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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7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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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内殿摆满金银杯盏瓷具的筵席上,则换成了大量我随行带来蒸馏烈酒、果子酒、甘蔗酿、甘薯烧等国中特色产品,菜色也以精致和珍贵出奇了,来自北方冷水大湖的鱼类和南方山地雨林的珍惜野味,按照宫廷大宴的规格,被煎炸烹煮蒸焗加工成色香味俱全的冷热盘菜,佐味的小菜是海米、紫菜等遥远东方的海货,甜品是各式糖果糕点和蛋奶羹汤,让这些世代生活在内陆的君王们,不由大开眼界。

  按照身份尊卑远近的序列,

  拔汗那王薛裕,穿着代表武卫将军紫色官袍鱼袋,坐在我的左首,在他下首一列的是穿假紫袍,官拜右骁卫翊府左郎将的护密国摄政破罗那,以此类推之下东安(喝汗国)、东曹(俱战提国)、小石(柘折国)、那色波、揭职、俱兰、自国等,位于费尔干纳盆地及葱岭周边十几位唐属藩国诸侯的当权者,也按照实力和亲疏远近做成两排。

  这些地方王侯邦君,最小者不过据有绿洲上一城一地,因为历史上地缘相近而早早就通贡天朝臣事必敬,是以得了封赠和庇护,多沿袭至今。

  在我的右首,则坐着南八为首的扈卫军将,安西都护府所属官员及平乱诸军的将领,循州都督府下三大军州所属的派遣官属,大都是生面孔居多。

  至于拔汗那本地仅存的臣属和贵族,那些邦君同来的近臣,则只能在远远的座次上遥望自己的主君,随呼应声频频举杯,恭祝大唐天子万寿永康,天朝上国享柞富强;大唐安西都护府武功昌盛,诸军将士长胜无匹;之类的官样话。

  由于这种会宴没有太多实质的政治内容,我出席的象征性意义更大一些,我得以端着杯子的掩护,可以观察到左近不少潜藏在强作欢颜之下,消沉低抑,食不知味的表情。

  这也是形势比人强,除非想自己的领下土地,变成人烟稀薄小猫两三只鬼蜮的话,否则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仰仗安西都护府的鼻息,只有大都护府作为边镇军事集团和大军区,才能拿得出足够的物资来提供给拔汗那人,当然评判和援助都不是无偿的,拔汗那人要付出的东西也不会少的。

  而对安西都护府来说,这种地方势力逐渐做大冒头,谋求更大权利和语话权的弊病,从天宝末年的安西军主力内戍,就已经开始显现,再加上朝廷中枢的忽视和上层主官的长期缺失,变得有些边远莫及而放任自流上很长一段时间。

  郭析到任后在严峻的形势下,只是为了确保安西的稳定和边防的巩固,而对这些已成气候的地方势力,一直采取有所包容的态度,并尽量通过对外征战所获得利益进行调和和制约,结果随着安西形势的好转,和岭西行台设立随产生的利益纠纷和分歧,最终酿成自下而上的祸端。

  如果不是我的到来,他或许就只能在内部的力量对比,以及内乱动荡带来的严重损害的利害得失之下,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现实,象征性的惩处几个外围冒头的人员,和稀泥过去等候多年后再考虑秋后算账的可能性。

  因此,深切感受到内部不和所带来的阵痛,此番郭析可谓痛下决心进行整顿,严厉的打击这种以下犯上,裹挟绑架安西都护府利益的地方山头倾向。

  安西都护府下辖一小半的官吏署僚都收到了牵连,或调任,或黔徙,或贬斥,或夺职,或流放。乃至前线平乱的安西军中,从各路的马步军兵马使、讨击使、防御使、都知、权都知、守捉、团练诸职,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轮调和更换,可谓是大换血了。

