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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月如魅 作者:赤焰冷(晋江vip2014-01-02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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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玉一笑,又走回来,直接来到江彤月床前道:“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试?”

    “什么办法?”

    白小玉一把将她搂住,道:“他们想让你怀上顾家子嗣,不如我与你珠胎暗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时时护着你的。”

    江彤月全身一僵,推开白小玉道:“你走吧,我出去一下将那傻子砸死,再自行了断算了。”

    白小玉哈哈大笑,却松开了江彤月,道:“这样我哪里舍得,”人站起来坐回原来的桌前,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道,“睡吧,明天还要演场好戏。”

    天亮时,白小玉早就走了,他果然是一夜在江彤月房中陪着,江彤月几次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时都看到白小玉坐在灯下看书,烛影摇动,他偶尔抬手挑几下灯花,俊逸的脸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到最后一次,窗外已有亮色,灯已灭,白小玉不见了踪影。

    江彤月走出屋去,傻子还躺在那里,她走上去,想探他鼻息,却听到低低的鼾声,竟然是睡着了,脑中迅速转了一下,又回到屋里,看到沾着自己鲜血的衣服如今血迹斑斑,她将扣好的衣领重又扯开,对着镜子将头发弄得更乱些,又使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看着血自唇角滴下来。

    已经非常狼狈了,她满意的走出屋,又来到傻子跟前,捡起昨天想用来砸傻子的石头,算准了力道,一咬牙朝傻子额头砸过去。

    傻子睡得真香,猛然间一阵钝痛,将他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头乱发满身是血的江彤月吓了一跳,头上在疼,他伸手一抚,也是一手的血,顿时整个人吓得发起抖来,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一声,转过身用力去拍门。

    “血,血,妹妹,血,啊!”他又哭又叫,将门拍得直响。

    江彤月在身后看着,知道顾晚贞定会被那哭喊声惊来,自己无论怎么叫都没用,但傻子一叫,她一定知道是出事了。

    时机差不多,她自房中搬了张椅子进正堂的观音像前,站在椅子上,扯下自己身上的腰带一头甩在屋梁上,打了个结,等着那处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傻子直接就冲了出去,看到门口的顾晚贞一把抱住,大哭起来:“妹妹,血,血,新娘子,新娘子砸我。”

    正是时候,江彤月酝酿了好久的眼泪不住淌下来,她踮起脚直接将打了结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一狠心踢开脚下的椅子。

    顾晚贞看到满脸是血的傻子吓了一跳,正想找江彤月问罪,抬头一看,却看到对门的江彤月悬在梁上,她大吃一惊,颤着声对身后的丫头叫道:“快,快将夫人弄下来。”

    她话音刚落,跟着一起来的如砚已经快一步冲了进去,几步冲进正堂,抱住江彤月的脚一用力将她抱了下来。

    江彤月差点叉过气去,幸亏如砚即时将她放下来,所以人其实是醒着的,却假装昏厥过去,如砚掐了几下她的人中,她才装摸作样的醒过来,抓着喉咙咳了半天,就开始哭天抢地的大哭。

    “我不活了,这是要将我逼到死路啊!我江彤月也算是大户人家出生的闺秀,嫁到顾家,丈夫病弱得不到怜惜也就罢了,一心只想干干净净做人,到死后也好得座贞洁牌坊,可这算什么,这是想让我早死啊。”她哭哭啼啼说了一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顾晚贞在一边冷冷看着,见江彤月一身是血,满身狼狈,衣领的地方也被扯开了,心里稍稍计较了下,也不知自己将大哥昨晚送进来到底得没得逞,便道:“二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江彤月止住哭,冷声道,“昨夜院门紧锁,我还在佛前念经,这疯癫的大老爷的就进来了,也不知谁教的他,竟然想对我做出非礼之事,我拼了命想逃出去,说来奇怪,这院门竟然还是锁着的,幸亏我反应快,砸晕了他,才没出大事,这是要逼着我受天大的侮辱啊,不是要我死吗?”她说着爬起来做势想去撞墙,却被如砚抱住了腰。

    一旁的顾晚贞只是冷眼看着,道:“是二娘多虑了,我大哥心智不过就是六七岁孩子大小,哪会做非礼之事,不过是与二娘玩,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玩?玩能玩成如我这般狼狈?玩能半夜三更进得院来吗?这道院门分明锁着,他却可以进来,人进来了,门却又被锁上了,无论我怎么喊救命,却无人理会,这算什么?大老爷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怕只怕有人利用他的不懂世事,想让我落个□之名?”江彤月说话时盯着顾晚贞。“这是欺我在顾家孤苦无依,欺大老爷不懂世事,利用他想让顾家出个不守妇道的媳妇,我一死不足息,但因我污了顾家的清名,我的罪责就大了。”

    顾晚贞经她一说,微微的皱了皱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竟然接不上话来,半晌才道:“是我疏忽了,二娘你休恼,此事我自会查清楚,既然未成大错,也算万幸,二娘你也不要再伤心了,伤了身子。”

    江彤月却不领情,道:“伤了身体事小,毁了顾家声誉事大,这事不管如何我也要说清楚,”她停住,眼睛扫向院中的众人,“若再发生晚夜之事,我定一死了之,以死捍卫顾家的名声,我说到做到,以此指为誓。”她说着拿起桌上的香炉,对着自己的小指砸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众人一阵惊呼,任顾晚贞再冷漠也大惊失色,慌张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夫人扶进房去,小翠快去叫大夫。”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江彤月扶进屋,有人却站在院门口的地方没有动,正是清晨离去的白小玉,他转身将一锭金子扔给刚在东厢替傻子包扎完的大夫,道:“后面就麻烦刘大夫了?”

