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大一 作者:木年(晋江2012-06-10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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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边说：“你这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了，应该不会痛了吧？”我当时笑而不语。因为我觉得它依旧很痛，比缝合之前还痛，可是，我不好意思对她说。从那之后，我就跟潇永远断绝了联系。不过，时过境迁，回想起那段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的日子，却体会不到当年的卑贱感了，呵呵，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终究是会变的，以前我是不太相信的，所以那时候我曾告诉她，无论发生怎样的变故，我都会一直坚持下去！我讲的是那样坚定，连自己都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呢，而如今，我再也找不回当年的那股冲动劲了。我不得不承认，当我远离故土远离她，千里迢迢来到这座高楼林立的繁华大都市，当我开始过上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腐化生活，当我遇上一拨又一拨热情奔放性感妩媚的女人，当我把男孩女孩的叫法改为男人女人，当我开始体会到小人物怀揣大梦想的辛酸，当我一次次自作聪明地把感情看穿，我才发觉，那个信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摇摇欲坠了。我继续拼命，可还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我自言自语道，北京不是多风沙的嘛，这时候为什么这么安静，我默默祷告，希望天地间乍起一阵风沙，好让我趁机挤出几滴眼泪，可天空还是那么安静，月儿还是高高挂，星星依旧无忧无虑地眨巴着小眼睛。沐雪闭上了眼睛，我相信她只是痛得晕了过去。我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那里，守着两个濒临死亡的人，一个是我爱的人，另一个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可是，无论看着谁，我都会觉得心痛，因为，那家伙乍一看实在太像零了。我无意间发现沐雪的左手紧紧抓着手提包，我起初以为她只是在护着那些钱，可仔细一看，才发现包里面空空的，而那个坏蛋裤袋鼓鼓的，地上还躺着几张小红鱼呢，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包，那并不是一只很名贵的包，只是比普通的包稍贵一些，大概要七八百块钱吧，我在学校里见过那种包的，那那种包的女孩像是出身于中等收入家庭。我略作沉思，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跟那个坏蛋血拼，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只因为这个原因就去跟那个坏蛋血拼。我不由地想起了潘辰，想起我们被打劫的那晚的情景，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困惑，她那样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是否值得？也许，像我这种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因为我曾经也这样奋不顾身过，可是后来，我变得不那么固执了，而且，我再也没有可能变回从前了，因为时光是不可逆转的！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那一定是零，当他还没有出现我面前的时候，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然后，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很狰狞的面孔，眼睛迎着月光，迸射出惊悚的寒光，他手里也拎着一根跟我和沐雪刚刚用过的同样的铁棒，我想他应该也是在路边捡的，他浑身都散发着重重的杀气，像是要把人碎尸万段，这也难怪，他毕竟在道上混过，是应该有这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的，当他看到沐雪安静地躺在血泊里的时候，铁棒从他手中滑落，他的双腿一下子软了，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目光惨淡，很像吸血鬼，他说：“铭，小雪怎么了？”我走过去扶起他，说：“刚刚她为了护住那只手提包跟那个坏蛋搏斗，心口被匕首刺了一下，流了好多血，应该是痛昏了吧。”他猛地推开我，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沐雪的头，一遍一遍的呼喊他的名字：“小雪，小雪，小雪……”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他居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且声声撕心裂肺，就像深夜大草原上饿狼的哀嚎，联想到他之前的种种卑劣行径，我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晕头转向的，我一直以为他只是贪恋沐雪的美色，我一直以为他对沐雪只是虚情假意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为沐雪哭得这么伤心，连我都感动得快要把持不住了。这时，几名穿着大白褂的中年人过来了，他们手里都拎着一个小药箱和一只手电筒，走在最后面的两个人还抬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医疗器械，那位年龄最大的一生先给躺在血泊里的两个可怜虫做了一番大体的检查，然后又对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止血措施，再然后就用担架抬着他们朝胡同口听着的救护车走去，那个为首的医生问我们俩谁是伤者的家属或亲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零就抢先回答了，然后，我们就跟着医生仪器网救护车那儿走。没想到的是，我刚出胡同口，就被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拦下了，他们一男一女，都长得高高瘦瘦的，很面善的样子，我觉得他们俩特有夫妻相，虽说，人心隔肚皮，不过这俩人倒是挺表里如一的，他们先是很和蔼地向我咨询了一番现场的具体情况，我如实一一作了回答，然后他们让我签了名字，临走时这几天会随时找我了解情况的，要我保证能够随传随到，我虽是一个大学生，可是由于专业限制，对法律还是知道不多的，所以我刚才挺担心他们会把我拘留或拘捕的，不过看这情况，我是完全无辜的，说不定事后还会给颁个什么奖呢。然后，我跟零一起上了救护车，在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我依稀看到黑暗中闪过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很眼熟，我再三思量，断定那人定是凌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想，她一定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女人的想象生来就比男人发达，我断定，她一定明白了为什么零这些天总会无缘无故地玩失踪，他一定看穿了零的真面目。