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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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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兮白一怔,盯着秦淮泽手臂上的伤,怔愣了良久。淮泽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他从没想过会伤他,他根本不想伤他的……
  “看吧……”秦淮泽像是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了然的看着楚兮白,“你为了她都能不轻不重的伤了我。如果有一天,那丫头挡在楚乔必走的道路上,你是站在楚乔这边,还是站在那丫头那边?”
  “你是故意把桃花扇放到我面前的?……”
  “别逃避我的问题。”秦淮泽的眼底波光凛厉,“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会站在哪一边是不是?”
  “我……”
  “兮白……知道何为两难了么?”秦淮泽缓和了音色,眉宇间的悲凉都夹着深深的无奈,“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有时根本由不得人选择。只要还处在这争斗的漩涡里,任何人都别想独善其身……兮白,听我一次劝,别再让这些打打杀杀污了你的心,鱼和熊掌这回事,舍了哪个,都终是伤心。”
  楚兮白愣愣的看着秦淮泽,终是没了言语,秦淮泽看着楚兮白这般却是欣慰的笑了笑,“我只知道那丫头回了秦凰楼,这会儿人在哪我也不知道的,我想你终归是有办法找到她。楚乔的那些事从今往后你便别再管了,只要你不插手楚乔的计划,我再和楚乔谈谈,他会给我这个面子,不会找你麻烦的。”
  “……”
  秦淮泽又看了眼楚兮白,挑眉笑道:“还不走?搞不好,那丫头死了的,小心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你!……”不言不动的楚兮白终是竖了竖眉毛,一见他手臂上的伤,又沉默了,良久终是叹了声,“对不起。”
  “千万别和我说对不起。”秦淮泽仍旧笑着打趣,“我可消受不起。”
  他的打趣他没甚在意,楚兮白心心念念的都只剩了宫琪的安危,不多时便离了明月楼,没人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去找宫琪,更没人知道,那天秦淮泽一个人在明月楼里呆坐了好久。从楚兮白转身离开厢房的刹那,他眼底的那抹笑意,便完完全全的死了。
  这么多年了,兮白从来没有知道真相,连着他这个所谓的朋友,都是一直把真相埋到了地底,一字一句都未坦白过。
  兮白永远都是天真的……没了他这个三皇子,那个皇位真的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皇子的么?那如果大皇子也顺理成章的死了呢?
  什么是真相?早就应该不言而喻了吧?
  兮白却是对着他说对不起?该是多大的笑话啊……

  爱憎难明

  迷迭谷深处,青葱依旧,完全没世外的落落白雪,阳光都温暖的透过山峰,和煦的洒下来,化了那三尺冰封。宫琪正窝在木制的靠椅上,暖融融的晒太阳,薄薄的薄毯闲闲的搭在身上,当真是好惬意的时光。
  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像是撒了层亮晶晶的粉,霎是好看,连皮肤都晒出了红润的色彩,愈发的迷人。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依旧了无神采的发着呆,一眨未眨。
  宫琪的面前是昔日的桃花林阵,几月之前那番迷的宫琪直流口水的粉色桃林,早是被破阵的舒望毁了,刚回迷迭谷的时候,宫琪曾无意的瞟过一眼这桃林,枝叶败落,满地枯树,梦幻之境早已烟消云散。当初看着舒望出了这桃林,哪管这桃花败落几何?心心念念的只他一人安危而已,可如今再见这败落之境,她已经死了的心,却是又跳了跳,带着微微的刺痛。
  她曾经如今的喜欢这片幽密之境。
  耳边传来铁锹锄地的声响,一声一声往复不断。这段日子,总是没日没夜的听着这番声响,如今,她都是快听腻了,那边锄地的人,却是依旧的那番执着,真是搞不懂。
  她的确喜欢这片桃林,可是这片桃林都被连根拔了出来,早就死的透了,怎么可能还开的出桃花?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傻了。
  一动未动的眸子,忽的闪烁的望向了一眼桃林之间的舒望。那身白衣早就被泥沙污的尽了,他还不知停歇的挥着锄头,累了这么久,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却是就那样随意拿袖子擦擦,可是明明连袖子上都是层层的泥,这般一来,他的脸上便也被泥染得花了。
  俊逸飘然的人从未这般邋遢过吧?宫琪皱了皱眉,心口竟是又涌起一番隐痛,动了动嘴,却仍旧一个字也没说。这段日子,她像是懒到了极致,更像是对着一切都没了心思,会的只是不言不动。
  心里分明有个小人跳着脚叫嚣着日子不能这般过,她却一意孤行的视而不见般,依旧浑浑噩噩的过活。
  “不就是宝宝没了吗?你要振作啊!宫琪哪会是你这个样子,臭丫头!”
