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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卿卿墓云晴 作者:粉岚阁子(晋江vip2014-08-29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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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莫……莫再给我添乱了……”沐夜似是察觉到了云川的动作,提着气于他说道。
  云川停了动作,一只眼紧紧的盯着地上的沐夜,面上又是焦急又是紧张。
  “可是受伤了?”云川只看到她无力和颤抖的身子,却看不到她身上受伤的痕迹。
  沐夜双臂再次凝力,猛地撑起了半个身子,于他道:“死不了……”
  沐夜这一个起身,云川终于看清了她的侧脸,只见她苍白如纸面上全是汗珠,连两颊旁的垂发也被汗水浸湿了,似是被折磨许久了。
  云川心中不忍,轻轻的挪了下身子,还是想要下床去探个究竟。
  “你、你若再动,必死。”冰冷的语气,不是玩笑,沐夜于他说真的。
  云川瞧着她颤巍巍向书桌移去的背影,便是不看她的脸,也可以想象出那满是倔强的神情。
  沐夜似乎在寻找什么,她紧咬着下唇,忍着身上的痛,双手翻腾着书桌上的一堆瓶罐。因为她动作急促,不少瓶罐被打翻去了地上,直到她握住了一个红色的瓷瓶,这才颓然倒去了地上。
  这应该就是她要寻的药了。云川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这样猜测。
  沐夜仰面,呼吸愈加急促,她不停颤抖的手持着那红瓶,一次全部倒进了嘴里。
  空瓶滚去了地上,她的手臂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垂在冰凉的地上,皮肤白皙如纸。
  云川远远的瞧见了她的手臂,内腕朝上,就在她的手腕内侧有一朵像莲花一样的图案,鲜红如血。
  就在那一瞬间,云川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他怔然地前倾了身子,这才确定不是自己花了眼:沐夜手臂间的那朵莲花图案,居然流出了血……
  是鲜血,从那莲花的红色轮廓处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不消多时,沐夜手边的地面已是一滩血迹。
  “沐姑娘……”他试探的唤了声。见她躺在那里迟迟不动,心中不安。
  沐夜闻声,眉毛微微抖动几下,睁开了眼睛。
  此时不再是粗重急促的呼吸,她长呼出口气,疲惫的眼睛瞧着屋顶,轻轻回了句:
  “死不了……”
  云川辨得她的声音,虽是虚弱无力,语气里那份傲劲儿却是一丝未减。
  云川微抿出一笑,同是吁出一气。也正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半身的绷带都湿透了。
  “真是万幸……”他松下肩膀,笑着说道。
  沐夜侧过头,远远瞧了他一眼,只道:“万幸的是你,逃过一劫……”
  那时的云川只当她是说气话,并无在意。只是半年以后云川才知道,那夜确是他走了大运,叫他再次死里逃生……
  如风暴过境,屋子里再次静下来的时候,屋门外的虫鸣声显得格外清晰。
  云川对沐夜说夜里地凉,沐夜却说不似他金贵。其实云川真正在意的是她手腕处那个诡异的‘莲花’,而关于这伤和一地的血,沐夜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啊……”沐夜似是想起一事,随即又叹了口气。“锅里粥该糊了……”
  云川道:“我都忘记饭这回事了。”
  沐夜侧头,瞧着床上的他,淡淡道:“只剩馒头两只,白水管饱,如何?”
