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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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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氓不再
  是哈哈
  “普劳”——能有多少个普劳呢?安德西认识的那一个是他的战友,在比弗中尉手下干,真名叫菲利普·福特勒,但大伙儿都叫他“普劳”。是个脸蛋长得很甜、念狭隘的保守派,参加过比弗中尉在龙谷举行的第二大军事演习。大伙儿都说是在龙谷下游举行的,管他在哪儿吧。普劳不喜欢蒂姆,不过他知道谁跟蒂姆的“花儿们”作对,谁就没好果子吃,也就把那种厌恶藏在心里。蒂姆心想自己从前也许是个流氓。的确,他爱吹牛,爱炫耀,像普劳那样的农村孩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人。
  普劳在龙谷受到六七个小时的火力攻击,身体整个地给机关枪的子弹切成了两半。这在当时是他的不幸,而现在则是蒂姆·安德西的不幸。
  蒂姆站了起来,身体内的一些器官在微微地颤抖,又从桌子那边走到假壁炉跟前。这个壁炉有一个煤气装置,如果打开开关,看起来跟真壁炉没什么两样。接着他又来到壁炉右边漂亮的书架旁边。看着一排排熟悉的书名和作者姓名,他心里可以得到一种安慰。这里有马丁·艾米斯、金斯莱·艾米斯、雷蒙德·钱德勒、斯蒂芬·金、赫尔曼·布洛赫、缪里尔·斯帕克、罗伯特·缪西尔的作品,然后是一大排黑封皮的美国丛书,接着便又是小说,按不严格的字母顺序排放着,有克劳利、康内利、利汉、利瑟姆、埃里克森、欧茨、伊里斯·默多克。伊里斯已经死了,金斯莱·艾米斯、钱德勒和赫尔曼·布洛赫也死了。多恩·鲍威尔,你也去世了。你们这些伙计还互相交往吗?普劳冲进来了,你们害怕涉足吗?
  他走到窗前往下张望,什么也没看见。今天的普劳怎么可能是1968年记忆之中的普劳呢?这不可能。
  直到目前为止,蒂莫西·安德西过着半宁静的生活,如今这种生活似乎崩溃了。昨天他在幻觉中看到姐姐和那个愤怒的天使;昨天一个发疯的家伙假冒书迷前来监视他,惹他生气;今天一个死人给他发来电子邮件。街道上,汽车和卡车冒着大雨就像铅垂线一样垂直地朝东爬行。
  他估计真的还有一个叫普劳的人。那个叫西拉克斯的人说蒂姆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正是这个西拉克斯操纵了这些邮件。蒂姆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西拉克斯能够安排在“炉旁餐馆”和街道上发生的所有事件,不过毫无疑问,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能够用很多不同的名字发送好几吨古怪的电子邮件。
  蒂姆终于使自己平静了下来。走到桌前时忽然记起今天收到的第一封电子邮件。圣物匣中学橄榄球队的中锋是一个叫比尔·伯恩的人,他体重250磅,是个反社会者,经常用今天邮件里那些骂人的名字称呼蒂姆。什么“同性恋”啦,“鸡奸”的。蒂姆那年十七岁,还不大懂事,听到之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尴尬,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羞愧。他并不想成为那种人。直到第一次性体验之后,他才感到可以接受。跟他相好的是个名叫结城加藤的美籍日本人,阴森森的样子,虽然只有十七岁却老于世故。后来蒂姆找的“花儿们”都是以这个人为样板的。跟加藤好上之后,他极力使自己感到罪恶和羞愧,可这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用。性的体验是那么美妙,蒂姆无法说服自己这样的事会是邪恶的。
