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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国士无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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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特地找了个剃头铺子把头发给剃光了,把剃头匠搞得很纳闷,正月里来不剃头是老规矩,这个小子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
    剃了头,把长衫礼帽找个当铺当了,再去估衣铺买一身短打棉袄,这才了火车,三个小时后,火车抵达正阳门火车站,陈子锟大模大样的出了站,门口游荡的巡警和特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北京,我又回来了。”陈子锟望着正阳门城楼说。

第四十四章 记忆恢复了?
    陈子锟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从朱利安这个角色里摆脱出来,头两天晚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天津码头那凄美浪漫的一幕,夜色中的海轮,姚小姐梨花带雨的娇颜,还有那惊天动地的一吻。
    每当这时,陈子锟就会咂咂嘴回味一下那美妙的滋味,然后感慨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有一次咂嘴的时候被杏儿看见,好奇的问他,你吃了什么好东西,干嘛总是咂嘴呢?当场把陈子锟搞了个大红脸。
    姚小姐给的钞票花花绿绿一大卷,不光有中交票,还有英镑和美元,一英镑能换七块半大洋,一美元能换三块大洋,这些钱折合起来起码有三四百块钱,陈子锟托小顺子去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把外币都兑成了大洋,又添了三辆洋车和一些家当,紫光车厂的规模越来越大了。
    至于那些首饰,他却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期待着有一天能物归原主。
    听小顺子说,姚小姐这几天都在六国饭店出现过,陈子锟不禁有些替她担心,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是交通部次长的千金,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还用的着自己一个苦力操心么。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陈子锟都会去石驸马大街林宅去等林文静,可是从没有等到过她,自从焰火晚会后,林小姐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在家温习功课,陈子锟自然不知道,次的事情被林妈告密事发,林先生狠狠骂了女儿一顿,罚她整个寒假不许出门。
    尽管如此,陈子锟还是点卯一般每天去胡同口静候一段时间,林先生和林太太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应酬各种饭局牌局,自然不知道有他这样一号人物,但看门的张伯却是每天严阵以待,手握着大扫帚时刻准备把这个心怀不轨的车夫打将出去。
    又白等了一个午,陈子锟悻悻拉着车准备离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洋车。”
    回头一看,正是北大图馆的李主任。
    李大钊也认出了陈子锟,和蔼的笑道:“是小陈啊,你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陈子锟道:“李先生,我已经不在林府拉车了。”
    “哦,那现在?”
    “在车厂拉车。”
    李大钊似乎颇感兴趣,抬腿车,继续和陈子锟闲聊,问他一个月要向车厂交多少份子钱,自己能余下多少,够不够吃饭什么的,陈子锟这些日子来在街头巷尾和拉车的伙计们交流了不少心得,便道:“拉车就是混个嚼谷,趁年轻还能多挣两个,别看现在拉着车子跑得快,将来指不定一头栽在路就没了。”
    李大钊感慨道:“拉洋车不需要本钱,不需要技术,失去土地的农民和破产的城市平民都去从事这个行业,僧多粥少,哪里能赚到什么钱,不如这样,每天班时间你到胡同口来拉我,下班时间去北大接我,我按月给你结算,你看怎么样?”
    陈子锟道:“李先生是好人,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按时接送你,要是来不及,就让朋来替我。”
    李大钊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宅子外,李大钊下车道:“你在这里等我。”
    “好嘞,我等着您。”陈子锟把洋车放在照壁旁避风处,坐下歇息。
    片刻之后,又一辆洋车驶来,车一位西装客人,付了车资匆匆进门,陈子锟认得他,来人正是北大文科长陈独秀。
    “这儿是谁的府邸?”陈子锟抬头看看大门,面有个木牌,写二字:蔡宅。
    半个时辰后,李大钊和陈独秀一脸愤然的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长袍马褂的老者,正是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
    陈子锟赶紧站起身来,用毛巾掸了掸车座,等着李先生车,蔡元培和李陈二人低声交代道:“这是梁启超从巴黎发来的电报,林长民亲自转呈给我的,你们要尽快传播开来,让学生们都知道和会的事情……”
    他忽然看见陈子锟,便展颜笑道:“这位工,我们又见面了。”
    李大钊道:“蔡校长认识他?”
    蔡元培道:“当然认识,刘师培和辜鸿铭的弟子么,不过两位老师很有意见哦,说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旷课情况严重。”
    陈子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钊替他答道:“每天少拉两个小时的活儿,对一个车夫来说,损失是极其巨大的,可不是多学几个字能弥补过来的。”
    蔡元培深以为然,叹道:“守常对劳工阶层的生计问题研究的很透彻啊。”
    一阵寒风吹来,蔡元培笑道:“有事我们明天再说,恕不远送。”
    陈独秀和李大钊了车,陈子锟拉起洋车迈开大步去了,蔡元培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看着陈子锟弯腰拉车的样子,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来到北大红楼,陈李二人下了车,李大钊道:“进来歇歇脚再走。”
    陈子锟欣然同意,随着二人进了红楼,虽是寒假时期,依然有不少学生滞留在学校里看学习,走廊里几个正在高谈阔论的学生看到陈独秀和李大钊进来,顿时高呼起来:“同学们,巴黎最新的消息到了!”