  但直接处刑的并不多,更多是被罚遣到岭西行台治下,戴罪效赎。

  毕竟对于新征服的这个一大片土地来说,安西所拥有的每一个唐人户口,都是相当宝贵的资源,要让他们物尽其用,离开了让他们兴风作浪的故乡,到新征服的土地上置于那些外族百姓中,在人生地不熟潜藏着敌人和风险的情况下,只能更加抱团互助而没有多少心思去和自己人勾心斗角了。

  而一些被打上牵涉嫌疑标签的将领,也要籍我之手发配到岭西行台下去,为他们造成的影响和损害进行间接的弥补。

  随着夜色如水的越发深沉,酣畅欢饮夹杂着器乐丝竹的声浪如涌潮一般,一阵阵的绕梁而上。端壶换盏的侍女,娇颜如花,香风蝶行的让人迷醉流连,随着我的离席,一些人开始牵着侍女的裙带,被引入静室。

  在这个喧嚣的夜晚,无论有多少伤痛和泪水都要暂时被忘却,哪怕许多人明天就要离开自己熟悉的故乡和家园,到一隅去寻找新的天地。

  像是为了表态也是做出相应的榜样,会宴之后宁远王薛裕,仅仅在渴塞城停留了三天,然后宣布以四岁长子薛丞监国,以王太后窦氏和王后宇文氏辅佐之,就在一众骑军的护送下,赶回回到南方的吐火罗境内军队中,继续他在当地的征战攻伐。

  之后我也再度启程,前往战后的西键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我在当地预定的第一处采邑,因为其位置太过重要和敏感,因此除了我有资格受领外,其他人都不太合适。

  虽然早年有海南和夷州作为封邑,但那时挂在小丫头的名下作为嫁妆陪过来的,我遥控经营了多年,却还没真正踏足过,因此这里倒算是我第一次亲临的领地。

  由于太过要害的地理位置,经过叛军惨烈的攻战,残破的西键城大概还剩下两万多居民,再加上周边乡村中的幸存者,在户籍上也就三万出头多一点,田地荒芜,村庄和市镇都凋敝不堪,作为管领的城市城防和公共设施,也需要足够的投入来修缮,这就是现状。

  ……

  西键城,得到相应消息的解军洲,已经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滋味,一连串的消息和变故,让他已经有些麻木不仁了。

  解军洲升官了,西循州刺史,管辖宁远国在药杀水(锡尔河)西南岸的一大片土地,但他面对西键城的现状,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宁远境内好容易经营起来的工场矿山,几成废墟,物质上的损失还好说,通过军方的扶持还是能凑集出来的,但是工户和匠人上的损失就不是那么容易补全,恢复起来只怕是遥遥无期。

  动乱带来的还有人口流离和生产荒废,今年可以预期的收成和多处城镇的储集是没有指望了,若不是安西都护府从东边调拨过来,少不得来年要闹上一场大饥荒。

  因此他面对的几乎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残局,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位前来巡视自家新领地的枢府大人,能够得到一些外来的援助。

  ……

  一只枪仗如林,旌旗飞扬,甲服鲜明的军队,蜿蜒如长龙,深深没入天际,行进走践踏起来的尘嚣直上云天。

  数以百计具装甲骑前呼后拥的摇晃马车上,我有些情绪低昂的看着新接到的邸报。随军过了几天身边没有女人的日子,突然觉得有些孤枕难眠的寂寞,而怀念其留在疏勒的小丫头她们了,就算什么都不作,抱着软绵绵香喷喷匀称的身子,也是很好让人入眠的。

  因此只能通过看公文来给自己催眠。

  首先恢复通畅,北天竺吐火罗道,随同到来的还有北天竺经略府挤压的文表奏献,其中包括了我昔日的虞侯将出身的经略副使鱼同,他请文以北天竺为安老退养地的一揽子计划。

  计划中陆续将有三万多名将士,被安置到当地因为瘟疫和人祸而广为荒芜的肥沃土地上,然后以将士个人的名义,再加上募集来的归化人,建立一个小规模的军户田庄,按照同乡亲族的关系,若干个相邻的军庄及附庸的归化人,构成一个小屯围。若干个屯围根据交通节点,再构成一个防戍,若干个戍构成一个小镇,若干镇以军城为中心进行管辖,若干个城,又构成一个屯守军或者防御使。

