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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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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荣道:“可是除了皇上身边这批人,还应该有批人盯着他才是。”
  郭兴点点头,半是叹息地道:“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逃走了。”
  谢荣默默抿了口茶。半日后道:“他已然从宗室里除了名,可皇上还让人把他叫回来祭祖,可见并没有对他死心。就算逃走了,宫里恐怕也不会深究。”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郭兴叹气,望着前方。“皇上不但让他回来祭祖,而且还把这消息留中不发,只命了近侍秘密出宫找寻。而这件事也是我岳父觑得了蛛丝蚂迹我才得知的。你这两日若是在京师的话,也必会发现,这两日护国公府也屡有人出入,显然十分紧张此事。”
  “季阁老怎么看这件事?”谢荣问。
  “不知道。”郭兴收回目光,“我这几日正忙着官吏调任之事。手上待复审的履历成堆,并未曾得闲去见岳父。正准备忙完这两日,然后再去走走,不如你与我一道去。”
  谢荣含笑揖首:“恭敬不如从命。”
  一晃过了两日。这日上晌谢荣在詹事府里处理了些事务,估摸着早朝结束,便就往吏部衙门来,寻得了郭兴,一道往季府去。
  季振元也刚刚回到府,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见得他们二人,便就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有事跟你们说。”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来,一面坐下一面递给谢荣:“你看看。这是靳永今早参漕帮滥收雇银的本子,是我抄来的,你仔细看看!”
  谢荣连忙正色接过,细看起来。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说道:“如今管漕运的是护国公,靳永参漕帮,岂不是等于参护国公?”
  季振元捋须道:“确是如此。但是你仔细想想,历年来参漕帮滥收船银的本子数不胜数,都察院与六科几乎都已经不当回事,这回这靳永为什么突然要正儿八经地参漕帮?”
  郭兴默然无语。谢荣沉吟了下,说道:“莫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又一想。“难道是最近都察院副都御史即将告老的缘故?靳永只要劝动了皇上着手调查此事,他的竞争力度便就愈发加码了。”
  季振元哼笑了声,说道:“哪怕是没有这件事,他也会参。这漕运的事自打落在了霍达手上,便成了许多人心里想啃又啃不动的一块石头。你以为他有那么傻,明知道动漕运便等于动护国公府。还要出这个风头?他这回,是有了漕帮与朝官勾结的证据!”
  郭兴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他有证据?”
  谢荣也皱眉了双眉,显然也觉此事不似先前他们认为的那么轻松。
  季振元吐了口气。说道:“老夫虽然不知道他手上究竟有什么证据,但是从皇上的态度来看,是准备要立案了。此事虽然查不到你我头上,但你们也都给我注意些。这事牵一发动全身,到时候可莫因小失大,赔了夫人又折兵。”
  郭兴连忙拱首称是。谢荣也默然地垂了头。
  出了季府大门,谢荣与郭在街口分了道,直接回了四叶胡同。
  黄氏见他面色不善,连忙给他沏了碗茶来,问道:“不是去见季阁老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谢荣坐下叹了口气,接过茶喝了半口,说道:“季阁老斥了我与郭大人一顿,连话也没问,就告辞回来了。”
  黄氏忙道:“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和声道:“公事上出了点问题,无妨。”
  谢荣的去向自有人实时地告诉谢琬。
  漕运的事交给靳永,他自然有他的法子处理。不管暗中相帮佟汾的那人是谁,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把漕帮背后的朝官拉出水面,他虽说不一定就此成为名臣,在言官史上也算得上有名有号的人物。这么一件大礼送给他当作拜年礼,怎么也说够得上隆重了。
  接下来她去拜访了一下赵贞,而程渊则从赵贞那边得来个让人惊愕的消息。——大年初一的时候皇上居然宣诏让殷昱上太庙祭拜!
  谢琬微怔,“皇上当真宣诏让废太孙祭祖?”
  “千真万确。”程渊点头,“虽然这事只有宗室里的人在场,可是传令的却是宫人,宫人司里有我们的眼线。但是最近他们口风却极紧,似乎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却不知道是后宫里出事还是别的事务就是了。”
  谢琬默然半晌,说道:“如此看来,皇上对废太孙还并没有死心。”
  “我也是这么想。”程渊点头。
  谢琬跟程渊议论殷昱的时候,霍珧在两条街外见骆骞他们。
  “年初一的事我知道了。现在有几件事交代你们去做,第一,去东海传召公孙柳他们速速到京。第二,赶紧替我物色一间宅子。”
  骆骞颌首称是。然后抬起头来,“主上是准备露面了么?”