  心里的小人张牙舞爪的掐着银针,恶声恶气的冲着她吼。
  “可是,我不能再怀孕了吧?没了宝宝……我就再也不可能有宝宝了……”
  每次,她这般反驳,心里的小人便像吃了败仗,死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只得愈发的悲伤。
  过量的水银到底是害人不浅,终是伤了身子……好不起来了。她自己就是大夫,她的身子很难再有宝宝了……她和舒望的宝宝啊,没了……以后都没了……
  大滴大滴的泪,浑浊的划过脸颊,阳光好不容易晒出来的红润又无力的化成了苍白,一切的努力,终归是白费心机,她到底振作不起来。
  “啪!”
  铁锹落地的声响又传进耳里,宫琪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晃过了一抹人影。舒望受惊似的看着她,想擦了她的泪,手上却又是脏兮兮的泥巴,终究不忍污了她的白衣,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的问,“琪儿,哪不舒服么?”
  宫琪没做声,连脑袋都没摇摇。
  舒望锲而不舍的问道:“那琪儿是肚子饿了?我去做饭好不好?”
  宫琪依旧没动静。
  舒望看着眼前不言不动的人,连着他的心都快跟着一起死了,疼死的。这么多日子了,宫琪一直是这个样子。
  刚来迷迭谷的时候,宫琪不吃不喝不睡,吓的他成日成夜的睡不着。他为了她,每天换着法子做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她却不懈努力的把一个个的菜盘子摔烂在地上,口口声声的“不能吃”。他甚至都拿出银针一盘盘试毒了,她依旧不松口,说着反驳他的话。
  “菜里掺的是水银!银针试不出来的!”
  好!他做的菜不能吃,那便不吃吧,反正她哪怕是饿着,也有他陪着。
  可是,他没想过,宫琪连觉也不睡。
  “房梁会塌下来的!”
  每次她都这般呼喝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房梁会塌下来,那就不睡觉吧,冰冰凉凉的夜,他总会想好多好多的故事,一刻不停的讲给她听,坐在门口窝在他怀里,听他讲着故事,她倒是不知不觉睡过几次。
  她不吃不喝不睡,他坚持不懈的陪着,到了后来舒望终于懂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他都快疯了,与其成日的担惊受怕,还真不如疯了了事。琪儿也便是选的这条解脱的捷径吧?
  她的琪儿在宫里过的什么日子,他也终是懂了。心,痛的无以复加。
  “琪儿,我承认,我有些束手无策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的琪儿才能回来,要不?我陪着你一起疯吧?”
  那时的他搂着怀里不言不动的宫琪真的有了这般心思,哪知怀里的她确是忽的有了动静,死死的窝进他怀里,狠狠的抱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他没了。
  “你想让我好好的?”
  宫琪终是点了点头!舒望笑的很是欣慰的把她的脑袋埋进怀里,“好!你让我好好的,那我就好好的!”
  这种折磨人的日子,他也该是清醒的受着,反正是他活该。
  可是他的琪儿什么都没错,不该这个样子活的。
  “琪儿,我们约定好了!如果这片死去的桃林还能开出红粉的花,那我的琪儿也该回来了,好不好?”