    “虽然皮肉还连着,但筋骨却是废了,”刘大夫自西厢出来的时候如是说,“大小姐也不用担心,夫人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因为十指连心太过疼痛,再加上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先让夫人一个人好好休息几日,调养一下自会好的。”

    顾晚贞点点头,神情沉重,她全没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女子竟然这么贞烈,这么狠的手也下得去,眼睛望了望里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江彤月,再看看东厢坐在檐下头上包着纱布的傻子,一股无名火涌上来,却无处可发,甩了甩手,对身后跟着的丫头道:“带着大老爷,走了。”

    如砚看着众人出了院去,慌忙的关上院门,这才又奔回屋去。

    “走了?”江彤月问道。

    “都走了。”如砚道。

    江彤月这才松了口气,将小指上包着的纱布扯开,却是完好无损的手指,也亏白小玉想得出来,将唱戏时用的假手指给她,抓了清晨院中的鸟雀,灌了鸟血进去,才有方才一幕的惊心动魄,不过这戏也只有这样做足了,顾晚贞才不敢再惹她。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如砚的手却搭上她的手腕。

    “怎么?”她回过神。

    如砚号了下她的脉相,道:“医生只顾作假了,没注意你的脸色,小姐你受了内伤,不过并不算重,你先躺下来,如砚替你走几针。”

    他迅速的自怀中掏出一件皮制的囊袋,翻开时,里面全是细如发丝的银针,他取了一枚,对着江彤月身上的穴位扎下去。

    江彤月本来还对他的银针带着几分惧怕,他这样扎来不由向后躲了躲,如砚扶住她,用了他本来的声音道:“小姐别怕,小人不会害你的。”他的声音柔和,虽然偶尔几个字带着尖锐,但不难猜到,若是真正的男儿,他一定有好听的声音,俊秀的外表。

    她心里不由得可惜,说道:“我可能会在这顾府里耗一辈子,让你一直以女装示人,你不怨吗?”

    如砚手上的动作未停,道:“不是小人逼小姐将我带来的吗?小人早说过,小人这副身子,扮男扮女没什么区别。”

    “但你没有必要与我一起关在这座牢笼里。”

    如砚抬起头,江彤月这才注意到男儿神情时,他这双眼出奇的亮,与平时勾魂的媚意完全不同,不由一怔。

    却听如砚道:“若小人在宫中,与现在有差别吗?”说着,他已经将原本扎在江彤月身上的银针拔下来,拔最后一根时,他微微的捻了捻,然后极快的拔出,江彤月胸口处一松,人止不住的咳了一下。

    “好了,小人再替你抓几贴药便可以了。”如砚站起身,小心的将银针放好。

    “如砚。”江彤月靠在床上。

    如砚一顿,抬头看江彤月,江彤月也看着她,因为疲累,她神情慵懒,是完全不设防的姿态,虽然满身是血,这副姿态却有股勾人的力量,她自己没发现,如砚看了眉心却是一颤,慌忙低下头去,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小人’、‘奴婢’的这样叫,我听着别扭。”

    如砚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是。”

 5烟花

    年过的并不安稳,前方战况不容乐观,据传河南总兵许定国私通清朝,让福王政权越发摇摇欲坠。

    江彤月养在深闺,就算是坊间传闻也并不那么容易听到,也是如砚溜出府出替她买零嘴时听来的。

    自斋戒期发生了那件事后,江彤月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傻子,顾晚贞也极少来。本来她就是小妾所生,来冲喜的商家庶女,没有后台,也无法依靠娘家势力,她深知大家族的规矩,府内虽有丫环佣人,却也要经常给些好处,银两周转,她嫁妆单薄,根本没钱笼络人心,也懒得笼络,这一来二去,没有多久,她这小小的院子就连佣人们也懒得光顾。

    江彤月落得清闲,反正原来在家时也是这样被忽视,她也不觉得被冷落了。

    她听完如砚讲完外面的传闻,多少有些羡慕,看着如砚道:“哪天能出去逛逛就好了。”

    正说着,却有丫头进来,只是简单的冲江彤月行了行礼,道:“大小姐说了,今儿个除夕,晚上让夫人准备准备,一家人在正堂的大厅吃饭。”说着,也不等江彤月回答,又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正堂大厅的大圆桌上只坐了顾家兄妹,白小玉和江彤月,想到自己家过年时,屋里坐了两大桌,江彤月便觉得眼前场景实在有些凄凉,而且只有四个人的桌上,其中一个还是傻子。

