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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唐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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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烨这个新丁能打破的。
    慈恩寺就在前面,破败的寺庙,穷困的僧侣,寒冷的天气里站在庙门外恭候,老夫人叫车夫加速,怕冻坏几位大师。
    和尚一般自称贫僧,你看把这位大师贫的,一席灰色僧袍套在身上,大冷天光头被冻得发青,身后跟着几位高僧,真是又瘦又高,衣服上缀满补丁,双手合十礼敬三宝。待云烨扶老夫人下了马车,上前见礼,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都说不完整。老妇人与长老见礼完毕后,由长老领路,全家浩浩荡荡进入慈恩寺。
    大雄宝殿也不大,高不过两丈,委屈的佛祖都只好头蹭着屋顶,身上的金漆斑斑驳驳仿佛害了皮肤病。这样一个破败的寺庙,僧不过五人,殿不过一座,佛不过三尊,占地也只有十亩,无论如何让云烨不能把他和以后的大慈恩寺联系起来,玄奘跑一趟印度,确实得到了巨大的回报。不说以后成为西安地标的大雁塔,就是历经战火天灾的残留建筑也不是这个慈恩寺可比的。
    老太太献上贡品,云烨似乎看见和尚们在流口水,隐隐听见肚子发出的咕咕声。老天爷,这样的庙也让老太太敬若神明?骗人你也出些资本好不好,没见后世寺庙,佛祖灵不灵先不论,进门先交买路钱要不然是见不到佛祖的,那些所谓的僧人把佛祖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买票参观,让人生不起一丝敬意,这世界上最不礼敬佛祖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僧人。
    还好,这些和尚还是敬业的,坚持着操持完整个还愿过程,老太太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唯恐有一丝不敬会惹来佛祖的怪罪。不单是老太太,那些受过罪的亲眷也极度虔诚,在来之前洗澡,换衣,装扮,个个头顶着一个大桃子,问了才知道,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胡人发式。努力把自己打扮到让佛祖看自己顺眼,好多降下来一些福运。八个大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闭目念阿弥陀佛,虔诚的样子让人大生怜意。
    也罢,云烨长叹一声,跪在佛像前感谢佛祖给了自己这样的亲人,失去的老天又还给了自己,他并未亏待自己,这一拜,不是拜这些泥塑木雕,而是跪拜命运的神奇,家庭的温暖。
    果然,从古到今有一个不变的过程,那就是给钱,满满一箱子铜钱,十匹麻布,二十双僧鞋,二十套僧衣,五十石粮食,还有香烛,素油无数。老僧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出现了兴奋的颜色,估计他在欢呼,这个冬天好过了。
    老太太了了一件心事,孙子孙女环绕身边,笑的弥勒佛一样,精神焕发的厉害,这样下去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马交给仆役,老太太交给丫鬟照顾,长辈们不喜欢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孙子辈就没有这些顾虑,大丫早早占据了云烨脖子上的位置,欢喜的给姐妹们做鬼脸。庄三停,刘金宝护卫者一群叽叽喳喳的大小女子,迈开步子向西市开路。
    云烨不是没见过宽阔的马路,可没见过这吗宽的马路,足有一百五十米宽,十里长。这时如果有世界杯还轮换什么场地啊,全部放到朱雀大街一起开赛就齐活了。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样浩浩荡荡的人马够引人注目的了,没想到到出车马簇簇,衣香髯影间,不知名的女子嫣然一笑,几乎让云烨倾倒,那女子见云烨犯傻一副土包子模样,掩嘴轻笑。大丫蒙住哥哥的眼睛不让他被狐狸精迷惑,还冲着那女子呲牙,那女子笑得更欢了。
    可惜啊,张艺谋错了,没有露着半个Ru房的宫装女子,只有裹得像熊猫的臃肿妇人。
    云烨衷心希望夏天这些女子不要像冬天这样包的严严实实,老子好不容易到了唐朝,你好歹给点福利啊!


第五节天下太平
    穿梭在人群里,云烨却感到无比的寂寞,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自己宛如身处梦乡,一切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很近。他努力要抓住那一丝真实的感觉,触手可及又高不可攀。矛与盾就这样不停的互相厮杀,这让他变得愤怒起来,自己的身体思想都不由自己做主吗?