  那时的宫琪窝在他怀里,像是听他答应了不疯之后便完完全全的安了心,对他说的这番话什么表态也没有,又恢复了那般木偶的样子,舒望却想妄想给自己留着最后的奢望,从那天起,便对着满林的死树悉心的照料。挖坑、栽种、埋土、浇灌,除了无微不至的打理宫琪的生活起居,他的一切闲暇时间便全都扑到了桃树上。
  有时他会想,人不吃不喝不睡,成日还不辞辛苦的挖坑填土,怎么还能撑这么多的时日。他的生命力果然是不可小觑的啊,琪儿一日不好,他连死都舍不得。
  
  宫琪盯着眼前的人,眼里的水越涌越多,一滴滴砸在他手上,没完没了。
  宫琪忽的觉得看着眼前的舒望,有些照镜子的感觉。她呆在皇宫里时,小雅那丫头便哭哭啼啼的吼她是个鬼,那时她完全听的莫名其妙,这会儿看着舒望却像是忽的懂了。
  鬼,是看着可怖的。就像她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真的很像孤魂野鬼,走到大街上都能吓死成片的人。
  鬼,是死的吧?
  心没来由的缩紧,宫琪微微皱了皱眉,嘴唇又动了动。
  他明明知道她不想他疯!当然就更不想他死!他怎么能这个样子!!!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这个她在宫里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却时时刻刻见不着的男人,怎么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呢?
  这般的念想,忽的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由不得她想,干哑的嗓子里已是恶声恶气的吐出了断断续续的句子,“你敢死……小心我扎死你!”这番话说着,带着好些生动的心疼。
  她忽的开口连她自己都像是有些不习惯了,很是生疏,依旧带着呆板,舒望却像是忽的被吓着了,看着她愣了好久好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宫琪愈发的恼火,这算是给他装聋作哑?!
  宫琪的手努力的从毛毯下滑了出来,僵硬的手指动起来很是难受,却是莫名执着的往怀里掏。如果她记得不错,那里应该是她放银针的地方,等她掏到了,能扎眼前这个不听话的男人上千个窟窿!
  宫琪微微扬了扬嘴角,微微有丝不怀好意的奸诈味道。
  迟钝的手忽的被好大力的拽紧,刚碰上的银针撒了一地,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华。宫琪的脸色却是有些黑了,怒目瞪了眼舒望,刚瞪了他一眼,他便一把搂过他,也不管身上的脏泥巴了,简直是死死的抱着她,宫琪深感呼吸都有点不顺畅,那柳眉是蹙的愈发的精神了!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终于回来了……”
  他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宫琪被他搂着,表情生生僵硬了好久才柔和的笑了笑,还不待她应一声,身上的力却是越来越重,宫琪这回是真的喘不过来气了!
  “舒望?”她轻声唤他,他却老半天没动静。心里像是蓦地被人刺了一刀,麻木的手不自觉的死死的攀上他的后背,像要拽紧一个随时溜走的宝贝。
  惊慌就在那么一刹那,涌上来的连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琪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让我睡睡么?”他断断续续的调子虚浮无力的落在她的耳边,所有的慌乱,顷刻便销声匿迹,像从未有过般。
  宫琪松了他的衣角,轻声一番调笑,“睡觉应该去床上嘛,可是你好重,我手脚还不大听使唤,拖不动你诶。”
  压在他身上的人低低的笑了两声,摸了摸她的头发,慢慢的滑了下去,安安静静的把脑袋枕到了她的腿上,“就这么睡吧,不过你的腿要是麻了……一定要叫醒……”
  一句话未完,已是睡的沉了。
  宫琪默然看了眼怀里沉睡的人,不由得抬手勾勒了番他愈发消瘦的轮廓,心里不知是何感想。这么好看的人如今都变的这般的丑,一身的脏泥巴,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一点点血色也没有,嘴唇枯裂的留了好多血痂子,连她最喜欢的那双眼都再没了清润,更像是一摊浊水。
  她到底疯了多久?……他又陪着她疯了多久?
