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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见王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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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竭尽所能,尽心尽力,取悦李寻欢。
  他又怎知,李寻欢此刻需要的,本意追求的,从来不是温火慢焙的柔情,他需要烈火般焚烧,需要淹没理智的巨潮,有谁见过洪水决堤行走的却是涓涓细流?
  如果在理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李寻欢断然不敢有这等叛逆之举,造次之举,上官昱勾不起他欲望,CHUNYAO也从来不是主要原因,他今晚的异常举动,乃是捅破了被楚留香严重削弱的心理防线的一次无可奈何的发泄,导火线是上官昱,罪魁祸首是楚留香,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如果理智还不曾回归便被烈火吞没,或许这个夜晚便完全符合他的心愿,但他既然控制不了自己心思的走向,又如何能够控制楚留香的动作?控制他自己理智的回归?更况论随着理智的回归而涌现脑中的别样心思?
  他对楚留香已经生出警戒,他还没有充分准备接受并且享受这段怪异恋情,他的自尊尚未放下,他的戒备心正炽,如果他绝对的清醒,如何勉强自己雌伏他人?
  这种至深的耻辱,或许还比不过他的一诺,他的温柔来的重要,却早已经压下了CHUNYAO的威力,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难道身体还控制不了么?
  他的眼中依旧有水痕,依旧有一层迷雾,却已经完全清醒冷静。
  他的眼中,已经浮现了许多其他复杂情绪。
  不得不说,楚留香因为谨慎,错失了一次同往天堂的机会。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李寻欢故意让他占便宜,他君子的不愿意占呢?
  他却从来不是君子,就算没有CHUNYAO在先,就算没有李寻欢主动意愿,他也完全可以把李寻欢推到快乐巅峰去。
  李寻欢也从不愿承认自己是君子,却实实在在是个君子,承人一诺,从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固然可以现在叫停,楚留香必然不会用强,他却绝然不会开口。
  他咬紧了牙,在压制着许多东西,包括一些到了嘴边却绝对说不出口的话。
  楚留香却用舌撬开了他牙齿,温柔而不容拒绝的力度,眼中一片清明,瞧着他。
  这么近的距离,迷雾可以拨开,水汽也可以蒸腾,剩下的,不变的,是深情柔情真情。
  唇齿相依,楚留香轻轻道:“请放开自己,你实在应该放过自己。”
  这话可太不明白,也太看轻了李寻欢。
  李寻欢忽然颤抖起来,忽然转过头去,用力咳嗽起来。
  楚留香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他在等他的回应。
  李寻欢终于转过头来,定定瞧他半晌,忽然笑了笑,道:“每个人都不太容易放过自己,我做不到,你能不能?”
  楚留香道:“我不知道。”他或许能,或许不能,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寻欢笑弯了眼,却叹了口气,“既然都不容易……”他张开了怀抱,笑道,“那么为什么不试试?”
  当然要试。
  楚留香点了一把火,焚烧了两个人。
  天堂中百花正艳,天空中群星璀璨,二人同行,感受得到彼此手心的温度,却猜度不出彼此心中的感触。
  这场欢爱,之于楚留香,或许是一场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对于李寻欢,却复杂的多。
  李寻欢其实并不复杂,他的心思也没有特别难猜。
  楚留香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热爱,为何又似乎充满了讥诮,明明他有着极为豪迈的本性,却偏生郁郁寡欢,讥诮可能是受过未知的打击,郁郁寡欢或许是悲惨过去影响所致,但这些不过是他的猜测,李寻欢一句话都不曾说。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楚留香反而要一次次的推翻自己的推测。
  其实,李寻欢固然许多话不多言,却也断没有如此偏激,他依旧热爱喝酒,热爱交朋友,只要还有这两点,怎么能说这个人愤世嫉俗呢?
  他少年时,也曾经有过一段极为美好极为快乐幸福的日子,他家庭和睦,至爱在身边,有绝技傍身,朝廷加之荣誉,武林奉之美名,他那个时候多么风光得意?
  他的痛苦是后来才有的,在他最风光得意的时候,母亡父丧兄早夭,紧接着送出了至爱,散尽家财,敬赠家业,孤身而出关外,他的痛苦深重么?他的经历悲惨么?
  他又哪里有什么心性大变?不过是被现实压下了头而已。
  多情人,怎么能不伤情?若不伤情,又何来多情之说?
  李寻欢本来以为他会在关外独自一人默默过完他的下半生,却再也想不到命运弄人,楚留香的无意闯入,心湖的刹那波动,他行动间的身不由己,当一切脱出轨道,只得感叹一句命运弄人,万般不由人控制。
  李寻欢已经孤独太久,已经寂寞太久,楚留香的到来,令他有一刹那的解放与放松,给了许多他本不该拥有的快乐,就算与快乐相伴的,是更深重的痛苦。
  李寻欢的身体也已经疏况了太久,这一场欢爱,无论是心,还是身,都是一种空前的解放,久旱逢甘霖,可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欢愉嫌夜短,黑夜,终于要过去,白天,也已经到来。
  湛湛青天不可欺,青天白日么,亮堂堂的日头,白皑皑的雪,昨日里该揭过的事,总要揭过。
  李寻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太早。
  楚留香早已经离开。
  没有人看得到他此时的脸色,他自己也没有,他早已经抬起手臂遮住了双眼。
  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后悔,是不是楚留香早算着这一点,所以一大早便没了身影?