  带到初步自上而下直接建立起一套简明有效的统治体系,然后再以这些军庄为核心和支撑点,陆续安置汉地移民和归化人,等达到一定规模就可以考虑,以军庄戍堡为基本行政单位,承当起向周边的土人户口征收税赋徭役,组织公共事业的基层管理职能。

  一旦这个归化,初见成效之后,可以考虑将范围从北天竺扩大到岭西行台境内,受土安置归养的对象,也不仅限与那些归化人,快眼考虑扩大到城傍番军以及那些蕃附义从中去。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冷不防打断了我神游天外的思绪。

  “禀告主上……”

  一个声音在外响起

  “药杀水西岸,鹞子书送来的紧急军情,称河中有变……”

  我叹了口气,这算什么树欲静而风不停么,我怎么走到哪里都不会消停啊。

  通路的第一时间恢复,就组织起对西边的输送,这场动乱已经被拖的太久了,但是输送过去的队伍,也出现了麻烦,据说河中也出现了乱象,连武装护送的部队也觉得棘手,可不是普通地方的骚动可以形容的

  这样我不得不再次改变,原本仅仅是对周边列国,武装宣示性质的迅游行程了,西键城暂时是去不成了。



【西北偏北】第七百一十章 尽洗甲兵长不用(五)

  伊比利亚半岛北方,塔拉戈那城,正在向一个地区政治中心转变中的圣棘骑士团驻地。

  罗兰在雾霭笼罩的晨光醒来,仅着一件亚麻单衣,就走出陈设简单的居室,站在在罗马风格的廊台,进行苦修轨仪之一的晨练。

  露水和汗水浸湿了他的单衣,全身都变得热气氤氲之后,才在坚硬粗糙的石板上跪了下来,对着罗马赋予的圣十字祈祷,

  “全能且无所不知的至高存在,难道是我不够虔诚,并且缺乏足够的历练,所以才降下这种考验与我之身”

  因为阿斯图里亚王国代表带来的影响还在后续,塔拉戈那城,变得冷清了许多,许多聚集在这里的法兰克贵族和地方领主已经提前离开城市,带着扈从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了,愿意继续留下来,追随罗兰提倡的骑士之道讨伐战争的,仅仅有一小部分人。

  因为四天前的庆功宴会上,

  王国的领导者,康塔布里亚公爵阿方索,拒绝了罗兰军事和经济上守望互助,组成基督教互利联盟的提议,并一反常态用最为强硬的态度,严正指责骑士团进攻,并夺取基督徒领地的行为,并宣布那些逃亡的卡洛曼贵族,将受到王国的庇护,并保留为他们伸张公义的权利。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充满欢乐的庆功宴会,在不欢而散的政治辩论中,变得虎头蛇尾,也让许多人的心头笼罩上了挥之不去的阴云。

  由于可能同时遭到南方的异教徒,和西部本土基督教国家攻击的双重战争威胁,许多人改变了态度,对罗兰建立的新政权不再抱有乐观想法。

  没有了足够当地势力的支持,骑士团的战斗力再怎么抢眼,也可能如历史上的众多入侵者一般,被重新驱逐出去。

  “果然还是我太急于求成。”

  想到这里,罗兰再次叹了口气,登陆以来顺利的局面,让骑士团被自大和盲目所笼罩,失去了谦逊和敬畏之心,对现实的理智和判断也出了偏差。

  骑士团的初步方针,在骑士团内部掀起了不少争议,这还是建立在大半成员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法兰克人,而是外来者的情况下,但随着更多新成员的加入,而变的矛盾凸显起来。

  比如许诺保护当地基督徒不受非正义和公理的侵害,又对当地的穆斯林予以相对宽容的对待,在缴纳了足额的赋税和一大笔献金之后,同样纳入骑士团的管理下维持现状,甚至视他们所做的贡献程度,有条件的允许他们在特定区域内的宗教活动。

