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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弈状元榻作者:暖衣轻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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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掌柜大惊,“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弈淡笑,将看到的资料说出:“副将袁宗,本为草寇,在一次劫粮事件中,被祁将军刺伤手掌逼落剑后被俘虏,朝廷欲将其降罪,祁将军却因惜人才以招安方式将其救下,从此跟随祁将军左右,立下赫赫战功,之后被提拔为副将,祁将军满门抄斩后,该副将不知所踪,有人猜测,是担心受其所累。”
  “笑话!”掌柜听到前面几句时倒并无多少感觉,这些事情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只要一查便可轻易得知,但最后这句话却是让他勃然大怒,甚至一时失去理智,立刻大喊出声,“我袁宗虽为草寇出身,但对朋友肝胆相照,更不是胆小之辈,当年祁将军本可直接取我首及,但却只刺落我的剑留我一命,之后又向朝廷保我不说,还多加提拔,让我从一个山贼草寇成为副将,他对我可谓恩同再造,别说祁将军是被人嫁祸,就算不是,我也不会因担心受连累逃脱。”
  沈弈早便料到他的反应,因为那最后一句‘受其所累’根本不是传闻,而是自己得知他的性格,为了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使出的一个激将法而已,只是未想到的是竟能听他提起当年案件,立即问道:“你知道祁将军是被冤枉的?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内情?”
  掌柜这才察觉自己一时气愤下竟是说漏了嘴,眼下不知沈弈是敌是友,只得敷衍:“我只是认为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弈却看到他眼中的闪躲,料定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试出他对祁将军是真心相待,便可将自己查案之事和盘拖出,说不定比试探更能得到好的效果,主意一定,沈弈开口道:“其实我目前正在查祁将军当年的案子,如今初步判定当年案件另有隐情,如若你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或许可以早些让案情真相大白。”
  掌柜心中疑惑:“你在查祁将军的案子,这是为何?”
  沈弈一愣,脑中出现苏寒之的面容,摇头苦笑道:“原因我不便多讲,但是我一定会将此案查清,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相信?”掌柜冷冷一笑,“当年我便是对这个朝廷失望透顶才远离朝堂,宁可过着隐形埋名的生活,如今十几年过去,信不信又有何意义,斯人已逝,即使还了清白也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对逝者又能有多少补偿。”
  沈弈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当年祁将军尚有一子未被一起斩首,想来你也应知晓此事吧?对死者确实不能多做补偿,可是对生者却是极大的安慰。”
  “祁将军之子?”掌柜一把抓住沈弈的胳膊,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他在哪?”
  沈弈定定的看着掌柜:“你见过,就在这画馆里。”
  “画馆?他竟然来过我的画馆?”掌柜松开抓住沈弈的手,皱着眉头倒退两步低头沉思着,似是仍旧回忆不起,抬起头看向沈弈,“是哪一位?你可认识?”
  “曾有一位公子在我之前欲买那副青竹图,你可还记得?”
  掌柜恍然大悟,甚是懊恼的说:“是他!难怪我那日便觉得那位公子眉眼熟悉,我竟然没有意识到,他如今在哪?”