我越想越担心，我真的好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特别是当我想起宁馨那个傻孩子的时候，就更加害怕了，我感觉到我的身子在剧烈抽搐。零一直呆呆地盯着沐雪，沉默不语，我想劝他几句的，可是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实在没有什么自信，便任他那样哭丧着脸。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医院，还是那家熟悉的医院，只是每次受伤的都不是同一个人，在沐雪就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零拉着那个主治医生问道：“大夫，她伤的严重么，她现在怎么样了……”大夫顾不得理他，径直进了手术室，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好心的护士姐姐进去之前，丢下一句话： 老实说，她本来就伤得很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怕是凶多吉少。零一下子倾倒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我们崇拜的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的身子是那样酥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垮掉。 “咣当！”手术室的门紧紧闭上了。零挺直了身子，对我说：“铭，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第二次近距离面对死亡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拽着胳膊往外拖，他一直拖着我走到一个很安静的角落里，然后二话不说，便朝我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我还没缓过来，又被他打了一拳，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我的腹部，我随口吐出一滩苦水，在我站稳之前，他又冲我胸口来了一圈，还顺势朝我小腿踹了一脚，他可能是累了吧，这才停下来，我忍着痛，艰难地站直了身子，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要知道要不是他脚踩两条船，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的！试想，若不是他刻意把沐雪推给我，沐雪也不至于伤心到要去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买醉的地步，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就算不追究这些，沐雪要不是五把那个坏蛋当成了他，要不是为了保护他送给她的手提包，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总之，要是真追究起来，零才是最应该挨揍的混蛋！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拿我当挡箭牌，他以为这样先发制人就能逃脱罪责么？不能！我又想起凌玥刚刚伤心的跑开的情景，不由得怒火攻心，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混蛋，尽管我打不过他，但是，我刚刚受过伤，又被他无缘无故地痛扁了一顿，我已经对疼痛不是那么敏感了，我哪里还惧他啊！于是，我也朝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虽没他打我那一拳重，但也够他受的了，因为我清楚地记得他曾跟我说过人的脸骨是很脆弱的，这也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吧，然后我又顺势朝他腹部和胸部各打了一拳，而且一拳比一拳冲劲大，紧接着，我们俩又上演了一场大乱斗，又是一场瓢泼的血花雨，直到我们俩都累了才停下来，我们看着对方，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他喘了一口粗气，说：“铭，你怎么可以带小雪来酒吧这种地方呢，还让她喝成那个样子！这也就罢了，在你们被抢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呢，你还算是个男人么？”我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零，你这混蛋还有脸说，你脚踩两条船，你知道这事儿对沐雪伤害有多大么？要不是你今晚骗了她，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非要我带她来酒吧买醉呢，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任坏人伤害她啊，你是个男人，保护女人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零，她要不是为了保护你送给她的那只破手提包，她怎么可能跟坏人打起来呢，我承认，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可是我当时确实是喝多了，不然我也不会做出那种完全丧失理智的行为。零，事已至此，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沐雪为了捍卫你们俩之间的爱情信物，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你呢，一直以来都在处心积虑地把她往我这儿推，你这样做对得起她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零深深地低下了头，坐在墙角里，不停地捶打大理石墙壁，看上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给他太大的压力，毕竟除了这件事，零在我心目中还是很高大的，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凌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样一来，对他会是更大的打击。于是，我走过去，跟他说：“刚刚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看到了凌玥，她好像是偷偷跟着你来的，她一定看到了你抱着沐雪哭的那样伤心的样子，我想她现在一定很伤心，你快去看看她吧，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你放心，我会一直留在这儿守着沐雪的，手术一结束，我就通知你。”他抬起头看看我，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兄弟，谢谢你，小雪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在这儿守着，我很快就回来。”他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像是赶末班车那样的步幅和步速。我回到手术室门口，顾不得处理伤口，坐在长椅上等待沐雪从里面出来。这时候，我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我在那儿等了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尽管那个好心的护士姐姐之前已经说沐雪是凶多吉少了，可我还是相信，我不会这么幸运在短短半年之内就两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死亡！