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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络陈小事+番外 作者:十点点(晋江2013-10-01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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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习武之人,这点疼还算疼么?
  “还有……”他向前跨一步,一只手竟横捏住我的下颌骨,我顿时动弹不得“你居然直呼本王名讳,还骂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完了完了完了……感情他什么都听到,先前还想着我没怎么得罪他,只不过参透他一点心思,或许他还能念我有一点用处,留条命收为己用,现下我这可是大不敬了,堂堂淮王受此侮辱,万一真的恼羞成怒,我可就要身首异处了啊。
  他狠狠的甩开手,明明是放了我,可我还觉得脖子被那力道冲伤了。我伸手轻揉着脖子,不敢出声。
  “本王饶你不死。”这一句,轻轻地传进我耳朵,我一怔,这……
  “以后你就留在这院子,不要回梦春阁了。”
  ……
  ……
  我咽了下口水,这,就算是囚禁我然后开始各种利用了么?我缓缓开口:“这个……对我,不划算。”
  不用想也知道这位爷对我又是一阵酷刑,最后掐着我的脖子,狠狠地说:“本王这就杀了你。”然后手劲急剧增大,我听见自己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却还是咬紧牙关,瞪大眼睛看着他。
  僵持了有五六分钟,我终于撑不住了,眼皮突然变得好沉……
  难道,他真要杀了我?
  这时,淮王终于收了手,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蜷成一团,浑身不自主的抽搐起来……死小子,算你狠……
  我依稀看得到他高高的矗立在我面前,用不可一世的神情睥睨着我,然后开口道:“怎样才是划算?”
  我一开心,终于可以谈条件了,我把大致想法归纳了一下,张嘴要说,不想声音还没出来,竟咯出一口血来,然后浑身的力气一点都使不出来,我不会就这样被掐死了吧?
  正怀疑着,却见眼前这位也突然蹲了下来,似乎还说了什么“怎这样不济,我也没下重手啊”之类的话,我意识开始不清,感觉死小子在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不会是要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弄死吧,我无力反抗,不知是疼痛还是什么别的作用,我终于还是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意探冷芳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吟画帮我研墨,我提笔正要描摹下黄昏里的院落。爹爹和娘亲推门进来。
  爹爹笑容和煦,伸出右手拍拍我的头,我看见他掌心的朱砂痣依旧静默的很安心。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爹爹还是目若星辰器宇轩昂的而立男子,举手投足,不惹尘埃;娘亲依旧美丽不可方物,眸若流水唇如桃花,满目慈爱的走来为我捋了捋额间的碎发;吟画也还是十五六岁聒噪活泼的小丫头,向我的双亲汇报我今天又是如何乖巧。唯有我,面带疮疤,长成了十五岁的样子,与他们相视久了,竟无语凝噎。我的院落之外,是血色的天空,像极了家破人亡那晚冲天的火光,云霞妖娆,绚丽夺目,仿佛顺着眼光,能把人吸进去一般,爹爹儒雅的声音也未曾改变:“梓络,爹爹娘亲终是要离开,境遇艰辛,可无论怎样,你都要努力活下去。”
  然后一切都开始幻化,霞光散去,人影相疏,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留有清冷的月光。
  “爹爹……娘亲……”
  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再一看,原来我已经醒了,脖子还是生疼,我支撑着坐起来,用手背揉眼,居然擦了一手冰凉的眼泪。
  原来,我竟是这么难过。
  六年了,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离开对我没有太大的打击,纵使是生身父母,纵使百般怜爱,可我有的是一个成熟的心智,相处不及七年,更谈不上依恋。灭门之后,我独自混迹梦春阁,没受过什么苦,大家对我也不错,故不觉得生计艰辛。可今日一梦,又一次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触及了熟悉的安闲生活,我这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思念爹娘,思念我原来的生活。只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人和物,早已天翻地覆。
  我拿出帕子,拭干了眼泪,一手护着火烧般疼痛的脖子,一手撑地,勉强站起来,一呼吸,喉间隐隐混着血腥味,不过更多的是一股清淡药香。
  我欲看看该从哪出去,不想一转身,竟看到坐在廊边的淮王。
  他还没走?还是……不打算放我走?
