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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黑暗塔1-7-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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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不是,”他回答。“只是一个空停车场,外面围着栅栏。我本来以为他们在那儿建了楼以后它就会消失——我是说悦耳的歌声,可是并没有。”
  他走到对面的人行道上,沿第二大道渐渐走远。特鲁迪仍旧站在原地,自顾自地想心事。我本来以为它会消失,可是并没有。
  “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她转过身,直接望向哈马舍尔德广场,还有黑暗塔。她凝神倾听的当口,嗡鸣声变得愈发强大,也愈发悦耳。而且不仅仅是一个声音,相反,是许多声音集合在一起,就像合唱似的。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就像那个黑人妇女突然凭空出现一样,戛然而止。
  不,它并没有停止。特鲁迪心想。我只是失去了听见它的技巧,仅此而已。如果我继续站在这里,肯定那声音还会再回来。上帝啊,这一切太疯狂了。我疯了。
  可是她相信吗?事实是她根本不相信。蓦地,整个世界在她眼里变得非常稀薄;所有事物变得如同抽象的概念,而非实体,甚至几乎已经不存在。她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虚弱,能感到的一切就是双腿几乎撑不住,胃里上下翻腾。她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
  ①乌比·戈德堡(Whoopi Goldberg),美国著名黑人女星。
  ②柯瑞塔·斯科特·金(Coretta Scott King),美国著名黑人女权主义活动家。


  4
  第二大道边有一个小公园,公园中心建有喷水池,旁边还有一座金属的乌龟雕塑。龟壳被喷泉水淋得湿漉漉,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不过她在乎的可不是喷泉或者乌龟雕塑,而是附近的一张长凳。
  白色“行”灯再次亮起,特鲁迪跌跌撞撞向前走去,蹒跚的脚步简直不像只有三十八岁,而像已经八十三岁的老妪。她穿过第二大道,一屁股坐在长凳上,缓缓深呼吸起来。约摸三分钟以后她才感觉好一些。
  长凳旁边有一个垃圾箱,上面刻着请勿乱丢杂物六个字。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字,是有人用粉色油漆涂上去的:看那宽宽乌龟脊。特鲁迪望望那座乌龟雕塑,可并没想到它的腰身有什么特别;雕塑本身只有中等大小。突然,另外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一份卷成纸筒的《纽约时报》。平时她如果看了报纸还不想立刻扔掉、又恰好带了包可以塞进去,她就会这样把报纸卷起来的。当然,仅曼哈顿一个地方一天发行的《纽约时报》可能至少有一百万份,但这份是她的。吃午饭时她用她特有的淡紫色水笔把填字游戏几乎全做完了。在把报纸从垃圾箱里拿出来之前,她就已经十分肯定。她匆匆翻到了填字游戏那一版,不出所料,正是她的那份。
  她把报纸重新放回垃圾箱,抬起头,目光投向第二大道。那个地方改变了她所有的观念,也许是永远改变了。
  抢了我的鞋,过了街坐在乌龟旁边,换上鞋。留下我的帆布袋,却把报纸扔了。她要我的帆布袋做什么?她自己又没有鞋要放进去。
  特鲁迪知道答案。那个女人把盘子放了进去。如果有警察看见边缘如此锋利的盘子肯定会起疑心,肯定会想弄明白你用这一不小心就会割断自己手指的盘子会盛什么菜。
  好吧,但她现在去了哪儿?
