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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贤后定律-红尘胭脂梦 作者:尹筱然(晋江2012-7-22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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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紫璃,我发现你们姐妹两个怎么一点都不像?”陈业似笑非笑地策马而来,他的话音中满是玩味,“这样独当一面的能耐,你姐姐连你一半都比不上,她就只会拿那些死物吓唬人。你看看你,现在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了你了。”
  
  下一瞬,他的话便被另一个声音冷冷地接过。
  
  “程邺之,我承认,我从小就比不上我妹妹。”二姐向他靠近,可是她从始至终叫的都是“程邺之”这个名字,她轻声道,“所以,在五年前我能做的,唯有陪你去死。为了你,我抛下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就连我的孩子,我这一辈子和他相处的时间都不够一个月;为了你,我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害死了月华长公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可到最后,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蓝翎,”陈业打断了她的话,他叹息一声,“欠你的,我迟早会还给你。”
  
  “你用什么来还?”二姐静静地注视他。
  
  “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一定会给你。”陈业也声音也平静无波,然后,二姐策马走到他的身旁。
  
  “不如这样吧,”她笑了,尽管满脸都是泪痕,可是她就是用那样笑着的表情对着陈业,道,“我陪你死了一回,你也陪我死一回可好?”
  
  “二姐!”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陈业皱了皱眉头,“蓝翎,你疯了。”
  
  “我没疯!”二姐忽然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对着我的马狠狠一戳,马儿顿时长嘶一声,撒腿狂奔。我抱紧了印玺,挽住缰绳,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掉下来。
  
  在疾风中回过头去,视线的最后画面,便是二姐死死抱住了陈业,伸手勾向爆破筒的拉环。她的声音中满是决然,“这是你欠我的,程邺之!”
  
  我想起来,慕冰澜在跳下城楼的时侯,也是那样决然的表情。只是,她是幸福的,是满足的,她的眼中只有甜蜜而没有伤悲。而二姐的眼底,却是唯有死灰一片,焚烧了最后的希望。
  
  “二姐!”我听到自己几乎破音的尖叫,那样凄厉,却在顷刻间湮没在了轰轰烈烈的巨大爆炸声中。
  
  火光撕裂天空,漫天的血色洒落在纤尘不染的洁白雪地上,一切在刹那的天崩地坼后归复平静。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堆积在茫茫雪原上,一片安宁,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我的二姐,从此上天入地,无论我去哪里,都再也找不回她了。
  
  再也没有她叫我妹妹。
  
  再也没有她终日唠叨我,让我尽快找一个婆家。
  
  再也没有她对我好,把我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再也没有她可能走到我的身边,说会和我一起,回家。
  
  没有了,这一回,是真的、再也……没有了。
  
  ******
  
  天寒地冻中,我驱着马艰难地在越积越厚的白雪中前行。暴风雪嘶吼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狂风如刀割般划在脸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没有再哭,既然二姐以同归于尽的方式为我开辟了回去的路,我又怎么能辜负她的牺牲。我要留着体力,一定要把这承载了太多重量的印玺带回去……
  
  马忽然一个踉跄,前腿一弯,便跪在了地上,猝不及防地,我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印玺从早已僵得没有知觉的双手中滑落,无声地掉入了积雪中。
  
  站起来才发现雪好深,已经超过了我的膝盖。赶忙弯腰,伸手刨开积雪,捡起了印玺,还好没有摔坏。
  
  我往手心里呵了几口气,然后撕开斗篷的下摆,包住印玺,将它系在腰上,结了一个死结。再去看马,它已经奄奄一息,看样子是寸步难行了。
  
  雪越来越大,依然没有减缓的趋势,马是肯定活不成了,再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干脆一咬牙,提步向前走去。
  
  我对时间的感觉一向十分精确,凭感觉,现在大概已经戌时了,而自从二姐离去至今,我至少已经走了一个时辰。
  
  渐渐地,从膝盖往下已经全湿了,刺骨的寒冷毫不留情地剥夺着我仅存的一点体温。我坚持着,一步又一步地向前移动。
  
  再后来,已经连冷也感觉不到了,体力接近透支,我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雪地上。雪灌进了领子,所过之处冰冷得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可是,我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如果就这样死了,就不会这么冷了吧……艰难地呼吸着,爹娘的面容忽然从脑海中划过,再然后,是早已故去的大姐,还有一个时辰前离去的二姐,还有那么可爱懂事的瑾羲……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总会想起一生中发生过的所有事,看来,是真的呢……因为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幻觉,我看到了十五岁以前的自己,在明媚的阳光中笑着,坐在秋千上,把秋千荡得老高老高,随着一起一落,笑声如银铃般洒落一地。
  