    整顿饭也吃的冷清,除了傻子一直在盯着她流口水,时而又用手抓了食物往嘴里塞,顾晚贞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白小玉则自顾自的喝酒,江彤月也懒的说话,夹了傻子没碰过的菜往嘴里塞,心里在想,快点结束,再这样吃下去可就不消化了。

    “最近老爷子身体有些好转了,托二娘的福,”饭吃到一半,顾晚贞才说了一句,“老爷子的意思,希望你住到他的小院去亲自照顾。”

    江彤月一口汤差点呛出来,去照顾那个动不动就吐血的老头?她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白小玉,白小玉不动声色,连头都没抬,继续喝他的酒。

    “好,好啊,这也是我该做的。”江彤月不得已,只得点头道。

    “那么就年初三,我看过黄历,是吉日。”顾晚贞道。

    一顿饭总算吃完,江彤月抚着肚子走出去,心中百般郁闷,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与一个老头共处一院,还是个动不动就吐血的老头,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一阵唉声叹气,由如砚陪着在石道上走,并不想马上回房,想在院中散会儿步消化一下,走了一会儿想到如砚还没吃晚饭,今天又是除夕,哪有除夕夜让个佣人饿着的道理,便道:“我坐会儿就自己回房,你去吃饭吧,听说今天厨房给你们准备的晚饭也不差,快去快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她怕如砚不去,故意加了后面半句。

    如砚点点头,但怕那个傻子再来,有些犹豫,道:“不如先送小姐回房。”

    “既然让我服伺那个老头子,就不会再发生那天的事,你安心去吃饭吧,我还想再透透气,不想整天闷在屋里。”猜到他的心思,江彤月道。

    如砚这才离开。

    江彤月一个人独坐凉亭,方才喝了几杯酒,脸微微的发红,此时被院中冰冷的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抬头看了眼亭外的月色,心想,去年此时家里各屋各角必定挂满了红灯,爆竹声早就满庭满院了,这顾府虽然也挂了灯,却任得这么冷清,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过年的,该是喜庆的很,你怎么叹起气来。”有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江彤月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白小玉。

    江彤月道:“喜庆是人家的事,我有什么好欢乐的?”

    白小玉一挑眉,自说自话的在江彤月身边坐下道:“你这算是抱怨吗?”

    “我抱怨什么?”

    “陪个糟老头啊。”

    江彤月嘴一抿,不说话了。

    见她不语,白小玉也不劝,站起来道:“这里冷的很,你不冷,我可要走了。”说着真的走了。

    “白小玉。”江彤月却叫住他。

    白小玉回头,月光下一身月白长衫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俊美的脸看着江彤月,淡笑道:“顾长安,在顾家叫我顾长安。”

    原来他还是有个正常人的名字的,江彤月自衣服的兜里摸了摸,站起来走到白小玉面前,将兜里摸出来的东西递给他,道:“给你,孙子。”

    白小玉眉一皱,还是伸手接过,却是一个红包,他一愣,盯着那红包道:“做什么?”

    “压岁钱,长辈给晚辈的,我穷得很,其他人就不给了,你上次帮了我的忙,所以你的份一定要给。”江彤月很诚恳的说道。

    白小玉笑道:“孙子都叫了,你这是在感谢我帮了你的忙吗?分明占个便宜卖个乖。”他说着,随手打开红包,却是一片金叶子,并不算太贵重,却很讨喜。

    白小玉放在手里看了看,道:“这记孙子还真便宜。”

    江彤月脸一板,道:“不要还我。”她是穷人好不好,嫁妆又没多少,这片叶子还是自家娘给的,她看着其他东西俗气又不值多少钱,才送了这片叶子,毕竟那晚他救了自己,这个人是好是坏他不管,但救命之恩总要表示一下。

    她想着恶狠狠地去抢回来,白小玉却躲开了,江彤月刹不住力道,人向前扑倒,被白小玉顺势抓住手,道:“送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看她十指纤纤在月光下莹白如玉,便干脆握住,亲亲热热的对江彤月说道,“又送定情信物,又投怀送抱的,你是嫌弃那个糟老头想跟我过了?”

    江彤月一寒,想要挣开手,却被白小玉握得死紧,一用力将她圈在怀中,呼吸就在咫尺,笑吟吟的说道:“一起过怎样?”

    江彤月脸色都青了,骂道:“过你个鬼,把叶子还我,给你我还真瞎了眼,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

    白小玉这才放开了手,心情却是极好的,抬头看着月色,道:“我们去夜游怎样?”

    “夜游?”江彤月一愣,“怎么出去?何况大过年的,街上都没有人,有什么可游?”

    白小玉一笑,牵过她的手道:“过来,我带你看样东西。”

    江彤月大半是好奇的,竟然任着他牵了去了,走到一处墙边时,白小玉摸着鼻子看了看四周,然后拨开离墙不远的一棵树的树枝,变戏法似的搬出一架木梯来,靠在墙上,对江彤月道:“爬过去。”

    江彤月绝不是胆小的人,眼看着攀过这墙便可以到外面去,不由有些兴奋,却不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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