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遗梦 作者:高九九(晋江2012-04-09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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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终究不是她的。
　　“好了，你要不要许一个呢？”许完愿，就好像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一样，高小羽的心情不知觉大好。
　　可萧洛川的话却让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我刚刚说的话不过是人们流传，我向来不信这些。如若许一个愿便能实现，人间哪有那么多烦恼？”
　　混蛋！就让她做做梦都不行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萧洛川本不是爱说话之人，高小羽也不是和别人见一面就熟得勾肩搭背的人，更何况他刚才还摧毁了她的美梦！
　　倒是桃云和小杏两人，一路上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反倒使高小羽更郁闷了。
　　回到府里，尧丫头已经回来了，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想必司马天越赔了不少好话。
　　晚上躺在床上，高小羽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初来这个时代，被张家收留了，还没来得及想未来，就阴错阳差地救了尧丫头，成了汝南王府的贵宾。开始时因为伤，心安理得地呆在王府，如今伤好得差不多了，她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吧，那，她该何去何从？
　　思考了大半夜无果，高小羽最后做出了一个惊天决定：顺其自然！好吧，她就这点出息？？？？？？
　　




☆、武帝寿辰（上）

　　一大早，高小羽就去了毓兰阁，也就是尧丫头的住所。
　　“小尧，昨晚你把我给撇下了，今天该给我说清楚了吧？”高小羽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事实上，她真的很受伤啊，对他们的事情不明不白，昨晚就像个傻蛋一样看他们闹腾，着实很丢人。
　　“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司马尧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昨晚我们见到的那个萧洛川萧先生，是臭小子，也就是昨天你见到的那个少年司马天越的师傅。萧先生五年前来到这里，因为才华被伦叔叔，也就是臭小子他爹赏识，被请去给臭小子当了师傅。萧先生啊，又温柔又有礼，又贯古通今博学多才，真是人中龙凤？？？？？？”
　　讲起萧洛川，司马尧开始滔滔不绝。高小羽看她这是典型的崇拜心理，因为萧洛川的优秀，她便把他当成神来膜拜。
　　算了，总算搞清楚萧洛川的身份了。高小羽昨晚想得太多，今早起得太早，有些睡眠不足。正想告辞回去补睡，司马夫妇却出现在毓兰阁。
　　“王爷、夫人早。”高小羽想着他们一般很少来毓兰阁，平时有事就差人请司马尧去前厅，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有重要的事。别人的家事她不想管也管不着，于是告辞离去。
　　司马夫人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两句，方让她离开。
　　高小羽离开时，只听到后面隐约传来“寿辰”之类的话。
　　回到梨香院，高小羽把司马尧送她的首饰全部倒腾出来，喜滋滋地盘算可以抵多少钱，这样就算有一天离开王府，她也不至于流浪街头。
　　放好首饰，高小羽倒在床上，开始幻想高小羽富甲天下的发家史？？？？？？
　　晚上，司马尧来找高小羽，看上去很是愁苦：“羽姐姐，今年皇上的寿辰要来我们家过。”
　　“噗！”高小羽一口桂花糕全给吐出来了，真是浪费啊浪费！
　　“你说什么？”高小羽不可置信，古代皇帝不都在皇宫里过生日吗？哪有跑到臣子家庆生的理？