  云川笑。“甚好。”
  沐夜扭开脸,惨白的嘴角竟抿出一丝细微的弧度。又听了一会儿虫鸣声,沐夜缓缓坐起了身子,随手从桌边的篓子里扯出一段布条,胡乱几下缠住了受伤的手腕。
  她站直了身子,与她惨白的面色做衬的是那被鲜血染了大半的衣衫。屋子里光线昏暗,远看去,还是十分的触目惊心。
  “刚刚灶火盛,再去晚些,怕是馒头也要黑了。”
  云川腹中咚咚,面上却是温润一笑。“白水管饱,便已知足。”
  “你,怎比那些烧烧纸就饱了的死人还好打发……”沐夜一边说着 ,一边朝床边走来。
  云川又直了下身子,直觉后背的胛骨一阵钻心的痛,狠狠咬牙忍下,可眉头还是紧皱成了一团。
  “伤口疼了吧,要是你骨头再……”沐夜的冷言还未说完,戛然而止。云川抬头再看,只见沐夜半个红衫微微一晃,再次落去了地上。
  摇摇欲坠之际,云川身子一起,伸手欲扶她,只可惜,只握住了她一只手腕。沐夜的身子软倒在床边,一身的湿寒,这次,她是真的力尽晕厥而去。
  云川垂目,只记得以前身边的人总是说自己如何如何的瘦弱,再看看此时手中握住的寒物……沐夜这手细的,怕只能与屋角的那些干尸做比了。
  云川用力,想拉她起来,手臂一动,一阵剧痛从后肩一路钻入了胸间……
  …… ……
  沐夜在梦中紧皱着眉头,她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山,又热又累。
  大梦初醒,沐夜的眉却皱的更高了。因为迎接她的,是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沐夜长长的一双睫毛起落一番,当眼前的景象让她认清了现实,身子腾地坐了起来。
  天亮了。
  她记得……昨晚她毒发作了,然后,毒性难得的被抑制住了,再然后……
  沐夜微怔,对着记忆四下看了看,药房的书桌上一番狼藉,桌子旁的地上一片干了的血迹,这些景象她都是有印象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除了一样……
  一个本该躺在这床上的人,不见了。
  那个身中两箭,中了寒毒,伤了一眼,断了四根肋骨,碎了一片胛骨的……云川,居然不见了?
  沐夜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被子,身处的床,这些都是那个云川平时睡的盖的,好端端的,怎么角色掉了个?
  沐夜似是想到了什么,准备移身下床,身子将探出了半个,便瞧到了床下那双摆的整整齐齐的鞋子。
  她的白绣鞋尖对外,一只比着一只齐齐的摆在床边。沐夜移身下床,小心翼翼的穿好了鞋。
  沐夜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屋门是关着的,窗户也被掩上了,屋子里再无第二个活人。
  “不可能的……”沐夜暗自低语,她一面蹙眉思索着,一面走到门前拉开了大门。
  木门嘎一声被拉开,刺眼的阳光从门外射入,沐夜迎光遮目。直到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强光,沐夜踏出屋外,只一个侧脸,便看到了那个失踪的身影。
  “…… ……”沐夜松下肩,无声地叹出口气。
  只见那时的云川,身子倚在屋外的柱子上,睡的正香。他身上的这件白色锦衣是沐夜拾他回来时的那身血衣,沐夜洗净了缝缝补补后又给他套上了。虽说是个破衣了,可穿在他的身上,还是很好看。沐夜心想,应是自己的手艺太精湛了。
  沐夜的目光一路向上,正瞧见云川原本被布条缠住的那半张脸,布松落下来了。
  阳光照到云川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上像洒了一层金星,闪啊闪的。他的鼻子挺拔如远山,唇色微泛着白却仍是温润之色。那道还未长好的伤疤还是肉粉色的,可挂在他的脸上,骇人的疤痕变成一条宁静的溪,除了惋惜外倒也无法让人心生厌恶。
  沐夜侧着脑袋,再一次相信,是他的这张脸,给他招来的杀身之祸。
  “你。”沐夜小声的试唤了一句。
  云川闻声睁开了眼睛,他正想挪动下身子,后背传来的刺痛再次让他纠紧了眉头。
  云川一手握着肩膀,面色惨白,忍着痛抬起头来。
  沐夜耐着性子,无神的大眼直视着他:“我才发现,我太轻视你这小身板了……”
  云川被她的话逗笑。
  是,按道理来说,像云川这样重度的伤,莫说是半月,一月之内下地都是妄谈。沐夜从不敢夸口自己的医术,连师父都说她是个半路出家的‘假大夫’,几顿花草给他灌下去,能活过来就是瞎猫碰死耗了。现在呢,人家居然不用人扶自己大摇大摆走出门了。
  这不是铁打的身子,这是拿金子打的啊。
  沐夜瞧着他顶着阳光的那一笑,心中一闷。“不但能跑出来,居然……还能把我扶上床?”
