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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天风-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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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老东西自从经历了这番大起大落之后,做事也算是谨慎多了,非到南山岳不倒,他绝不会对浅水清出手,且出手时也颇有学问。 
    他派人通知南无伤,那是因为他知道南无伤和浅水清之间的恩怨,南无伤一跑,浅水清绝不会就此放过他。时值这刻南家倒台,正是政权交替的关键时刻,浅水清如果为了追击南无伤离开,那就等于是放弃参与其后的利益分配,这样一来就是他公孙石大把捞权的好时机了。 
    当然,公孙石抢权归抢权,他并没打算直接和浅水清对抗,毕竟他也知道如今的浅水清正如日中天,对抗永远不及合作来得愉快,因此,他只是暗地里搞小动作,扯一下盟友的后腿,大动作却不做,也算为彼此相见留些余地。这与浅水清和南家的恩怨就大不相同了。 
    至于南无伤劫走云霓一事,老东西是绝不会想到的,纯属意外,他也知道云霓对浅水清的重要性,如今只怕在苍天城也正后悔不已呢。 
    他想从浅水清那里捞好处,却绝不会想和浅水清正面翻脸。 
    在听到了浅水清的解释之后,云霓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她惊得满脸骇然,看着浅水清:“难道说,我们今后还要再多个公孙石那样的敌人?” 
    浅水清立刻摇头:“我毕竟对官场只是初涉,所以终不及这些个整日里在政坛上打滚的老东西,他们到底怎么想,怎么做,其实是很难猜透的。我这次使尽全力,勉强才打败南山岳,其实已经很冒险很侥幸了。如果真要和公孙石在官场上再斗一番,目前的我,绝不会是他的对手,至少皇帝就不会再支持我。”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和南山岳斗,还可以说少年气盛,义气用事,江山换美人之举,与权力争夺无关,和公孙石斗,那就是真正的权力之争,这是陛下最不喜欢的。其实公孙石也不想和我闹僵,他绝不会想到南无伤会玩出这么一手,要知道你如果死了,他就等于同时得罪了我和天下云家。我猜他现在也在后悔,只盼我能把你救出来呢,这样他和我日后也可以有转圜余地。” 
    云霓拍拍胸口喘息道:“不斗就好,其实这些日子,我已经担惊受怕受够了。” 
    浅水清却是一笑:“不斗归不斗,总得给老东西一点教训,才能让他知道我浅水清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云霓一呆,浅水清已经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云霓听得大讶,眼看着浅水清得意的坏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就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也不错。” 
    这一笑,终于把明日决斗所带来的阴云一起吹尽,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看着因为一路奔逃而疲累交加的云霓在自己怀中轻轻睡去,浅水清将她放到床上,为她铺上小被,极尽温柔,这才离开房间匆匆来到那间地牢。 
    南无伤就站在牢里,身躯笔直如枪。 
    看守的士兵见到浅水清来了,同声叫了起来:“见过浅督。” 
    这一声称呼,熟悉而又陌生,浅水清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是新一任的铁血镇督。 
    他微微有些楞神,终究还是摇头苦笑。 
    铁血镇督浅水清。。。唔,听起来是要比铁风旗掌旗好听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自己这次的升职,又是踩在上面人的头上上去的。 
