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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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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有压倒他的一日。”406

正文、407 奸计

他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个话儿了。
    上次他在提过之后,殷曜确实是仔细想了想,可是他还没下定决心,因为这皇位不是他去争就能争得到的,尤其是眼下这个时候,所以后来到底还是没有听话行事。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心里的憋闷之气竟然越来越盛,而没有丝毫消去的迹象,这使他开始有些动摇。
    是啊,与其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拼一下呢?
    就是争取失败了,也不会损失什么。可若万一要是成了呢?他岂非就大同了么?他虽然不比殷昱,有魏彬有霍达,到时也有可能被他抢回去,可是窦谨难道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欺负?谁会这么笨?这么看来,他也未必一定会输。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你觉得本王可以到皇上面前去碰碰运气?”
    蓝迪儿含笑道:“自然如是。本王试都不去试,是一定不成功的,可是试了,总归有一半的成功机会不是么?只要王爷成功上位,那么奴才也能跟着太孙殿下享福了!”
    殷曜听着太孙殿下几个字,竟莫名振奋起来,他捏了捏蓝迪儿下巴,邪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放心,跟着本王,是不会让你受苦的!”
    蓝迪儿浅笑,任他上下其手。
    午膳后殷曜应郑侧妃的传召带着蓝迪儿进了东宫,郑侧妃有了上次惹怒他的先例,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改往常的责骂埋怨,而是一番嘘寒问暖,又是让人递瓜果,又是让人上参汤。直到把他服侍爽了,才引着他进了偏殿说话。
    “身子可大好了?”她问。
    殷曜对于她传召进宫的目的其实并不了解,想想基于孝道不可违逆也就来了。但是眼下被她这么一弄。倒又觉得不简单起来。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暗忖了下。于是道:“回母亲的话,倒是能走能动了,不过太医交代还是得静养些日子。”
    如此能进能退,如果她再逼着自己去乾清宫贴殷昱的冷屁股,他也有由子可推。
    不料郑侧妃压根竟没接着这话题往下说,而是叹了口气,望着地下说道:“想当初,咱们娘俩出宫走到哪里不被人敬着?
    “如今却被人无端藐视。不止是你屡次被人责打,就是你母亲我,虽然仗着是太子侧妃的身份维持着面上风光,实际上过得却比那下等宫人还不如!我也是性急了些,每每想到这些苦楚,便就忍不住心酸,心里憋屈,难免对你言语重些,你可莫要记怪母亲。”
    殷曜看她改了招数,当下微愣。片刻却又连忙起身:“母亲这是哪里话?母亲责骂儿子自是应该的。儿子怎敢有半丝不满?”
    “是吗?”郑侧妃印了印眼眶,抬起头来,“你是当真相信母亲?”
    殷曜默了片刻。拱手道:“这是自然。”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平日里不屑和恼恨是一回事,真要说到信任二字,他又怎么含糊?郑侧妃虽然对他管束甚紧,却并不会害他,这他是知道的,所以当看到郑侧妃这一反常态的表情,他忽然也正经起来,眼下这样的局势。郑侧妃莫非是有了什么主意?
    “那好。”果然,在他沉吟之时。郑侧妃郑重点了头,起身挥退了所有宫人。然后看着他道:“那殷昱和谢琬还有太子妃一伙欺人太甚,我们不能这么白白地任他们欺负,而我思来想去,还是因为咱们地位不够的缘故。如果我们拿到了太孙之位,他们还敢这么样看不起咱们?”
    殷曜算是听出她意思来了,像蓝迪儿一样,也是让他去争这太孙之位,他正有去夺位之意,眼下听得身边人尽皆这么鼓动,一腔热血也沸腾起来!
    “母亲竟与儿子不谋而合。只不知道母亲有什么好主意?”