  云川闻言,面色突变:“沐姑娘……可是怀疑在下的品行?”
  沐夜一摆手,摇了摇头。“单是把我扶去床上,估计你胛骨就要裂成四片了,还有那……”说着,沐夜凑上前去,冷不丁地就扯开云川胸前的衣襟,向里一探,一片暗红映入眼中。
  沐夜面色一沉:“果然,肋骨也开了……”
  云川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吃了一惊,欲低头,却发现沐夜那白皙的额头正蹭过了自己的下颚,云川瞬地缩起了下巴,身子也紧贴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沐夜身上有股药香,那淡香幽幽飘进云川的鼻间,惹的他原本苍白如纸的面上泛起一抹浅红。云川侧目看着别的方向,身子一紧,原本握在手里的东西落去了地上。
  沐夜低头一看,眸光一怔。
  “你这副身子了……居然还抓了两本书出来?”
  沐夜退开,云川也渐渐松下了身子,伸手将地上的书拾起。
  “我见你睡去,孤男寡女一室,礼法不合。书……我随手带出来,排遣时日罢了。”
  沐夜瞧瞧他手里的书,又看了看他衣襟前隐隐现出的血迹,眉头微皱:“又要多赖我这里些日子了……”
  云川苦笑,身体倚着柱子缓慢地起身。
  沐夜一手挽起他的胳膊,摸到他手腕时才发现他一身的寒气,她用力扶着,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云川身上虽是漫了整夜的露气,寒是寒的,可面上却是粉里透红。
  “又给姑娘添麻烦了……”他垂首,眸中净是愧疚之色。
  沐夜看都未看他,提力撑着他迈过了门槛,淡淡回了他一句:“你是我救过的第一个人,从前没有,往后,我更是不会再救了。”
  云川微怔,面上愧色愈浓。
  沐夜又道:“除了我娘和我师父外,你是第一个帮过我的,为这……让我觉得救了你倒也不是件坏事。”说罢,云川的身子已稳落在了榻上。
  他盯着沐夜看了一会儿,缓缓,抿起一抹笑意。
  他听懂了,沐夜是在委婉的向他道谢。而云川觉得,即便是如此‘委婉’的方式,便已是‘隆恩’。
  沐夜瞧着他那双星眸,还有那一脸闪着光似的笑容,眉头微蹙起:“难怪我师父说,只有傻子天天笑。”
  云川重新躺回了榻上,脸上泛的笑意还未退。
  沐夜被他盯得不悦,索性一掀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正是瞧见那床被子,沐夜才想起了早晨那股子刺鼻得霉味。
  “这被子都霉臭了,你也不说,是真傻了么?”
  云川没瞧被子,倒是将目光移到了沐夜的手臂间,他将手从被子里挪出来,迅速地拂过了沐夜的左臂。
  沐夜一惊,只觉他来势未有一点伤意便未躲他,低头再看时,云川的手竟已不找边际的退回了被子里。
  云川嘴角微扬,脸泛窘色:“我当是只飞虫,原是个血渍。”
  沐夜随着他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半身的白衣如今已成熟褐色,干涸后的血渍将衣服凝成了硬布片。
  “你也累了,歇着吧,晌午我来给你换药。”说罢,沐夜离开了床边,转身走出了屋子。
  沐夜停在屋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缠着的绷带显然是被人重新换过了,布缠的松紧适宜且整齐好看。她一层层剥开绷带,只见手腕出的那朵‘血莲’粉中透红,宁静的浮在那里,像是一抹就要褪去一般。
  沐夜眉头纠起:“新药……起作用了?”