  我看着他,他倒也没什么情绪,就像上级向下级分配工作那样对我说:“既然醒了,就想想怎么划算的从本王手里换你的命。沿着廊子走,看到第一个岔口右拐,过两根柱子左拐,分别走过画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的灯笼然后右拐,走约百步方见左手方向一片竹林,走进去,闭着眼,寻着萱草花的味道走,味淡后睁眼便见“无尘轩”,细作的事本王已经解决,你从正厅进去即可。”
  说完这一大串,淮王殿下转身自顾自的向远走去,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可算暂时离了这阎王的控制,呼,谢天谢地,只是,这出去的路也太复杂了吧。
  “喂!”我闻声转身,看到远处的淮王殿下负手立在月光里,“你说让我还是做回自己吧,可你又怎知,我方才不是在做自己。”
  他说完这话便离开了。看他一点点消失在月色里,我心里挥之不去的,竟是他说话时的样子,明明远到看不清表情,却分明感觉得到他的无奈与辛酸,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紫落姑娘,醒醒,奴婢该帮您换药了。”一睁眼,看见织云端着一堆瓶瓶罐罐站在我床边。我小心护着脖子,慢慢坐起来。她看我准备好,便开始拆我脖子上昨晚包好的药纱。从昨晚迎我进门,擦药包扎,到今天洗脸换药,都不见织月的身影,想起死小子说细作的事解决了,难道是她?
  折腾了好一阵,我的脖子再一次被裹上厚厚的药纱。换药期间,我和织云闲聊了几句。才知道这里叫文锦山庄,是腐败的淮王既淮王宫之外三十七座别院中的一座,奢侈啊,铺张啊,腐败啊,罪恶啊!这样级别的排场,我甚至在想,这小子的奢靡究竟是装的还是真好这一口啊?
  “织云,淮王殿下他……”
  “殿下在弄墨小筑与藤吉郎师傅研究太子贺礼。”织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有一丝的无奈,这,不对劲。
  织云帮我上好药后便端着托盘出去了,刚带上门,就听一阵瓶瓶罐罐轻微撞击的声音,然后我的门就被猛烈地踹开。
  门大敞着,就见织云倒在地上,取而代之端着药站在门里的这一位,忽闪着灵妙的丹凤眼,许是因为紧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放下药,转身关上门,然后扑过来一把搂住我,同时又小心的护着我的脖子,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紫落,我可算找到你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明明是欢喜的,可不知怎的,竟也流下泪来,然后不觉搂紧来人:“玲玲,你怎么来了,多危险啊!”