    郑侧妃本以为他会犹豫,还作好了劝说的准备,眼下见他这般爽快积极,心下的欢喜自不用提了。当即捉住殷曜的胳膊,说道:“你有这番心思,那就最好了!母亲这里有一计,曜儿只要去办了,成功的机率也是大大的!
    “近日皇上不是在乾清宫养病么?想必闷得很,你去陪他下几盘棋,讨讨他欢心,然后跟他讨要这太孙之位!”
    “这——这么样成么?”殷曜愣住了,皇帝会那么听他的话?
    “不成,你就不会逼着它成么?”
    郑侧妃的目光渐渐深沉起来,从中透出来一丝凛冽的光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殷曜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目光,而怔忡间,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寸来长的小瓷瓶,塞到他手里,让他将之握紧:“皇上患病在即,你去侍疾问安,如今张珍不在,你成事的机率大大提高!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皇上下了旨,有旨意在手,你就是下任太子!”
    郑侧妃的话低而清晰,像古潭里的水滴一样在殷曜耳边不断回响,扩大,他忽然有些发抖,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下任太子……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只要把手上小瓷瓶里的药下下去,皇帝便会驾崩?郑侧妃教给他的法子,竟是让他弑君?
    “不,我不敢!”他摇头。咽了咽口水。
    “你怕什么?”
    郑侧妃语气急促起来,“这只是迷药,你挑些末儿放到茶水或汤药里,他自会迷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会清醒,而你只要利用这段时间让他立下传位诏书,便大功告成!事后就连太医也查不出来!皇上活不了多久了,咱们暂且拿着这旨意不出声,等他驾崩之后再拿出来,你就是太子了!”
    殷曜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弑君,那可是忤逆大罪,是要凌迟处死的,纵使皇帝不会死,可他伪造圣旨也是欺君大罪,事情如若败露,他是必死无疑!他怕死,怕极了,要不然,上回在北里胡同他也不会慌乱之中信任了谢荣!
    可是郑侧妃的话又像是把铁勾子似的,在不住地勾着他往这条道路上思量……
    只是迷药,不是毒药,不会造成弑君之罪;只是让他下道遗诏,不是逼迫威胁,不会惊动任何人;事后不会落下半点痕迹,太医查不出来,而皇上身子必定拖不得多久,等得太子登基,他只要持着这份诏书就必然成为下任太子!
    没错!他会是下任太子!
    他浑身都激动起来,两眼灼灼发亮!他心底的魔鬼又蠢蠢欲动了,他要夺皇位,他要当太子!他要继承大统,然后把殷昱谢琬剁成肉酱,把殷煦烧成灰!
    “你说的对,只要往前一步,下任太子就是我!”
    他声音微颤地抓住郑侧妃的胳膊,仰天大笑起来。
    郑侧妃连忙捂住他嘴巴,说道:“此事甚大,切记不可声张!我看谢琬殷昱近来行动很是诡异,为唯恐夜长梦多,事不宜迟,你这就上乾清宫去,探得机会把东西趁早弄到手要紧!”
    殷曜敛了狂意,重重点点头,把瓶子揣进怀里,出了门去。
    蓝迪儿候在门下,见着他双眼发亮地走出来,遂笑道:“王爷此来,必是又得到什么好消息了。”
    殷曜早把他当成心腹,禁不住得意地道:“你随本王去乾清宫觐见皇上!”