  但幸好,他从来都是坚强的人,他已经站了起来,站得笔直,他已经对着白雪和阳光微笑。
  这是一个好天气,这一天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小厮刚刚送了吃食,还没来得及退出去,楚留香回转,与胡铁花一起。
  楚留香正正经经的脸色,胡铁花却有许多莫可奈何。
  李寻欢只瞧了一眼,只笑了一声,低头浅啜一口浓茶。
  楚留香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胡铁花也坐了下来,已经拿出了酒。
  小厮正准备退出去。
  李寻欢忽然道:“且慢。”他沉吟着,道:“商老伯的病依旧没好么?这许多日子,一直没见着。”
  小厮道:“听说一直没下来床,挺厉害的吧。”
  李寻欢沉吟一会,没有再说什么。
  小厮退了下去。
  李寻欢朝二人看了一眼,笑了笑。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楚留香便似乎手足更加的规矩端正。
  胡铁花讶异,“你做什么如临大敌?”
  楚留香道:“我坐得不够端正?”
  胡铁花道:“正因为太端正了,面对石观音也没见你这么规矩。”
  楚留香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胡铁花还待再问,忽听大笑之声。
  李寻欢差点笑到桌子底下去。
  胡铁花跳了起来,“你,你是李寻欢吧?”
  李寻欢会这么大笑么?这种笑法,基本算是胡铁花的专属。
  李寻欢摆了手,却一时没说出什么话来。
  你道李寻欢为何发笑?你道楚留香做什么端端正正规规矩矩?
  楚留香素知李寻欢颇为反感上官昱那般雌伏行为,将心比心,他更知李寻欢经过昨夜必然心中颇为恼怒,今早他早早离去,此时拉了胡铁花同来,都属此意。
  也算他心思缜密,今早若是李寻欢发现身边有人,心中如何会不恼?如何会不怒?只怕那时二人便有许多话要说,说不得便扰了昨晚的柔情蜜意。但李寻欢一向温和,一向理智,有什么道理他想不清楚么?
  楚留香拉着胡铁花同来便是小题大作,也忒有些瞧不起他李寻欢了。
  李寻欢大笑,楚留香只摸着鼻子,一句话都不说,一个表情都没有。
  李寻欢终于不笑了,他的表情沉寂下来,声音沉寂下来。
  他忽然另转话题,“昨晚上,可有什么收获?”
  胡铁花惊讶,“老臭虫,昨晚上你来难道不是说这个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本来确实没错,事态发展,却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把昨晚海鹰之事粗粗说了,李寻欢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他想到了昨天他遇到的怪异的上官逍遥,冒名的上官昱。
  他甚至有些不忍心说,他觉得,这是对胡铁花的一种伤害。
  胡铁花眼睛有些发红,大声道:“至少,他救了我的命,陪我喝了两个月的酒,总不是假的,他是不是上官昱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呢?不管真的上官昱是谁,总是那个人陪了他许久,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实,不是么?
  李寻欢道:“我承人一诺,有些话现在还不好说,却可以肯定,上官逍遥是假的,上官昱是假的,海鹰也是假的,这一切,或许是一个早已经设计好的骗局。”
  楚留香道:“有两个人假不了。”
  黄北静和秋娘,这两个人似乎也很关键,却断然假不了,因为两个都是大家族,都有许多下人,无论是谁,都断然难于冒充的。
  李寻欢道:“他们或许是一伙的,或许不是,却一定是为了一个目的。”他叹息一声,“如果上官逍遥不是那么急切的想得到那个所谓异宝,如果上官昱不是前倨后恭的时间这么凑巧,或许我还不敢确定。”
  胡铁花冷哼一声,“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够诱得这许多人费这么大力气,无论是什么,都该毁了的干净。”
  楚留香道:“正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所以才会显得这么珍贵。”
  胡铁花道:“他们难道为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就要费这么大力气,甚至不惜丧命?”
  楚留香道:“或许他们好奇心都非常重,都乐意冒险。”
  胡铁花哈哈笑了两声。
  楚留香道:“或许这些人之间,这些人和上官逍遥,和宝物之间,本身就有一定的联系,我们不知道罢了。”
  胡铁花沉默一会,忽然道:“或许根本就没有关系。”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道:“您难道已经忘了你来丹阳之前去了哪里?”
  胡铁花对李寻欢解释,“前段时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诡异帮派,自称公道门,号称替天行其道,管尽天下不公道事,其派中弟子人数不明,来无影去无踪,不到三月,便干涉他人事务八十三起,老臭虫从洛阳来此地,正因为洛阳罗正义府上六十八口人一夜间死亡,正是公道门最近一次作为。”
  李寻欢沉吟一会,苦笑道:“公道门,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公道?还有谁行得了公道?”