　　“我说，皇上今年突发奇想，想体验一回不一样的寿辰，于是？？？？？？”
　　“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辞了？”高小羽想当今圣上来汝南王府庆生，闲杂人等肯定得回避，自己怎么着也属于该范畴。司马家平时不好开口赶她走，今日正是好机会。
　　“羽姐姐！你想哪去了！”司马尧怒瞪着她，“我才不要你走呢！我还想等皇上的寿辰过了，央我爹爹收你为干女儿呢！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姐妹了！”
　　高小羽被司马尧接二连三的消息震得大脑消化不良，正想婉拒她的想法，可惜她的话头又转了。
　　“瞧我，到把正事给忘了！此次皇上来汝南王府，爹爹想开个别开生面的庆宴，便来叫我想想主意。我一个人也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姐姐你一向鬼主意颇多，我今天是特地来和你商量的。”
　　“皇上的寿辰还有多久？”
　　“十天后。”
　　时间还真是紧迫，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一股脑地涌上来，又让她抓不住头绪。
　　“小尧，你先回去吧，我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就去告诉你。”
　　司马尧离开了，高小羽遣退众人，一个人开始冥想。
　　还好她前世看了够多穿越小说，她整理思绪，将穿越女过的各种生日从脑子抽出来，什么折千纸鹤啦、做生日蛋糕啦、现代歌舞串烧啦？？？？？？
　　可是她发现小说果然是小说，搬到现实中来根本行不通。折千纸鹤吧，西晋时纸业才刚刚起步，就是贵族也用不上什么好纸，那些稀薄的纸别说折不了千纸鹤，就是折成了，该怎么解释它的意思呢？一千只千纸鹤代表平安安康？如果皇上问起来这习俗源于哪里呢？她又该怎样自圆其说？
　　做生日蛋糕就更异想天开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原料，况且古人的口味和现代人也不尽相同，她能保证皇上喜欢吃吗？
　　至于歌舞串烧，恐怕连司马亮这一关都过不了，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古人肯定接受不了。
　　思来想去，看过的小说中竟没一个可用，既有新意又不出格，真是伤脑筋。
　　天渐渐黑下来，桃云将晚餐摆上桌，高小羽盯着眼前的大米饭，突然眼前一亮！
　　她记得她以前看过一部早期的穿越电视剧《穿越时空的爱恋》，穿越女的那些创意已经被她一一排除，但她却忘了，里面的“四叔”投朱元璋所好，将五谷作为寿礼献给他，示意今年五谷丰登。五谷丰登、四海升平不是每个帝王的追求吗？如果将五谷贯穿寿宴，晋武帝应该会很开心吧？
　　




☆、武帝寿辰（下）

　　司马亮果然采纳了她的建议，将舞台饰以五谷，听说晋武帝很高兴，这是去看热闹的桃云告诉她的。
　　她窝在梨香院里，没有参加皇族宴会。即使她是尧郡主的救命恩人又怎样？即使今天宴会的创意是她奉献的又怎样？即使她实在很好奇大名鼎鼎的晋武帝又怎样？
　　不要和皇族扯上任何关系是她的原则。
　　虽然已经不由自主地进了汝南王府，但她还是自由身，过两天她就可以告辞离开。凭着对历史的模糊印象，她知道过两年晋武帝就会仙去，傻皇帝司马衷即位，到时候免不了一场风雨，如果她和皇族扯上关系，难免不会被牵扯进去。况且再过十几年又有著名的“八王之乱”，实在不太平啊。
　　咳咳，想太远了。高小羽拍拍脸把自己拉回现实。
　　“高小姐！高小姐！”小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皇？？？皇上传召你！”
　　“皇上传召我？”高小羽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宿命吗？管你装低调还是真低调都会被卷入风暴中心吗？
　　不暇多想，她只有在小桃的催促下匆匆赶往宴会地点。
　　远远地，高小羽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晋武帝。他看上去还很健硕，如果不是知道历史，恐怕没几人会相信他的生命只剩下两年。走近了，高小羽才看清他的五官，和司马亮有些相似，然而眉宇之间透出的威严与狠戾却是司马亮所不及的。
　　“民女高小羽参见皇上，吾皇万寿无疆！”高小羽低着头，想不透晋武帝叫她来做什么。