那个主治大夫迈着稳健的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立刻迎上去，问他结果如何，他摇摇头说：“病人失血过多，没得救了，她没剩多少时间了，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呢。”然后护士们也挨个从里面出来了，等他们都出来后，我才进去。沐雪看到了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她的身子太虚弱了，怎么努力也坐不起来，我快步跑过去，扶她起来，她的声音异常虚弱，她说：“铭，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在帮零。” “沐雪，说真的，我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不错，这些天来我刻意的跟你接触很大程度上是零的意思，可是，请你相信，我不是为了帮她，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凌玥受到伤害，噢，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了，你一定很想知道零深爱的另一个女人是谁吧，她叫凌玥，她是我们的好哥们儿凌风的妹妹，凌风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带我们去唱K的富贵哥。” “呵呵，铭，真的很感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老实说，我也曾想过去爱你，可是，只怪我先遇上了零，爱情这回事是要分先后顺序的，你若是爱上了一个人，就很难再爱上另一个，就算你真的爱上了另一个，你也不会那么确定的。如果之前没有遇上零，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我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要对零说吧，你等一下，他很快就会来的。”我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去，然后走出了手术室，拨了零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听到他急促的声音，可是我一句也没听懂，我不想说什么善意的谎言，所以很直白的告诉他：“你快来吧，沐雪没剩多少时间了。”我听到手机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断了线。五分钟之后，零大汗淋漓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很有礼貌地走了出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却发现凌玥匆匆跑开的背影，我追上了她，她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零，他这时候一定很伤心吧。”我这才知道，原来零刚刚并没有找到她，不过既然她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说：“我们还是去门口守着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凌玥点点头。于是，我们俩就回到了手术室门口。LZ和陈夕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的，也一个个陆续赶来了。那件手术室并不大，而且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我们虽在门外，还是能够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 “零，我已经知道你跟凌玥的事情了，是铭告诉我的，不过你不要误会，他没有恶意的。” “小雪，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零，在临走之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没有今晚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我还平平安安地活着，你会选凌玥还是选我？” “小雪，老实说，我本来是打算选凌玥的，你也知道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我必须对她负责，可是，当我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我更爱的人是你，小雪，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呵呵，我就知道领会把我推给别人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就知道令最爱的人是小雪。谢谢你，零，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告诉我实话。永别了，我祝你们永远幸福！”我知道，沐雪已经闭上了双眼，而且永远都不会再睁开了。一直以来我都坚定地认为并非只有一场生命的终结才能摧毁一段孽，我以为只要有人不那么固执，所有的阴霾都能够烟消云散。可是，沐雪还是走向了毁灭。我脑海中浮现出她平日里的一颦一笑，还是那样单纯和善良。
☆、青蛙变王子
我回过头来，却发现，凌玥不见了。我相信她一定也听到了零和沐雪的对话。我看到两个护士正朝我们这边走来，毫无悬念，她们一定是来收拾的，在她们开门之前，零一个人走了出来，他的样子憔悴不堪，我看着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沐雪的离开对他来说虽然是个莫大的悲剧，可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吧，再说，沐雪的离开，也不见得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可以使他不会再难以取舍，这样想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事实！当一个男人悲痛欲绝的时候，他需要的也是一个肩膀，一个女人的肩膀，可是，他最爱的两个女人此刻都离他而去了。我真不忍心看下去，只好拨了凌玥的号码，跟料想的一样，她没有接，我走到零身边，对他说：“凌玥刚刚也在门口，他应该听得到你们的对话。”也许，我告诉他这些只会对他更残忍，可是，我觉得活着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比死人重要得多……我话音刚落，零就朝楼梯口跑去。然后，那两个护士推着一辆单架车出来了，沐雪就躺在上面，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是我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我真的不敢想象，一个几个小时前还跟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女孩子，此刻竟然跟我阴阳相隔，当她从我身旁路过的时候，我屏住呼吸，可还是嗅不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我真的想送她进太平间的，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从未进过那种地方。他们几个跟沐雪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