  但显然在骑士团内部,有人将这些尚未成型的纲要,透露给了阿斯图里亚王国,而让他们获得道义上的借口和理由,这也让罗兰十分痛心,新生不久骑士团的凝聚力,果然还有待时间和经历来考验的。

  这片地区的情况同样复杂,骑士团所代表的外来追随者,新迁移来的法兰克家庭,本地的基督徒后代,来自南方的穆斯林百姓,再加上巴斯克人等山地少数民族,构成了这个地区大多数人口的成分,也是骑士团治理这片土地的基石。

  外来追随者中,真正虔诚而死板的基督徒并不多,而且都与罗兰的成败利益攸关;本地的基督徒后代,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缺少发言权的状态,并且习惯了与异教徒共存的状态,就算是在新政权中,也不足以成为问题所在;而那些本土穆斯林,他们已经转变成需要收到骑士团保护,才能存在群体,更不是问题;巴斯克人等山地少数民族,本身没有太过鲜明的政治和宗教立场,要说立场也就在作为雇佣军的利益上。

  反而是作为新移民的法兰克人,代表的是这片土地基层统治的地方贵族及其附庸,但是大多数学识和见历都十分有限,也是新变化最大的阻力,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潜移默化;

  但,要想推进先进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光靠武力的维持是不够的,更需要一个能够妥协大多数人的方案,并通过时间来磨合的,骑士团最缺少的就是时间,特别是无论对北方比利牛斯山脉以北,内战风云中的法兰克王国,还是雄踞南方却深陷叛乱的异教徒国家来说。

  命运之神让他失去一样东西,又从另一样东西上让他获得报偿。太阳出来后,赛里斯的一名常驻商业代表,也出现在会客室内,他带来了一个远方的口信。

  赛里斯人和南方异教徒国家的往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也构成了当初罗兰勾结资助异教徒,出卖同袍的间接证据。

  来自南方哈里发政权的使者,代表安达卢西亚的拉赫曼继承人希沙姆,向罗兰为首的外来军事集团,提出了以阿拉贡山地为界的维持现状条约。

  他们既要和南方渡海而来的柏柏尔人作战,还要对方逃亡北方领地负隅顽抗的萨姆基叛党,而自顾无暇,这时出现在北方强势崛起的罗兰军事集团,就变成难以忽视的存在。

  随后,像是约好一般,

  前首都卫戍长官萨姆基,西北方势力最大的领主兼叛乱者首领,也派来了使节,提出更加慷慨的条件,以东部沿海地区为代价,换取对步步紧逼监国王子希沙姆大军的军事压力。

  他还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希望能够延续,关于法兰克大军的统帅卡洛曼,在北归前与萨姆基达成的某种共存性密约。

  ……

  “药杀水上的蒲口渡到了……”

  我特地走下车来,站在高出迎着铺面而来的河风和湿润的水气,看到的是一条足有数百米宽,波光粼粼的大河,这就是锡尔河?。

  作为一条从源头的冰川融雪汇集成的大河,现在正是夏季水量最充沛的时节,水面宽达数百米,潜藏的急流在河中央时常泛起一个个带着白色水花的漩涡,

  这就是中亚的两条生命之河和文明动脉之一,滋养灌溉出出众多的本土和次生文明,诞生文明的历史也仅仅比被称为美索不达米亚的两河文明摇篮稍晚一些。

  号称中亚地区流经最长流域最广的河流,前后长达三千公里,它的上源主要由南北两条支流汇成:

  其中一条南支卡拉河,向东源自葱岭山脉中,古渴盘陀国今葱岭守捉的支流,又流经拔汗那境内的,被称为真珠河,取义其浪花滚涌,如水面浮动的珠玉。因此当地人亦称为质河,出自古波斯语的“珍珠”。

  另一条向北支纳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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