  “不哭不哭,我这就带你走!”莫玲玲扶起我,用袖子在我脸上一擦,然后麻利的撕下一块床帐布,到门口把那些药罐包好提在手里,我跟过去,跨出门时,见倒在地上昏迷的织云露出的手腕上全是黑色的血印,不觉一惊,而后便明白了,淮王果然是狠角色。莫玲玲见我发呆,一把扯过我,我顺势被她带着疾走起来。
  一路上偶尔见到几个侍女,莫玲玲轻车熟路的带我躲过,大约绕了半个时辰,最后来到一面墙前,就见她上上下下一阵敲,然后墙上竟然翻出一道门来,我惊讶之余,已经跨过那门,来到一片林子里。玲玲也不说话,依旧是警觉的快走,终于我们停在一辆马车前。车前坐着一个身型精壮的少年,正是玲玲的师弟秦子敬。见我们过来,跳下马车接过玲玲手上的药。玲玲把我扶进车里,自己也跟进来,秦子敬递来药包,放下帘子,便赶着马车向前驶去。
  似是安排妥当了,玲玲才跟我说:“紫落,那日你被霜公子拉坐到场边,后来不胜酒力喝醉了,霜公子说要将你带进客房,柳艳姨本是婉拒的,不曾想霜公子竟出银五千两,并保证说不碰你分毫,只是想等你醒后吟诗作画消遣一会儿,说罢便把你抱进去了。晚上霜公子一行人浩浩汤汤离开,柳艳姨担心你,于是进客房看你,居然只看到一张纸条,说霜公子已带你前往淮国,让柳艳姨不许对外提起只字,否则就抹平了梦春阁的四层高楼。无奈柳艳姨只是说你因饮酒突生恶疾,不宜搬出客房,每日让我三餐送进去,还嘱咐我不许泄露半个字。我担心你,私下找柳艳姨理论,她只说这位爷是无论如何不能惹的,还说你自然有你的造化,别人左右不得,我才不认这个理,霜公子凶神恶煞的,我一定得保护你。于是当下我就通知子敬,让他跟着看你在何处,结果一跟跟到了淮国,等他确定了你被关在这里,就飞鸽传书给我,我才找过来救你的,这变态的院子,全是机关,幸好都被子敬查了清楚,探到破解的方法,这才能活着把你带出来……”
  “玲玲,谢谢你,也难为子敬哥这些日子辛苦劳顿了……”
  玲玲这师弟,自打当年我们在梦春阁安顿好便出现了,本因玲玲投身梦春阁,她师父一直不放心,于是让这位明明大莫玲玲两岁却因拜师晚而降格成的师弟暗中助她,莫大小姐素来仗义,告诉她师弟得同时保护她和我两个人,我们三个相处了这些年,倒也熟得很。时至今日,秦子敬已经厉害得很了,江湖上也是有了名声的。
  莫玲玲突然指着我的脸说:“紫落!你的脸……”
  我还愣着,莫玲玲同学已经伸手摩挲过来,然后又是热泪盈眶:“竟是好了……紫落,你可不知,我这些年一直想寻药帮你医脸,好让那些背地里说你的人们闭嘴,可……可算是好了,是那个霜公子么?”
  背地里说我的人们?嗯?除了荣大娘母女还有别人?没想到啊没想到,难怪我已经算混的风生水起了,玲玲却总是扬言要保护我,我竟然没读懂每次玲玲说这些话时的眼神是那般的委屈……心里虽然想着,不过,嘴上却问了其他:“玲玲,你究竟是有多厉害,竟敢一人闯进文景山庄,你可知道那是哪?”
  莫大小姐一脸不屑:“听子敬说是什么淮王别院,我管他是什么地方,里面关着你,我就得闯!哼,那霜公子嚣张竟是为淮王办事,看不出平时装的那么出尘,竟也是条狗腿子!”
  “扑哧……”我顾不得担惊受怕和颤颤巍巍的脖子,直接笑喷出来,想着那心高气傲的淮王被人骂成狗腿子,还真过瘾。
  “你笑啥?”
  被玲玲清澈的大眼望着,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这是淌浑水,我若抖落了淮王的这些秘密,那玲玲不就和我一样危险了?
  正想着,我的手却被玲玲紧紧握住:“紫落,你是有不能说的事情么?你若单纯不想说,那玲玲不为难你,可你若是为了保护玲玲,那你今儿就必须说了,玲玲一定要和你成为共患难同甘苦的好姐妹,这次是背着柳艳姨逃出来的,以后梦春阁自是回不去了,你若信得过玲玲,从今天起就跟着玲玲去投奔师父的朋友!”
  莫玲玲笃定的样子,让我的心强烈的震了一下,这个同我一样刚刚十五岁的女孩子,竟然可以为了义气放弃自己的生活,不惧怕颠沛流离,要扛起生计的重担,这……我平时不过是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她竟然用自己的命运来回报,我又如何担当得起呢?