    手里抓着一个淡黄的花瓶,捏得滋滋作响,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不要被凌乱的不良思绪干扰正常的思维。
    感觉到一娘在往自己身后躲藏,她在怕什么?还未弄明白,一个下巴刮得青虚虚的锦衣男子伸手就要去抓一娘。云烨一抬胳膊挡住那双脏手。
    “小贱人,敢找情夫挡。。。。。”话音未落,云烨手中的花瓶就砸在他的脸上,没有惨叫,双手捂住脸,血从指缝里往外淌。嘴里呜咽作响。一娘害怕的瑟瑟发抖,云烨回身轻拥了她一下,拍拍他的后背,
    “不要怕,哥哥在这,抱好大丫转过身去,马上就好。”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锦衣男子的仆人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二少爷被杀了,快来人啊!”庄三停,刘金宝抓住仆人一拳就打落了满嘴牙。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周围的人群呼啦一声就围了过来,长安人爱看热闹的毛病几千年从未改过。有认识锦衣男子的人嚷嚷:“啊,兄弟快跑,这是内府主簿贺仁庵家的老二,横贯了,你打了他,麻烦了,快跑。”
    云烨听而不闻,内府主薄?太子都被老子抢劫过,主薄算什么,了不起啊?又回到瓷器摊子跟前,抄起两个顺手的笔洗,这东西结实应该砸不坏对缩头缩脑的老板说一声:“刚才的瓶子,这两笔洗,我买了”说完抛给老板一两银子。来到嗬嗬叫嚷的贺家老二跟前。一娘拉住哥哥解释:“他以前要我去陪他喝酒,我。。。。。〃
    云烨用手掩住一娘的嘴:“云家打这种杂碎不需要理由,更不要说他以前欺负过你,带好妹妹,这事用不着你管。”云烨用脚踩住贺家老二的右手,举起笔洗重重的砸在贺老二手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叫的各位观众心头一紧,场面安静了下来。这位爷是狠人啊!贺老二碰到这位爷算倒了血霉了。居住在长安各色游侠儿逞凶斗狠众人见得多了,比这凄惨十倍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这样让人心寒,不是贺老二叫得有多么凄惨,而是行凶者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笔洗一次次砸在手上血肉横飞,他却面无表情的仿佛在砸石头。
    一连砸了七八下云烨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一根指头还是完整的,这让他很没面子,笔洗碎了,贺老二昏了,仆人满嘴血瞪大眼睛恐惧的望着云烨。整个市场静悄悄的,买卖声,讨价还价声,喧闹声,叫骂声全不知哪去了。
    云烨四处找趁手的家伙,看到秤陀乐了,就它了,举起秤砣就要把最后一根手指砸扁。这时,捕快到了,人群分开一条道,刚要往前冲却被庄三停,刘金宝拦住。地头蛇有地头蛇的优势,见庄,刘二人满身杀气,手握制式横刀脸上全无惧色就知道面前的凶手不是普通人,自然就不往前跑了,正要说话被庄三停止住。
    “不许过去,等候爷出够了气自然就放手了。”
    “侯爷?”捕快头子腿都软了,这满京城亲自动手打人的侯爷这位是第一位。他可不认为侯爷是冒充的,在长安冒充侯爷是要夷三族的,没人敢这吗干,只有等侯爷出完气再说。
    云烨心满意足的砸扁最后一根手指,站起来看自己的作品,左看不满意,右看不满意,总觉得缺点什么,看到这家伙湿碌碌的裤裆这才想起没除根。用手抓秤砣砸有些恶心,见秤砣上绑着一根结实的绳子有了主意,甩两下,有一点流星锤的意思,抡圆了就砸在贺老二的裤裆中间,有轻微的碎裂声,昏迷的贺老二像虾一样弯着身子在地上跳腾,呴喽一声再不动弹了。在场的男人不自觉的夹紧双腿,裤裆里凉嗖嗖的,女人掩着脸结头交耳窃窃私语。