  “还不露面更待何时?”霍珧理着袖口,说道:“给你们半个月时间给我办妥。”
  谢琬翌日也叫了罗矩来。
  “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好些的宅子出售,我要买下来。”
  罗矩过不多久便要下天津,这件事得趁他在的时候把它办下来。
  靳永参漕帮勾结朝官同流合污牟取暴利的事,翌日起就渐渐传得沸沸扬扬了,皇上已经如事先猜测的那般,在接到奏本、又召了护国公霍达进宫问话之后,即刻下旨让大理寺立了案,并着都察院御史兼六科给事中靳永监审办案。
  据说护国公出宫的时候脸色十分阴沉,虽然只在外露了一小会儿脸,却也立刻引起许多波澜来,因为这样的脸色便代表了他这趟进宫绝没有听到什么中听的话,长盛不衰的护国公府居然也有今日,于是各路猜测纷涌而起,这几日街头巷尾,便就充斥了各种传说。
  谢荣纵然没出门,外头的风声却也一丝不落地落到了他耳里。
  其实说起来,靳永参漕帮参到如今眼目下这样的境地,把旁人难以撼到的护国公都绕了进去,按理对他来说只有好处。可是季阁老的话也是对的,靳永不是个鲁莽的人,正因为霍家地位难以撼动,他如果没有把握,便不会这么做。
  而且,如今皇上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可是,靳永又是哪来的把握或者说证据参漕帮与朝官勾结呢?
  谢荣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七先生’约您在桂子胡同见面。”
  庞鑫走进院子,递了张帖子给躺在阳光下藤椅里的他。
  “七先生?”谢荣闻言,接过了帖子。
  谢荣前往桂子胡同赴约的时候,谢琬让人去把宁大乙给叫了来。
  宁大乙对于谢琬到京师来感到很高兴。
  寒暄了几句,谢琬道:“最近有人在参漕帮的事,你听说没有?”
  宁大乙想了下,“听说了。”他虽然是个十足的商人,不大关心朝政这些,可是因为酒楼里人多口杂,这些事难免听进耳里。“我听说还是你那个表叔靳永参的,他倒也胆子大,连护国公的手下都敢参。怎么了?”
  谢琬道:“其实是我让他参的。”看着宁大乙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又道:“是因为我发现了些事。”接着她把事情来龙去脉跟他一说,然后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的目标是我三叔。我就是想看这件事背后究竟是谁,主要是跟他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
  就算她没把事情告诉过宁大乙,宁大乙认识她这么久,也知道几分了。
  他说道:“你要我做些什么,只管说就是!不过可千万别让我读书考举当官!”他两手猛摇着,露出一副晦莫如深的模样。
  谢琬好笑地道:“我让你当官,你当得了吗?”
  说完她正色道:“靳永参漕帮的事,护国公府肯定要受波及。可是我并不想激惹他们。咱们的东兴楼里每日人客众多,你帮我在那里放出些风声,大意就说靳永此次参漕帮,乃是因为发现有人暗中针对护国公府而来,所以要揪出这背后蛀虫。
  “我不管你怎么说,总而言之你想办法替护国公府说说话,平平他们的怨气便是。”
  
    163 回来

  “这个没问题!”宁大乙听完,拍着大腿道:“咱们东兴楼如今可是人气旺得很,包管不出明日,这城里风向就变了!”
  谢琬点点头,“如此最好,护国公府我们目前惹不起。最好先不惹。”
  谢荣从桂子胡同出来,脸色青得可怕。
  回到府里,黄氏正在看媒人送来的名贴,听说丈夫回来顿时微笑迎出来,待见着他这脸色,又不由把笑容敛了下去,说道:“怎么了?”
  谢荣挥手把人都唤退了下去,对着墙壁站了片刻,才回过身来,说道:“靳永这次参漕帮勾结朝臣,你猜是谁背后捣鬼?”
  黄氏一怔,“是谁?”
  “谢琬。”
  “谢琬!”
  黄氏惊出声来,谢琬,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闺阁女子,纵使比寻常的闺秀能耐些,总也不至于把手伸到朝堂!“是不是弄错了?”她试探道。
  “靳永手上有七先生遗失在沧州码头的私印为证,这还能弄错么?”谢荣眯起眼来,负手站于堂中,说道:“我本觉得此事此我关系不大,就是我曾经接触过曹安,那也不算什么。现在看来,这丫头是根本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
  黄氏想不明白。即使这件事是谢琬怂恿的,如今目标也是对准的护国公府,以及背后这位七先生不是吗?谢荣公事上她虽然不过问,可是大致上她也是知道的,他如今是太子辅臣,而且目标是为扶持郑侧妃所出皇次孙殷曜,这七先生被盯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知道,这印的主人在知道自己被盯上后,一定会去查来龙去脉。”谢荣看着他,幽幽地道:“而当夜沧州码头闹事。本就是她座下的人在挑头。七先生一定会顺着她这条线索去查,当他查到谢琬与靳永的关系,自然会来找我。
  “于公,我必须帮助七先生把这个首尾给去除掉。于私,我这里一动,谢琬则肯定会收到了风声。她也就从而得知,我跟这件事,起码我跟这颗印的主人,跟与漕帮勾结的这位七先生有没有关系了!”
  黄氏听得目瞪口呆。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连葳姐儿那么大都不够的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么样缜密的思维,她居然能够通过一件事看得这么远,要不是这话是经谢荣嘴里说出来。她兴许会觉得荒谬不堪。
  可是谢荣又怎么会说出毫无根据的话来呢?