　　“听说你救了尧丫头？”沉稳的声音带着丝兴味。
　　“是。”
　　“你一个弱女子，真是难为你了。”
　　“不、不难为，”晋武帝竟然温声温气地和她说话，反而让她十分惶恐，她一惶恐就会乱说话，于是，“熟话说，‘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那是我应该的。”
　　“好一句‘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朕还听说，是你建议汝南王用五谷布置宴会的？”
　　“是。民女觉得，百姓最希望的，莫过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一个帝王最希望的，莫过于百姓希望成真，安居乐业。今年全国丰收，百姓安乐幸福，对皇上来说，想必是最好的礼物了。”高小羽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平时看小说有些“积累”，同时，心里暗暗小小诅咒了一下司马尧，一定是她这个大嘴巴告诉晋武帝这个宴会是她的创意，明明嘱咐了她不要说的！
　　“说得好！”晋武帝抚掌大笑，“怪不得尧丫头死活要认你做姐姐！”
　　“啊？”
　　“怎么，不愿意？尧丫头可特意挑了朕寿辰求朕赐你做郡主啊。”
　　“民女不敢！”这个尧丫头害死她了，“民女觉得自己身份卑贱，高攀不起。”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羽姐姐你反正无处可去，不如就和我结为姐妹，从此将汝南王府当成你的家吧！”司马尧从座位上冲下来，执起她的手，情深意重地看着她。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司马尧，她宁愿流浪，也不想掺和进来。
　　“况且我爹娘都很喜欢你啊，他们一样疼爱你的。”
　　高小羽看着眼前之景，突然觉得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再反抗也没用了，于是只得乖乖低头：“谢皇上圣恩！”
　　“好！朕御赐你为羽郡主，赐名司马羽，为汝南王之义女。”晋武帝乐呵呵地做了一件“好事”。高小羽预计今后的路可能会很难走？？？？？？
　　一场寿宴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
　　从此她不再是高小羽，而是司马羽。
　　




☆、司马公子

　　被封为郡主，高小羽，哦不，司马羽依旧住在她的梨香院。司马夫妇对她倒也很好，吃穿用度皆与司马尧一致，特别是司马夫人，对她疼爱有加，让她找到了一些久违的母爱温暖。
　　据说司马亮还有个儿子，叫司马云轩，正驻扎在边防重镇，平日很少回家。听说此事后，还专门寄了一块玉佩当做贺礼。玉佩晶莹剔透、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司马羽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戴在身上，想着哪天穿回去了，这块玉佩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到时候她就赚大发了！扫了一眼眼前堆满礼物的桌子，司马羽叹了口气，还是她那个将军哥哥好啊，选的礼物甚合她心，而其他人送的啊，除了那个夜光杯，都丑不拉叽，难入她眼。而夜光杯好是好，可不易携带啊！不过夜光杯的原主，司马攸之子司马墨，倒让她想见上一见。
　　其实她最感兴趣的是司马衷和贾南风，历史上有名的傻皇帝和丑皇后。可惜那天被封为郡主后，她一直惴惴不安，所以心思压根没放到宴会上去，以致于宴会上有那些著名人物都不知道，只隐约看到司马天越坐在不远处笑着向她恭喜，然后被司马尧的一个白眼气得猛灌酒。
　　算算到时间了，司马尧收拾收拾准备去梦川居了。梦川居原本是司马伦家的产业，建在郊外，十分安静。萧洛川成为司马天越的师傅后，因为素性喜静，司马伦便将梦川居赐给了萧洛川。
　　司马羽原本是嫌古代生活太过无聊，所以想寻些书籍丰富内心世界。听说梦川居藏书丰富，各色书籍都有，犹以传奇、风俗志居多，于是心痒难耐，遂厚颜无耻地跑去借书了。
　　“萧先生，听闻你收藏了很多书，我闲来无事，可否借两本回去读读？”对于萧洛川，她不很熟悉，所以语气还是比较恭敬的。
　　萧洛川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倒也没因为她成为郡主而刻意巴结：“倒不知羽郡主想读哪些书，我好给你找出来。”