  思忖了一下,玲玲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危险的路,那我只能我将自己所知告诉她,让她小心提防着。
  玲玲听了我的话,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缓缓开口:“霜公子竟然就是淮王……难怪行事嚣张……那,那你说他怎么处理掉那个细作织月了,不会是杀了吧?”
  我微微一笑,说:“非也,我何时说织月是奸细?”
  “可是……”
  “容我分析给你听。那日弄墨小筑在场一共五人,只有织云织月有嫌疑,方才织云说藤吉郎和淮王商讨事情,而我这翻译不在,也就是说他们二人明明可以交流,也不用像当时那样装样子,昨晚捉到的信鸽,淮王也只是看了内容,复而放了,说明他根本不想阻断奸细与圣上的回报。若他捉了的织月是奸细,那就不能保证奸细像往常一样汇报了,倒时圣上必起疑心,安排新的细作进来,一来费时要查,二来说不定圣上会质疑淮王的表象,起了杀心也说不定。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控制住已经知晓身份的奸细,让她假装还在监视,其实却不敢透露一丝消息。”
  “竟是织云?”
  我点点头:“我方才见她带伤,就可以肯定了。而且,织月怕是什么都不知道,且以为她们姐俩只是普通奴婢呢,淮王定是用织月的性命来要挟织云,让她同圣上作假。方才她说话的神情凄苦的很,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
  “说的好啊!紫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玲玲,你怎么就没这慧根呢?”车帘外秦子敬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来。
  “破师弟,乖乖驾车,女儿家的话你也偷听,你这没羞没臊的白混了这些年的江湖!”玲玲凤眼一瞪,将车帘外的身影一阵狠捶。接而传来秦子敬的笑声。
  莫玲玲缩回身子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轻掐了一下我的脸,说:“紫落,你太厉害了,真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我揉着脸,心说你才厉害,一下就看穿了我。我突然脑子一转,问她:“玲玲,方才我提到的年公子,你可知道是什么来头?”
  莫玲玲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掀开帘子,问:“子敬,你可听过?”
  “年公子?西边倒是有这么一位,听师傅提过玄坤门的掌门人似是人称年公子的,只是不知是不是紫落说的这位了。”
  “玄坤门?”我一脸迷惑的看着莫玲玲。
  她放下帘子,看着我耸耸肩:“出过几个武林高手的小门派,一直低调的很,谁也查不出什么底细,听说和皇族有些往来。”
  练武的门派?估计不是淮王口中那个集结能人巧匠奇人异士的年公子吧?
  “我们已经出了淮国,这次托了关系走得官道,能省不少时间,没几天就能回到永安了,等下我找间客栈先把今晚打发了。”秦子敬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进来。
  莫玲玲探出头和他叽咕了几句,又缩回来,回头看着我:“等下住停了,我再帮你把药换了,想着霜公子既要医你,用的定是常人买不到的灵丹妙药,不然就不费事包了来。这都是子敬叮嘱的,他在文锦山庄勘察这几日,把进出路线,破阵方式,还有你受伤的事弄得清清楚楚,幸好有他在,才找得到你啊……”玲玲一脸的感慨,难得的挂上一幅敬佩的表情。
  我也随着陷入深思,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什么都还没准备好,我又却再度陷入颠簸。上一世的颠沛流离让我很是厌倦,六岁那年的家破人亡我只觉得惶恐无依,这一次,我背负着淮王的胁迫,等于是在逃命了,一直在辗转,何时才是尽头。
  看见玲玲头倚着马车,一副失神的样子,我推推她:“玲玲,你说实话,其实你心里是很想参加选花魁的吧……对不起,连累你了……”
  玲玲立刻挣坐起来,双手扶着我的肩头:“紫落,说实话,后天的选花魁,柳艳姨和我都下足了功夫,我当时一心都想的是好好表现,可突然收到子敬的消息,我不用犹豫就跑来了,我想你明白的的,我之所以急着选花魁就是为了挂牌然后好保护你,现下你出了危险,我还选什么啊,当然是来救你要紧,这才是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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