  另一方面,比尔·伯恩对他的偏见丝毫没有改变。他们在圣物匣高中的那几年里,这个家伙每次跟他说话都带刺。比尔·伯恩还活着吗?当然,蒂姆没有证据表明这个“伯恩615”就是当年高中橄榄球场更衣室里的老对头,但他很想知道伯恩现在怎样了。他在米尔港最好的朋友汤姆·帕斯莫尔只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告诉他。汤姆·帕斯莫尔是个私人侦探。不过,蒂姆不想为这样的事浪费朋友的时间。他自己就可以查出比尔·伯恩的现状来。
  这时一个叫切斯特·芬尼根的人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可以告诉他与高中那个班级有关的所有事情。许多高中毕业班都有一个班级秘书,对这些人来说,学校的前四年生活十分得意、顺利,充满了田园诗意,是成年阶段的生活无法比拟的。他们上的大学跟班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他们只能在想像中经常重返中学校园,在那可爱的走廊里去散步。切斯特·芬尼根就是蒂姆在圣物匣高中最后一年时自封的班级秘书。当时谁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现在就不同了。
  他从互联网里查到了切斯特的电话号码,立刻就开始拨打。两年前从州立农场保险公司退休后,切斯特·芬尼根把全部时间都花在圣物匣中学的“档案”管理上。蒂姆想像他每天坐在家里,放映别人自制的橄榄球比赛和毕业典礼的录象。
  (尽管蒂姆对切斯特有这样的看法,需要指出的是:芬尼根长期从事保险业务,度过了三十四年幸福的婚姻生活,有三个已经成年的孩子,其中两个毕业于著名医学院。第三个孩子叫西莫斯,被认为是败家子。他带着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漂亮脸蛋来到洛杉矶。在当演员的工作之余给人按摩。三个孩子都毕业于圣物匣高中。另一方面,切斯特·芬尼根是这么说的:)
  “喂,是你呀,蒂姆!接到你的电话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哎呀,这简直就像是心灵感应,因为我刚刚想到你,还有你读三年级那年在化学课上耍的花招。我是说,你对化学老师的议论。哇,他一家子都是讨厌鬼。你怎么样?最近写什么新书了吗?你知道吗?咱们同学当中数你的名气最大。天哪,我记得在《今日》节目里看到过你,是什么时候,去年?”
  “是前年,”蒂姆说。
  “啊呀,当时我看着你,对自个儿说,乖乖,就是那个伙计,当年差点没把洛克斯利神父给气死了。神父今年三月去世了,你看到了吗?我把这个消息放在班级通讯上了。”
  “哦,看到了,”蒂姆说。
  “他八十九,你可知道,健康一下子全垮了。不过要是他看见你跟凯蒂·库里克交头接耳,当然不是说他真的看到了,我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我正是为这事儿给你打电话呢。”
  “哦,真遗憾哪,蒂姆,你没去参加他的追悼会,我们有十到十二个人去了,大家提到了你,可以这么说。哦,是的。”
  “事实上,我是想知道比尔·伯恩,我突然想起你能够给我提供最新的信息。”
  芬尼根沉默了片刻,这个间隔显得特别长。“那个多姿多彩的比尔·伯恩哪。我估计你是想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蒂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蒂姆,你怎么啦?”
  “嗯,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了。”
  “讣告在《分类新闻》中连载了两天。什么?我猜想你在网上看到了吧。”
  “是有这么回事。”
  “《分类新闻》对比尔的死没有详细的描述。当然,在网上通讯中我也没法写得更具体。这些你都收到了,对不?”