    长出了一口气,做两个扩胸动作,从腰间扯下左武卫腰牌甩给捕快,从吓傻的一娘手中接过大丫架在脖子上,一娘牵着云烨衣袖不松手,润娘傻大胆还在咯咯笑个不停揽着几个妹子直往地上出溜,几个孩子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小南挥舞着小胳膊笑得最大声:“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厉害的,上次那个胡子叔叔捏死胖少爷的狗,打掉胖少爷的牙,还把狗皮送给我当褥子,可暖和了,他都说哥哥是最厉害的。”
    捕快头子翻看腰牌一看到左武卫粮草都督事,蓝田县侯云这几个字,双手捧着腰牌恭恭敬敬的还给云烨。
    没接,和声对捕快说:“本侯今天怒火攻心,行为有所不妥,这小子虽然咎由自取,这么干到底不和大唐律法,让你难做了,腰牌在你手,也好对上官有个交代。”
    “侯爷折煞小人了,贺家老二的冲撞侯爷其罪在先,侯爷怒而出手在后,小人自然如实禀报,不敢有扰侯爷行程,至于腰牌大可不必。”捕快从没接触过这么尊贵的人,腰躬得更低了。
    云烨点点头,收回腰牌,把妹妹一个个抱上马车,和庄三停,刘金宝转身离去,街是逛不成了。
    长安县衙乱作一团,县令左奎更是焦头烂额,贺家主母的手指快要点到他额头上了,包的粽子一样的贺家老二躺在担架上不时惨嚎一声,贺仁庵穿着官袍,绿色袍服裹在身上勒的跟蚕一样。在大堂上走来走去,非常不安。从得到家人禀报起,他从怒火万丈到听说凶手是一位侯爷后的惴惴不安,这两种心思在心里纠缠不休,如果儿子只是手被打残,他根本不会将此事闹到如此地步,大夫说儿子今后恐怕子孙堪忧,家中悍妻顿时吵闹不休,和他纠缠厮打这才告到衙门。看着叫嚣不休的妻子,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不但有悍妻,尚有不知廉耻的孽子,快三十岁的人整日寻花问柳,自己堂堂内府主薄竟不能给他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室,和别人一提起贺家二少无不退避三舍。如今惹下天大乱子,侯爷,侯爷是好惹的?听说还是一位军中大将,是凶名赫赫的程公爷手下,这案子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也不会赢,毕竟这孽子无礼在前。听着妻子尤在吵闹不休,无名火起,大吼一声:“够了,你这蠢妇,平日里不好好教导儿子,让他闯下这滔天大祸,如今全家一百多口人危难就在眼前,你还吵闹不休,是要逼死我你才开心?”
    那妇人从没见过丈夫这样大声向自己吼,心中也是有些怯意,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不再嚷嚷了。
    贺仁庵向县令左奎拱拱手:“今日之事全是孽子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老夫这就撤状如和?”
    左奎长长出口气,这位总算看清楚形式了,撤状也好,大家都没有麻烦,天下太平。


第六节食不下咽
    “天下太平?”
    李二陛下站在一棵脱光树叶的桐树下,嘴里玩味着左奎的这句话。百骑司关注着长安城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云烨殴打贺老二这件事自然禀报了他。右手五指全部粉碎,胯下子孙根也成肉饼,毫无康复的希望,这自然是贺老二的伤情诊断。云烨出手的狠辣让李二陛下暗自皱眉,虽说那纨绔子品行不端,但是遭此重创确实属池鱼之灾,这小子在立威啊!