  如果五年前我没有意外进宫,也许我的命运就不会改变,也许我真的会嫁给邻家哥哥或是那个笨蛋三牛,若这是那样,估计现在我的孩子都会蹒跚跑来叫我“娘”了。
  
  皇宫……一想到皇宫,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稚气的童音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冷岸。
  
  ……
  
  “你还真是没出息,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是一个动不动就哭的人,所以,别哭了。”
  
  “如果五年之后的今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五,你还没有嫁人,并且还没有后悔,还是愿意嫁给我,那么,万里河山,愿与卿共赏。”
  
  ……
  
  依稀中,我仿佛看见一个一袭白色锦袍的男孩,在雨中将伞撑在了一个跌倒在地上的女孩头上,然后俯□,对她伸出了手。
  
  小先生……我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那景象瞬间便消失了。接下来,那个声音不再是一个童声,转而变得低沉又清冷,那样好听,却带着触手可及的伤痛及怅然,一遍又一遍地叫我,紫璃。
  
  ……
  
  “……我不想做女萝草,更不想让你做菟丝花……所以,我决定狠心扯下你的藤蔓,让你最终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长成参天大树。”
  
  “……我甚至自私地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坚强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我想起来了,小先生……我们说好的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又怎么可以这样死去……我在信中答应过你,无论今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我缓缓站起身来,积雪已经及腰了。我从头发上抽出唯一一支绾发的金簪,用尽仅存的力气,将它刺入了手臂中,然后又狠狠地拔了出来。
  
  尖锐的刺痛让我终于清醒过来,抱紧系在腰上的印玺,我继续向前挪去。
  
  漠北的夜还很漫长,又一次快要睡去的时候,我拿出金簪,深深地再次扎了进去。然后,第三次,第四次……
  
  我看到自己的血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如同绽开了一朵朵鲜艳的红梅,伤口处的血也迅速冻成了鲜红的冰渣。全身上下似乎都已经不是我的了,没有一丝知觉,但却犹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知疲倦地向前走着,走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嗓子里也像是有火在烧,不知过了多久,苍茫风雪中,连绵的营帐以及玄色的旗帜渐次铺展开来。旗帜翻卷中,一个“凌”字若隐若现。
  
  近了,更近了……那些旗帜以及营帐距我越来越近……直到我来到了军营前,它们终于到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轻轻地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瞬间被狂风卷去。
  
  我终于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意念的支柱轰然倒塌,我向下倒去。
  
  朦胧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我的方向赶来。下一刻,我便落在了那个怀抱之中。熟悉的气息,给我那样安心的感觉,我再也没有顾忌,任由黑暗将自己带走。
  
  小先生,你看,我坚持下来了,我没有倒下,我回来了。你看,这一次,宣紫璃终于做了一件最有勇气、最坚强的事——不是拿回了印玺,而是在生与死交错的一刹那,她没有再逃避,因为你,她勇敢地选择了生。
  
  ******
  
  昏昏沉沉睡了好久好久,我的意识才慢慢从游离状态凝聚在了一起。眼皮还是沉得不想睁开,我就索性一直闭着眼睛,好困啊,不如再睡一会儿好了……
  
  有温热的布巾拭上我的脸颊,然后是脖子,动作十分轻柔,就好像是怕打扰到我睡觉一般。然后,似乎是同一个人,伸手覆上了我的额头,接着,清冷的声音隐隐传入我的耳中,“烧已经退了,你下去给她抓几副药,调养一下吧。”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另一个声音有些犹疑,顿了顿,叹息道,“恕臣直言,方才臣为娘娘施针,银针已入穴七分,按常理,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可是娘娘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臣请皇上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没有奇迹,娘娘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站起来了……”
  
  这话让我不由一个激灵,那人长叹一声,又道,“其实皇上的医术比臣要高很多,就连您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臣!娘娘在齐腰的雪地里走了那么久,腿上的经络估计都已经坏死,这哪怕是扁鹊、华佗再世,恐怕都无力回天啊……皇上,漠北的严寒,您也知道,这里深夜的温度,就是男人出去都坚持不了多久,娘娘一个弱女子能保全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臣在漠北生活了几十年,行医几十年,说实话,娘娘是唯一一个让臣打心眼里佩服的女子!”
  