  蒂姆告诉芬尼根他收到了网上通讯,但没有说他当时根本没看就删除掉了。
  “嗯,你想知道比尔那野小子呀。嗯,太不幸了。他在城里的这个酒吧间,是伊兹酒吧。好多律师都到那儿去闲逛,因为那儿靠近市政厅和法院。那是礼拜五凌晨一两点的样子。勒兰德·罗斯走到比尔跟前,说:‘我知道你跟我老婆鬼混。’勒兰德·罗斯是个很阔气的商务顾问,在城区有个很大的办公室。比尔说他疯了,矢口否认跟那家伙的老婆有瓜葛。哦,对了,那家伙的老婆整个的一个花瓶子,从头到脚都惹是生非的。
  “就这样他们俩吵了起来,没一会儿勒兰德·罗斯,这个社会的支柱拔出了手枪。没等别人前来劝阻就朝比尔开了火。虽然两人只隔了两英尺远,他却没打中比尔,比尔还不知道呢,以为自己中了弹,就打了罗斯一拳,把他打得昏了过去。然后他自个儿也倒在地上。可怜的比尔·伯恩。他至少醉得跟罗斯一样,以为自个儿受了伤。其实他真的受了伤,因为倒地的时候一只胳膊肘给摔坏了。比尔的体重一直有三百磅。
  “来了辆救护车,把他俩送到阴山医院。绑在轮床上。一路上比尔大发雷霆,挣扎着要打罗斯。罗斯昏迷不醒。到了阴山医院后,他们先放比尔下来,他一个劲地翻滚,他们就干脆把他扔了下来,这下子就送了他的命。呸!唉,严重的心脏病,致命的心脏病,心脏爆炸。他们没法子救活他。”
  “这么说他是醉酒死的,死在阴山医院急救门诊外面的轮床上。”
  “准确地说,他死的那会儿不在轮床上。”
  “罗斯好了吗?伯恩真的跟他老婆有一腿吗?”
  “那个爱尔兰矮胖子总是搞别人的老婆。女人都迷他,你就别问为什么了。”
  蒂姆想到普劳,很想马上结束交谈。
  “刚才我想起那天你和我开车到兰登湖去,”芬尼根说。“记得吗?乖乖,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特纳跟咱们一块儿去了吗?对,他去了,因为迪基·斯多克威尔把他推下了桥墩,记得吗?”
  蒂姆不仅想不起来去兰登湖的那次旅行,而且连特纳和迪基·斯多克威尔是谁都不知道。如果不加阻拦芬尼根还会跟你聊上一个小时,讲些只有他自己记得的黄金时刻,蒂姆故意弄出一些噪音,表示要结束他们的谈话。
  接着他记起芬尼根可以永远地驱除掉闪现在他视线里的鬼魂。“我估计伯恩的名字在你的通讯录里。”
  “那当然。”
  “那么你有他的电子邮件地址喽。”
  “有是有,只是不会再用了。”
  “你能告诉我吗?”
  “你要这种东西干吗?”
  “跟我的工作有关,”他说。“我要排除一些可能性。”
  “哦,我明白了,”芬尼根说。“等一等,我把数据库调出来……好了,找到了。比尔那野小子的电子邮件地址是:伯恩615@aol。com。”
  “啊,”蒂姆说。“是的,嗯。太古怪了。”
  “不古怪呀,”芬尼根告诉他。“许多带AOL的地址都这个样儿。”
  鬼魂又闪烁着回到视线之内,那个不是死于枪击的比尔·伯恩胸中有个公平问题。再说,他有一种失落感。
  “切斯特,我给你一些电子邮件地址的前半部分,你看看你的数据库里能不能查到。”
  “你是说名字,对不?”
  “我只是做个试验。”
  “喂,如果我帮你的忙,可得从你的版税里扣啊!”
  “去跟我的代理人说去,”蒂姆说着,打开电子邮件。“赫费是谁?你那儿有个赫费吗?”
  “这个我都不用去查——是鲍伯·赫夫曼。Huffy@verizon。net。是个好人。三个月前得了癌症。做了两次切除手术,然后就给核武器击中了。朋友,咱们这是个危险的年代。”
  蒂姆记得鲍伯·赫夫曼是个瘦长个子,红头发,那样子好像永远都是十六岁。“还有个普雷斯顿吗?”他把那个名字拼了出来。
  “当然有,presten@mindspring。com。就是保罗·雷斯顿。你可得记住他。故事很离奇。保罗是新年那天死的。中了子弹。可怜,他在一家卖酒的商店里站着,碰到了抢劫,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保罗混得很不错啊!每年都给学校捐很多钱。”
  这番话里带有一些责备,不过芬尼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蒂姆呀,这些电子邮件地址都是死人的。出了什么事?”
  “肯定是有人跟我捣乱。最近几天我收到好几封以这些人的名字发来的电子邮件。”
  “我说那是缺德,”芬尼根说。“这么滥用咱们同学的名字。”
  “我刚刚想出了另一个,”蒂姆说。“Rudderless一定是勒斯·鲁德。你可别告诉我说他也死了。”
  “勒斯2001年九月十一号死于车祸。这你没听说也不奇怪。还有吗?”
