜里码头上许多参将进城赴宴后,躲过巡哨进的骆七的房间,但是此人究竟是不是为的漕运的事前来,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好说。”
  谢琬凝眉道:“那骆七是什么人?”
  “便是佟汾手下左右分使之一,负责码头事务,常在码头露面,此人跟随佟汾日久,对他甚为忠心。”
  谢琬听说其人负责码头事务,想了想,便说道:“这个人是不是挺魁梧的身材?”她描述了一下印象中的模样。
  公孙柳点头道:“正是!”
  谢琬点头了。这么说来,那年在码头上遇上来刁难她的那漕头的头领就是骆七无疑。不过即使知道骆七的身份,似乎对破解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帮助。
  她问:“那他现在怎么做?”
  公孙柳道:“主上正派人严密监视着骆七。然后也让小的来问问姑娘,可知道千步香?”
  谢琬前世在大户人家混得多,对这些薰香类虽不说十分精通,倒是也说得上几分名目来。她说道:“千步香是强身治病的香,我没有用过,但是闻过,听说拿它薰肌骨,可防百病。有病的人常薰亦可有加速康复的效果。太医们应该用这些用的多,你们公子也薰香,应该知道才是。”
  话说完,她忽然又不由有丝脸热。她之所以知道他有薰香,是因为曾经跟他靠得很近过。
  不过公孙柳猜不到这点。他眼里流过一丝赞赏,说道:“姑娘果然博学多闻。既然姑娘识得此香,小的来前主上有交代,让小的告诉姑娘一声,往后若遇上薰了此香的人,多留几分心。”
  谢琬知道殷昱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此一说,于是点点头,“多谢你们公子。”
  公孙柳话说完了,见谢琬没有什么话要交代,而谢琅又已经进来了,便就与他进了书房说话。
  魏彬这里跟殷昱联了手,谢琅暂时没曾加入进去,不过因为他手上还有靳永这些力量,对于魏彬竞争入阁之件事还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谢琬也常让公孙柳与谢琅回话。
  这样一来可以渐渐培养谢琅对的政治敏感度,同时也可以推他出去,使他表现的机会增加,使他的影响力渐渐散发出来,到时靳永他们对他自然也会渐渐产生信任和尊重。
  如今谢琬已经开了局,铺了路,谢琅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尽他所能的发挥好就好。
  殷昱这边已经和魏彬形成默契,季振元那边自然也没有把这事落下。
  这日散了朝后,他门下的几个人便就同到了他府上。
  “杜阁老近年身体大不如前,据种种迹象看来,皇上也有了放人之意,只怕最迟在年底前就有消息。这首辅之位即将落到谁的头上,也关系着咱们日后的命运。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郭兴率先道:“小婿自然推举岳父大人居上。”
  谢荣也点头道,“恩师于朝廷屡有建树,门生遍布天下,于情于理,这首辅之位都当之无愧。”
  旁人也都同声附和。
  季振元捋须道:“这是其一,其二,杜阁老这一下来,内阁就空出了一个职缺,这个人该由谁举荐进去,是谁的人,也极其重要。否则的话,就是老夫当了这首辅,同僚们不拥护不附议,那也等于空谈。”
  郭兴道:“工部张阁老还有吏部杨阁老不是都与岳夫大人同进退吗?”
  “即使他们二人同进退,也还有沈皓和段仲明他们,沈皓是顽固派,段仲明态度不明,如果杜阁老退下,那么沈昭作为天子之师,此次最有可能与我争夺这首辅之位。而你们别忘了,上次礼部调任齐嵩之事,就已经说明段仲明跟殷昱脱不了关系。”
  左首的大理寺少卿顾若明随即往谢荣望过来,似笑非笑道:“据说这齐嵩跟微平还是亲戚。”
  谢荣凝眉,当即站起来冲季振元揖首:“学生与齐家素无往来,并不知道段仲明与齐家有什么交情。而且,段仲明态度不明,也可视作为中间派。”
  齐嵩怎么说也是谢琬的舅舅,齐家通过段仲明间接跟殷昱扯上关系,终归陷了他于尴尬境地。这种时候再被顾若明这么一挑,言语里的意味就顿时使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了。
  “他是中间派。”果然,方才还平静着的季振元这时冷哼了声,说道:“段仲明在十二年前,曾经担任过殷昱的老师,你说,殷昱说服他是不是比我们说服他来得容易得多?以他的身份,既然跟咱们亲近不起来,又怎么可能不反过去帮殷昱?而他竟然还出面帮助跟你有亲戚关系的齐嵩。”
  季振元负手望过来。
  谢荣垂首默然不语。在漕运之事发生之前,季振元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训斥过他。而当大伙知道漕运之事乃是被他的亲侄女捅出来的之后,在治家之上,季振元对他就屡有微词。
  他如今既然投靠了季振元,又一心帮扶着殷曜上位,那么他的近亲竟然如此拆大伙的台,扰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这笔帐算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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