  沈弈却摇了摇头:“这个我现在不方便讲,你尚且无法信任我,我亦要保证他的安全,向你点明不过是希望你顾及到他,提供给我你知道的信息,以助我断案。”
  掌柜却是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说:“若是早知他便是祁将军之子,我当日便应把画直接给他,不想如今此画却是在你娘子手中。”
  沈弈听到这个娘子,心中一跳,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看看掌柜的情绪全被祁将军之子牵引,此时若强硬提他事,怕是会适得其反,眼中眸光一闪:“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过两日我再来登门,希望袁副将能给沈某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沈某先告辞了。”
  沈弈说完便要转身离开里间,却在推门的瞬间被掌柜的一声“等等”叫住,沈弈嘴角一勾,果然上钩了,转回头故作平静的看向掌柜:“袁副将,请说。”
  掌柜的眼神立即变得悠远,神情亦显得极为凝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将当年事件的始末娓娓道来:“那是在十五年前与西丰国的一战,我们与对方战的尤为激烈,虽然西丰国国土并非辽阔,资源也比我潇月国匮乏,但其战斗力却不容小觑,我们当年损了许多兵马才将对方逼退,眼见胜利在望,祁将军却被临时传召回京,我等均不知原因,也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那是祁将军走后的第三日,西丰国便传来一纸降书,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也正在此时,朝廷又派遣一名新将前来领兵。
  袁宗信以为真便拿着这封降书去账內拜见,却意外的发现国师的亲信先一步进账。因想到国师与祁将军历来不和,袁宗心中生疑,便先行返回预备再做打算。怎料一份命令随后便到,他莫名被暂停副将之职。
  袁宗当时只以为他们大概是在排挤祁将军,彼时年轻气盛,一气之下便未将降书交出。
  西丰国最终是不可避免的战败,可待到他回到京城才得知,祁将军一家竟是已被满门抄斩,而原因竟然是通敌之罪!
  掌柜将这一切叙述完,情绪忽然变得十分激动,眼睛直直的看着犹在思索的沈弈:“你说这怎么可能?祁将军每每征战都是身先士卒,战况惨烈,他自己亦多处负伤,若是祁将军通敌,他何苦如此?并且明明西丰国已递交降书,哪来的通敌一说?”
  沈弈一皱眉:“那你为何后来未将降书递出以还祁将军清白?”
  掌柜失神的苦笑:“我倒是想,但是我自被撤职后,便被国师的人盯住,方一欲觐见先皇,便被刺杀,好在我在江湖尚有些势力,才保住我暂时脱离其追杀,想着日后寻机会再为祁将军作证,但国师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根本不敢轻易相信任何朝中之人,仅凭那一纸降书也是显得力单薄弱。”
  沈弈默然,十五年前那一纸降书,如今呈到堂上不仅很难证明真实,即便是可以为证,也顶多说明祁将军是被人诬蔑,却无法直接揪出背后主使,若是有人证,沈弈忽然灵光一闪:“当年新派遣的将军是谁,国师亲信又是谁?”
  “新派遣的将军当年便已年逾半百,经我近来打听,听说他已在前年去世,国师的亲信便是如今的顾御卿大人。”
  沈弈目光一聚:“你说谁?顾御卿?”
    
    ☆、御卿相助

  从画馆回来,本来意外获得了重要信息的沈弈此时却是紧锁了眉头,自己才认了顾怜安为兄弟,却得知其父与当年的冤案有直接关系。
  之前调换卷宗一事已是欠了顾怜安一个极大的人情,如今却又要从其父入手开始调查,既然顾御卿曾是国师的亲信,若是他也参与其他的罪行,由此牵连出来,顾怜安才享受到的父爱便是又要失去,而自己又该怎样面对他?
  沈弈翻来覆去一个晚上,脑中一会是苏寒之那双悲伤面容下流泪的眼,一会是顾怜安那只悲情绝望的舞,一直到东方发白,终是还是决定不能坐视冤屈不理。
  顾御卿的暗暗调查颇花费了沈弈一番功夫,却也让他展开眉头,下定决心朝御卿府走去。
  “你说什么?扳倒国师?”顾御卿明明是压低的声音却让人感觉是咆哮,沈弈的突然到访已经让他颇感意外,这无比直接的请求更是让他惊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御卿的反应却是在沈弈意料之中,既已知他性情有些懦弱,若不直接将话抛出,怕是不能引起他的重视,被他轻易带过。
  沈弈点点头:“不错,下官手上有一个陈年旧案,涉及到国师和御卿大人,如若御卿大人肯帮忙。。。。。。”
  “涉及到我?”顾御卿听到自己忍不住插话,“什么案子?”