  “劳梅、内尔姆、卡里科基蒂还有个叫西拉克斯的。”
  “我马上就可以说出这其中的两个,不过让我查查……好了。这个家伙真是个王八蛋,不管他是谁。卡里科基蒂是凯蒂·费努堪,低咱们一届,记得吗?那小妞长得可真甜。天哪,当年我对凯蒂·费努堪可嘴馋哪。这话可别让我老婆听见了,啊?去年二月,凯蒂死于大火。她到新泽西去看孙子,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跑了出来,只她一个人没出来。我想,一定是吸入了大量的烟。过去我是干保险的,我知道什么?”
  蒂姆感到一阵痛苦,死亡就那么怡然自得地徜徉在米尔港一所普通小高中的同学中间。
  “好了,劳梅和内尔姆的情形也一样,是劳·梅耶和迈克·莱恩。莱恩去年死在了爱尔兰,劳·梅耶是在科德角附近航海的时候淹死的。”
  “啊,天哪,”蒂姆说。
  “我听说他是个蹩脚的水手。最后一个名字是什么?”
  “西拉克斯。”
  “他好像不在这儿。没有,那么这个名字可能是真的。”
  “他说要做我的向导。”
  “那是跟你闹着玩的。”芬尼根抬高了声调。“就是这个家伙给你发送垃圾邮件。一定是跟你一块儿上过学的人。其他人怎么知道这些人呢?他专挑那些你很关心的人。”
  “要是我不关心呢,”蒂姆想。“那也够伤脑筋的。”
  “一定有人能追查出这个混蛋。”
  “我认识几个人,没准他们能够帮上忙,”蒂姆说。“谢谢你的帮助。”
  现在他的电脑就像个敌人,蹲伏在他的桌子上不停地吐出各种霉素。如果西拉克斯用互联网上查出的死人名字跟他发送电子邮件是因为他本人跟蒂姆是同学,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菲利普·福特勒的呢?蒂姆的生活中没有哪个人既了解他高中时的生活,又熟悉他在越南的当兵生涯。比尔·伯恩和普劳的惟一交叉点就是他蒂莫西·安德西。
  他返回前面,重新阅读。有个自称西拉克斯的人搜查他的历史,在其中发现了一些信息,并用这些信息给他发送电子邮件。蒂姆想不出别的解释。西拉克斯已经自告奋勇要当他的向导,那就让他继续走下一步吧。由于没有完整的地址,这种邮件交谈只能是单向的,这样他总是会走下一步的。西拉克斯再次露面的时候,蒂姆会知道该如何答复。他每次都可以把没有@符号和域名的邮件删除掉。
  他记起姐姐那可怖的情形,那个奇境中的小爱丽丝身体前倾,朝他喊着:“听我们说。”他第一次把阿普里尔的命令跟电子邮件联系了起来,全身不由得一阵痉挛。他像一只油亮的黑蟾蜍蹲在桌子上,无助地望着电脑。下面死人的声音冒了上来,把一些文理不通的文字一个个键入到屏幕上,这些声音仿佛来自无底洞。
  他得出去。
  蒂姆·安德西离开了住宅楼,漫无目标地在格兰德街上闲逛,然后左拐弯到了伍斯特街,再右拐来到布鲁姆街。他的双手插在雨衣的口袋里,头上戴着那顶仍是潮湿的帽子。虽然他是给鬼魂撵到街上来的,但脑子里仍然没有摆脱鬼魂的纠缠。身边经过的车里,司机像极权主义国家里的秘密警察一样满脸怒气。人行道上来往的人们一言不发,低头看着地下。
  他来到克劳斯比街,路面上铺的是卵石,风很大,现在跟二十年前他刚搬到这附近时一样,空荡荡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孤独,但对孤独的来临感到很高兴,因为孤独才是他真正自我的一部分,不是那种可怕的鬼魂。
  几天前蒂姆草草地浏览了一本爱米莉·狄金森的书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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