  楚留香叹息一声,“若放不下心结,仇恨哪里有终结的一天?说是公道,只不过是为仇报仇。”
  李寻欢道:“若是同一伙人,行事必然有相似之处。”
  楚留香摇头,道:“不是公道门所为,看此间行事之诡秘谨慎,一则必然是力量单薄,一则是要顾虑什么。”
  李寻欢点头,“或许我们该去问一个人。”
  胡铁花道:“七叔公?”他们曾经拜访多次,七叔公皆闭门不见。
  楚留香笑了笑,“还有一个人,李兄刚才岂非还在思索考虑?”
  胡铁花瞪大眼,道:“商老伯?”
  如果上官昱是假的,那么商老伯呢?如果他也是假的,自然是与上官昱同谋,如果他不是,那么或许可以问出一些东西。
  商老伯病了许久,正因为昨晚上得知上官昱不真,李寻欢今日才会想到他。
  商老伯既然在养病,便不难寻,三人同往。
  却扑了个空,斗室之中既无杂物,更无人影,这里冷清的厉害。
  胡铁花半途逃逸,出门去也。
  莫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固然和楚留香关系很好,也并没有如何讨厌李寻欢,但和这两人一起,至少目前,他还没有习惯。
  楚留香和李寻欢走在一起,固然没有丝毫亲密动作,也算不得不和谐,却总有说不出的别扭,别扭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
  或许,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彼此的存在,但潜意识,已经在磨合。
  这种微妙,难于言语呀。
  此等情境,本该细细体味,却偏有人煞风景。
  一丛翠绿从干枯树桠中探出头来, 
 32、强极则取辱 。。。 
 
 
  招手笑道:“喂,你好呀。”
  这个叫做秋瑟瑟的女孩子,若是换了衣服,若是再不出现,或许楚留香就忘了她。
  这个女孩子似乎当真有爬树的嗜好。
  楚留香苦笑一声,道:“需要帮忙,是么?”
  秋瑟瑟瞪大眼,“帮什么忙?”
  楚留香开始摸鼻子,道:“你难道不需要下来?”
  秋瑟瑟瞪眼道:“我刚上来,为什么要下去?”
  楚留香苦笑道:“既非如此,姑娘有何见教?”
  秋瑟瑟道:“你曾答应我一件事,却没有做到,我却还是要帮一帮你的忙的。”
  楚留香讶异道:“帮我什么忙?”
  秋瑟瑟道:“你刚才从商管家家里出来,自然是去找他的,他一早就出门啦。”
  楚留香皱眉,道:“出门么?不是病得厉害?”
  秋瑟瑟道:“正是病的厉害,今天一大早上官昱便带着他出门求医去了,我却是亲眼瞧见的。”
  楚留香瞧李寻欢一眼,沉吟着,没有说话,因为李寻欢从头至尾似乎都是一副若有所思态度,他是不是想到什么?
  秋瑟瑟嘻嘻笑道:“我既然帮你,你却说该不该报答于我?”
  楚留香道:“如何报答?”
  秋瑟瑟摆手道:“我当下也未想起,你应允了便好,回头里,可别又不承认。”
  这一次,秋瑟瑟没有纠缠,或许是楚留香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头里,楚留香问道:“你是不是怀疑,秋瑟瑟乃是秋娘假扮?”
  李寻欢沉吟着,摇头,“或许我们该去佛堂瞧瞧。”
  未近佛堂,便听梆梆木鱼之声,即有人在敲,自然也不必再瞧。
  李寻欢笑道:“她或许不过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
  楚留香苦笑一声,“我也希望如此。”
  希望,便希望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了,连着感冒好几天,脑子昏昏沉沉,昨天愣是没更出来,也希望今天更的,没有什么逻辑或其他错误吧,汗~~
感觉越写越像流水账,越写越没力,或许该补充营养了,或许该再看一遍小李飞刀吧,神哪,请赐给我力量吧~~




33

33、眼见不为实 。。。 
 
 
  商老伯可能当真病重,既便病重,依上官家的势力,还请不来大夫么?
  或许是上官昱得知事情败露,拉了人逃逸,若当真如此,事情便难办多了,一时可向哪里寻人去来?
  楚留香李寻欢已经决定去拜访七叔公,便是闭门羹也已经顾不得。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
  却另有急事乱了行程。
  二人还未出门,便得了消息,商老伯病重不治,尸体已经抬回了逍遥山庄。
  倒也未曾想上官昱这般胆大,也或许那所谓异宝吸引力当真巨大。
  但无论如何,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情,逍遥山庄全数缟素刚刚撤下,便需再次扯起。
  上官昱伤心欲绝,以父辈礼节葬之。
  灵堂中一片哀戚,但闻上官昱痛哭之声,若不知内情,定然为他至情至性所感动,既知内情,便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了,这人做戏,实属了得。
  楚留香走近了,仔细审视商老伯遗体,也莫怪他心生疑虑,实在是商老伯死的太也凑巧,太也突然。
  相处时间不短,看他精神一直很好,为何一场风寒便夺了性命?
  其实,若无昨晚上官昱事情败露,以及一连串匪夷所思,他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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