    原来,自己果然是那种一路踏着自己人尸骨上位的人,说自己天生就是窜位弑上之人,其实也不算错啊。浅水清心中苦笑。 
    “火萤飞。”浅水清随口道。 
    “属下在。”火萤飞抱拳道,由于事关至大,南无伤这个人犯他亲自看守。 
    浅水清淡淡道:“把他放出来吧,让他洗个澡,给他个好房间,好好休息一夜。” 
    火萤飞一呆,忙道:“浅督,明日您要与南无伤决斗,已经是冒险之极,要是再让他得到充分休息的话,只怕。。。。。。” 
    浅水清点点头:“我知道,照我说得做。” 
    “是。”想了想,火萤飞轻声道:“浅督,是否需要属下先给他来个。。。”他做了个捅刺的动作,浅水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要先让南无伤受伤。 
    他有些诧异,火萤飞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但随即便恍然大悟。火萤飞是惊风展提拔起来的,因惊风展之死,对浅水清未必没有芥蒂,但是南家已败,浅水清俨然是他的新首领,他对浅水清有芥蒂,只怕还比不上浅水清对他有戒心,为人为己,还是早表忠心的好。 
    这刻他明白了过来,对面牢里的南无伤却发出吃吃的冷笑,显然对火萤飞的为人充满不屑。 
    浅水清淡淡道:“不必了,我要他明天生龙活虎地和我一决生死。” 
    南无伤终于开口了:“这可不象你的为人作风。” 
    “偶尔,也是想做一次正人君子的。” 
    这一刻,两位铁血镇督同时彼此对望,所有的恩怨情仇,竟在一刹那间同时放下。 
    就让一切,伴随明日的决斗一起烟消云散,了却这段恩怨,那是两个人共同的想法。 
    眼看着牢卒打开牢房,带走南无伤,浅水清的心中竟亦有了些淡淡的感伤,这个人,毕竟也是条汉子,毕竟也曾是威名赫赫的风云人物啊! 
    离开牢房的那一刻,南无伤突然道:“浅水清,看在你这次的表现不错的份上,我给你句忠告吧,明日之战,你必会死与我刀下。” 
    浅水清身躯不动,背对南无伤说:“就算我受过伤,你也没那么容易杀我的。” 
    南无伤却轻笑道:“浅水清,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容易相信你,然后就和你决斗了吗?不,你错了。” 
    浅水清一愕,南无伤已经说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死在你手里,所以才答应你的条件的。” 
    “什么意思?” 
    南无伤眼中飞出一点星芒:“当年我师傅曾为我父子三人批过命,你知批的是什么?” 
    批命,又是批命,浅水清一听到赵狂言的批命,突然就浑身汗毛倒竖,这个神棍就是死了也让人不得安生。 
    南无伤已说道:“我父亲和大哥的批命是一样的,就是遇水而亡!” 
    浅水清的脑子嗡了一下,这岂不正是说得自己?这个老神棍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南无伤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我父亲和大哥当时都以为,所谓的遇水而亡,就是水中溺毙之意,所以曾下严令,不许家中任何人靠近江河湖海。也因此,我父亲与大哥从不近水,甚至连喝口茶都小心翼翼。直到我父亲上殿参你的那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也许遇水而亡,指的不是江河湖海之水,而正是你浅水清,所以他才命我早做准备,一旦失利,就立刻下手劫夺云霓。” 
    “正好还碰上公孙石那个混蛋派人助你。” 
    “原来你猜出来了。” 
    “这并不难猜。” 
    南无伤仰天哈哈狂笑:“公孙石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早先后被你我看穿,老东西空有胃口却无能耐,只会打打小算盘而已。不过也算他运气好,明日我杀了你,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浅水清,我想你也该明白了,师傅给我的批命,可不是遇水而亡,也就是说,我不会死在你手里。所以,你我二人要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那就只能是我! 