  “御卿大人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祁裕将军通敌一案?”沈弈慢慢悠悠的开口,边说边注意顾御卿的神情,果然见他脸色一僵,心里已经了然,继续说道,“想来此事御卿大人知道些始末,下官恳请御卿大人出来指证国师。”
  顾御卿僵硬的开口:“你怎知我与此案有关?”
  沈弈却是摇摇头:“下官亦要保护其他证人,恕我目前不便明言,但我今日既能来贵府,自是了解当年一些事情。”
  “威胁?”顾御卿目光一寒,语气甚是不屑,“既然你了解当年事情,便该知此事我最多不过只是个传话之人,就算是治罪也连个同谋都称不上,更何况,你若想治国师的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沈弈立即一脸诚惶诚恐的低头:“御卿大人误会了,下官怎敢威胁?下官自知以我一人之力无法完成,因此才来请求大人帮忙。”
  “帮忙?”顾御卿上下打量着沈弈,“沈大人在朝廷也为官几年,据我了解,沈大人也是个做事谨慎之人,今日来求我不怕我将此事泄露给国师?而且你如何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沈弈点点头:“顾御卿说的不错,下官此举如对别人来说确实甚是惊险,但是顾御卿可有听说近日皇上并不如以往般宠爱男宠了?”
  顾御卿皱眉:“你这是何意?”
  沈弈叹了一口气道:“下官并非故意要提起怜安,但国师日前既然动了怜安的心思,难保不会再动,如今来看,除非怜安立即成亲,但也不一定就可避免,我知御卿大人一直觉得愧对怜安,当年因为未有勇气而痛失所爱,如今御卿大人是否肯为怜安免于后患呢?”
  顾御卿的眼神微微闪烁,静默半响还是开口:“怜安的事我自有主张,既然你们交好,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透露,但国师之事不用提了,我不会答应,沈大人请回吧。”
  沈弈一急:“顾御卿,请听下官说。。。。。。”
  顾御卿却是摆摆手,语气甚是诚恳:“之前沈大人帮忙劝说怜安一事,我深为感谢,但此事事关重大,国师的势力并非揭出当年之事便可根除,到时若是事败,那对怜安的影响便不止是男宠这么简单,反而会弄巧成拙,甚至危及性命。所以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也劝你慎重,今日言尽至此,你好自为知。”说完竟是以长者的姿态拍拍沈弈的肩,独自走出正厅,留沈弈一人在内思索了半响,才垂头丧气的回府。
  “大人,今日顾大人来府找您了。”
  沈弈刚一回府,便听管家来报,眉头微皱:“哪个顾大人?”
  管家一愣,随即一脸惭愧:“呀,顾大人当时也这么问,都怪老奴没有表达清楚,是顾编修顾大人。”
  沈弈不解:“他也这么问?”
  “是,是老奴说您去顾大人府上了,所以。。。。。。”
  沈弈立即瞪眼:“不是交代过不可随便将我的行踪透露给外人么?”
  管家浑身一抖,立即跪倒在地:“大人息怒,老奴以为顾编修与沈大人兄弟相称,不是外人,是老奴的错,大人您惩罚老奴吧!”
  瞧着管家一大把年纪在冰凉的地上跪着,沈弈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管家在府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今日是自己情绪不好,不想竟把怒火发在管家身上,赶忙弯腰扶起管家:“吴伯快起,是我之前没有交代清楚,以后我的行踪不要和任何人说便好了。”
  管家站起身擦擦额角的冷汗:“是,是,老奴知道了。”
  沈弈恢复神色:“那他可有说来找我何事?”
  “这倒没有,只留下一篮点心便离开了。”
  “哦,知道了,去忙吧。”沈弈淡淡的说着,顾怜安带着点心过来再寻常不过,当下也未甚在意,何况自己心里有事,也顾不及其他,只赶紧走向书房,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入手。
  可是断了这条路,就似又回到起点,两日过去,除了对着眼前的一堆资料焦头烂额外,并无它法,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大人,顾御卿在府外求见。”管家今日特意区分了名字来报。
  沈弈埋在书桌上的头抬起,面露迷茫的问:“谁?”
