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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狼与小羊的战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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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绾青立刻清醒,「他不是我未婚夫!」否认她和风啸的关系,比担心现在身处何方更加重要一百倍。
  「但他说……」
  「他说的话全是屁!我和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你相信我说的还是他说的?」
  「当然是你,我相信你说的,真的太好了,绾青。」学长松口气,心仪的女孩向他打包票,他没有不信的道理。
  司徒绾青抿抿唇,相较于学长的喜出望外,她有种说了谎之后的沉默反省。
  「那你现在在哪里?」
  她也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呀。
  眼神无意识越过窗外,她看见一片油绿草皮,仿佛被吸引一般掀开棉被,光著脚丫子下床,地板上铺著柔软的毛毯,让她感觉不到凉意。
  走近窗边,她推开窗户,耳边还传来学长关心的呼唤,她却无心聆听。
  这里……
  是她从小居住的天龙门。
  屋外的景物没有太大改变,除了主屋外,还有左右两栋房子,她和爸妈就在右边那栋住了好长好长一段日子,一直到脱离天龙门才搬出那里。
  屋子周遭有宽阔的绿地,爬著青藤的围墙一角还有她曾经贪玩画过的奇怪动物,连她自己都忘了那时的她是想画狗?猫?还是四不像?
  右屋前有一棵大树,让小孩子学泼猴一般爬上爬下,还能轻易爬到二楼的窗边。
  左屋旁侧有小水池,池旁有青竹,池里是名贵肥锦鲤,她和他曾在小水池边钓鱼欺负肥锦鲤,下场当然不会太好,他被他爸捉去武馆操练到脚软,她则是被她爸罚扎马步好几个小时……
  彷佛还能看到年幼的自己正追在风啸身后,两人在草地上奔跑游戏的幻影,从东边跑往西边,然后,消失无踪,又从南边出来,笑声如风铃清脆……
  「绾青?绾青?」
  她从虚幻里被人唤回,几乎要失望地迁怒无辜的学长打破那样美好的回忆,她勉强维持笑意,「学长,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bye。」不等对方回应,她按掉手机。
  发觉自己的目光竟然还在追寻著儿时欢乐的幻影,她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明明已经被抛弃了,却还念念不忘的人,最傻。
  她在窗前发呆好久,直到耳尖地听见门外有动静,她皱起细眉,悄步走到门旁,摆出备战姿态。
  当门把转动,对方缓缓开门进来,她俐落送出一记飞踢,但攻势被闪过,她非但没放弃,还在完全看清来人的长相时,第二脚踢得更凶狠。
  房里的空间很大,足够她肆无忌惮地施展拳脚。
  「左风啸,有胆就别躲,正面和我决斗!」
  左脚右脚、右脚左脚、我踢我踢我踹我踹我扫我扫,喝!喝!
  右拳左拳、左拳右拳,我挥我挥我揍我揍我扁我扁,呀!呀!
  每一拳每一脚都以分毫之差错过,以为自己就要殴打到他,偏偏下一瞬间就会落空。
  就在她抬高左脚要给他迎面痛击时,支撑全身重量的右脚突然被人扫偏,她失去平衡,摔进大床里,又陷入棉被海之中。
  「吃药了。」风啸端着的温水半滴不漏,笑笑地朝她走近,递来药包。
  她偏头不甩他,额心却被温热的手掌覆住,他满意颔首。
  「退烧了,难怪你又生龙活虎起来。」真的跟小孩子一样,身体不舒服时就病奄奄的、完全丧失活力,身体一好又忙着破坏安宁。
  「谁要你来献殷勤!」她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但他手心的热度还残留在额心,烧烫着她。
  「真不知好歹。」嘴里骂着,眼里却只有满满的宠溺。
  「我要回去了!」
  「很多年没回来这里,你不想瞧瞧屋子里有什么改变吗?」他没伸手拦她,只是淡淡问着,同样成功地让她停下脚步。
  「……」心里很想,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坦诚,只是赌气回他:「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这里的东西都跟我没关系了,从我爸脱离天龙门开始,我们就和你以及这里划清界线,我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不想留恋!「现在这里是你们左派的地盘,对我来说是贼窝,你是贼头子,我们誓不两立!」哼!