    他回过头,死死盯住浅水清的背影道:“师傅给我的批命,是命丧虎口。也就是说,明日一战,我不但将杀了你,还将从这里逃脱,或许我会被孤星守军千里追杀,最终误入山林,一身伤势,然后死于虎口,但是明天,我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死的。我不死,浅水清,明天你就一定会死!”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六十章 命丧虎口(下)     
    第二天一早。 
    米家坡上。 
    浅水清跪在戚天佑的坟前,恭恭敬敬地给他上了一柱香:“戚大哥,浅水清来看你了。你死的那天,我在你的坟前立过誓,曾说过势必要杀南无伤为你报仇,没想到今天,这一刻竟终于来到。我就在这里,和南无伤做最后的生死一搏,相信戚大哥你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环目四顾,米家坡上的野草由于乏人清理,已经越长越茂盛了,草丛里一片片的墓碑,都是这一带死去的百姓。 
    三重天十年征战,死去的人已太多太多,将好好一个米家坡,变成了一片乱葬岗,而浅水清就要在这里,在戚天佑的坟前和南无伤做一次生死对决。 
    百米之外,孤星城的守军凝然肃立,总计两万八千名战士在米家坡下,已经排成一片汪洋人海。其中两万人是中央军团的战士,六千鬼风旗士兵,两千火云卫。他们齐齐仰起头颅,看向那片小坡。 
    在那里,两位铁血镇督,将在今天将做一次生死决斗,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绝后也算空前了。 
    多少绸缪,几番心血,在刀光剑影中成长,终于迎来这要命的一刻,老天爷冥冥中的那双手,推动命运之轮,将他们放在对立面上,且用那根无形之线,将他们越拉越近,最终走向那生死互搏之路。 
    不是不感伤,不是不心动的。 
    遥看南无伤,浅水清抽出了手中的战刀,这一刻,千人斩对上冰雪劲,惟有个人的战斗技巧决定双方命运,所有的兵法知识却再无用处。 
    “来吧,南无伤,就让我看看你继承了你师傅多少功力!” 
    不远处南无伤仰天长吸了一口气,一张俊脸突然变得雪白。 
    长刀所向,寒气森然,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南无伤的身周竟已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 
    “去死吧!”南无伤大吼挥刀,一刀劈出无边雪浪。 
    。。。。。。。。。。。。。。。。。。。。。。。。 
    仿佛要将整片山岗变成一片冰天雪地,南无伤内力不断摧动,与其师赵狂言相比,却更见威猛。 
    谁说徒弟就一定要比师傅弱的?长年处在战场之上,经历过那一次次的战斗之后,南无伤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浑厚的内劲与刀法,更重要的是游走在生死边缘上的那种坚韧。那是技巧所无法取代的,是勇气与经验的结合。舍却生死,无畏无惧,南无伤的刀法竟隐然已进入大成之境,抛却私人恩怨不说,南无伤的确是一个文武双修的杰出人才。 
    这一刀劈涛斩浪,凶狠无比,直向浅水清的头顶落去,务要将对手一刀两断,浅水清反手出刀。 
    铿! 
    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撕裂长空,直到百米之外众士兵的耳中,依然苍劲。 
    千人斩大开大阂,在这旷野之上大展雄风,竟同样不输于对手。 
    浅水清亏在身上受了伤,却胜在早先曾和赵狂言交过手,对冰雪劲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这种功夫最讨厌的就是借助周围气温的降低,迟滞麻痹对手的行动,使其反应不再灵敏,从而为人所趁。 
    然而热血澎湃的血液,岂是轻易可为外界所干扰,冰雪劲若是那冬的化身,千人斩就是夏的代表。当冬与夏碰撞,雪浪迎上热血,激荡起一片冰火狂潮。五月的阳光碰上腊月的寒潮,两人的厮杀竟映出一片冬日暖阳的奇景。 
    从南无伤出刀的那一刻起,米家坡上,两个人的人影就翻飞不断,彼此不断交错,刀与刀碰撞,激荡出无数星火,人与人相搏,翻滚出邪厉肃杀。刀光掀起雷霆,血雾弥漫苍茫,两个人的身上不停地冒出大片血花,在那小小的坟前竟形成一片雷电血雨交加之势。风雨和雷电嘶鸣的狰狞血目之中,飙腾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疯狂怒潮, 
    只是一转眼间,彼此便过手数十招,刀刀凶狠,招招凌厉,直朝对方的要命处招呼,务求将对手一击格杀。 
    同为军人,他们的出手都简单而凌厉,不擅长闪躲腾移的躲避,却擅长于拼命,用自己身体不重要的部位去换取对手的重伤。所以只几个照面下来,就彼此皆已受伤。 
    浅水清的胸口,腹,背等处皆被南无伤划了几刀,丝丝冷气往伤口里直冒,冻得他血液几乎都要凝结,南无伤的的小腹却被浅水清捅了一下,好在入肉不深,但那血洞狰狞,痛得他几乎难以站立。 
    两个人在一个交叉换位,各自又互换了一拳一掌之后,彼此弹开,用刀支地大口地喘息,看着对方的眼神,却充满了凶狠与仇恨。 
    “浅水清,我说过你今天是死定了的!” 