    蓝迪儿微笑,随他上了庑廊。
    皇帝这些日子十分地怂,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
    先是殷昱在他面前摆出强硬作风,强行担任了这清剿总指挥一职,而后魏彬及太子公然抗旨,再加上张珍无故失踪,这些都如一记记重捶砸在他心上。
    于是他就只能以很“怂”的姿态呆在乾清宫里,听着外头传来的消息,看着手下群臣一个个地对太子和殷昱马首是瞻。但是,对这一切他似乎又不像从前那么在乎了,如果没有乱党,那么眼前的朝堂在太子和安穆王的治理下是多么欣欣向荣的一副景象,而他相信,负责清剿的安穆王,是绝对会成功的。
    他虽然不能十分疼爱,可是对于他的能力,他从来不怀疑。事实上他小时候的样子很像惠安太子,聪明,可爱,机智,又仁爱,他那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栽培他,想在他身上看看,惠安太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那是他和宣惠的骄傲,他以为凭他的权力,绝对可以保护好那个孩子,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做不到。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他有多么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连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那是他的嫡长子,才三岁,就这么死了。
    所以谢荣在得到他下旨让谢葳嫁给曾密做平妻的时候,他能够明白他的心情,那是一个父亲的无奈。可是他必须那样做,必须惩罚他不听话的的臣子,就像老天惩罚他,没能够给予惠安足够的关爱。
    殷昱小的时候,他把对惠安未了的慈爱在他的身上,可是随着渐渐长大,他与霍家来往得越是密切,却也使他觉得越来越陌生,他开始明白,这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死了的那个才是他紧密相连的亲骨血,而这个身上,却掺杂着他仇人的血液。(未完待续)

正文、408 诛杀

他花了多大力气才没有下旨把霍家抄家灭族,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这个江山的主人,除了家仇,还有国恨,他需要霍家来替他扫平蛮夷,需要他们在他未曾找到更好的护国将帅之前依然对他尽忠,他只能忍耐。
    霍家手握重兵,稍有不慎,他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他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那次的天花是个阴谋!师出无名,他会落得满盘皆输。
    可是他能够忍耐一个害死他亲生子的仇人来继续呆在朝堂,却无法忍耐他的仇人还要进一步操纵他的后代,他也无法允许身体里流着他仇人血脉的孙儿来接手殷家的江山!
    所以,殷昱越是长大,越是优秀,他就越是痛苦,以致于会有后来这么多事。
    可是现在,看见他执意选择的殷曜曝露出越来越荒诞的一面,他开始动摇。
    他从来没有忘记他执掌着殷家江山,而他肆意妄为的结果,是给社稷和百姓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使乱党横行,使奸臣们有可趁之机,如果说季振元罪行暴露出来时他还在硬撑着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的确有几分后悔之意了。
    他似乎本末倒置,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皇上,温禧王过来请安来了。”
    蒋安进来禀道。
    皇帝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低头看着手上一只玉扮指,“不见。”
    蒋安面有难色,试着再道:“温禧王说是近来在王府面壁思过,有些话想跟皇上说说。”
    面壁思过?皇帝脸上露出丝讥讽。他能思出什么好玩意儿来?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听听。最近政事大部分都移去了东宫,他时间多起来,实在也有些无聊。也许。他是该把皇位禅让给太子,让他们父子来管这个天下,而他则退居别宫。与妃嫔们去过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想到这里,他神情竟不觉缓和起来。不知为什么,想到江山有个可靠的接班人,他心里这样轻松。
    殷曜走进大殿,见到的就是皇帝唇角微扬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竭力按压住心下的激动,大拜道:“孙儿来给皇上请安,祝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摆了摆衣袖,“起来吧。”
    殷曜站起来,抬眼见旁边摆着盘残局。又摊着本棋谱在旁,猜着他先前应是在与自己对局,便就上前道:“孙儿今日无事,想陪皇上走走子,也不知道皇上恩准不恩准。”
    皇帝甚好棋道,对下棋的人也很挑,若在平时,殷曜这种脚色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可是近来又不同,靖江王和郑王身为宗人府的领头人。都在关注着捉拿乱党那事,也鲜少进宫来了,于是连可以消遣消遣的人都已没有。
    他撩眼看了看殷曜。只见他面上有笑,但是带着丝不自然,平日里殷曜怂则怂矣,却甚少主动过来说话。尤其是在他上安穆王府闹过之后,往往这种时候都是像鼠儿见了猫,恨不能掉头就走。这个时候他反而主动要求来陪他下棋,定有所求。
    他阅人无数,只将这些放在眼里,并不点破。也不开口说肯不肯,而是道:“你近来差事也没当。也没上乾清宫来,做什么去了?”