    陈李二人快步进了图馆,学生们迅速将二人围起来,热切的讨论着时局问题,陈子锟蹲在暖气边,从怀里拿出两个窝头在暖气片烤着,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什么“威尔逊总统”,“十四条声明”之类的字眼,大学生们一个个亢奋不已,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毛助理员正站在梯子,拿鸡毛掸子清扫着架的灰尘,长衫有几个补丁,针脚很粗,看来是自己缝补的。
    等毛助理员下了梯子,陈子锟招呼道:“毛老兄,吃了么?”
    “吃了。”毛助理答道,可是肚子却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他顿时不好意思的笑道:“早吃的,这会儿又饿了。”
    陈子锟递了一个窝头给他:“拿着。”
    毛助理迟疑了一下,接过窝头说声谢谢,端过自己的大搪瓷缸子,倒满了热水递给陈子锟:“喝点开水。”
    两人就这样蹲在暖气边吃着窝头,喝着白开水,陈子锟道:“毛老兄,你咋不和他们一起讨论时局?”
    毛助理摇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陈子锟问:“他们在说什么事情?”
    毛助理道:“他们在讨论巴黎和会的事情,小陈啊,我问你一个问题,森林里有一群狼虫虎豹,专门以弱小动物为食,有一天新来了一头狮子,说我不吃小动物,还要帮你们这些小动物撑腰。”
    话没说完,陈子锟就撇嘴道:“狮子忽悠他们呢,他不吃小动物咋活?难道吃素?”
    毛助理笑道:“对,连你都明白的道理,这些北大学子却不明白,把希望寄托在那头新来的狮子身,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样的人,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好谈的。”
    陈子锟伸出大拇指赞道:“毛老兄,我服你。”
    毛助理笑着摇摇头,低头吃窝头。
    “我说,你也该找个媳妇了,瞧你这手艺差的。”陈子锟岔开了话题,指着毛助理棉袍歪歪斜斜的补丁说道。
    毛助理又笑了,摩挲着补丁,脸竟然泛起幸福的红晕,是啊,陈工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补丁出自开慧妹子之手呢。
    “我下个月就要离开北京了。”毛助理道。
    “为啥,工作不如意?”陈子锟问道。
    “虽然每月只有八块钱,但对一个单身汉来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觉得北京已经不适合我的发展了,我要回湖南,在湘江边开创属于我的新天地。”
    毛助理的眼中闪着深邃的光芒,轻轻握紧了拳头。
    “快吃,都凉了。”陈子锟喝着开水咬着窝头,没注意到毛助理的一番雄心壮志。
    小憩片刻,陈子锟抖擞精神,和毛助理道了别,出门拉车正要离去,看到徐二蹲在墙角正拿着钢笔头在小本子写写画画,脸还卡了一副眼镜,不过仔细一看,只是个没镜片的眼睛架子。
    陈子锟悄悄走过去,一把抢过徐二手里的小本子,大声念着面的字:“猫捕鼠,犬守门,人无职业,不如猫犬。我想和翠莲困觉,……哈哈哈,徐二,翠莲是哪个?”
    徐二满脸通红,扑过来抢陈子锟手里的小本子,他个子矮,跳起来都抢不到,急的大叫:“姓陈的,把本子还我!”
    陈子锟哈哈大笑,把他戏弄够了才将本子丢回去,拉着洋车扬长而去,不过心里却暗暗吃惊,徐二这小子居然能认识这么多字,看来自己要奋起直追了。
    主意打定,当即他就跑到刘师培家,刘教授见他隔了这么久才登门,微有不悦,问他道:“我给你的《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看完了?”
    陈子锟这些天根本没摸本,却撒谎道:“看完了。”
    刘师培任教多年,岂能看不出他在撒谎,咳嗽了几声,冷笑道:“那好,我给你一张试卷,如果你能答出三成的试题,我就相信你,如果不能,下次就不用来了。”
    说完拿了一张试卷考他,陈子锟搭眼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面的汉字他倒是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就完全抓瞎了,抓耳挠腮半天,忽然灵光一闪,眼前这些试题的答案似乎全都在脑海里预存着一般,他下笔如有神,刷刷刷将试卷填完,连带着最后面的一道作文都完成了。
    刘师培拿过试卷一看,暗暗称奇,说道:“这是海私立中学国文毕业试题,你竟然全都答了出来,还做出这么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来,看来你的记忆是恢复了。”

第四十五章 粪阀
    陈子锟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为啥,他老老实实的答道:“刘教授,我还是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刘师培拿着试卷翻来覆去的看着,扼腕叹息道:“谁家的孩子流落异乡,一定心疼如刀绞啊,对了,你身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说不定可以帮你探寻身世。”
    陈子锟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光复会的陶瓷徽章,又摘下脖子的玉佩道:“我有这两个东西,不知道刘教授可以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刘师培一见光复会的徽章,不禁精神一振,在灯下仔细看了半晌,又摘下眼镜看了看玉佩,道:“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刘教授,难道您知道这玉佩的来历?”陈子锟也有些激动。
    刘师培摇摇头:“玉佩只是一般的羊脂白玉,昆吾二字也摸索不到什么线索,不过这枚光复会的徽章则可以大做文章,蔡校长和我都是光复会出身,虽然退出已久,但故人依旧遍布天下,请蔡校长手一封,你去江浙一带寻访光复会旧人,定能寻得你的父母。”
    陈子锟大喜,给刘师培鞠躬致谢,又道:“我的国文成绩可以过关了么?”