  他沉沉笑了起来。「贼窝?贼头子?」
  「对!」
  「贼窝?贼头子?」他重复一次,想更确认自己的身分,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大贼窝!无耻下流的贼头子!」她修正用词,越修越狠。
  「那你不就是误闯贼窝的小绵丰?」
  「小绵羊?!你会后悔将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套用在我这个堂堂右派首领的头上!」
  「在我眼中看来,你的确很像这种软绵绵的生物,非常的相像。」软绵绵的脸蛋儿、软绵绵的唇瓣、软绵绵的胸脯、软绵绵的腰杆子,无一处不迷人。
  她的回答是扎实的羊蹄——不,是粉硬的拳头飞来。
  五指包覆住她的拳头,她第二只拳跟着挥来,同样沦入另外五指的擒获。
  「你的拳脚功夫似乎退步不少,这几年偷懒没练了,是吧?」他只用了几成的力道,轻易将她双手扳到她腰后箝制得无法动弹,而这个举动逼使她不得不贴近他的胸膛。
  「我每天都有练!」她一点松懈也没有,是他……进步得太快,远远将她抛在后头。
  「以前还勉强能和我对上几招,现在完全不行,是被男女间愚蠢的你爱我、我爱你追逐游戏给搞得满脑子只退化到剩下粉红色少女幻想吗?」他的笑容变冷,镶在唇边看起来相当危险,心里介意昨天她与那个学长的纯纯约会。
  「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你昨天兴匆匆和男孩子约会,怎么,他知道你的身分之后还有胆追求你?还是你根本没对他提过半句你的黑道背景,顺便隐瞒他,你目前可是堂堂右派的首领,嗯?」
  「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他说他很欣赏我!」
  「欣赏你什么?」轻蔑一笑。
  「欣赏我活泼乐观上进不做作好相处!」
  「喔——」他长眸细细眯起,决定明天就去毙掉那个男人,「所以你让他追求你。」
  「有什么不可以?!」
  「你问我这个未婚夫有什么不可以?」他失笑,笑她天真。这跟妻子问丈夫「我能不能外遇」一样白痴。
  「左风啸,你挖干净你的耳朵给我听清楚,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没资格管我交不交男朋友,就像你想玩女人玩到全身上下烂光光,我也不会去医院探你的病,OK?达成共识了没?」
  「我唯一会和你达成的共识,就是确认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OK?」
  「不OK!你少像只吸血蛭缠着我不放!我们双方的父亲早就替我们解除婚约了,当时你也在场,你还默认了!」只有她一个人哭得天崩地裂,为关系的破裂最感受伤。
  「我没有默认。」
  「但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吠着他,哽咽声随之泄漏她的脆弱,「就像你爸背叛我爸一样,你也背叛我……」
  「背叛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他不苟同。
  「被背叛的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她被他突然贴近的脸庞吓到,却因为双手被反扣而无法逃掉,「你、你要做什么?!」
  「吻你。」
  这个死色狼!
  「我不准!」她努力偏着头,不让他得逞,绝不!脑袋左闪右闪,抿闭着唇,不容他染指。
  无论那颗脑袋摇晃得多激烈,还是没办法逃出他的箝抱,随着她的挣扎,那头短发也剧烈晃动,半掩住她的脸孔,他不急着擒服她的小嘴,而是先朝细白的脖子进攻。当他吻住那里,她重重抽息,仿佛要立刻消灭他似地拿下巴去努撞他,微乎其微的反抗完全不让他看在眼里。
  她被他压陷在大床中央,他的牙关陷在她的肌肤之间,滚烫的舌尖将被他牙齿挤压凸起的小小肌理完整舔舐品尝,咂吮出暗紫色的淤花。
  她闷哼,垂死挣扎。
  「你不让我往上吻,我只好继续往下了。」以她的脖子为界线,她死守上面的小嘴,他可以退而求其次,朝脖子以下进攻,反正乐趣不同。
  况且,脖子以下的面积比以上的面积还宽广,他不吃亏。
  「你——」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明明只剩下一只,为什么还是挣不开?!可恶的混蛋!