    “那可未必,这里是我大哥的安息之地,有他保佑我,我就不会死。” 
    “国师之命,从无出错,他说我不会丧于你手,我就一定不会死!” 
    “在我身上,他正确不了,因为连他都是我杀的。” 
    “什么?”南无伤身躯一震,浅水清借此时机提刀而上,划出凶狠一击。 
    吼! 
    南无伤咆哮着迎上。 
    两人再次战成一团,凶狠的打法,不惜与敌同归的以命搏命,几乎令观战的士兵窒息。 
    若冰雪劲是巧的峰巅,那么千人斩就是力的终极,在这场生死互搏里,力量与技巧的对悍,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再不会有一场战斗,如今天般同时充满狂暴与艳丽两种色彩。 
    在这不断地拼搏,厮杀,互殴中,谁先撑不住,谁就先倒下去。 
    。。。。。。。。。。。。。。。。。。。。。。。。。。。。。。。。 
    远处的云霓看得几乎要死了过去,她拉着火萤飞的手道:“火将军,水清不会有事的,对吗?” 
    火萤飞却苦笑道:“我到也希望是这样,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有伤在先,一路匆匆赶来,不及治疗,体力消耗太大。千人斩固然威力绝伦,但是每一刀出去,几乎都使尽力气,务求以最快速度将对手击杀,这本就是战场征战之要,然而两人对决,久战无功,就要出问题了。浅督短时间内可以和南无伤平分秋色,可时间一长,他的身体肯定吃不消的。他毕竟受了伤。” 
    云霓的心立刻沉入冰湖之底。 
    仿佛是一个预言,决斗场上的浅水清,的确开始撑不住了。他吃亏在早就有伤,难以久战,千人斩又是极耗体力的刀法,不适合两人死战,因此时间一长,他体力消耗,渐渐就不是南无伤的对手。火萤飞的眼光还是很准确的。 
    这刻南无伤一刀斩过来,浅水清竟没能架住,硬是被他劈得连连倒退几步,眼前是一片头晕眼花,那是即将脱力的预兆,看来他是再支撑不了多久了。 
    南无伤哈哈狂笑起来:“浅水清,我说过你今天会死在我手上的!” 
    低低冷笑一声,浅水清冷哼道:“那可未必。” 
    目光中熠熠炙闪着激昂的情愫,眼看着南无伤再次冲上,浅水清大吼一声,嗥——痛怒的音喉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吼,战刀狂挥仿佛雷霆火焰,在激昂的血烈亢奋之中,在生与死的边缘上徘徊,绝不放弃的信念带来的斗志竟在他的身体里暴滋出新的力量狂潮,那四周扫荡的力的气浪,竟生生地将南无伤的身体震得连连倒退,在其周遭都激荡出一片嘈杂喧嚣的锐利气波。 
    铿! 
    两把战刀在这充满力量的对撞之后,再受不了狂暴之力的肆虐,同时断为两截。 
    烈家千人斩的最后一式,竟然在这要命的时刻被他悟通了。 
    无生无死,一刀斩千浪! 
    可惜,他悟通的晚了一些,因为挥出这一刀后的浅水清,力气也终于用尽。 
    南无伤本人也在受了这一击后,挡不住那雄浑力量的侵袭,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冰雪消融,他的力量显然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但他却还是大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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