    明年七月预言中的蝗灾就要到来,准与不准就是效验那位传说中的高人是否存在的最好标尺。云烨是云氏族人已可确定,但是空白的十五年他在那里?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李二实在是不相信有隐居的如此彻底的高人,逍遥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云烨更加神秘,任凭百骑司如何调查,竟无丝毫头绪。仿佛人世间陡然多出来两个人。无根无底无过往。
    李二发现自己这位蓝田侯满身秘密,这让他充满好奇,土豆的出现,段体之术的神奇,随手拈来的冶铁妙法,小小年纪在枯燥无味的算学领域轻松击败学富五车的黄志恩,就连刘怀也对那两幅算学图解惊为天人,这算学一道自然超越了一代宗师的刘怀。学问作不了假,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偷不来,抢不来。这些似乎已经可以确定逍遥子的存在,没有强大的传承,他不认为仅靠云烨一人就可演算出如此复杂的图解,加上他师傅也是不够的。学问靠的是日积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一两代人也起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他自己就是学问大家,这道理无需问别人,求学之苦李二感同身受。
    明日大朝会云烨就会上殿亲自向朝廷谢恩,朕就看看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何以搅乱朕的心思。
    旺财咬着云烨的衣角恋恋不舍,它很不习惯现在的状态,顶瓜皮上扎一只冲天小辫,后颈的鬃毛也挽成一个个的小髻,身上的防寒的裹肚也换成绣花的锦缎,两天见不到云烨很是想念。更何况家里几个小小的人整天缠着自己,在身上爬上爬下,要不是昨天咬了青衣的家伙被老大责罚过,自是不能容忍这几个小人骚扰自己。
    把脸贴在旺财的长脸上亲昵一会,吩咐下人倒一碗米酒喂旺财喝,果然一醉解千愁,旺财烦恼尽去,打着响鼻迈着八字步回马棚里去了。
    云烨要把家里吃饭的案几换成巨大的圆桌,顺便打造些椅子,一想到老程,老牛的性子就吩咐多打造了两套,免得他们上门来抢。他实在是受够了跪坐这一酷刑,所以画了图形甩给家里的木匠,要求越快越好,木匠拿了图形看不懂,解释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弄个半懂,见云烨满脸的不耐烦,也不敢再问,跪在地上发誓赌咒绝不外传云云。老夫人站在身后不明白他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听懂了,脸色一变劈手从木匠手里夺过图纸,一指头点在云烨脑门上,满脸看败家子的神色
    〃要家具祖母吩咐木匠做,以后不许随便乱画图,画了的图也要交给祖母收起来,敢给不相干的人试试”说完由丫鬟搀扶着带着木匠去了侧厅。
    这才是云家女主人的风采,只要云烨没成亲,府里她老人家说了算。
    “以后要当心,侯爷脾气不好,”
    “不是吧,侯爷挺和气的,今天我给侯爷上茶,还对我笑来着。”
    “那是不发脾气的时候,没见内府那谁家的败家子被侯爷打成残废,”
    〃那是他惹了侯爷,侯爷是军伍上的人,火气上来那还有好?”
    “那是咱侯爷忍住了气,这才把他那啥都弄碎了,要不然,哼哼”
    丫鬟甲和丫鬟乙的谈话被躺在窗户旁矮榻上的云烨听了个正着,嘴角往上提一提,看来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很羡慕程咬金,朝堂上撒泼耍横惯了,别人也就认为他也就能带带兵打打仗,只要不惹他,与自家无害,犯不着去捅他这个马蜂窝。自自在在活了百岁,死后的封长寿鲁王,富贵一生,长寿一生,历经四帝而不倒,可谓是官场的奇葩。转头看看官场中奋勇拼杀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的下场,自杀的自杀,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鞭尸的鞭尸。这些在云烨眼里全是大神级人物都不免下场悲凉,自己这个官场小白还是缩进脑袋老老实实当自己的乌龟,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经。明日大朝会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弄一个品级高,责任少,不管事的清闲职位。好好把这辈子混过去拉倒。
    饭食不可口,家里的饭菜还没有军中可口,除了肉就是干菜,要嘛就是豆腐,一点绿菜都见不着,汤汤水水一桌子,小丫头吃的汤水淋漓,很是开心,云烨就可怜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米饭,菜是一口都不动。前天晚上回家的宴席因为心里高兴就是吃木头也觉得香甜。看着老夫人特地给自己煮的肥鸡,云烨强忍着喝了一碗汤,就放下筷子。老夫人担忧的看着他把鸡腿撕下来放在大丫小丫的饭盘里,又扯下鸡翅给了小南小北,把剩下的鸡肉分给几个年幼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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