  第一大道和四十六街交界处有一家宾馆,原来叫做联合国广场。特鲁迪不知道现在改成了什么名字,也不想知道。她更不想亲自到那儿去询问有没有一个身穿牛仔裤和染了污渍的白衬衫的黑人妇女几个小时前去了那儿。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她撞见的雅各布·马雷肯定就是去了那儿。不过同时另一个直觉也油然升起,那就是她不会愿意跟踪下去的。最好忘记发生的一切。这座城市里鞋到处都能买到,可是理智,人的理智——
  最好立刻回家,冲个热水澡,然后……忘记一切。除了——
  “有样东西出问题了,”她脱口而出,引得一个过路行人朝她斜睨过来。她回了一记挑衅的眼神。“某个地方,有样东西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它正在——”
  倾斜两个字瞬间蹦进她的脑中,可她不愿意说出口,仿佛说出来会让倾斜变成倾倒。
  对特鲁迪·德马士革来说,这个夏天噩梦连连。有时候她梦见一个女人凭空出现,长出双腿。那已经很可怕,但还不是最可怕的。在最可怕的梦境中,她被困在黑暗之中,耳边隆隆回响着巨大的敲钟声,而且她感觉到有样东西正在倾斜、倾斜,直到不可挽回。

    唱:考玛辣——来——钥匙
      能不能告诉我你所见?
      究竟是鬼魂还是镜子
      让你拼命想逃离?
    和:考玛辣——来——三遍!
      快告诉我,求求你!
      究竟是鬼魂还是你黑暗的自己
      让你拼命想逃离?



第四章 苏珊娜之道根

  1
  苏珊娜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就像老爷车半脱落的传动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让她非常沮丧。她记得与狼群的战斗,也记得整个战斗过程中米阿耐心地等在一旁……
  不,这么说不对,不公平。米阿所做的可绝不止耐心等待。她自己斗士的精神一直鼓励着苏珊娜(还有其他人),而且当她孩子的代孕母亲正同死亡作战时,她也尽力阻止了产痛。只不过最后大家发现狼群原来全是机器人,所以你能真正说……
  能,你能。因为他们绝对不仅是机器人,没那么简单,而且我们把他们统统干掉了。为了正义奋起反抗,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
  但一切既不是在这儿,也不是在那儿,因为一切已经结束。就在此刻,阵痛;罩住了她全身,一波波越来越剧烈。只要一不留神,她就要在路边生下这个孩子;它肯定会死的,因为它很饿,米阿的小家伙很饿,而且还……
  你一定得帮帮我!
  米阿。让她对这样的哭喊置若罔闻是不可能的。即使她感觉到米阿把她推到一边(就像罗兰当初把黛塔·沃克推到一边那样),让她对这个母亲绝望的哭喊置若罔闻仍然不可能。苏珊娜心下暗忖,大概一部分是因为她俩分享的是她的身体,而且孩子也是在她的子宫里孕育的。米阿的身体可没法儿孕育孩子,所以实际上是她帮助米阿完成了她自己没法完成的事,暂时不让小家伙出来。虽然假如一直这样下去,小家伙会有危险(真奇怪,小家伙这个词原本是米阿的专利,如今竟然不着痕迹地渗入她的思想,也成了她的词汇)。她想起以前在哥伦比亚读书时夜间卧谈会上听到的故事。当时她们全穿着睡衣围坐在一起抽烟喝酒,一瓶爱尔兰野玫瑰酒你一口我一口——当时那都是被严令禁止的,不过偷食禁果反而让禁果加倍甜美。故事里一个年轻女孩儿搭朋友的车长途旅行,因为不好意思说要上厕所,结果撑破了膀胱,也丢了性命。这种故事你一听肯定就立刻嗤之以鼻,但同时又深信不疑。如今这个小家伙的状况……这个婴儿……
  不过无论多危险,她已经掌握了阻止生产的方法,她找到了机器开关。
  (道根的机器开关)
  只不过她——她们——
  (我们,我们俩)
  现在用道根的机器完成的任务并不是机器的本来用途。最终道根可能会超载并且
  (崩溃)
  所有机器都会被烧成灰烬。警铃大作,控制板和电视机屏幕变成漆黑一片。她们现在是死撑着,还能再坚持多久?苏珊娜也不知道。
  她还隐约记得趁着其他人欢庆胜利、悼念死者的当口,她把轮椅从牛车上搬了下来。爬上爬下搬重物可不是件轻松活儿,尤其如果你被截去小腿,不过也没有人们想的那么难就是了。她早就习惯了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困难——一些以前对她来说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从上下马桶到上书架取书,不一而足。(她纽约的公寓里每个房间都放着一张小板凳,就是为了帮助她完成种种琐事的)。况且无论如何,米阿一直在坚持——实际上是一直鞭策她,就像牛仔鞭策迷途的小牛。就这样,苏珊娜自己爬上牛车,把轮椅放下去后自己再爬下来坐进轮椅。当然,这一切绝对不像推滚木那么简单,但也难不倒她,毕竟自从她失去了十六英寸的身高后,更大的困难她也碰到过。