  他一吮一舔一啄地膜拜完精致锁骨,意犹未尽地沿著T 恤的圆领来回徘徊,意图很明显——他肖想将舔吻的范围扩充到白色T 恤之下。
  「快给我住嘴!不可以再往下——」
  他在她怀里抬头,一脸兴味地挑眉看着她。
  她视死如归地扬高下颚,将双唇嘟起来,决定牺牲脖子以上的部分。
  「要亲嘴就给你亲,谁怕谁!」紧闭的长睫却一颤一颤地,将她的紧张全露馅给他知道。
  「你就不能心甘情愿一点吗?」他差点被她的表情逗得噗哧笑出声来,幸好勉强忍住。
  「我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你要就他妈的快一点,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
  他却全盘撤离,放开扣住她双腕的手,也从她身上离开,点起烟抽。
  「你太青涩了,破坏我想吃的欲望,我没胃口了。」
  她瞠圆眸子,不敢相信他的评语和不满意的嫌弃,忍不住顶回去:「你这种老牛本来就没本领嚼嫩草!少在那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白目的蠢羊!
  看不出饿狼用尽自制力不将狼爪伸向她,将她撕吃入腹,偏偏还在逞口舌之快,对著饥肠辘辊的狼不断地用甜美可爱的声音咩咩叫着:你有本事就把我吃掉呀!我肥嫩嫩的,你有本事就吃呀!吃呀——顺便再摇晃摇晃她肥美诱人的小俏臀。
  她一身纯白素净的T 恤坐在他的床上,眸子水水圆圆闪著光芒,可口迷人而且不知死活。
  几乎就在他准备粗暴地扯开黑衬衫扣子,以最快速度剥光自己,再狠狠扑向她,将她按在床上、按在他身下,用他知道的所有性爱技巧挑逗她、勾引她、要她、欺负她之际,司徒绾青宛如一只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跳离大床,一脸不爽地瞪着他,右手捂著被他咬出来的那朵红艳吻痕,离他远远的。
  风啸压下翻腾在血液里的滚滚欲火,抡握住浮现青筋的双拳,以阻止它们脱离意志将她逮回自己怀里。几个深深吐纳,他冷静下来,放过近乎到了嘴边的美食。
  「你就去找你这种老牛最爱嚼的老草好了!哼!」
  这栋房子她很熟悉,不用他来指点大门在哪里,她自己走!
  风啸目送她甩门离开,不敢移动分毫,就怕自己追过去将她扳正,强吻那粉软如花的唇。
  苦笑摇头。
  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加思念她……
  第三章那个男人会思念她才有鬼!
  距离当年双方父亲大吵一架后已经又过了多少年,她后来到国外去读了几年书,他跟了过来,她又逃回台湾——实际上也不过是「听说」他来到她读书的国家,她自己像个被害妄想症的病患一样在逃命,然而哪一次真正见到他出现在她面前过了?
  没有,一次都没有。
  那些日子他不闻不问,像是平空消失一样,现在却莫名其妙冒出来,霸道宣告他未婚夫的身分。这算什么呀?!真以为她应该要死心塌地等他,等他哪一天又想起了她,她就必须随时准备好迎接他吗?!
  当她司徒绾青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她的行情才没有这么差,他嫌她青涩难入口,偏偏喜欢她的还大有人在!