　　“想读……想读……”想了半天，司马羽也没想出一本书的名字，哎，她本来想直接去他书库找书看的，结果人家连门都不让她进。
　　见她支吾半天，萧洛川不由得说道：“既然郡主决断不了，不妨先去书库看看吧。”
　　到了书库，司马羽简直想扒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悔恨交加：“我错怪你了啊！”这书库大得几乎抵一个足球场了，难怪他让她先想好看什么书，这要找起书来，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司马羽进了书库，才发现令一个让她崩溃的事实：她不识字！
　　在现代，她好歹也是个高中毕业生，但在古代这么久了，她除了当米虫混日子，还没认认真真地看过书，所以一直在心里潜意识以为自己看得懂字。今天看到眼前一排排在电视上才会偶尔出现的字，她才恍然惊觉她是在西晋，不是二十一世纪啊！
　　和书架上的书你瞪瞪我、我瞪瞪你，萧洛川终于忍不住发话了：“郡主……没有中意的？”
　　“我……”豁出去了，“我不识字！”
　　半晌无言，大概是堂堂郡主竟然不识字这个新闻太过爆炸了，不过想想她又不是正宗的，于是萧洛川又开口了：“如若郡主不嫌弃，可每日来梦川居，洛川教郡主便是。”
　　萧洛川自愿接下了这份苦差，司马羽哪有不遵从之理？于是萧洛川在百忙之余还得抽出时间教一个笨徒弟，而这个笨徒弟也得在百闲之余天天赶去梦川居。所幸梦川居不太远，按现代计时算，坐马车也就半个钟头左右，倒让她重温了一遍上学的感觉。
　　坐上马车，司马羽头又开始大了。今天是学字的第七天，她已经能辨认很多字了。这个时代好像以楷书为官方字体，楷书方方正正，不少已经与现代的字差不多了，所以她学得很快。只是很多字与现代的写法稍有分别，让她老是写错。其实她已经对自己很满意了，可是萧洛川太严格，每次写错了还会有惩罚，比如端茶倒水还算轻，有时还会罚她抄写，她觉得自己简直跟小学生一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这几天，她倒和同病相怜的司马天越成了哥们。本来她学字时司马天越可以回家复习了，但一听说来了个师妹，还是早就认识的、臭丫头的干姐姐，于是他来了兴致，硬要在一旁观摩，还时不时插上两句嘴，倒让日子过得苦活起来，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好战友。不过最近两天阿越那小子不知有什么事，竟没有留下来，害她一个面对萧洛川。唉，萧洛川看上去温文尔雅，怎么有这么多整人的法子？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梦川居停下，司马羽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温温润润，就像把春风拂到你脸上：“洛川弟，今日我又来蹭酒喝，可不要烦了我。”
　　然后听到萧洛川笑道：“司马兄说笑了，你今日来得可巧，羽郡主不耻下问来习字，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得，都扯上她了，她本来准备趁他来了客人光明正大地翘课，如今只有硬生生收回往回跨的脚。
　　“萧先生，”她快步走进，看到旁边的男子故意一惊，“这位是？”
　　“司马墨。”男子率先开了口，原来是夜光杯的原主，这让司马羽不禁打量起他来。司马墨穿了一袭白衣，看来温润的人都喜欢穿白衣啊。他的五官十分俊俏，咋一看是英挺，再一看面目却柔和起来，给人很好亲近之感。
　　“原来是你给我送了夜光杯！”刚想着他很好相处，就口不择言，司马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的意思是哪个杯子很漂亮，我……我很喜欢。”
　　司马墨“呵呵”轻笑起来：“羽郡主真是快人快语。羽郡主喜欢那个夜光杯，赶明儿我再给你送几个过来。”
　　“那怎么成，多破费啊……”司马羽心里早了开了花，但嘴上还是得矜持一下的，但又怕他改变主意，遂忙接口，“不过银子是用来生活的，宝物却是用来破费的，你说是不是？”
　　这下萧洛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司马墨连答了好几个“是”。
　　最后几个人相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