  她坐着轮椅又继续赶了大约一英里的路,甚至更远(米阿,无父之女,在卡拉可是没小腿的)。接着轮椅冲进一堆碎石里,她几乎被抛了出去,幸好她胳膊使劲撑住、阻止跌落,这才没伤着她本就不安分的肚子。
  她记得当时自己敛回心神——不对,更正一下,应该是米阿让苏珊娜·迪恩被强虏的身体敛回心神——开始奋力沿着山路向上爬。苏珊娜在卡拉最后清晰记得的一幕就是她拼命想阻止米阿脱掉苏珊娜脖子上套的皮圈。皮圈上挂着一枚戒指,非常明亮,是埃蒂亲手做的。当时他发现尺寸太大(本来是想给苏珊娜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量她的手寸),非常失望,说他会再做一枚新的。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回答,不过我会永远戴着这一枚。
  自那以后她就一直把戒指挂在脖子上,特别喜欢的就是戒指荡在双峰间的感觉。而现在,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恶妇,竟然要把它脱下来。
  接着黛塔的灵魂浮出,与米阿抗击。虽然黛塔对抗罗兰落得惨败,但眼前的米阿绝非蓟犁的罗兰。米阿被迫松开了皮圈,对苏珊娜身体的控制权开始摇摆不定。就在那一刻,又一波阵痛袭来,迅速蔓延到苏珊娜的五脏六腑,她忍不住弯下腰痛苦地呻吟起来。
  必须脱下来!米阿大叫。否则他们不仅会闻到你的气息,连他的气息也逃不掉!你丈夫的气息!你绝对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相信我!
  谁?苏珊娜反问。你说的他们是谁?
  算了——没时间细说了。可如果他来找你——我知道你一定这么希望——绝对不能让他们闻到他的气味!我会把那玩意儿留在这里,他会找到。如果卡允许,以后你还有机会再戴上。
  苏珊娜本想说她们可以好好洗洗戒指,洗去埃蒂的气味,但她明白米阿讲的并不止气味本身。这是枚定情戒指,这种气息永远都不会褪去。
  但是他们到底是谁?
  狼群,她暗忖。真正的狼群。潜伏在纽约的那群家伙,卡拉汉口中的吸血鬼,还有那些低等人。抑或还有些别的东西?更可怕的东西?
  快帮帮我!米阿大声呼救。苏珊娜再次发觉自己根本无力抵抗米阿的求救。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米阿亲生,无论它是不是个怪物,她愿意孕育这个孩子,愿意亲眼看看它的眉眼,亲耳听听它的啼哭,即使是野兽咆哮也无所谓。
  她脱下了戒指,在上面印下一记深吻,把它丢在了山脚路口。埃蒂一定能注意到,因为他至少会追到这里,对此苏珊娜没有丝毫怀疑。
  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骑在什么东西上,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门口洞穴。
  迎接她的是墨染般的黑暗。
  (并非黑暗)
  不,并非全然黑暗,还有点点亮光点缀在这片墨黑上。原来是电视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当时,电视屏幕里没有任何画面,只有柔和的灰光。除此之外,还有微弱震动的发动机和咔嗒作响的继电器,好像是
  (道根,杰克的道根)
  一间控制室。或许根本全是她自己的想象,只是杰克在外河西岸找到的半圆拱形活动房屋被她的想像力加工后的产物。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纽约。她眼睁睁看见米阿从一个被吓坏的妇女手中抢走了一双皮鞋。
  接着苏珊娜再次浮出。她开口求救,想告诉那个女人她必须立刻去医院看医生。她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而且有危险。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又一波阵痛袭遍她的全身。剧痛来势汹汹,比她一辈子经历过的任何疼痛都更剧烈,甚至超过当初截肢的痛苦。这次,尽管——这次——
  “噢!上帝,”她痛呼出声,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米阿立即夺回了控制权。她命令苏珊娜必须停止产痛,威胁那个女人要是她敢喊警察的话,她失去的可就绝不只是一双鞋了。
  米阿,听我说,苏珊娜说。我可以再阻止一次——我想我可以——但你必须配合。你得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假如你再不歇一会儿,上帝都不能阻止你的孩子出来了。你明不明白?听见了吗?