  他这般为了她,也许已经够了?
  阳光依旧暖融融的照着,宫琪揽着怀里的人,半晌,终是把手微微的揽的紧了些。
  舒望,就这么一直琪儿在这迷迭谷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吧,别再给我任何怨你的理由了,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这里的阳光这般的好,这里的日子如许的宁静,不仅能治好我的疯证,还能消迩很多东西的。
  就在这里陪着她,不是很好么?
  日光一点点的愈发暖了,他倚着她睡的正沉,她靠着他不一会儿也便入了梦乡。
  不远处,翻新过的桃林里,一株枯死的桃树上,静静的萌发了一株小芽,粉嫩粉嫩的,毫不起眼,却是美到了极致。
  幼嫩花开,风,却霎时吹了起来……

  安可放心

  洛子韩的茅草屋外,有一个简陋的火炉子,想来是洛子韩那家伙平日用来生火做饭的炊具,如今,这生活必备之用具,在宫琪手里实在是百无一用了些……
  宫琪那双手,果然更加适合拿刀砍人、拿枪劈人、拿针扎人……话句话说,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点。
  这会儿,宫琪黑着张脸,左手一把锅铲,右手又一把锅铲!竟是左右开工的对着面前油烟直冒的大黑锅好一阵敲打……果不其然,这菜还没炒好,火已经炒起来了,那火苗子还蹿的相当的耀目,差点没把宫琪的头发给烧了!幸许这几日调养也好,手脚早就麻利了起来,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自然是不在话下。
  火烧起来了,用水灭呗。
  炊炉旁的老大一桶水,被宫琪救急似的干净利落的操了起来,转眼便是一番水漫金山的架势……
  “琪儿!”
  一声未落……金山……已经被水漫了……
  宫琪拍拍手终是安安心心的回了身,却见身后舒望望着那漫在水里的一地柴火,脸色大大的不好。宫琪也回头看了那一眼湿淋淋的柴火、炊具,又瞥了眼那空荡荡的饭桌,愣了十秒后,最后颇为无辜的望了望天,竟是若无其事的在身上擦了擦手,无比关心的冲着舒望咧了咧嘴……岔开了话题……
  “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睡?”
  舒望靠着房门,好一会儿才把视线头痛的从一地的水渍上牵到宫琪身上,奈何才瞥了一眼这番无辜笑颜心底便是一丝好笑,不禁眼角都是一番温柔笑意。
  “不早了,我是被饿醒的……”顿了顿,舒望又瞥了眼湿淋淋的火炉子,又添了句,“今晚估计又该饿的失眠了。”
  “……”宫琪笑的越发无辜了,很不幸的,自己的肚子却好不给面子的抗议的咕噜了一番,宫琪越发的沉默,彻底的无语。
  舒望倚着房门直了直身子,规规矩矩立在房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往门口迈了一步,“饭菜还是我来吧,不用炊具也行的。”
  “别!”宫琪见舒望的动作莫名的心慌,三两步便跳了过去,眼巴巴的把舒望拦在了门口,顺便再讨好似的把他往床上拖,“你身子还没好,还是乖乖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吧。”
  舒望笑笑,“我身子能有多差?出门做做饭菜也做不了?”
  他笑问的随意,她却有些无以作答的感觉。
  这几日她为舒望把了无数次的脉,永远那样的紊乱,似是有些伤从未痊愈过,反倒一次次的重复伤着。她很早就知道他受过内伤,也一直知道从未根治过,也许是他表现的太平常,她便从没那般在意。可是却是没有哪一次,他会以那样脆弱的姿势,枕着她的腿,一睡便是三日三夜。
  他说,她的腿要是麻了,一定要叫醒他。她叫了……他却仍是那般睡着。
  是多大的伤,连习惯隐忍的他都再也习惯不下去了呢?明明伤都是旧伤,如何会发作的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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