  “行了,你下去吧,给她煎上药。”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可是那只手却比我的还要冰凉。
  
  “皇上,皇上!宣紫璃她醒了没有?”另一个女声由远及近,“不如……”
  
  “你出去。”冷漠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切断了她的话,“安明雅,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皇上……”那个女声染上了哭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我不是故意要把她弟弟掳走、故意要藏起她给你的信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的哭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让我耳朵发疼,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桥,来得正好,送她出去,别打扰了紫璃休息。”
  
  “皇上,臣等已经抓到了潜逃的安明风,现在已经把他押到行宫的大殿里了。就等您亲自去审问了。”
  
  我的手被松开,被角也被轻轻地掖了掖,然后,那个声音温柔地对我道,“紫璃,你再睡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待身边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在这压抑的窒息中,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话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从今往后,我这一生,都会是一个残废了。




☆、绮梦不及人世繁(倒计时 5)

  双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宫殿。这是在行宫吗?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又睡了多久?脑海中掠过这些乱糟糟的疑问,可是,眼下最大的麻烦不是这个……
  
  我试着想要下床来,可是双腿竟然纹丝不动,看来,那个军医说的是真的,从今往后,我都会是一个残废了,一个到哪里都要别人推着、抬着的残废。
  
  脑海中仍旧是一片混乱,只有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怎么能让我的小先生、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吃力地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我艰难地用双手撑着地,一点一点拖动笨拙的身子,向门口挪去。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瑾羲的失踪、那晚在军营发生的行刺事件、慕冰澜和二姐相继离去、还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如同惊涛般轮番拍来,我一直伪装的坚强终于被击碎,眼前渐渐的模糊了,我没有去擦,任由泪水溢出了眼眶,就在这泪眼朦胧之中,我看到了殿门那隐隐约约的轮廓。
  
  终于快到门口了……到了……
  
  一阵步伐声由远及近,然后便是惊慌失措的声音,“紫璃!”
  
  “不要!”我急忙伸出手关上门,坐在门槛边,用自己的后背死死抵住了门,“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进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难看的样子……”
  
  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方才那一瞬,那个向来都云淡风轻、处惊不乱的帝王,他竟然用那样慌乱的语调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可以想象得出来,自己在他眼中的样子该有多狼狈、有多难看……
  
  门没有锁,我也够不着锁,可是慕轩林却在门外停了下来。我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在门外,就那样半蹲下来,保持着一个和我一样的高度,用近在咫尺的声音轻轻对我道,“紫璃,我答应你,我不进去。你别那样折磨自己了好么?”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想让自己笑,可心里却如同有把刀在拉扯,让我痛得喘不上气,恨不得在下一刻就死去,“七月初一那晚,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我把祁壬的国君印玺拿回来,算是我还你的。从现在起,我们两清了。”
  
  “紫璃,”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请求,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就用那种请求般的语气对我道,“你的话说完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想让自己拒绝,可是始终没有开口出声,然后,他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那是在我曾经命悬一线的时候,将我从鬼门关拉回的声音啊……
  
  “紫璃,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可是请你相信,在你昏睡的这几天里,我的折磨不会比你少一分一毫。是我的错,我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让你以身涉险,几乎丧命。可是,看到你那么坚强,我又真的很高兴,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你也不会像我母后那样任人欺凌。”
  
  我靠在门上泪流满面,现在,我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得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听到他继续道,“七月初一那晚,你亲自去后营稳住了军队,而如今,你又成功地从安明风那里回来了,紫璃,我终于看到了一直以来最想看到的,你让我明白,即使没有我陪着你,你一样可以面对一切的困难与艰险。你在信里告诉我,你愿意接纳我的所有,包括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而现在,我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对你说永远了,紫璃,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
  
  “不要不要……”我拼命地摇头,尽管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在这一场双刃剑般的感情里,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满身伤痕,可是,我已无力再继续下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身心俱残的废人,又有什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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