  管家一愣,莫非还未说清,只得更详细说:“是顾御卿顾大人。”
  顾御卿?他怎会来此,莫非事情有转机?沈弈立即拍案而起:“快请!”
  管家却吓得浑身又是一抖,勉强稳住身形,快步朝外走去,暗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御卿大人,您答应了?”沈弈一声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更是让人觉得是狂叫,方才顾御卿来访已经很是意外,如今这消息更是让人怀疑听错,沈弈终于明白,原来给人接二连三的惊讶会有多震撼。
  顾御卿亦不意外沈弈的反应,自己若不如此,怎能体现结果带来的反差,让他一会从心里感动。
  顾御卿点点头:“不错,我确实答应出面指证他当年嫁祸之事,但只有这一点不行,我们还必须搜集其他罪证,才能借皇上之手将他的势力铲平。”
  沈弈顿时欣喜若狂,根据顾御卿的提议,再借助他的帮助,便是能将国师绳之于法,而不必再担忧因势力无法彻底铲除带来的风险。不过欣喜的同时,却是不解为何顾御卿有如此大的转变,当下问道:“顾御卿缘何又肯帮下官了?”
  “怜安长这么大对我的第一个请求我岂能不应?”
  “怜安?”沈弈不解,“他如何知晓此事?我半点口风也未透露。”
  “是我告诉他的,当日你走后,他第一次来我府上,询问你为何前来,我便讲了。”
  当日。。。。。。沈弈忽然想起当日管家说顾怜安来找过自己,自己当时是丝毫没有在意,不想他却是如此在意,还特意去寻了平日一见面就冷了脸的顾御卿询问,并且又一次帮自己如此大的一个忙,心里一阵内疚加感激,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御卿接着说道:“其实起初我也犹豫,但他竟主动答应我一直以来要求的事,我便再也拒绝不得。”
  沈弈立即问道:“是什么事?”
  “认祖归宗,并搬入我府。”
  沈弈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幸好不是什么过分之事,不然自己这辈子都还不完。
  顾御卿看沈弈这幅放松的神情,略带不满的问:“你以为认祖归宗和搬入我府对怜安是很容易的事对么?”
  沈弈愣住:“至少算是好事吧?”
  “认祖归宗的结果便是召告世人,他曾经是一个私生子,而搬入我府,哎,我尚有正妻,他的母亲却已。。。。。。他一直都不愿面对。”
  沈弈顿时僵住,自己到现在都未认祖归宗,更别提与一个不想面对之人同一个屋檐下;如今联想到自己时,才体会到顾怜安答应的条件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心里更是懊恼,自己算什么大哥,说着要护着他,却是从头到尾都在被他无条件的付出,无条件的帮助!
  “他已经搬了吗?”沈弈抬头看向顾御卿,“你既知他不愿,不能让他住近一些或者你的其他什么别院。。。。。。”
  “是他自己提出的。”顾御卿打断沈弈的话,“这一点,我之前确实单方面想在身边照顾他,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但后来想过他的感受,便不欲为难,可他说这样你若去府上寻我,可以打着看他的幌子,有利于掩人耳目,不会让事情暴露。”
  沈弈彻底征住,一向温和,并不显山露水的顾怜安怎么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让自己感动的找不到任何词汇形容。
  “好了,我先告辞了,若有消息我们再联络,我已经对不住怜安,今日特意将此告诉你,便是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好,你自己好生琢磨吧。”
  送走顾御卿,沈弈这次又是在自己的正厅呆立许久,终于决定起身去找顾怜安。
    
    ☆、落水相救

  顾怜安的府中此时却是乱成一团,自前日答应搬府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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