  虽然第一次约会被那家伙破坏而告吹,但是很快的,第二次约会又找上她,男主角同样是那位痴心学长,在她解释清楚她与风啸毫无瓜葛之后,他又开开心心地重新追求她,这次递上的花束不是红玫瑰,而是香水百合,看他笑得那么殷勤,害她不好意思跟他说……实际上她最喜欢的植物是猪笼草。
  她原先有些担心风啸又会跳出来阻挠她,以致于心神不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四处寻找风啸的踪影,还差点揪住一个和风啸身高相似的路人甲挥拳扁他,幸好,似乎一切都是她多心。
  「绾青,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你有另外和人约吗?」就在她切牛排切到一半,突然握着刀叉、一脸凶残地扭头往店门口看时,学长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呀。」转回来继续切牛排。她刚刚瞄到头长的身影从店外晃过,长得有点像风啸,还以为是他呐……
  「可是你好像在找人。」一双眼睛几乎没停在他身上超过三秒,让他有点不安。
  「不是啦,我是怕有讨人厌的家伙来打扰我们。」绝不承认她在寻找风啸的鬼影子!
  「我还以为和我出来让你觉得无聊。」学长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有一点啦……
  说穿了,学长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又刻意隐瞒她的「家族事业」,他只误以为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大学生,和同年龄的女孩一样活泼无邪,要是他知道她背包里带了一把枪,会不会真如风啸所说的就被吓跑了呢?
  不,说不定他真的很喜欢她,才不在乎她的黑道背景,也能接受她三不五时带兄弟去和敌方谈判,更不介意她偶尔和敌方互殴个鼻青脸肿……
  会有人不在乎才怪。
  她垂头丧气,不想自欺欺人,她这辈子别想从良嫁个正常老实人。
  这样和学长出来约会,彷佛在浪费她的时间,也在浪费他的心意,还不如摊牌告诉他实情,如果他听完之后,还有胆想追她,那就试试看在一起吧——可是万一他大嘴巴到学校去宣传她的私事,那不是又得面对同学怪异的目光和永无止境的指指点点?
  唉,头痛。
  吃完饭,她坚持不让学长付钱请客,不想占他便宜,学长拗不过她,只好顺从她的意思,然后他提议去看电影,她没异议,只是同样坚持各付各的。
  在电影院枯坐将近两个小时啃完她最不喜欢看的爱情肉麻片,她还是没想好要不要开口,还有应该要怎么说才婉转……
  以后绝对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倘若从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和学长约会,不要给他希望,她现在就不用苦恼,自找苦吃嘛……
  「要不要去吃消夜?」他意犹未尽地问。
  她暗暗掂掂钱包,里头实在榨不出太多零用,他们右派向来收入小于支出,像这样约会一天的挥霍她吃不消,想想真同情替女伴支付所有花费的男人。
  「我不饿,吃消夜会胖的。」抬出女人最爱用的借口。
  「还是我们续摊去唱KTV ?」
  KTV 比吃消夜的花费还要大好不好!
  「我明天早上还有课,老叶的课,迟到就死定了。」两人穿过电影院外头那座小公园,公园旁有公车站牌能搭车直达她家,她往这个方向走,暗示她想回家的意图够清楚了吧?
  「不然,明天下课后再去?」
  不行了,不说清楚就没完没了,玩弄人的罪恶感太沉重,她都快扛不住了,她会答应学长的第二次邀约也不过就是在和风啸赌一口气,可是学长太无辜了,他只是想谈一场恋爱,她有啥资格拿他当挡箭脾?
  快刀斩乱麻吧!
  「学长……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实际上我是黑——」
  「右绾青!看刀!」
  司徒绾青身后传来咆哮,她只来得及看见有人持刀杀过来,第一个反应是将学长推开,先以百合花束挡住攻势,花束被砍成碎片,她旋身一脚扫向偷袭她的家伙,将刀子踢飞。
  然而那家伙不是唯一一个,还有八、九个人正在缩小围攻的范围,一步步逼近她。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仇家嘛,难免会有好大一群,她也曾以多欺少过,更曾像现在被人围起来海扁,不过要是在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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