  百思,不得解,只得重新缠起布条,轻浅的步伐又起。
  …… ……
  云川的四肢严严的盖在那床发霉的厚被里,直到屋内又静了许久,他才缓缓的将一只手从被中移出。
  他的四指并拢,迎着窗外的晨光微微晃动。三道细微的金光闪现,捏在他指间的竟是三支细如牛毛一般的银针。而这三支针,正是他刚刚才从沐夜的手臂间取下的。
  他细凝着针尖看了许久,伸手在针尖处摸索了一会儿又凑在鼻前闻了闻,垂眸间,叹出一句:“好烈的毒……”
  三根银针均长三寸,云川将他们拧成一股,卡在耳后的发间,手指微碾,三根银针便没入三千青丝之中。
  一双星眸将合,万千思绪涌来。
  …… ……
  青尘山下,荆北城里的童谣声朗朗,一路至京城:
  ‘三寸牛毫拧乾坤,万丈黄泉未成饮。
  天子脚下沐家兵,百年忠铭一朝心。’
作者有话要说:  

  ☆、同食·杀机

  沐夜站在灶台前,只见台下的柴火都烧尽了,黑粥糊在锅上,刮都刮不下来。沐夜瞧着顿时没了食欲,她烧了一炉开水,提回屋去作沐浴用。
  屋子里烟雾腾起,沐夜雪白的肌肤浸在水中,像一尊雪莲,洁白无瑕。屋子里燃着一支檀香,厚重的香气被闷在屋内,香气与雾气相互弥漫、沉淀而后散开。
  沐夜玉肌凝露,仰面间,晶莹水珠纷纷落下。沐夜将右手微微抬出水面,手腕间的莲花图案依旧是淡粉,流血的伤口已结了疤,浅浅的,若不细看便难以察觉。
  是改良后的新药起效了?可是她不过是在新药里加了两味止痛的药草,并没有止血的效果。以往毒发后要数日才能愈合的伤口居然只一夜便结疤了,且次日醒来后的折磨也没有以往重了。
  “救了条命,似乎……是积了点德。”沐夜垂眸,看着平静的水面,淡淡吐出一句。
  直到将身体清理干净,沐夜才觉到有些饿了,这次她没有忘记后院还有个和她一同饿着的,重新蒸了四只白嫩嫩的大馒头,炒了尖尖一盆野菜,这才端着食盘向后院的旧屋走去。
  “小姐!”
  沐夜识出是李忠那老头的声音,脚下虽未停却也慢了不少。
  李忠一身老骨头颠颠几下跑了上来,迎着朝阳,一脸笑的金灿灿的,说道:“小姐,昨天你与梅仁说什么了,她见完你回去就病倒了,又烧又吐,折腾了一整夜。”
  沐夜微侧头,冷淡的目光看着李忠,只道:“她昨日问我旧屋的事,我实话实说。”
  李忠佝着背咯咯的笑了。“那小丫头怎么和小姐你比,莫说死人,怕是连死猫死狗都不敢看的,你与她说那些,可不是要吓掉她魂么?”
  “滚了我正清净。”沐夜冷冷丢出一句。
  李忠见沐夜脚下又快了,正要退去,一个眼斜正瞅到了沐夜手里端着的食盘上,两只牛眼瞬时一睁,来了劲儿:“哎哟哟,老头我莫不是眼花了?小姐这盘里,可是两副碗筷?”
  “…… ……”沐夜不回。李忠两只手一拍,合在胸前,大声道:“想我老头子认识小姐五年,连一杯水都和小姐同桌喝过呢,哎哟哟,屋里这小子,好福气哟!”
  李忠说这话的时候,两人都已走到后院了,以他那嗓门,分明是要故意嚷给旧屋里人听的。沐夜忍不了了,斜他一眼:“你说的那有福之人,昨晚肋骨和胛骨又断开了,再不接上非死即残,你说我是先吃还是先救?”
  沐夜话中意思,不是要和他同桌吃饭,不过是赶个场子边吃边救罢了。可谁料沐夜这一句又给了李老头更大的话柄。
  “又裂开了?”李老头瞪着一双牛眼。“昨夜小姐也在?之前还说恢复的挺好,还说不出半月就要将人赶下山了,啧啧,怎的一夜全都崩开了呢?”
  李忠眯着眼,忽略过沐夜脸上那明显的不悦之色,弓身凑到沐夜身前,低声说了一句:“这是要多剧烈的运动,才能把肋骨胛骨都震碎了?”
  是被‘把沐夜抱到榻上去’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给震碎的。
  沐夜心中暗道,嘴上却只字未说。
  “话说,小姐今天换了身新衣啊,昨儿那件……可是弄脏了?”
  老李的话一出口倒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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