  “这么说,七先生今儿找你,就是为的这事了。”她担忧的看向他。
  谢荣无语。半晌道:“她这是使的离间计,她以我侄女的身份拖我的后腿,好让季阁老不满于我。看来。我还是不慎让她给缠上了。”
  黄氏默然无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回过头来,冲她道,“你不要操心这些事。只要好好地管着这个家就好了。”说完他站起身,“我去趟郭大人府上,不必等我吃晚饭。”
  黄氏待要开口问他谢葳的婚事,他却已经披上斗蓬出了去。
  霍珧在暗巷里倾听骆骞等人回话。
  “……季振元一党最近因为漕运的事有些分身乏术。所以眼下谢荣对谢姑娘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卑职估计他迟早会因为沧州码头的事怀疑到谢姑娘头上。谢荣此人心胸狭隘,主上如果要考虑谢姑娘的安全,还宜早作安排。”
  霍珧静默片刻,说道:“知道了。”
  谢琬发现,宁大乙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他回去的翌日早上城里风向就变了。许多人在议论着,究竟是谁在背地里打护国公府的主意,由此也激起许多打抱不平的声音,觉得本朝就这么一位功勋卓著的勋贵,而且还是太子妃的娘家。居然还有人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于是,这几日上朝的时候,人们发现护国公的脸色稍好了些,甚至还主动与靳永打起招呼来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也很快派了人去积水潭漕帮总舵进行调查,青使穆癸已经被收押。靳永作为监审,自然亦步亦趋随行,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要离间谢荣与季振元,当然不是一两次小把戏就能成功的,但是一两次不行,还有三四次不是吗?
  谢琬收到这些消息后沉吟片刻,便交待玉雪:“你让人明天去送个信给魏公子,就说我到京师了。”
  内阁的事情她得要防备,左右不过年底前就会有眉目。所以从眼下开始,她也该想个法子去探探魏彬的口风了。当然也不能冒然去见,这些文人还是蛮讲究的,越是有事相求,似乎越应该找个合适的契机才是。
  但是不管怎么样,魏暹还是要先见见的。
  玉雪笑着道:“好,魏公子可还欠姑娘一顿饭呢,当时可说好的。”
  谢琬也笑了,说道:“你一说起这个,我倒是又想起大姑娘来。也不知道她如今嫁出去了不曾?”
  玉雪一面给她端茶,一面说道:“自然是没嫁。嫁了的话王氏不得有动静?只是订亲没有就不知了。”
  谢琬记得前世谢葳就是在这届春闱后挑中的一名寒士,当时这名寒士也是急于在京中立足,如果事情没有变化,那么应该也快有动静了。
  她跟谢荣交手必然避不过黄氏和谢葳,往后再见面,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还能装作无事般坐在一处谈天论地,曾经那些虚伪的姐妹情也将会撕开面纱露出真面目,想起曾经两个人窝在纱壁后的退间里绣花写字的时光,真唏嘘。
  不过人生际遇本就像同生在一棵树上的枝桠,一开始还是在一起的,到后来必然会分开朝不同的方向长去,她跟谢荣从一开始就没朝一个方向长,作为附生在谢荣身上的谢葳,自然也不会与她朝着一个方向迎接雨露。
  她跟玉雪道:“你去拿本经书来,我来抄抄经。”
  前门胡同因着靠近顺天府学,附近都是早打烊的笔墨铺子,所以一到晚上格外安静,而在相隔小半座城外王府大街的护国公府,也同样显得宁静肃然。
  只是公府里的宁静与外间有些不同,因它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最近,因为一来殷昱下落不明,二来又发生了漕运上的事,所以不要说欢声笑语,就是连府里猫狗走路也小心的溜着边儿。护国公夫人愁眉不展,护国公本人也没有了走动的心思。
  府里现在人也不多,世子霍世榜和老三霍世栋去了五军营,老二霍世楷在三千营,小世子霍英与二少爷霍茗去了南方寻找殷昱,府里只有一众女眷与尚未成年的三少爷霍芜和四少爷霍苁。内外院相隔,更加显得清静了。
  在窗前默站了半晌的护国公叹了口气,走到屋内躺椅旁,坐下正要闭目养神,管事武呈忽然迈着轻而快的步子走进来:“国公爷,殷,殷公子回来了!”
  护国公略顿,双目睁开:“哪个殷公子?”
  “还有哪个殷公子?”武呈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就是我们的太孙殿下回来了!”
  “什么?”护国公忽然抬起头,而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你是说昱儿回来了?!”
  声若洪钟的声音顿时传出了好几层游廊,内院里随在护国公夫人跟前尽孝的夫人小姐们都纷纷往书房方向望来。
  世子夫人杨氏道:“我去瞧瞧。”
  才出了大门,护国公跟前的管事就又小跑着进来了,带着激动得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太太!殷公子回来了!”
  护国公夫人腾地从位置上站起,也顾不得问究竟,抬步便往外去。
  余下众人连忙紧跟着过来,于是就见平素大敌当前也不变颜色的护国公竟然单穿着一只鞋冲向书房门,然后急步奔向了二门外。大家来不及计较,于跟着纷纷往外跑,然后在二门下,他们就见到了一个穿着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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