    刘师培笑道:“何止可以过关,简直可以轻而易举的考取任何大学了,你不必再来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谢谢老师,一事不烦二主,何必再去麻烦蔡校长,您帮我写一封介绍信就是。”陈子锟道。
    刘师培却摇摇头:“我不行,你如果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我替你去求蔡校长好了。”
    陈子锟自然欢天喜地的走了,刘师培将身子陷在藤椅里,点燃一支烟,思绪回到了十余年前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俱往矣,他深深叹了口气,将烟蒂掐灭,猛然咳嗽了几声,拿开手帕,面赫然嫣红一片。
    ……
    陈子锟从刘师培家里出来,看看天色,时间差不多该交班了,便拉着洋车回车厂,路下意识的就溜达到了石驸马大街林宅附近,想碰碰运气。
    刚把洋车停下,就看到林宅的门开了,一人悻悻的出来,指着大门破口大骂:“要几个酒钱怎么了,这是规矩,懂不?不给,那就瞧好。”
    张伯从里面出来,气的满脸通红,“给我滚!”
    “老小子,跟我叫板是不?信不信我打死你个棺材瓤子!”那人撸起袖子,抄起一个长柄勺子状的东西虚张声势,张伯往后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倒了,一个倒栽葱跌了进去,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还没笑完就被来自背后的一记飞脚踹到了墙根。
    陈子锟收脚骂道:“欺负老者,算什么本事。”
    这一脚踢得够重,那人疼的爬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个子走过来把自己提起来,扫脸就是四个大耳帖子,打得他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打够了之后,陈子锟才走进大门,一看吓一跳,赶紧把张伯扶起来:“张伯你怎么了,你头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嗓门大,大呼小叫的把林妈也招来了,一看张伯头血淋淋的,顿时吓得尖叫,妇道人家遇到紧急事情没了主张,只能任凭陈子锟把张伯抬洋车,奔着诊所方向去了。
    熟门熟路,直奔花旗诊所,碰巧斯坦利医生没有出诊,帮张伯清洗包扎,还给开了几片药,诊疗费一块半大洋,也是陈子锟给垫的。
    张伯头缠着雪白的绷带,躺在诊所的病床,陈子锟忙里忙外,缴了费用拿了药,又讨了一杯送到张伯手,关切的说道:“张伯,喝水。”
    张伯抱着搪瓷缸子老泪纵横,他感动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从未受到过这样体贴的照顾,二来是因为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瞧不起、看不的陈子锟。
    “张伯,您这是咋地了?”陈子锟大大咧咧的问道。
    “小陈啊,张伯对不起你。”张伯抓住陈子锟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陈子锟憨厚的笑了:“张伯,您这是哪里话,咱爷们处的不是挺好的么,再说了,我最见不得欺负老年人了,您放心,那小子起码三天爬不起来,对了,那小子是干嘛的?”
    张伯道:“是个挑粪的,从年前就没来过,家里粪坑马桶都满了,臭气熏天的,他今儿个来了,张嘴就要酒钱,要红包,我气不过就挤兑了他几句,这小子反倒要挟起我来了。”
    陈子锟道:“这样啊。”
    张伯的伤势不算严重,观察了半小时之后就离开了诊所,陈子锟依旧用洋车把他送了回去。
    “小陈,坐一会喝杯茶,大爷这里好茶没有,高碎管够。”张伯热情的挽留他,要搁以往,陈子锟肯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可是今天的他却变得极其腼腆:“不了,张伯,我该回去交班了,回见了您。”
    望着陈子锟的身影远去,张伯感慨道:“多好的小伙子啊。”
    林先生回家后听说了这件事,吩咐张伯说:“换一家挑粪的,哪怕多给几个钱也行。”
    ……
    陈子锟回到车厂之后,先去后院瞄了瞄,和他猜测的一样,自家院子的粪坑也满了,幸亏是大冷的天,要是三伏天,这苍蝇不得成千万,就是这样也受不了,污水都快流进院子了。
    找到薛平顺打听,他听了原委之后笑道:“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咱们北京城的粪业可小瞧不得,得罪了他们,别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都别想有个好。”
    陈子锟奇道:“一帮挑大粪的,有这么牛逼?”
    薛平顺道:“我当巡警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你别小瞧这个行当,这可是康熙年间就形成的行业,咱北京城几十万的人口,吃喝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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