  米阿听见了。她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被抢了鞋的女人慢慢走远。接着她几乎谦卑地问了一个问题:我应该去哪儿?
  蓦地,苏珊娜感觉到这个绑架她的恶妇终于第一次意识到她所处的城市是多么巨大,终于看见身边熙熙攘攘的行人,大街上拥挤穿梭的汽车(每三辆中就有一辆车身上漆着亮得几乎尖叫的黄色),耸入云端的摩天大厦,要是阴天的话楼顶肯定全被厚云遮住看不见。
  两个女人透过同一双眼睛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苏珊娜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她的城市,但在许多方面,又不再是了。她离开纽约时是一九六四年。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二十年?三十年?算了,别想了。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俩的视线落在了街对面的一座小公园上。产痛已经暂时缓解,当“行”灯亮起时,特鲁迪·德马士革遭遇的黑人妇女(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明显孕妇的特征)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穿过马路。
  公园里有座喷水池,喷水池旁边有一张长凳,还有一座乌龟模样的金属雕塑。苏珊娜看见这座雕塑,心下稍稍宽慰,仿佛这是罗兰留给她的记号,不过枪侠自己会更喜欢用印记这个词。
  他一定也会来救我的,她对米阿说。你可得当心了,姑娘。你得好好当心他。
  我该怎么做就会怎么做,米阿回答。你为什么想看那女人的报纸?
  我想知道现在是哪一年。报纸上有日期。
  一双棕色的手把卷成纸筒的报纸从帆布袋里取出来,展开后平放在蓝色的眼眸前。这对眸子早上是棕色,同手上的皮肤颜色一样,如今却已变成湛蓝。苏珊娜瞥了一眼日期——一九九九年六月一日——大吃一惊。原来过去了不止二三十年,而是整整三十五个年头。在此刻之前她还从来没怎么费神去想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幸存到现在。过去她的那些熟人——大学同学、民权运动的同事、喝酒作乐的朋友、一同疯狂迷恋乡村音乐的姐妹——如今早已年届不惑,也许其中某些人甚至已经离开人世。
  够了,米阿喝止道,随手把报纸扔进旁边的垃圾筒,报纸瞬间又卷成纸筒。她费劲地抹干净脚底板的泥土(正是因为赤脚沾满了泥,苏珊娜才没有发现颜色的变化),套上偷来的鞋子。鞋子紧了点儿,米阿觉得,而且没穿袜子,估计如果她走远路的话,脚上会磨出水泡的。不过——
  你又在乎什么呢,啊?苏珊娜反问。反正又不是你的脚。可话甫一出口(毕竟这本身就是一种对话的形式;罗兰称之为聊天)她就醒悟过来,她也许说错了。毫无疑问,她自己的脚,那双忠诚地支撑着奥黛塔·霍姆斯(有时是黛塔·沃克)走了大半生的脚,早就没有了,要么已经腐烂成泥,要么——这个可能性更大——早已在某个火葬厂里烧成灰烬。
  但是肤色的变化终究逃过了她的眼睛。只不过后来她寻思:你实际上注意到了,只是假装没看见。因为变化太多压根儿没法一一理解。
  她本想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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