    殷曜道:“回皇上的话。孙儿最近在王府里闭门自省。”
    “闭门自省?”皇帝哼笑了声,说道:“朕怎么听说,你还有空跑到安穆王府去溜达?你不是在闭门自省,是在闭门养病罢?”
    殷曜真没想到皇帝居然连这个也知道,再一想太医日日往王府跑,他想知道点什么确实也容易,于是连忙跪下在地,磕头道:“皇上恕罪!孙儿不是有意欺君,而是那日去安穆王府拜访皇兄的时候,无意间受了点风寒,所以这些日子无法上乾清宫护驾,是孙儿的罪过!”
    “哼!”
    皇帝将棋谱甩在棋盘上,沉声道:“你倒是会避轻就重!打量朕不知道你上安穆王府去做什么?殷曜,朕以往只当你是个温文尔雅有分寸知进退的孩子,不料你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妄图去伤害个孩子!你的良心何在,你的仁义何在!”
    他纵使不喜欢殷煦,可那也是个无辜孩子,殷曜伤害他,又跟伤害惠安太子的霍家人有什么分别?
    他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会想挑上他做太孙!
    “你回去,朕命你禁足三月,以示告诫!”
    他不耐地朝他挥了挥手,把脸扭到了一旁去。
    殷曜怀着拿到传位诏书的目的兴冲冲而来,万没想到还没开口已遭了斥责,而比起受到斥责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皇帝如今竟然毫不掩饰对殷昱的袒护!他从前不是对殷昱深恶痛绝的吗?什么时候变得又会替他们打抱不平了?那他的传位诏书还能讨得着吗?
    他小心地抬眼觑了下,皇帝后脑朝着这边,不!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的机会在一天天失去,母亲说的对,今天若是不把这事办下来,必然夜长梦多!殷昱就是不逼宫,皇帝也很可能把位子传给他!既然打定了主意,那他今天就一定要成功,否则的话,殷昱必然会跟他秋后算帐!
    “皇上,孙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孙儿吧!”
    他跪行到榻下,去拉皇帝的衣袖。
    皇帝怒目道:“放肆!——还不把他轰出去!”张珍不在,这些人都跟木头人似的!
    蒋安与两名小太监走过来,作势要请殷曜,殷曜见状连忙道:“皇上,孙儿今儿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啊!是有关霍家的事——”皇帝近年来对霍家的不耐越来越明显,但凡有关他们家的事,他一定会听的!为了争取留下来,他不得不撒下这个谎。
    皇帝果然平静下来了,睃了他一眼,“霍家什么事?”
    殷曜看了看蒋安等人,说道:“事关重大,还请皇上摒退左右。”
    皇帝盯着他,挥了挥衣袖。
    殷曜越来越不对劲了,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蒋安他们退了个干净,并把殿门掩上了。
    殷曜收回目光,望着皇帝,又凑过去些说道:“皇上,那霍达手拥重兵居功自傲,实乃朝堂一大祸害,近日又借着清剿乱党之名在京师横行霸道,孙儿瞧着,他只怕有撺掇安穆王逼宫之嫌!皇上可得早做准备,拔除祸患是要紧!”
    皇帝不动声色,说道:“你有证据?”
    “当然有啊!”殷曜“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左边放着茶盅的几案旁,说道:“殷昱最近带着那么多的将士守在乾清宫这就是证据啊!他这哪里是护驾?分明就是在监视皇上!”
    他一面手舞足蹈地说着,一面借着皇帝看不见的死角,从袖中将装着迷药的小瓷瓶拿出来,一面言语引开皇帝的注意力,一面倒出粉末在装着茶水的九龙杯里。
    皇帝道:“如果这是证据,那你之前不是也带着兵围住了朕的宫殿么?这么说,你也是在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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